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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个不纯粹的人

一个不纯粹的人

审讯室里,警察正在审问犯人。

这个包是不是你抢的?

是的。

包里的钱呢?

送人了。

送给谁了?

我在路口抢劫一女子,她身上只有八块钱,我嫌少,她说都被老板克扣了,想回家,没有路费,已经在路口站一整天,没有车愿意载她。我看她可怜,就让她等着,我又抢了五十元送给了她。

有个老乞丐说你还抢了他一块钱,这事是真的吗?

那不算抢,是借。

说说怎么回事?

因为我太饿了,就向他借一块钱,想买两个烧饼吃。我告诉他我说话算话,既然是借,就一定会还的,他还磨叽,我就从他手里夺了一块钱。走不远,遇到一瞎子,见他比我还可怜,就给了他五毛,剩下的五毛我买了两个包子。

我们的民警追你时,据说你已经跑了,可后来为什么又回来了?

嘿嘿,那警察没我跑得快。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只顾追我,没留意身边的车辆,我听到响声时,看到他已经倒在地上,撞他的车跑了,我就回来了,我是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我知道车牌号,只想回来给他做个证。

警察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转了几圈,猛地一拍桌子: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纯粹呢?!

空舞台

他来到剧院时,这里刚刚结束一场盛大的演出。

他带着谦卑的笑,把一盒烟递到锁门人的手里,恳求他让自己进去看一眼。

“你要找人?”

“不找。”

“不找人你进去看什么?”锁门人把他拿烟的手挡了回去,咔嚓上了锁。

“我……我想进去看看舞台。”在锁门人怀疑的目光里,他继续谦卑地笑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圆点。

“人都散场了,你还进去看什么?”锁门人奇怪地问。

“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坏人,”他说,“我是个老演员,自从妻子得病后我再也没有演过戏,三十年了,连站在舞台上什么滋味都快忘记了……”

锁门人的眼睛湿润了,他拿出钥匙,默默地打开了锁。

这是一个空寂的舞台,狂热的观众散去了,华丽的布景撤下了,偌大的场内只剩下一盏照明的工作灯。

他站在舞台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那一缕缕、一幕幕如同过山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依次闪现:大幕拉开了,鼓点敲起来了,他随着那鼓点开始忘我地舞动……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观众席上有人在鼓掌,那是锁门人的掌声。

第七天

夕阳挥发掉最后一抹余晖,温情脉脉地西去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街头踯躅徘徊,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七天。

七天前,他背着简单的行囊离开了家,年迈的母亲把他送到村口,对他说:“孩子啊,到了外边好好干,实在不行就回来……”

可是,他怎么能回去呢,回去后怎么面对母亲那双失望的眼睛?七天来,他揣着希望叩响了一个个公司的大门,却一次次被拒之门外,一周过去了,他身上还剩下十块钱,连回去的路费都不够了。

夜幕聚拢起来,原本喧嚣的街道恢复了宁静。

他走累了,在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来,这时,他听到了呻吟声。不远处,有一位老人蹲在垃圾桶旁瑟瑟发抖,当他得知这位老人迷路了的时候,赶紧拨打了110,然后把老人搀起,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警察到了,老人仍在发抖,他想,她可能是饿了,就把身上仅有的十块钱掏出来塞到老人手里,嘱托警察一定先带她去吃点什么。

老人走了,他又回到路边,望着深沉的夜色发呆。

微风袭来,饭店里的香味不时飘过来,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他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身上除了有把水果刀外,没有一分钱。为了躲开香味的折磨,他离开了那里,但那香味好像钻进了他的心里,总也挥之不去。

路灯疲惫地闪烁着,他的腿越来越软,到最后他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饿!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姑娘肩上的包吸引了他的眼球。

一个念头一闪,他攥着水果刀就冲了上去……姑娘凄厉的呼救声打破了静寂的夜空,他仓皇离开之前,看到了血……

警察把他带走后他才知道,那位姑娘是出来寻母亲的,她的母亲就是那位迷路的老人。

两棵大白菜

刘奶奶听到有人敲门,透过门缝,她看到一双大脚,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是刘二吗?

刘二以前因为偷东西被劳教过,出来后倒是规矩了许多,承包了几亩地,种起了大棚蔬菜,据说收益还不错。刘二每次去菜地时都要从刘奶奶家门前经过,刘奶奶便把原来的小锁扔了,换了一把大锁。

他敲门会有什么事呢?刘奶奶盯着那双脚发呆,不敢开门。

正在她疑惑时,那双脚消失了。刘奶奶刚想出门,忽见围墙上头探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刘奶奶赶紧缩回头,心口怦怦跳着,去摸门后的火钳。

她把火钳紧抓在手里,偷偷把窗帘拨开一条缝,墙头上的脑袋不见了。她没有听到声响,院子里也空空的,人呢?

又等了一会儿,刘奶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那是隔壁花婶的声音,她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一些,从屋子里走出来。

刘奶奶拉开门闩,没有人影,门口放了两棵新鲜的大白菜。

这时,花婶走了过来,说:“俺家门口也有两棵呢,听说是刘二送的,那小子真不孬,致富不忘大伙哈。”

花婶的笑声飘远了,刘奶奶才回过神来。她颠着小脚,把白菜抱进屋里,然后把门上的大锁摘了,又换上了原来的小锁。

小巷深处

夜,小巷深处。

她在前面仓皇行走。

他在后面紧紧尾随。

他对她的美色垂涎已久,对她几点上班,几点下班,何时加班都了如指掌。

他悄悄掏出准备好的刀子,心想,到了前面拐角处就……嘿嘿!如果她敢不从的话……他看看手中的那把刀子,锋利的刀刃上闪着银白的光。

几只蛐蛐不知疲倦地叫着,远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

她惶然回头,诚恳地叫他:“大哥,我怕狗,你送我一程吧。”他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点头,把手里的刀子悄悄掖到了衣下。

她与他在路上随意闲聊,像多年不见的老友,谈工作,谈人生,谈天气……

不知不觉,他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谢谢你啊,大哥!”她与他挥手告别。

“不客气。”他转身离去。

小巷又恢复了寂静,云淡风轻。

偷偷往家送钱的人

李广两口子省吃俭用买了一套房子,除去贷款不说,还欠下一笔外债。

领到新房钥匙以后,他把乡下的母亲接了过来,总算有自己的家了,要让老人过来享享福。

这天中午,母亲突然拿出五百块钱交给李广,说上午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送来的。

李广一愣,这些年净欠钱了,怎么会有人主动往家送钱呢?

李广想起了爱人大梅,莫非她脚踏两只船了?

李广暗暗观察了半个多月,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正当他为此事寝食不安的时候,母亲又拿出一沓钱,说又来了一个女的送来五百。

李广再不敢大意,他赶紧把大梅叫来,把前后两次有人往家里送钱的事都告诉了她。大梅也觉得这事蹊跷,难道别人送礼走错了门?

两人不敢含糊,李广干脆在防盗门上装了个摄像头,如果再有人送钱来就能知道是谁了,也好尽快把钱还给人家。

一个月后,送钱的人没找到,钱倒自己找上门来。母亲说她去买菜的路上,又有人硬塞给她五百块钱,拉都拉不住。

李广两口子觉得不可思议了,他们甚至有些后怕,母亲年纪大了,怎么问也说不清楚,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这事是福是祸还说不好。

第二天,李广看着母亲挎着菜篮子出了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他要亲自抓住那个偷偷送钱的人。

母亲离开家后没有去菜市场,而是直奔闹市方向。李广以为母亲迷路了,正要拉她回来,突然看到母亲从菜篮子里拿出一个编织袋,弯腰弓身地拾起路旁的垃圾来。

李广恍然大悟,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空瓶子

那天,我们一行几人在郊外野餐,突然发现没有带水,正口渴难忍,一辆宝马车在我们身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光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他笑着问我们渴不渴,说如果渴的话他可以请我们免费喝绿茶。

大家面面相觑,怀疑是在梦中,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中年人好像猜透了我们的心思,他从车里拿出一瓶,拧开盖,自顾自喝起来,那样子仿佛在说,放心吧,这里面没毒。

看他的样子不像坏人,再说我们也确实口渴得难受,于是大家商量一番,决定掏钱购买。

中年人说:“买就不用了,只是请你们喝完后把空瓶子留下。”说着,他从车上搬下一整箱绿茶,放到我们脚下,不等我们说声谢谢就开车离开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吃饱喝足,正准备离开,那个中年人又来了。奇怪的是,中年人没有下车,他指使一个白发老太太走了过来,老太太看到我们都盯着她,似乎有点拘谨,她看着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空瓶子,用近乎卑微的语气问我们:“这些瓶子你们……还要吗?”

我连忙摇头,说:“不要了,您都拿走吧。”说着我和朋友用身边的塑料袋把那些空瓶子一一装好,要给她送到车上去。老太太一脸感激地望着我们说:“不用送了,我自己行,你们真是好人啊。”

这时,中年人也跟了过来,他对老人说:“呵,您老运气真好,今天收获不小啊。”老人听到夸奖,像看宝贝一样看着那些空瓶子,乐得合不拢嘴。

老人上车后,中年人看着疑惑的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悄声说:“这是我妈,她是捡废品把我养大的,一看到哪里有空瓶子就很开心,我只是想让她高兴高兴。”

一句话说得我们羞愧不已。

一个热包子

太阳昏昏沉沉地坠落下去,很快连最后一丝光线也隐去了。阴冷的风不时从胡同里穿过,挑逗性地抚弄着他的乱发。肚子又不合时宜地叫了,他紧了紧腰带,焦急地探着身子朝两边张望。

一个老太太在胡同口出现了,手里提着一包东西。

“大娘,您好啊!”还没等老人走近,他便迎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满脸笑容,“大娘,我等着坐公交,想跟您换些零钱。”

老人连连摇头:“对不起,孩子,我只有几块零钱。”

他略显失望,突然想起什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的纸币。“大娘,十块钱能换开吧?”

老人又摇摇头:“孩子,我只有九块零钱。”说着,还唯恐他不信似的把手里的零钞摊开让他看。

“行了,就这样吧。”他一把抓过老人手里的零钱,把自己那张十元的纸币往老人手里一塞就走。

“小伙子,你等等!”老人在后面喊。

他没有回头,脚步越来越快。

“孩子,我可不能占你这个便宜,这包子还热着,给你一个!”他的心一热,脚步慢下来,看到老人晃动着一双小脚在后面追,手里捏着他给她的那张假币。

又一阵风旋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迎着老人跑过去,把手里的零钱重新塞回老人手中,哽咽着说:“大娘,您收好,这钱,我不换了。”

茉莉花开

病房里,女孩问床上的男人。

“爸爸,你会死吗?”

爸爸愣了一下:“也许吧。”

“你死了以后会去天堂吗?”

“会吧。”

“你在天堂里会寂寞吗?”

男人哑然了,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孩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变出一个包包。

“爸爸,我用所有的零花钱给你买了一包茉莉花种子,你把它们撒到天堂里,就会开出许多许多好看的茉莉花,那样你就不会寂寞啦。”

男人微笑着把女孩抱进怀里,泪光闪烁。

父亲的秘密

张强发现父亲最近有些反常,他一大早就往公园里跑,回到家就往他那间小屋里一钻,门关得死死的,半天不出来,而且天天如此。他觉得奇怪,难道父亲有什么秘密瞒着他?

这天,张强看到父亲又回到小屋内关起了门,他偷偷隔着门缝往里瞧。看到父亲背对着他坐在影碟机前,因为父亲的背影正好挡着了电视,看不出父亲在看什么,也听不到声音,显然父亲把声音关了。

张强越发觉得蹊跷,父亲爱看戏,母亲去世后,他怕父亲寂寞,专门给他买来影碟机和一些戏剧碟子,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父亲为什么要偷偷关起门来看呢。难道父亲在看黄碟?儿子脑海里闪出这个念头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天,等父亲出去后,他悄悄进了父亲房间,找到父亲放映的光盘,才知道错怪了父亲。原来母亲在的时候,张强曾给二老拍了很多照片,都保存在一张光盘里,交给父亲保管,父亲看的就是这些照片,难怪没有声音呢。

可是,父亲为什么老往外跑呢?

张强决定跟踪父亲,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他来到公园,看到父亲先是在老年活动区转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到公园角落里的一个女人面前蹲了下去。看得出来他们很熟络,女人递给他一个小板凳,两人亲热地聊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张强很疑惑,难道父亲心里寂寞,想找个老伴?

由于离得太远,张强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看到父亲想说的话显然很多,从坐下那一刻,嘴巴就没有停歇过。他悄悄走过去,想弄清父亲跟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当他走到父亲背后时,眼泪涌了出来,他看到那女人脚边立着一个小瓦楞纸板,上面写着:陪聊天,一小时十五元。

我家阿婆胆子小

阿婆今年六十多岁了,从没跟人红过脸,她的脸上总是带着谦卑的笑容,说话慢言轻语,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就连走路也很小心,蹑手蹑脚地,用阿公的话说,连个蚂蚁都踩不死。

阿婆说,蚂蚁也是条命,为啥要踩死呢?她还说在外面跑的都是工蚁,还有一大堆蚁仔等着它们找东西回去活命呢,活着都不容易,踩死一只,就等于欠下了七条命。

阿婆不仅胆小,还很迷信。

夏天的傍晚,萤火虫很多,亮晶晶的,惹人喜爱。我时常联合村里的小伙伴大张旗鼓地去捉,然后拿回去当灯笼点。有一次,阿婆见了,堵着不让我们进门,她说,萤火虫是死去的亲人舍不得家,用它们照明找老屋呢。一句话吓得我们全都放生了。

谁也没想到,如此胆小的阿婆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那天,刚下过小雨,街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原来村里的一个精神病患者大黑犯病了。他手里举着把菜刀,见人就追,追上就砍,已经有个人倒在了血泊中,但村里人都远远地望着,谁也不敢上前。这时,阿婆突然扭着小脚扑了过去,死死抱住了大黑的腿。大黑把刀举了起来,大家都为阿婆捏了一把汗。

幸好,刀没有落下来,就在大黑愣神的一刹那,众人一拥而上,夺下了他手里的刀,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们把阿婆搀扶起来的时候,她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等阿婆平静一些的时候,我问她怕不怕。

阿婆说,怎么不怕?我怕他去杀人。

刀划过的声音

刘老头一看到二娃就扯着嗓门喊起来。

“浑小子,你想偷瓜?”

二娃从瓜园里直起腰。

“我没偷。”

“我明明看到你蹲在那里,要不是我喊得快,可能早摘掉了,还不愿承认?”

“我蹲下是因为鞋带开了,我在系鞋带。”

“哟嗬,你小子还真能狡辩啊。”刘老头把手里的烟卷在地上摁了摁,“那我问你,你来我这瓜园干什么来啦?”

“来看看。”

“来看看?看什么?我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刘老头大踏步走到二娃面前,老鹰拎小鸡般把二娃提进了村子。

在村里人面前,在叔叔、婶子、大娘惋惜的目光里,二娃的脖子依旧挺得很直。

“我真的没有想偷瓜。”他说。

“这孩子就是犟!”

“让他老子把他吊房梁上抽一顿,不怕他不承认。”

“给他老师打电话,让他在学校里丢丢人。”

在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二娃的脸越来越红,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滚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我只是想看看,真没想偷。”二娃抬起头,泪眼巴巴地望着刘老头。然而,他再一次失望了。

这时,他看到了一把刀。刘老头腰里挂着一把切西瓜的刀。他飞快地抽出来,照着自己的大拇指狠狠地切去,“嗞——”

刀划过皮肤的声音把人们的心震得一颤一颤的。

事后,有人说:“二娃真傻。”

有人说:“这孩子有血性。”

更多的人在想: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情的真相。

穿红裙子的女孩

金小飞坐在网吧的角落里,望着电脑屏幕发呆。

高考落榜后,他就离开了家,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现在,他的钱已经花完,从昨晚起他就只喝了一瓶矿泉水,肚子早已经咕咕乱叫了。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女孩手里拿着一块金黄的面包,面包的香味不时扑进金小飞的鼻孔里,他痛苦极了。

他使劲控制着自己不去注意她,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女孩吃得很慢,每咬一口,他的喉结都会痛苦地蠕动一下。后来,他干脆闭上眼睛,但面包的影子老是在他的眼前晃动,恍惚中,他想象着那块沾满奶油的面包已经飞到了他的嘴里,他贪婪地咀嚼着……

当金小飞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女孩不见了,身旁的电脑桌上放着那块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面包。他以为那女孩走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抓起面包三下两下塞进嘴里……

午后的太阳软绵绵的,街上连一丝风都没有。金小飞站在十字路口,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茫然而失落。

金小飞没有想到,他会在街上再次遇到那个女孩。

“嗨,能帮个忙吗?”女孩说,“我想用你的手机给我妈打个长途。”

金小飞有些尴尬,他踌躇着把手机递过去。离开家的时候他才充了一百元话费,还没有用过。

女孩拨完号码,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把手机还给金小飞的时候,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说:“这是给你的话费。”他本来不想要,但看到钱就想到了金黄的面包片,忍不住接了过来。

金小飞用这些钱吃了一顿饱饭,饭后,他突然想给家里打个电话,离开家已经有半个月了,他想家了。

打电话之前小飞先查询了一下话费,还是一百元。小飞很奇怪,刚才那女孩明明打了好长时间的长途啊。又仔细查找了一下拨出记录,竟然没有号码。小飞的眼睛湿润了。

后来,小飞用剩下的钱买了回家的车票。他准备回去复读,等考上了大学,再来寻找那位穿红裙子的女孩。

幕后人生

这座楼五分钟后就要爆炸了。

此刻,他正站在三楼的房顶上,不时地看表,心急如焚。

一、二、三、四……他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只觉得背后滚烫。他不知道为什么爆炸提前了一分钟,但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多想,只得凭感觉硬着头皮往下跳。砰的一声,他落到一辆正要发动的汽车上。没想到车里的人是个歹徒,是个拼命想置他于死地的人。

车发动了,车里的人叫嚣着要把他甩掉,碾成肉泥。他没有选择,只得死死抓住车顶,与对手巧妙周旋。而后,他瞅准机会,腾出一只手,一拳砸碎车玻璃,三分钟后,迫使已受伤的歹徒把车停了下来,乖乖就范……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是最艰难的一场戏,他的表演得到了大家的肯定,导演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烟火师内疚地向他道歉,说由于紧张,导致爆炸提前半分钟……

他哈哈一笑,表示谅解。下班后,他打车去了医院,尽管在跳楼前他已用水把自己全身浇了遍,但还是被烈火烧伤了。但这事他不愿告诉别人。

第二天是剧组的庆功会,他躺在家里默默养伤,没有人通知他,也没有人邀请他。

当人们在电视里看到那场惊险而又精彩的表演时,惊呼不断,却没有人会想到他。每想到此,他偶尔也会伤心,但不等眼泪掉下就已经被拭去,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因为这关乎他以后的职业生涯。

是的,他只是个演武戏的替身。

岔口

前不久,我携妻子去参加一个乡下朋友的婚礼。农村这几年的变化很大,都是新修的柏油马路,车子平稳地行驶着,不时有温和的风灌进车里,抚摸着我们的脸颊,滋润着我们的心情。

远远地,我看到前方有个分岔口,柏油路旁有条坑洼的小土路,一个背着草篮子的老太太手里拄着一根木棍站在岔路口。等我们的车子驶近她的时候,她扬起手里的木棍要拦我们的车。

“前面的路不通,走这条。”老太太用很大的嗓门说,以至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别理她,”妻子紧张地说,“现在的人都狡猾着呢,为了要些钱指不定使出什么歪招来。”

说话的当儿,有一辆车穿过我们,向前驶去,我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她手里依旧扬着的木棒,等车缓缓驶到她身边时,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发出一声怒吼,从她身边蹿了过去。

车子开得飞快,五分钟不到,我们就发现前面的柏油路面消失了,再往前走是一条河,这是一条新路,桥还没有开始修。

仿佛被人扇了一耳光,我和妻子都没有说话,我默默地倒车,掉头,当然,先前开过去的那辆也开始往回转。

老太太在原地坐着,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的车子回来,停在她身边。我从车里拿出水果和香肠要送给老人,她这才慌忙站起来,连连摆手和我推让。无奈,我只好把东西放到地上,急忙钻进车里,拐向一边的小路。车子行驶了好远,我从后视镜中看到老人还盯着我们的车,手一直举着。

我的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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