昌平长公主听了,就在心里琢磨了下,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可让她来利用的,便答应了,“好,只要是昌平知道的,昌平必定为皇嗣妃娘娘解惑。”
呵……
就怕她到时候分明能解惑,却又不愿意或是不敢了。
赵明瑜轻轻一笑,说道,“本宫听闻,昌平姑母当初诞下的,其实是对龙凤双生,可为何后来世人只知昌平姑母有个儿子,却不知昌平姑母还有个女儿,以及那个女儿,昌平姑母可还知道她的下落?”
“你怎么会知道的?”
昌平长公主心底震惊不已,猛地抬起头,可话才说出口,就后悔了,赶紧说道,“此事绝对是假的,昌平生了几个孩子,昌平自己还能不知道?”
“皇嗣妃娘娘可千万不能听信了小人之言,误会了昌平啊!”
这个皇嗣妃,到底是怎么知道她当年那件事的?
那件事,这世上知道的人就只有几个,还活着的,也就只有她和卢正贤了。
难不成,还是卢正贤把那件事告诉皇嗣妃的?
可这也不对,卢正贤和皇嗣妃不熟,不可能贸然告诉一个外人。
那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个人知道?
“告诉本宫的人,是这世上绝对可靠之人。”
赵明瑜依旧轻笑着,说道,“昌平姑母也不必太害怕了,这龙凤双生其实是件好事,更是详兆,世人误会,但那也是几十年前了,如今的世人,早已不再误会了。”
“所以,昌平姑母若是想念那个女儿,不妨就将她找出来,本宫也可为表姐在皇后娘娘跟前求情,求个封号。”
长公主之女,封个县主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事。
倘若昌平长公主愿意给她娘正名,她便不再为难昌平长公主。
可若是昌平长公主不愿意,她便会让昌平长公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娘,绝不能死了还受人唾骂!
“不!”
情急之下,昌平长公主喊了出来,喊出来,见她看过来,这才说道,“这真的只是个误会,皇嗣妃说那人可靠,或许那人在别的地方确实是可靠的,可在这个事上,昌平敢和皇嗣妃保证,此事绝对是子虚乌有的。”
“昌平这辈子也就只生过一个儿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女儿,若真是龙凤双生,昌平欢喜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把人藏起来不相认?”
可昌平长公主说着说着,却有些心虚,暗道这丫头别是看出什么来了吧?
可这实在是不对劲的,她压根儿就没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事?
这丫头还一口一个“表姐”,就像是笃定了真有一样。
虽说那小蹄子也死了这么多年了,但她只要一想到儿子是被那小蹄子克死的,她心里就永远也无法原谅那小蹄子。
一个女儿,可不如儿子来得重要!
“事到如今了,昌平姑母还是不愿意承认有过那个女儿,”赵明瑜就笑了,笑里带了讽刺,“都说人死如灯灭,表姐都过世那么多年了,昌平姑母却还始终不肯原谅表姐。”
“更遑论,这一切原就不是表姐的错,表哥之所以会死,那是因为昌平姑母用人不当,用错了人,导致了表哥死,可最后昌平姑母却将这一切都怪到了表姐的头上,不知是何道理?”
昌平长公主越听越觉心惊,摇摇头,“不,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这皇嗣妃不但知道,还知道得这样细致!
一定是卢正贤把这一切告诉了皇嗣妃,否则皇嗣妃不会知道的!
卢正贤,她和卢正贤拼了!
“罢了,原就是本宫多事了,不过是本宫见表姐实在可怜,死了都在阴曹地府被人欺负,说什么只因没娘家人庇护。”
赵明瑜摇摇头,叹息一声,“这么多年来,表姐应没托梦过给昌平姑母吧!”
“……”昌平长公主神色一滞,眸色晦暗不明。
女儿确实没有托梦过给她。
不过,她也不需要女儿托梦!
她从来就没有过那个女儿,她只有儿子,只有儿子!
“昨夜本宫歇下后,梦到了表姐,表姐面上满是可怖的疤痕,本宫惊惧之下,醒来过一次,可躺下后,又梦到了表姐,表姐告诉我,她是昌平姑母的女儿。”
赵明瑜淡淡地说着,神色并无太多波动,“我原是不信的,可她一个已死之人,没必要骗人,更何况,她还举例过许多事,我这才深信不疑。”
“我不过是杨家的媳妇,和表姐不算特别亲,可表姐在阴曹地府的遭遇,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昌平姑母身为表姐的生身母亲,难道就真的忍心?”
“不妨告诉昌平姑母,白日里本宫之所以会针对昌平姑母,就是因为表姐太过可怜,昌平姑母对表姐那般狠心,本宫实在是无法对昌平姑母露出笑脸来。”
说完,赵明瑜便叹息了声,又摇了摇头,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
昌平长公主听了她的说辞,倒是有些相信了。
若说是卢正贤告诉她的,可卢正贤和她不熟,真要告诉,那也是告诉给皇嗣,不是皇嗣妃。
唯有女儿告诉她,托梦给她,才解释得过去。
而且,她今日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还一上来就针对自己。
可若真的是女儿托梦给她,那……
“你方才说,是我用错了人,才害了我儿子?”
昌平长公主没再否认,实在是否认也没意义了。
倘若真是她身边的人害了儿子,那她这么多年对女儿做的,岂不就……全都师出无名了。
想到那个可能,昌平长公主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是,真正害了你儿子的人,不是表姐,而是你身边那个老嬷嬷,暖玉!”
赵明瑜点头,又道,“倘若昌平姑母不信,我有一个法子,保准令她原形毕露,就是不知道,昌平姑母是否愿意了。”
是否愿意,接受自己曾经冤枉了她生母,还对她生母狠厉无情的事实了。
不过,昌平长公主和赵李氏,应是不同的。
“我……”
昌平长公主犹豫了,她害怕是自己冤枉了女儿。
可她……
可若是她真的冤枉了女儿,却不为女儿平反,她也不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