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H市也有好些天,唯一想的是找份晚上的工作多挣些钱,尽快还给赵若轩。偶然群里的聚会不经意看到西风KTV门口的招聘启示,虽然有些小犹豫还是怂恿王小雅去确认一下是否还招人,得到确定答案后,苏心好不容易逮到合适的场合把西风悄悄叫到一边。
“我能在你这上班吗?”苏心微微咬了咬唇对着酒气冲满脸颊的西风认真的问。
“你?”西风笑着满脸的怀疑
“恩”苏心确定的点点头。
“那好,等下你去领套服装,明天六点半正式上班。”西风见状立马从玩世不恭变得一本正经。苏心道过谢后立马去找王小雅,
“这种娱乐场所有些乱的,你应付得来吗?”王小雅听后反应很大
“西风这你来得多,应该不乱!”苏心也不是没考虑过,经过这么多次来西风这的经验来看,西风这家还挺正派的没看到什么穿着暴露的所谓“小姐”,再加上西风跟自己年龄相仿又还熟,有他在心里还是有底的。
“倒也是,在他这总比在别的地方放心些。”王小雅搭着苏心的肩膀,心里淌过一丝丝心疼。
一下班苏心匆匆赶公交,到西风店里已经六点一刻,见门口大家整装集结苏心稍显尴尬地站入队伍。前面的西风报以微笑,苏心内心稍稍平静了些。散会后,西风招呼苏心过去,让身边的叫娟子带着点苏心。娟子很热心每一处特别注意地方都告知苏心,苏心跟着进了几个包厢后也明白了个大概也并不复杂,人多起来后娟子吩咐苏心引导一批客人进包厢,苏心依葫芦画瓢虽有些不够机敏倒也顺利,忙碌中时间也过得飞快,到十二点多客人都差不多散了,大家都忙着清场,清完场差不多一点半了,苏心下楼的时候大家都聚在一楼前台,西风也在,其中四五个男生跟几个女生跟西风打过招呼就走了。
“怎么样?”正在前台收银台清算着什么的西风见苏心走近询问道。
“挺好的”苏心自我感觉良好,笑着回应道。
“好就好,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西风笑了笑,接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出收银台。
“不用了,不用了”苏心受到惊吓赶忙摆手婉拒,旁边的娟子跟另一名女生抱以异样的眼光,“我坐公车就行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苏心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快步走了出去。走了没多远娟子就跑了过来,说她们能顺一小段路。
跟娟子一路聊下来对整个团队有了个认识。娟子从开店起就一直在这做,年龄比苏心还小两岁,里面五个男生都是大学生晚上在这里做兼职,他们大部分都住在店里给他们安排的公寓,公寓挺近三室两厅的房子。娟子十六七岁出来闯荡在这行做过很多年西风这里工资不高,长期做下去的原因就是这里不太乱,不像别处的场子鱼龙混杂规矩多什么dj包厢小姐,场外小姐名堂也多,在那些地方做时不时会吃点亏像她这样只想正常点上班的感到压力大。西风这里不大算挺小型的ktv,装修也不像别家富丽堂皇稍有些年轻风格的小特点,前期都是靠朋友带朋友,后来也是因为简单不乱慢慢有些志同道合的回头客,西风为人处世也比较大方,场子也算经营得不错。娟子说白天她报了西点师的班,在这里再做几年后就换工作或者自己开个店。苏心不由得对这个小姑娘心生佩服,十几岁独自己出来打拼如今一直向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走着,比许多这个年纪嘻嘻哈哈浮躁的年轻人强太多了,自己也自愧不如,不知自己未来的方向在哪里。
凌晨的公交车很难等,每次至少等半个小时,有时苏心疲倦得差点在站台上睡着了。自从上了夜班,白天的苏心有些精神不振,眼皮很重,为了节省时间补觉,午饭就带些牛奶面包,这样中午还能凑足一个小时休息,为了赶晚班常常在车上吃些面包饼干地当晚餐。虽忙到连去趟超市补充干粮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暗自庆幸还好有王小雅。生活的忙碌有些累却也很充实,没有时间七想八想日子倒也过得自在。群里仍然常常在西风那聚会,先开始蜗牛见苏心在那干活还打趣苏心,渐渐地他不再靠近只远远看着,眼里的神情捉摸不透。苏心对于别人异样的眼光不会上心,谁没有些不为人知的难处,只是见到老板夫人百合的时候略显尴尬,
“张姐,我……”苏心见张姐笑着迎过来,想解释些什么,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现在像你这样的勤勤恳恳女孩真不多,大多数二十几岁的女孩都想靠年轻靠外在轻松的获得自己想要的名利,你好样的!”张姐拍拍苏心的肩,苏心能感觉到话里真诚,嘴角微微上扬。
“张姐,希望你不要告诉李总,我怕他会觉得我会影响白天的工作。”这正是苏心看到张姐尴尬的原因。
“没事,不会的,你放心!”听了张姐的话,苏心也算吃了颗定心丸。
一早苏心如往常一样坐着公车去上班,车子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后,苏心突然发现刚刚在自己视野里清晰的窗外风景渐渐变得模糊接着变成彩色条纹,头也晕得厉害,苏心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却无果,看着车厢里模糊的人影心里惶恐不已,这时公交车在一个站点停下,苏心下意识不想给乘客跟司机带来不便,靠着意志力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摸索着在站台坐下,坐定后努力睁眼看到了还是一阵彩色条纹世界越看越头晕,苏心赶紧闭眼低着头双手撑在两侧努力让自己不会晕倒,身体开始渐渐发热,心率加快全身开始发痒,苏心明白自己又起风团了。经过上次风团后,苏心特意百度了一下,说严重会导致休克。此时的苏心思绪万千,自己会这样走了吗?他们会帮她跟爸妈葬在一起吗?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莫名的悲伤。苏心从包里搜出手机手略微发着抖,想着就算走也不想这样横在大街上,成为别人的社会新闻。眼睛依然模糊,却庆幸凭着自己记忆拔通了电话
“hello!想我了?”通了后电话那边传来王小雅的声音,此时的王小雅正在北京培训。
“恩,想你了!小雅,你要好好的。”听到王小雅的声音想着或许是最后的道别眼泪不自觉的滴落。
匆匆挂断手机接着按下一个,却一直无人接听。苏心挂断电话,头愈加的重,深吸口气继续拔着号码。
“苏心?!”刘泠伴有疑问的声音。
“怎么办刘泠,我现在头晕厉害,眼睛也看不见,我会不会死掉?我死后麻烦你帮我跟爸妈葬在一起。”苏心听到刘泠的声音,卸下一切伪装所有的无助与委屈顿时袭来,泪水决堤,说完后苏心感到异常地无畏。
“苏心,你在哪?”刘泠说着别慌,语气里的慌乱苏心听得出来。
挂断刘泠的电话后,再也提不起精神继续打,只闭着眼低着头努力保持自己清晰的意识,全身发热微微颤抖的苏心能感觉到身上起了无数的痘痘。不知过了多久在苏心看来很久手机响了,苏心右手慌乱的摸着,却把手机碰到了地上,苏心皱了皱眉向右探下身子摸索,头感觉更重更晕,这时一双手揽过她,她便没了记忆。
苏心醒来睁开眼,周围的一切清晰明了,苏心暗自高兴自己没有失明,即使是在医院病房苏心都感到美好,恍若新生提醒自己要懂得珍惜。苏心卷起袖子看看手臂摸了摸脸颊风团也消了,手机跟包放在床手的柜子上,苏心拿过手机上面提示有4个未接电话,苏心查询2个蜗牛陈峰打来的,2个公司的。苏心先给公司回了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接着拨通陈峰的电话
“刚有什么事吗?”语气严肃认真
“没事”接通后陈峰的语气一下让苏心明白上午那个没打通的电话是他的。
“你苏大小姐没事会给我们谁电话?”语气变得调侃
“如果我说我挂掉前特意给你打电话你会开心吗?”被他一调侃小魔女本色又跳脱出来,不过话里藏着几分打趣几分认真。见那边沉默了几秒,怕他想岔了赶紧解释“好啦,真的没事!”
“有事欢迎打扰!有点忙,回聊了!”
苏心挂掉电话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这时有护士进来,护士告诉她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回家了,但她身体底子差建议她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增强免疫力或者到医院打些增强免疫力的针,最好再做个全身检查。苏心下了床微笑回应面前这个善良的护士,每次都后知后觉收拾完了包才想起重要的没问,到底是谁送她来的医院,身上的钱够不够付医药费的?
苏心有些怯怯地看着护士小姐“请问一下,费用是……?
“哦,费用已经结过了,是位男生帮你结的。”
苏心后面的没问,笑着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是啊,好心送医院的多,能帮忙结医药费,再加上之前给刘泠打过电话,除他又能有谁呢。心想他也算明事理,快结婚的人知道避嫌两个见了只会平添些尴尬。
出了医院一阵饿意袭来,电视情节里生病喝粥的观念深入骨髓便找了间粥店,午饭过后时间已过三点,回到家躺床上怎么了睡不着,难得有的空闲时间却不知怎么打发,本打算晚上向西风请假的苏心决定还是去上班,自我感觉状态不错仿佛头晕昏倒的事恍若隔世。到了KTV跟西风打了声招呼便忙自己的,心想别家的老板一定不会这样每天老实的守着店。隔三差五西风的一些狐朋狗友其中不乏一些满臂纹身所谓帮派的兄弟会来这聚,西风陪酒唱歌免单倒也挺开心,好似开个店就是为了跟这些朋友厮混。以前这些人在苏心脑子里的刻板印象是凶神恶煞不讲道理,唯恐避之不及,近距离接触后却异外的平易近人甚至比公司里的好些同事都好相处。今天磊哥(跟西风最要好的哥们,大家都叫他磊哥,实际他跟西风苏心一般大,在他们看来加个“哥”或“爷”就是为了突显地位)又带着一帮朋友过来,西风表示早已留了包厢便跟他们一起玩去了,平常都要玩到散场的一行人十点不到匆匆出了包厢,到大厅的时候西风问磊哥要不要一起去,磊哥说不用,一切看在眼里的苏心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没事。
凌晨一点多,苏心负责的包厢人才开始散场,见一群人出来苏心站在一侧让道让他们先行离开,忽然一张绯红的脸出现的苏心的面前,距离那样近,沉重的呼吸夹着刺激的酒精味落在苏心的脸上,苏心记得这个人,其间往包厢送酒的时候,这个男子摸了一下苏心的背跟手让苏心坐下喝一杯,苏心借由有工作婉拒了。
“一起去吃烤串!”男子的下巴快到撑到苏心肩上了,与他同行的人见状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一副玩弄的笑脸,好似在看一场好戏。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苏心吓得全身僵硬,本能把身子向墙边缩。男子想要有进一步行动,好在一行人中有人催促道快走,他们才离开。苏心虚惊一场,拭掉额头上泛起的汗珠定下了神便去整理包厢。
苏心到前台的时候只剩西风跟娟子,
“今天辛苦了,我也要回去了,要不我做回护花使者送你一程,免得王小雅说我不够义气。”西风见苏心下楼笑着迎接。
“得,免了,我受不起。”苏心抬手表示拒绝“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苏心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出了ktv大门留下一脸表情包的西风,娟子快速跟了上来,两人边走边聊着。苏心被突如其来搭在她肩上的手吓得一声惊叫,娟子被这情形也吓得闪到一边。苏心慢慢往左抬眼看,心想着真是阴魂不散。
“妹妹,下班了一起玩啊!”男子边说边望向躲远了的娟子。
“我很累了,要回家”苏心站定内心翻江倒海,语气却坚定。
“回家?那我陪你吧,大晚上的坏人那么多。”男子玩弄的语气惹得身后几个同行的人笑出了声。苏心虽恐惧也抵挡不了反抗的心,用尽力气想摆脱搭在他肩上的手,谁知男子有所察觉收紧了手,箍住苏心的脖子。六神无主的苏心才发觉刚刚一边的娟子不见了,心想一定是找去西风了,脑海闪现电视剧里刀下留人、英雄救美的情节。苏心正在想方设法摆脱束缚,却被后面来的强大冲击力往前推了一下,男子的手瞬间松开,所有人都转过头
“想惹事是不是,我看你是活腻了!”西风一边说一边走近招惹苏心的男子,手指着男子脑门顺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同行的人见男子倒地才缓过神来四五个人围住西风,站在一边发愣的苏心发现西风的左手还握有两个啤酒瓶,苏心开始害怕起来,见匆匆跟来的娟子,连让忙娟子报警。看着西风从与五个人厮打到被围殴心都在抖,苏心不记得哪来的勇气挣脱娟子的手,冲进打架的人群抱住早已躺在地上的西风,她一扑上去就被三三两两的手拉开甩在一边,反应不过一秒苏心再次冲了进去这次她死死的抱往西风的头,几个人见拖不开便一起打,扇、打、踢苏心用最大面积减少对西风的伤害,自己却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只觉得一股热流浸湿了她的皮肤。恍惚中一阵清脆的警笛声响彻天际,悦耳般地在靠近,包围着的人闻声四处散去,苏心抬头正好望见冷冽月亮,是下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