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一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头戴面具的男人。对方好像没什么自觉，脚步不停向着众人走去。
“我说，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兄弟，你走错片场了。”赵良虽然在笑，可看着那狰狞的修罗面具，不知怎么心里竟有些发慌。
怕什么，王圣长就在旁边，这装神弄鬼的家伙若是来者不善，只有死路一条。赵良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不能怂。
男人没有搭话一路走到众人跟前站定，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坐在靠窗桌上的三人甚至已经站起身，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嗡！
男人拇指扣住中指，轻轻一弹，一道金芒瞬间飞出，速度快的撕裂空气，发出嗡鸣。
没人能看清金芒的轨迹，刹那过后只见到空中有一条金线穿过窗边三人以及赵良的头颅然后又回到男人手掌上方。
金芒已经悬停于男人手掌上时，金线才开始消散，那是残影。
赵良四人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滚圆，贯穿太阳穴的伤口不断向外流着鲜血。即便是那个王圣长也没能做出反应，与其他人共赴黄泉。
荆远盯着金芒，瞳孔微缩。那是一柄熠熠生辉的迷你唐刀，长不过一寸，精致小巧。凝魂境练气士！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猛人，自己怎么毫无印象。
能达到凝魂境的练气士本就不多，绝大部分荆远都认识。可他印象中没有一人能和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匹配。
这人是谁？荆远有些好奇。
仿佛察觉到荆远的目光，迷你唐刀一闪停在荆远眉心前，头戴修罗面具的男人开口说道：“你觉得自己有罪吗？”
此人正是莫无言。他知道应急小队是干什么的，一路跟来这里，在门外了解了事情经过后，进来杀死了赵良四人。
此时其他人早已吓得瘫软在地，除了那名女子。她起身来到莫无言身前哽咽着说道：“谢谢你。”
“离开这里，你丈夫的尸体他们会帮你抬回去。”莫无言说道。
女子点点头，对着莫无言深鞠一躬转身离开。临走前，看着荆远冲地上吐了口唾沫。
“你们就是群没人性的狗！”
哪怕眼前竖着唐刀，荆远也面不改色。他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小刘，你们三个帮这位女士把她丈夫抬回去。”
“队长！”小刘有些犹豫。
其他两人见莫无言并未阻拦，立刻如蒙大赦般跑过去抬起男人的尸体向外快步走去。
“别废话赶紧去。你队长我可是练过的，不会有事。我只是想和他聊聊。你们也走吧。”荆远催促，最后转头对吧台后的工作人员说道。
小刘咬了咬牙，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莫无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在等眼前的男人回答他的问题。
相貌平常，除了头发带点自来卷，整个人看起来普普通通。这就是荆远在莫无言眼里的形象。
所有人都离开后，荆远看向莫无言，脸上表情一变，挂着嘲讽。
“怎么，觉着我们助纣为虐？自己是个惩恶扬善的大英雄？连练气士都自身不保躲了起来，他们这些普通人又能改变什么。难道明知会白白死去还要慷慨赴义吗？”
“他们？你不是普通人？”莫无言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话里隐藏的信息。
“随大潮么，大隐隐于市。”荆远脸上闪过一抹自嘲。
一柄绿色的能量长枪出现在荆远手中，枪尖轻轻一挑将迷你唐刀击飞。莫无言有些惊讶，不过他没有阻拦。伸手一召，唐刀化为金芒没于掌中消失不见。
“既然有能力，为什么刚刚不杀了那四人？”莫无言问道。
“杀的光吗？这样的人太多了。你杀完能拍拍屁股走人，这些普通人走的了吗？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搜查之下无辜死去。何况杀他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圣主才是根源所在。只要圣主不死，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任何改变。”荆远无力地说道。
“哦，那你的意思是要杀圣主？怎么杀？”莫无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不知道，所以只能在这活得像条狗。”荆远笑容苦涩，声音低沉。
“不试试怎么知道杀不光？不试试怎么知道杀不死？圣主、圣殿军、圣教的走狗以及一切该死之人，我都要杀。我要杀到这个世界再无罪恶。”莫无言摘下面具，盯着荆远的眼睛缓缓说道，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进对方内心之中。
荆远呆住，张开嘴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响过后，他笑了起来，摇着头向门外走去。
“没想到现在连二院的病人都能练气了。”
莫无言笑笑，没有在意。
走着走着，荆远却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向莫无言，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些话，做得到吗？”
“这要问你自己，问你自己愿不愿意相信，赌上性命相信我。”莫无言平静说道。
荆远回想起刚才这个男人说那些话时的眼神，冰冷黑暗不含一丝感情。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眼神，那种眼神属于恶魔。也许在这疯狂的世界，只有恶魔才能杀死恶魔吧。
“你那还缺人不？我想跳个槽。”荆远笑着说道。
“今天刚好缺一个。”莫无言露出笑容。
两人走出西餐厅，一同离去。
莫无言一年前就从太白山出来了，一直呆在宝鸣市。不过这一年他并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在默默地观察了解如今的一切。整整脱离社会九年，他需要重新熟悉这个环境。他的实力还远不足以横扫一切，不能贸然行动。
想要扳倒圣教这个庞然大物，必须做好长远的打算。事实上，在山中修炼之余莫无言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觉得建立组织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情报收集、踩点跟踪以及实施计划等等都需要人手，所以他准备先召集一批人，一批有着相同目的或者肯听命于他的人。
不过今天碰见荆远纯属意外。莫无言原本只是路过，发现荆远他们是应急处理小队后便一路跟了过去，然后就发生了之后的事。如果荆远不想加入，莫无言也不担心他会泄露什么，练气士的身份就是最大的保障，圣教与练气士一开始就是站在对立面的，加上多年积攒的仇怨现在双方已是水火不容之势。不过这并不代表莫无言就百分百信任荆远，毕竟刚刚认识，日久方能见人心。
荆远加入后，莫无言觉得是时候做一些事了，顺便也考验一下荆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