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亮透的早上，恍惚一抬眼会觉得像是在傍晚。
日子还是寻常一样
光线从窗口投到帘子上，打开她闭着的眼帘，光一透出来点，就再也睡不着了，光线里，她睁开了双眼，黑色有神的瞳孔微缩
文韫闭着眼回想梦境，想了想又觉得虚妄可笑
故事大多是反映现实而出来的存在，她居然会觉得像失去了东西一样难过
其实是可笑的，固执的将每个梦联系在一起。
如同非要觉得自己是不同的人一样
闭眼等回忆的差不多了，文韫起身下床开了窗户，冷冽的空气进屋让人精神清醒了不少，转身就坐在床边打开电脑
像每一个清晨一样记录着夜晚大多天马行空的梦境。
这个习惯是从幼年期养成的，久而久之不记反倒觉得不舒服，文韫以前不常做梦，偶尔一次会记得特别清楚。但是自从初中毕业工作之后，大片的梦境占用了她很多时间。
丧尸是多数，不见其身，梦里边却是恐慌的紧，鬼神，梦魇鬼压床，多的数不清，她上浏览器查询过，大多讲自身压力过大导致，是有些关系的。
洗漱完，文韫换了身衣服，换了之前收银的工作，今日是要去新公司跟着前辈熟悉业务的。虽然时间不紧，可她还是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她照着镜子，看着长势凶猛的眉毛，颇有点无奈，修了杂乱的眉毛，补了些眉尾，又看着镜面脸部线条清晰的自己。
某宝网购的西装并不妥帖，松松垮垮一点也不精神，下意识选择的还是以前的尺码
她忘记了现在自己也不那么胖
镜子里的人五官平淡，单看起来不够立体，僵硬的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脸部肌拉起一个弧度来，这时候酒窝浮现出来
不好看
一点也不好看
什么记忆从脑袋深层散发着，她又闭上眼，微卷的睫毛贴浮在眼睑处
突然有点累了。年年如此，年长好像只是为了后悔以前做的，记忆里也大多是曾经压根也不愿意记得的
长吁一口气，深呼吸几次，再挺挺，心里边打打气，文韫，你也有目标的
北方天气，多半地区公司十一点上班
她出门总会提前一个多小时走，公交有时时间会对不上，无准备的事情不是她会做的
马路总会是匆匆走过的路人
他们表情肃冷，如同在赶着某个仪式，他们马不停歇，明天好像在等着这些人，纷至沓来。
外边确实挺冷的，路上的泥也冷硬起来
立冬了，她只穿着薄薄的外套，鼻尖通红，手背青了一片，进了楼中央空调的热气瞬时将自己包裹起来
身体也在回暖
新来不久的人事，前几日招了自己进来，总是很温暖，看她穿这么薄，走近摸她的手，又有点生气她不会照顾自己
“我的天，外面那么冷，你就穿这么点进来，明天你穿这么点来我就打死你啦”
文韫局促的笑笑，双手紧握在一起，却为这关心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又觉得异常温暖
办公室还有两人，三人皆为同龄女孩，文韫坐在一旁填着履历表，听着三人打闹说笑，看着人事姑娘和大家玩的很好，自己也觉得很好
年纪稍长的那位询问文韫是几年出生的
文韫还没回答，人事姑娘就开口了
“人家是97年的”
“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啊，许姐”另一位苗子笑了起来
“年纪其实不重要，看着年轻就好了，两位不说自己年龄我都不会相信的”文韫也应道
“好口才，以后是干销售的好苗子”年纪长点的笑眯了眼，随后又起身，穿着衣服是要出门的意思
“?”只听到自己名字的苗子小姐有点懵
“快走啦，正好带她去门店那边看下，哎别忘带充电器了啊”
收拾妥帖之后三个人打打闹闹拐了弯往门店赶
文韫走在后边，
立冬，北方不比南方，一入冬，街面光秃又萧瑟，街面行人来来往往，大家都穿了羽绒服
今天风又大，寒风刺骨，只往骨头钻，她后悔出门不看天气了
为了上班，又穿的很职业化，想来销售其实是不必太拘束的，穿了短袜，露了脚脖
苗子戏称果然是“年轻人啊”
文韫笑笑不说话
路上其他三个人聊的很好
人事小姐性子很活泼，文韫看着看着，落后他们一步，姑娘不时关注自己，连过马路都抓着自己，害怕自己不看车，一直提醒自己小心
文韫这是很久以来第一次从陌生人身上感受到温暖，虽然她年纪比其他人都要小点，心里边却是清楚的不得了
或许这次入职是个不错的决定
上了公交，已经一点过几分，公交车却还是人满为患，文韫最后上了车，刷码的时候后方上来一个人，这时候车门关闭了
文韫个子在南方算是高了，173的个子在北方却是稀松平常，她踩上台阶的时候没有随意，往里边挤了挤，还没抓到柄，车前些了一点突然停止
她不小心踩到了后方人的脚，文韫转过身道歉表示歉意
大概是个子更高些就会有天生的气场，文韫本就不擅长和男生过多交流
心里边憋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出来
男人戴着黑帽衫不出声，黑色口罩笼罩了鼻梁下方的脸，看眉眼却是像小妹刷抖音喜欢的男生一样
好看的人真多。
靠的太近，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清列的香气
几秒后“不好意思，刚刚踩到您了，您没事吧”
“...”
“...”文韫表示过歉意之后，不知道再讲什么所以钻到后车厢，其他三位也在旁边站着。
文韫松了口气，人事小姐姐拿出来手机给她看短片，韩剧《1988》里的片段，正好是公交那段，她笑的出声
“文韫啊，我要是有狗焕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因为是单身，都不知道被他们念叨多少遍了”
文韫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只好干笑了下
这种男生一般遇不到的
但是她还是说“你性格这么好，这么温暖，迟早会来的，你这么好，应该要配个很好的人”
是真心话，但是也是客气话。
她们停的站较远，到达的时候车上很多人已经下站
半路的时候，男生坐在了前座，白皙的皮肤让文韫觉得很羡慕
窗户上已经是满满的雾气，她擦了一块出来，望着窗外却不知道归途在哪里
又来了，叹口气
归途还不是你着急的事情，你想那么多干吗，活好当下吧
什么是活好当下呢？
有人问
活着，她默默回答
人事姑娘凑近她耳边，掰过她的脸，惊奇的紧
“文韫，你嘀咕什么呢”“哎，你这下巴上的痣啊，我记得有面相的，好像是旺夫还是干嘛的”
尴尬
真是该死的尴尬
“这样的啊哈哈”尴尬是一个会可能肆意出现的东西，所以简单应付是她首选能做的事情
她又转过去看窗户外面，还在修缮的别墅区和冬季显明的特征–万物隐藏等待来年的样子
大概是男生太过显眼，下站之后，在路上，苗子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文韫不经意抬起头，男生透过窗在观望风景吧，眼神并未聚焦在自己这个方向，仿佛只是一扫而过
“卧槽，虽然我交往了不少男朋友，虽然有很帅的男朋友，但看到这种男生还是抵抗不了，而且现在很少啊，还很有男人味”
“是不是腿软哈”许姐笑道
“没出息啊你，还说我没出息，苗子”任姑娘走到苗子旁边，搭上肩膀
文韫看着任姑娘，想起来小时候的自己
也是一样的
下午三个人带她去了家电区去学习和培训，文韫并未料到门店处于大商场里边
任姑娘讲，梁姐是销售大冠，跟着她学总会学到很多东西的
文韫留了下来学习
梁姐让文韫走进来，递给她一本导购书
“坐下来好好看，你之前有干过销售么”
“我之前没有的，没相关经验”
”有无了解过产品信息，知不知道怎么介绍”
“没有”文韫坐直身子，认真回答问题
梁姐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边，“放松点，你先看会儿哈，我等会过去一会，有人来了打我电话”
处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她主动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师父出去了会，文韫看着专业术语有点懵，货物型号肯定还是要记的
她扫了一下展览样品，果然是需要一会时间的
她打开便签，每个系列的产品都记录拍照，然后记了统一的特色效果，单独的也另标了出来
商场正为了双十一活动而进行活动
人流量很大，附近的商台都是些340过了的妇人，没有同龄人，站在附近不时拉着顾客，也盯紧了竞争方的顾客
其实文韫有点头疼。
梁姐确实是属于那种比较能干的人，她一瞧就瞧的出来
果然回来的时候，就开考了
问她是否记得了所有产品型号，她尴尬着站起身，讲到没有背
梁姐与其他柜台的讲话，索性她站起身，一个个背下来
她很认真，所以背的很快，倒是过关了
但是却出现了一层无形的压力，那种确实明明显显的不喜欢
她不知道，但是她不喜欢。
可是为了呀能学到点东西，她决定再坚持下
她决定忽视这个感觉
晚上打卡完离开的时候，在站点等待公交车，她挤在人群间，心想晃晃悠悠的公交终于要带她回家了
“请扶好扶手，下一站是红光山路，请下车的乘客...”
于是她往后面去
下了站点，等红绿灯的空隙，斑马线站满了人，
有人拉住她的衣角，文韫蹙眉，却也转过身，见来人的面目，却是诧异的
那股清列味随着空气进入文韫的鼻间
她还要抬起头看人，来人的面罩还是捂得严严实实，和午时那会不一样的是
她先出的声“你好，怎么了有事吗”
心底带了疑问，这位和她一样，住在附近么
对方依旧没有声音，但却是松了手
城市的夜色总是会是相似的
红灯这时候变了色，文韫就往对面走行人各行其路，她身后却有，没有隐藏的脚步声。
是变态吗？尾随杀人犯?
她有些警惕，故意在街道走，并不往家走，心却咚咚跳个不停，太过恐怖了
对方却在拐角停了下来，脚步声是非常清晰慢慢静止的声音，在路灯底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你家不在这里，在那边不是吗”他指了方向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地，她觉得可能需要报警查监控了
她稳住心神，对方却继续了
“如果这是梦，你回去的时候不要买酒喝”
“你是谁”
“我认识你”她仿佛看到对面的人在笑，“所以你得活着”，路灯光影投在对方立体的五官上
“别听你爸妈的话，割腕很蠢的”
“如果并非多想，我们还会见面，那之后我们再交谈吧”
她僵在那儿，转过身去，背后却无一人
瘫软估计不是一个形容词了
无力和内心的惊恐已经侵袭了身体细胞
花费了很久，她才艰难起身
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自己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