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和君北辰离开明光帝的龙泉殿，便去了太上皇居住的寝宫。
两人来到墨轩殿，便看见苏首辅和太上皇正坐在台阶上喝酒。
天气有些冷，两人竟然将外套解开了，双开叉开很大，喝酒的动作有些让人想笑。
大抵是两人打量的目光太过灼热，太上皇睨了他们一眼，“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看见你俩准没有好事。”
沈清歌闻言，嘴角抽搐了两下，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无语。
他们还没有开口，怎么就知道没好事。
“臣参见御王殿下，御王妃。”苏首辅起身站起来，恭敬道。
“首辅大人免礼。”
“皇爷爷，你忘记自己的身体了？”君北辰语调清冷淡漠。
太上皇一听，面上划过一抹错愕，瞬间脸色变得阴沉不悦：“你这个臭小子，你老子都没管我，你这个臭小子敢管我，管天管地，你还要管老子放屁？”
额……
沈清歌愣住了。
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太上皇，只是旁边的苏首辅却是一脸淡漠，没有什么表情。
他拿着酒瓶喝了一大口，便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大抵是沈清歌的眼神太过灼热，他有所察觉，抬眸的视线落在沈清歌的脸上，“御王妃有事？”
不得不说，苏首辅这人看起来真是不太好亲近，一脸威严的模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沈清歌唇角微扬，眸底的光清淡，温润：“首辅大人，这还是本王妃第一次看见你这般肆意潇洒的样子，你平时给人的感觉太过严谨，让人不敢亲近。”
苏首辅愣怔了下，面上依旧没有太多的神情，语调清清淡淡的：“老夫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御王妃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淡漠而疏离的语气，让沈清歌到嘴边的话骤然停止。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份尴尬。
太上皇睨了苏首辅一眼，有些不悦道：“你这个老家伙，可别在这里装深沉，吓到我孙媳妇我找你算账，给老子笑一个。”
这对话怎么听起来那么不对劲呢？
沈清歌侧眸看了君北辰一眼，眼神询问道：“这什么情况？”
君北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太上皇，老夫就这样子，你让我怎么笑？这一把年纪了，笑起来一脸褶子，不嫌膈应人吗？”苏首辅说。
太上皇一脸嫌弃的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那你也不能吓到孙媳妇儿。”
“老臣不敢。”
君北辰听着两人的对话，径直开口道：“皇爷爷，我来是有事找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太上皇和苏首辅的对话。
两人同时看向他二人。
“什么事？”
“我们想打听一下，我师傅以前的事，他是不是有一个师妹？”
太上皇和苏首辅两人的脸色同时微变，不过很快便收敛了起来。
“你们为何会问这个？想八卦，不懂去找你师傅吗？”
沈清歌撇了撇嘴：“我师傅不肯说，如果他愿意说，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了，你也知道，沈清云和她娘没有死，两人来都城找我寻仇来了，我师傅听说沈清云会黑蜘蛛的毒术和驭蛇术，脸色都变了。”
“我询问她怎么回事，他却不肯说，甚至逃避这个问题，这不，没办法，只好前来问你了。”
太上皇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沉默了。
不仅他如此，就连一旁的苏首辅也沉默了。
看着两人如此严肃的神色，沈清歌心底明白，他二人定是清脆了解这其中的问题，只是并没有打算说。
沈清歌忍不住再次开口：“皇爷爷，你到底知不知道，不能告诉我们吗？”
太上皇眉头微蹙了下，侧眸看了苏首辅一眼，“这件事对古老头来说，一直是个心结，如果咱们帮他摆脱这个心结，也是好的。”
苏首辅轻叹了一口气，“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们都老了，很多事情都管不动了。”
话音落下，太上皇便再次开口了：“你口中的那个师妹，应该是古老头的妻子，这件事，你师傅从没开口对我们说过，也是偶尔一次喝醉酒说出来的，事后他也不让我们再提起，谁提起他跟谁急。”
“你也知道你师傅人称毒仙，谁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师妹，你也知道的，那些毒有得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你爷爷以前提起过，他应该有感触，刚才说到哪里了？”
沈清歌有些无语，还是接着他的话：“师傅不让提起有关他师妹的事，我们想知道，师傅和他师妹是为何会分开的，这么多年。两人没再见过？”
“没有，你师父认识我们的时候，已经和他师妹分开了，据说两人是因为切磋毒术而导致意见不和，分开的。”
“他二人本事师兄妹，关系一直不错，因为好胜心作祟，夫妻二人非得争第一毒之名，一次毒术切磋下，两人的毒术不分秋色，两人大打出手。”
“你师傅一怒之下，便离开了他师妹，来到了天耀，这一分别便多年，二人脾气也倔，谁也不给谁联系。”
听完太上皇的话，沈清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为了争名利，夫妻二人便从此变成仇人。
如果沈清云的毒术是师傅的师妹传授的，这么说来，岂不是沈清云知道师娘的所在之地。
“皇爷爷，首辅大人，我们先回去了。”沈清歌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苏首辅开口了：“你们若是能帮助古老头摆脱这个心结，便不要让他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事，他好面子，不允许旁人提起。”
沈清歌重重的点了点头：“多谢首辅大人的提醒，我们知道了。”
等到两人离开，苏首辅望着大门口的方向，缓缓开口：“你已经考虑好了？”
太上皇叹了口气：“自然是想好了，事到如今，这天下终究是年轻人的天下，咱们老了，我回来就是为了这天下苍生，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波涛汹涌了。”
“你当年的选择，如果给你机会，你还会如此选择吗？”
太上皇却愣住了，片刻后，“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