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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丁克婚姻——不想延续的生命

无法逾越的是产床

繁衍后代,从而使自己的种族能够世世代代延续下去。凡是有生命的个体这都是本能的事情。但是,就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叫“丁克一族”的人们不愿意履行这个义务。他们有许多的理由,因为理想,因为生活的压力,或者是因为老天根本就对他们关闭了这扇窗。像要美这样因为一种职业而选择一种生活的,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女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在生头一胎时有多痛苦,再生第二胎的大有人在。那么,就是说,生孩子这件事儿不管有多难,孩子带给我们的快乐却还是比苦痛多。像要美这样看尽满眼繁华却仍然想不明白的,却是我头一次遇到。

要美是个助产士,也许在手术室里待久了吧,看上去,她白白净净地惹人爱。淡淡的妆容下是一张充满童真的脸,眼睛清澈而无邪。

“刚结婚时,我在别人面前谈到我的‘丁克’思想时,总是有人说我新潮、前卫。但是,我知道背后他们还是会对我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甚至会怀疑我的生育能力是不是有问题,怀疑我爱人的性功能是不是障碍。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是异类,但我是一个助产士,我不愿意把自己送上产床。”

我从要美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哀伤。从参加工作的第一天开始,老天就给这个还是满脑子梦想和美好的姑娘上了生动的一课。这之后的林林总总,让她对人类的这种繁衍行为感到一种恐慌和厌恶。有时候,在她的眼里,人甚至不如动物。动物尚有选择交配的权利,有“优胜劣汰”的法则。而人类呢?有时候婚姻是捆绑的,生产是用来交换的,性别是带来歧视的。所以,看似完全自然的一件事情,却带来许多有色的眼光和功利性。

要美的坚持有过动摇,可是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却带来了更固执的坚定。我想,也许只要她转身,一切稀松平常的幸福都会跟她撞个满怀。但是,要美就是要美,她坚持了,我能做的就只剩下——祝福!

麦芒的刺痛

北京之于我,就像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一段姻缘,无论我素衣前行还是华丽转身,终究都会与它有交汇、缠绵……

十二年前,我从一个小乡村跋涉千里去求学,无论来去都会在北京有短暂的奔波与停留。那时的北京南站就像雨前的蚁巢一样,显得杂乱无章又有太强的目的性,那里的破败和肮脏让我对北京这座城市充满了抵触。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在这样一个总是让我精神高度紧张,让我惶恐,让我没有归属的城市里生活下去。可是,在这之后的人生又如此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

毕业之后,我父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县医院给我谋了个实习生的岗位。他们只知道这样的一个工作机会是多么难得,却没想到会因此左右了我的人生。我曾经想,一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会让人多么惊喜与欣慰。然而,妇产科里的世界却如噩梦一般让我质疑与迷茫。

在学校里学习新生儿的护理时,我们手里摆弄的总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玩具娃娃。它让我有信心,让我心情愉悦,因此,我每一门功课都是优秀的。可是,第一天上班,我看到的第一个新生命却是一个只有850克的小女孩儿,她黑黑的皮肤,紧闭的双眼,像一只猴子,或者是一只老鼠。怎么看都不会把她跟一个小姑娘联系在一起。她被放进保温箱里,全身插满了管子,生殖器官肿肿的,偶尔的哭声像一只小猫在哼哼。看着小小的她,我的泪水怎么都控制不住,一个人跑到卫生间哭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那孩子安安静静地睡着了。虽然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看上去,她适应了保温箱里的环境。医院的楼道里传来了一阵的争吵声,我走过去时只见我们主任和几个医护人员在跟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理论着。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小女孩的父亲,他在得知小女孩的情况后,执意要办理出院手续。这就意味着他要放弃对孩子的治疗,这个结果对那个小生命来讲又是多么的残酷。主任一直在强调婴儿还有生命体征,而且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孩子并不是没有存活的可能,全体医护人员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男人就扬着手里的一摞单据说:“你们盘算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她在那个小盒子里待一天要花掉多少钱?你们不就是想让我掏钱吗?”

主任已近乞求地说:“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这是一条命,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呀!”那男人一脸的不懈,冷笑了一声,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这要是个儿子,我砸锅卖铁也得治。可是,为这么一个丫头片子,值得吗?”

主任听了他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对身边的人说:“一切按程序办理……”

也许,这个孩子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多彩或者残酷的世界。但是,我只希望活着的人能够活得坦荡,只要尽力,不管结果怎样,我们的心底都会升腾一种安然。是的,是天使总会再回到天堂,哪怕她在保温箱里安安静静地走,哪怕因为我们曾经的努力,她离开时也能暖和一点儿……

当我再次站在那个保温箱前时,那里已经空无一物了。我的大脑瞬间空白了,急急地追问还在忙着消毒的小郑问:“孩子呢?”

她轻轻地说:“转院了!”

我松了一口气,再次确认到:“是转到市里医院吗?谁护送的?”

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士听了我的话,冷笑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像拎小鸡子一样,用一个棉花包拎走了,还谁护送……”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痛了一下,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滋味儿。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是的,我在这里到底能做什么?见证生,还是死?

夜里两三点的时候,有一个体态臃肿的女人,头上包着头巾,在那个治疗室门前呆呆地站了许久。病房里隐约有人说起这件事,说是和这对夫妻是同村的,因为第一胎是个女儿,怀上第二个的时候,男人就一直想方设法想提前知道这第二胎是不是男孩儿。在黑诊所确定是女孩儿后,他就一直要把这个孩子做掉,女人不同意,他就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最后动起手来,导致孩子早产。我的心里一直像有麦芒一样,刺深深地扎着,不舒服。

第一天上班,我就上了这生动的一课。从此以后,我对工作兢兢业业,我希望自己能给每一个生命带去哪怕一丁点儿的努力呢。

秋天的时候,在我们科通过剖腹产接生了一个巨大的新生儿。那个男孩儿足足有十斤重,和其他孩子排队洗澡时,明显大了好几圈儿。我们抱在手里都觉得好开心。可是,当我看到这个孩子的母亲时,心里又是一惊。

这是一个高龄产妇,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好像就是一个被掏空了的袋子。不足一米六的个儿头,满脸黄褐斑,她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因为一开始执意顺产,侧切后不成又转的手术,上下两处伤口,导致她一直在发烧。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人们纷纷围着那个大胖小子夸个不停,而且总有人会掀开被子确认一下是不是男婴。看过之后,大家称赞着哈哈大笑。转而问候那个母亲的时候,她微微地睁开双眼,咧了咧嘴角。看到这,我心里又是一阵五味杂陈的感觉。

渐渐地,我身边的玩伴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看到她们幸福的脸庞,我却没有一丝丝的喜悦。未来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们又将面对什么?都是一个未知数。我一直以工作忙和进修为由拒绝找男朋友。开始,父母也总沉浸在亲友们夸奖我上进的满足里,他们说迟一些谈恋爱也是有好处的。

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到底在躲避什么。

生命缺少一种颜色

接近三十岁的时候,父母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们开始降低姿态,托人给我说媒,然后强行让我去相亲。在小县城里,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成婚的,都是让父母操碎了心的。所以,他们的目的性更强,传宗接代的任务就更重。面对这种目的性越来越强,话越讲越直接、越来越露骨的相亲对象,我更如见了催命鬼一般,无比恐惧。我母亲开始每天像吃三顿饭一样在我面前唠叨嫁人的问题,似乎我嫁不出去,她就没脸了。我每天除了上班就是闷在宿舍里,根本不想回家。有一天,母亲打电话说,她给我炖了鱼,让我无论如何,下班后都要回家一趟,我知道吃鱼是假,相亲是真。就推托说工作忙,到时候再看吧,母亲急了,在电话里怒气冲冲地说:“今天你要是不回来,你看我不找医院去才怪!”找吧,她找来无非又是一顿“紧箍咒”,念过就算了,我才不理会呢!

那天交班的时间有点儿长,打的午饭也没来得及吃,我拿着冷饭盒往宿舍走。没想到,母亲居然和村里的那个媒婆就等在宿舍门前,我没有好脸色地对母亲说:“哎呀!还有完没完啊?你领着我赵家婶子来这里干吗?”

母亲心急火燎地拽住我说:“你这个孩子到底想干什么?你心气儿再高也得先看看人家男方再说啊?你连见都不见,怎么知道人家好不好啊?”

我心烦得很,说:“我这不是没有时间吗?”

没想到那个媒婆微微一笑说:“丫儿,你没时间不要紧,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啊?我的天啊!真是没有活路了,这媒婆儿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我气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媒婆又说:“人就在楼下的广场上等着呢,要不让别的小姑娘回避一下,我叫他上来跟你见一面,你看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我顿时缴械投降了。把白大褂一扔就下了楼,母亲在后面追着喊:“哎,我说你好歹梳洗打扮一下啊!”

我心想,是应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弄丑一些或许更容易了结这件事。想着想着,不由得抿着嘴笑了起来。媒婆见了说:“这人要是长得漂亮了,不用打扮,笑一笑就怪好看的。”

我听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母亲连忙劝到:“你这孩子,上学上傻了?人家一夸你,你就上炕!记住,笑不露齿啊!”

就这样,我被带到了街心广场。第一眼见到小远,我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羞涩来。他身材笔直,握手时,感觉他一双大手非常有安全感。母亲和媒婆看了我们俩的表情都不由得喜出望外。小远说:“天气不错,我们随便走走吧。”我没有出声,母亲和媒婆满脸堆笑地告了别,但是,我知道,她们一定会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偷窥。

小远慢慢悠悠地在前面走,转过一座假山,他突然看了看表,对我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嘿!头一次见到这么旗帜鲜明的“两面派”。这太会演戏了,当着我母亲和媒婆的面儿“话”“礼”“面”俱佳,转过头来就放人鸽子。我想,我真得跟他学习一下了,不然在母亲和媒婆面前,虽然我在气势上压倒了她们,可实际上,总会有小辫子抓在她们手里。表面上顺从一些,转过头就拿定主意不放松,真可谓是上策。就这样,我没费吹灰之力就摆脱了一次捆绑式相亲。

没想到被蒙在鼓里的母亲和媒婆一口咬定问题肯定出在我这里,她们又开始了“狂轰滥炸式”的口水战。凭她们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将小远的电话塞给了我,无奈之下,我又被“押”着给他打电话,电话通了。小远好像很匆忙的样子说:“你好!”

我说:“我是林护士,上次的游戏很好玩儿,不如我们再玩一次。”小远听了,哈哈一笑,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次,我们在一个咖啡厅见面了,因为想到总会有人看守在门口等隐蔽处,索性就像朋友一样开始海阔天空起来。

小远说他当过兵,复员以后在北京做过许多工作,后来,和朋友合伙经营一个观赏鱼的店铺。日子过得就像他的鱼一样悠闲又自得。

我很好奇地问起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举动。他笑说:“噢……那天见你一脸的不耐烦,我就知道你一定也是被逼无奈。其实,那天我真有事儿!”

瞬间,我们又开怀大笑起来。小远又反问我说:“怎么?你对相亲这事儿,情绪真的挺大吗?”

我抿了口咖啡说:“职业病!呵呵!”

小远愣了一下,也笑着说:“哦?是吗?没听懂!”

我们的谈话仍然在一种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着。我开始觉得,我的生命中或许真的缺少一种颜色,我想自己需要这种来自异性的默契和交流。但是,我仍然坚定地认为,跟小远保持这样的交流,成为朋友或许比在一起生个孩子要好得多。

谈到相亲,小远说,也就是在这种小县城吧,父母还是觉得只有儿女们成家了才算完成自己的使命一样,他一直漂泊在外,还没有急着想安定下来的准备。

听了他的话,我也随之诉起苦来。他安慰我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许真的只有等到我们有了儿女的那一天才知道他们的心意吧。”我信口就说了一句:“我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小远愣了一下,我自知这话说得有点儿欠妥,连忙冲他笑了笑然后岔开了话题。

就这样,我和小远成为朋友了。一连几天的时间,他总是约我和他一起参加同学和朋友的聚会。我想,我的人生开始和这个男人有所交集,只要他不碰触我的底线,我和他会很快乐。

每一个孩子都不是哪吒

小远和我谈起北京,我说:“我对那个熙熙攘攘的城市就像我无数相亲一样,从未萌生过一丝好感。”小远听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他说:“我好像都麻木了,不知道为什么要留在那里,也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我和小远的状态不由得让媒婆加紧了步伐,她认为可以成婚的必要条件都具备了。有一天,小远在电话里若无其事地说:“那媒婆跑断了腿,我爸妈也急得火烧房了。我看你也不十分讨厌我,要不然咱们俩干脆把事儿办了得了。”

我说:“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远说:“哦?你说来听听!”

我犹豫了一下说:“见面聊吧!”

对于小远,我真的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是,面对压力,我跟小远吐露了心声。

“结婚可以,但是我想做……‘丁克一族’。”

小远很惊诧,他说:“什么?”

我笑了笑说:“结婚可以,但是,我不想生孩子。”

这样说,小远倒是很平静,他也笑了笑说:“噢!知道了,但是……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是……”

我坦诚地说:“凭我的职业,我知道我生理上不存在缺陷,心理上有没有问题,不得而知,还是和我的职业有关吧!”

小远打趣道:“你好有爱啊!为了把别人的孩子带到人间,把自己都牺牲了?”

他很无意的一句话,我的心底却蔓延一股苦涩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远见了,立即从对面坐了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安慰说:“我就是想幽你一默,我没说错什么吧?”

我抽泣着说:“你答应不答应吧?”有生以来,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跟男生撒娇。

小远望着窗外,想了想说:“嗯……成交!”说完,他好像仍然心存疑虑,“哎,这样一来会不会让你们家人觉得我那方面有问题啊?我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小远说这话时,我忽然一下羞红了脸,我从来没有跟男生聊过这样的话题,更何况被小远这样搂在胸前,全身都僵住了。我们如此近的距离,让我感到十分的局促。我看到小远冒起的胡须,看到他眼里的动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吻,我却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没有反抗的力气。

我和小远从认识到确立恋爱关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直到举办婚礼,也不足一百天。新婚那天,我就像参加了一个大型的聚会。晚上,等客人都走光之后,我站在阳台的窗前,忽然像做了一个梦一样,这样短暂的时间,我并不十分地了解这个人,稀里糊涂地就走到了一起,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小远就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我说:“不好意思,我很紧张!”他说:“其实,我也有一点儿。”我们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后,我们就坐在阳台上开始聊着各自的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躺在小远的怀里睡着了。睡到半夜,我被冻醒了,却发现小远眼神明亮,他用自己的衣服一直轻轻地往我身上盖。见我醒了,他轻柔地说:“要不……要不……还是躺到床上去吧!”

我脱衣服的动作明显慢吞吞的,可能是阳台上的一觉,让小远感觉太累了吧。他三下两下就脱去了上衣,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随手递给我一杯水,那强健的身体就近距离地挡在我眼前,我感觉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一时间,身体都在微微地发抖。

小远看着我,荷尔蒙开始起作用。我喜欢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心里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惧怕。在我落红的刹那,一种疼痛感瞬间点燃了我内心所有的恐惧。我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新生儿的样子,满脑子都是手术、缝合……我忽然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送上结婚这条路。我奋力地推开了小远,全身开始瑟瑟发抖。小远吓坏了,他一直在急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抖作一团,哆哆嗦嗦地说:“抱紧我……抱紧我……”小远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

第二天醒来都快中午了,我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到我的包里找药吃。小远盯住落红看了好久,然后关切地说:“你没事儿吧?”我羞涩地说:“哎呀,没事儿!”其实我吃的是紧急避孕药。小远说:“哎呀,你别这个样子,你一这样我就受不了!”我说:“讨厌,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啊!”小远说:“打住,是我什么都没做!吓都被你吓出毛病来了!”

我笑着去收拾床单,小远却接过来说:“这个送给我吧!……我发誓一辈子会对你好!”看着他深情的样子,我觉得我真的遇到了幸福。

婚后,小远一直奔波在家和北京之间。偶尔的小别让我们的感情如胶似漆,我开始服用长期避孕药。没想到,刚刚结婚一个多月的时候,我发现,婆婆竟然在我上班的时候偷偷去我家里进行全面检查,而我母亲对我的生理期也了如指掌,她还旁敲侧击地说:“你是结了婚的人了,以后要以家庭为重,把心思多用在自己的生活上。”

有一次下班,我甚至听到婆婆跟小区里的一群妇女们聊天时说:“她在妇产科工作,那事儿还用别人教?她啥不知道啊?”后来,我的一个表姐笑嘻嘻地跟我说:“小美啊,听说现在在医院里有个能测女人排卵期的仪器,呵呵,你看小远总是来来回回地跑,聚少离多的……”

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是谁指使她来说的。于是,我很正式地跟她说:“我和小远根本不打算要孩子的。”她听了愣在那里好一会儿,然后劝说道:“呵呵,姐知道你有文化,思想前卫。这话可不敢随便跟你婆婆说啊,这话要是到她耳朵里,非炸锅不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开始深刻地意识到我的想法会给双方的家庭带来多大的困扰。我把自己的担忧说给小远听,小远说:“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在你没想通之前,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的。我爱你,什么时候都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我很感激小远,感谢命运把我安排在他的生命里。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扭转自己。

有一天,在超市里,忽然发现一群人围在一个通道里,里面传来女人的责骂声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哭闹声。我一听到这哭声就不由得心软,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慌张。分开人群一看,是我一个表妹,她对躺在地上的一个小男孩儿怒目而视,我连忙上前抱起孩子,哄好他。又劝解表妹说:“公共场合应该讲究一些礼貌,怎么能这样打骂孩子呢?”没想到,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我都快被他给烦死了。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可熬到会走了,会说话了,一点儿话都不听,见什么要什么,不给就死了命地哭……”表妺怨声载道。有谁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个母亲,在生这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所有的剧痛都化作一句话——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这句话,她每阵痛一下就说一遍,直到昏迷过去,最后说的依然是这句话。

可是,现在呢?孩子活蹦乱跳地每天在她眼前,可是她却再也爱不起来,看上去总有一种“掐死他”的冲动。把这对母子送走的时候,他们的背影还是一个责骂一个调皮的。要知道,其实,每一个新的生命都不是为你而来的,他们只借了你的体,来实现在世上走一遭的愿望。而每一个孩子都不是哪吒,他们不会一气之下还了你的肉身,但是,他们都不会因为你的意愿就不扬长而去。

所有的渲染都无用

结婚快一年的时候,我婆婆见到我时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把所有的猜测都用到了我的身上,我开始感觉到压力。我觉得很累,就有了休息一段时间的想法,跟小远商量这件事儿时,他很爽快地说:“好啊!你这白班、夜班倒来倒去的,还真是太辛苦。”

我婆婆一听这话也来了精神:“嗯,嗯,对,美儿啊,你赶紧请假,请了假跟小远去北京散散心。”婆婆的话还没落地,小远就一阵紧张起来:“妈,你这是说啥呢?北京哪儿都是人,有什么好玩儿的。再者说了,我是在那边做生意,又不是闲逛。”婆婆听了有点儿不乐意,我连忙打着圆场说:“我哪儿也不想去,在家里晒晒太阳就很好!”小远连忙说:“不,咱们去海南玩儿,为了你的工作,咱们蜜月都没度成,刚好趁这个机会补个周年庆。”我觉得这就叫“幸福到要死”吧!

海南之行让我体会了一次真正的“二人世界”,跟爱人出行,世界在你眼里一定是美不胜收的。小远还费了好大的劲儿给我带回来一对鹦鹉,它们色彩艳丽得就如我的心情一样。

小远说:“得了,干脆把他们当作我们的一双儿女来养吧,你可要好好照顾啊!”

我大笑着说:“人家有养猫当儿子的,也有养狗当儿子的,你养两只鸟当儿子、女儿,不就是‘鸟人’吗?而且……而且还是只‘菜鸟’!”

小远听了也哈哈大笑,说:“什么‘菜鸟’!会跳骑马舞的鸟,人们都叫——鸟叔!”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跳起了骑马舞,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觉得我和小远在一起真是老天太厚爱我了。他是那么善解人意,又是那么风趣幽默。心里甚至开始动摇,要不要放下心中的那份纠葛,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因为,我相信,小远永远不会像那些男人一样,把我抛在人生的荒凉里。

我捧着小远的脸,温柔地对他说:“你是不是特别想要一个孩子?”小远的目光游离了我的眼神,吐了一气说:“其实,我更在乎你!”我把这一切都当作幸福,完全没有考虑小远背后的惆怅。

过了一段时间,那对鹦鹉竟然生出一枚蛋来,而且,它们开始轮流躲在笼子里孵化。母鹦鹉显得用心些,公鹦鹉却经常按捺不住地跳出来。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发现那枚小小的蛋从大约一米半高的笼子里掉了出来,蛋破了壳儿,一只已经成形的小鹦鹉凄惨地死了。这对我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触动,我像接生那些先天不全的婴儿一样难过。所有有生命的东西都会有翻版一样的命运。

又过了一段时间,母鹦鹉又生出一枚蛋来,没有经过孵化,母鹦鹉径直就把蛋推出了笼外,那枚小小的蛋四分五裂地迸开,那个小小的蛋黄还完好地、圆滚滚地躺在那里。这让我有点儿不知所措。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两只鹦鹉像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一样,一直在掐架,母鹦鹉头上的毛都被公鹦鹉啄下来好多。我只好让它们分笼而居,心里的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这期间,我给小远打电话,他经常无法接通。有一次,他用公用电话急急忙忙给我回过一个电话来,说手机掉在水里了,需要维修,要我没事儿就少打电话。没有小远的消息,加上鹦鹉的表现,我的心总是慌慌张张的。后来终于忍不住买了一部新手机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这是我第一次专程去北京,因为,那里有我的爱人。没想到也是我唯一一次去,因为,一次就伤得我足够深。

下了火车,进了地铁站,我在一号线上来来回回坐了好几次,都搞不清楚列车前进的方向,和我要去的地方。最后,只好出了地铁,打车去了小远的店面。

车子像只蜗牛一样在公路上蠕动,我下车吐了两三次,终于到了目的地。北京的夜色真美,一片灯火辉煌!

进门,只见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忙碌着,我说:“你好,我找一下冯远。”小伙子瞅了我一眼说:“老板不在,有事儿你跟老板娘说吧。”只见一个又瘦又高、打扮入时的女孩儿站在里面,正在给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喂饭。小远说过这个店是他跟别人合伙儿开的,我想这个人一定是另外一个合伙人的老婆。就上前说:“你好,我是冯远的爱人,请问,他去哪儿了?”

那个女孩儿猛然间抬起头来,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十几秒,然后,冷笑了一声说:“呵呵,爱人?”

正在这时,小远带着一身夜色,从外面进来了,我和他都僵在那里。还是那个女孩儿先开了口说:“宝宝,叫爸爸!”

一句话出口,我竟然如五雷轰顶一般,站立不稳。好像是小远过来扶了我一把,我却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像灵魂脱离了躯壳一般。我还看到一男一女在争吵,看到孩子哭泣的无辜的脸。这一切都像极了我的那对鹦鹉……

我觉得,我的大脑再也输入不了小远的任何信息,我和他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之后,空无一物。我在我们相识的那个咖啡厅递给小远离婚协议书。小远说:“我当兵那年就认识了那个女孩儿,当时很相爱,可是我的父母因为她是个‘北漂儿’,没有固定工作,所以,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他们就希望我能找一个老师、护士,或者其他传统职业的女孩儿。”我面无表情,把离婚协议书向他的面前推了推。小远着急地说,“从我见你的时候起,我就感觉喜欢上了你。我们新婚的初夜,我就下定决心爱你一辈子。”

我冷笑着说:“既然挡不住离婚的后果,还一再渲染这些有什么用呢?”

小远眼里带着泪光说:“我不想离,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处理好的。”

“处理好?你能把那孩子处理掉吗?”

“那孩子是我们结婚后,她又找上门来的,说是都三个多月了。我真是没办法,我不能不管这个孩子,她是一个生命啊!”

“既然你们相爱,一切都是我的不对。”

“从你落红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女人。她虽然给我生了孩子,但是,她的第一夜不是我的,我从心里……”

我发现,我还是掉进了男人的怪圈儿:一个女人的初夜比一个孩子要重要得多!

我决定起诉,追究冯远的过错。我不知道,因为我的坚持会给那母子俩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她当初限制了冯远的手机,不知道是否能够真的拥有一段幸福。

我想,我走在“丁克”的这条路上,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超越自我的自信心经

漫漫人生路,总会在我们的心底留下这样、那样的阴影,以至于影响自己对事物的判断和看法。我们要试着说服自己,就好像在战胜一种魔力。如果我们一直在顺着自己形成的思维模式走,难免会掉进无力挣扎的池沼中。

有时候,战胜自己比战胜对手更困难。

1919年,五四运动的疾风暴雨中,邓颖超与周恩来相识。热情活泼的邓颖超在话剧《木兰从军》中的优美形象,吸引了台下一名男青年的注意,他就是天津学生运动领袖周恩来。

1920年11月,周恩来赴法勤工俭学后,开始了与邓颖超的书信往来。从共谈理想追求到互诉爱慕之意,经过近五年的感情碰撞。

1925年8月,他们终于在广州喜结连理。从此,邓颖超和周恩来相濡以沫、互敬互谅、同甘共苦,携手走过了五十年的风雨人生。

1925年10月,邓颖超第一次怀孕,因为工作的原因,她放弃了这次做妈妈的机会。

1927年的3月21日,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出世,但因为难产,刚出生就夭折了。战争年代使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1931年,顾顺章、向忠发相继叛变,正是邓颖超的谨慎细心,才协助周恩来和中央机关度过了危险。周恩来和邓颖超没有生育,却收养了不少烈士遗孤,被孩子们亲切地称为“周爸爸”“邓妈妈”。因为有个孩子爱笑,周恩来说他是个乐天派,就叫他“小乐天”。

1948年,“小乐天”和弟弟辗转到河北读小学,邓颖超来到当地,还专门骑马几十里路去看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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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暮你而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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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里老师:“沈同学是我们学校的一枝花啊,不仅人善心美,还年年拿全国状元!典型的三好学生”学校外一大群小弟:“老大,咱们今天去哪儿浪啊?上次那二狗蛋已经卷铺盖回乡下看牛去了”“小夕儿,我这一生,只,为你……”PS:有一点点点小虐的噢,简介少了点,不过内容很好看的啊,男女主马甲多多。支持正版,帮我多多宣传啊!!!(本书从校园步入社会)
  • 师父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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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出生就得遭遇祸事?就得爹不疼娘不爱?白璃芮出生就自带女主角光环,虽然俏皮可爱,有哥哥,父亲,娘亲的疼爱。但自从遇见了他--她帅的惨绝人寰的师傅叶墨风。她就开始了追师路漫漫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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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修真界女修意外变成灵气稀薄世界的闺阁小姐,面对随时秀恩爱的父母,神秘体质命运坎坷的玩伴,以及总认为自己将来会勾引并抛弃她那讨厌儿子的王妃,凌若表示,凡人的生活让她大开眼界。上班族新新作者,不定时更新
  • 豪门独宠:萌妻乖乖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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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娘怎么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无赖!”“无赖?我要是无赖,你肚子里的就是小无赖。”某男主抱着一位孕妇……肚子里的娃不乐意了,用脚踹着肚子,靠,扯我干什么!“啊!又踹我!你俩欺负我!”某男冷扫孕妇肚子,你敢出来,我非疼死你……这啥意思?╭(°A°`)╮一位女纸在风中凌乱着懵逼
  • 摘星的男孩

    摘星的男孩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一个骨子里流淌着自由血液的追梦男孩,却考进了一所监狱式管理的变态高中。高中生活就像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看不见明亮璀璨的星辰。经过三年的斗智斗勇,男孩能不能拨开阴霾,摘下心中最美的那颗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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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爱情管家

    爱情管家

    一个绯闻缠身的偶像明星,一个有着诸多怪癖的神秘编剧,为了工作,两人不得不开始了短暂的合租生活,互相看不惯对方的两个人,能否和平的共处下去?又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嗯,吃瓜群众表示很好奇……
  • 冥界有女之老幺

    冥界有女之老幺

    某年红莲圣火树下,那一袭白衣的银发男子,只一眼便刻入她的灵魂中,让她欢喜的追着他满六界跑,直到取出体内与她同生的圣莲子,甘愿无悔一抹残魂孤苦凄凉的飘荡地府万年之久,都混到地府这般境界了,总不会在有所牵扯了吧?不想终是躲不过,还要奉还多年的果,这一次竟是连仅剩的一点本体也搭了进去,在她魂飞魄散前,见那银发嫡仙般的男子,发疯似的屠杀魔界,她想,这段从出生便欠下的因果终是可以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