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闹铃没响苏心就醒了,一夜辗转几乎没怎么入睡,翻开手机刚过五点,苏心赶紧起来洗濑,不愿让赵若轩多等。
“你起来干嘛,你上班不得八半点吗?还打算送我呀!”苏心见王小雅大冷天也跟着起来,心里满是暖意。
“我正好起来上厕所,这还要经过你同意呀,东西都弄好了?”王小雅如揉着眼,围着苏心瞎转悠。
“放心我都弄好了,不用你送的,你睡吧!”只要人跟卡去了就行了,卡确认过好几遍,苏心觉得这次肯定没什么忘的。
苏心弄完看了看手机正好五点半,呆呆的坐在床边只等赵若轩来,王小雅披了件棉衣陪苏心坐着。不知是不是太早大家意识都没清醒,两人都发着呆,房间里只剩下时钟的嘀哒声,突然闹钟跟手机的响声划破宁静的清晨,着实吓着了坐在床边的两人。王小雅立马扑向闹钟,苏心则接通电话
“起来了吗?家里那边气温比我们这边低一些,多带件衣服,六点准时下来。”赵若轩说完便挂了电话,苏心打量了一下自己已经穿得够多了,于是便到简易衣柜里翻出一条的围巾塞进大包里。苏心心里计算着时间,他说六点准时下去,那就五点五十出门,这样下去也不用等几分钟,还显得自己诚恳。时间一到苏心拿起东西出门,正打算跟王小雅道别,没想到王小雅紧随她起身,
“大冷天的真不用你送。”苏心知道王小雅的用意
“我不送你就陪你走到楼下。”王小雅笑笑。
苏心感动得没了言语,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楼下,楼道口白色奥迪已掉好头在等着了。苏心转身想跟王小雅说道别,便见王小雅挥挥手一溜烟的向楼上消失了。
苏心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坐进车里,一时不知用什么言语只笑着回应侧过头坐在副驾驶的周婷婷,车很快启动了。
“苏心,有你在一路上就不那么无聊了,你知道若轩他话少。”周婷婷的言语里满是真切。苏心微扬着嘴角找不出只言片语来回应。
“苏心这么早起来一定很困吧,就先睡一下吧,我也要补下觉,只辛苦你了。”周婷婷轻拍了下正在开车的赵若轩的手臂。
这种举动总会让苏心内心腾起一股异样的情愫,这种情愫转瞬即逝,更多的是对眼前两人的歉意,她明白要不是刘泠拜托赵若轩,他们也不会这么赶早回Y市。苏心闭眼仰头靠着座位却难以入睡,饿得难受。上车前因为紧张没感觉,现在便一阵阵袭来,昨天从露营回来到现在都没进食,冬天的饥饿感总是浓烈些。苏心一边难受着一边回想背包里有带什么能吃的,不过想了也白想,包里除了卡钱包纸巾连水都没有。问题是已经够麻烦别人的了,怎么开得了口,只能靠意志力强忍着。苏心时不时掏手机出来看,平常走得飞快的时间到苏心这里却格外的慢,每看一次手机时间只拖拉着向前走了几分钟,可能跟以前挨饿的经历有关,苏心最怕饿。周围建筑越来越少眼看要上高速了,苏心终究按耐不住,坐起身慢慢凑近正在专心开车的赵若轩,手轻轻的拍了拍赵若轩的肩膀,能感觉赵若轩诧异的微微侧了侧头,苏心探向前尽量压低声音生怕扰了熟睡的周婷婷
“你-们吃早餐了吗?”这几个字苏心在心里斟酌几遍,不好说自己饿了,心想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吃过早餐了,她也可假作感谢请他们吃个早餐。谁知赵若轩竟没回复她,是没听见??苏心有些忿恨却不敢再问第二遍。突然车停了惊醒了熟睡的周婷婷,两个的眼光聚焦到赵若轩,只见他下车径直走到后备箱拿了些什么返回车上,
“我买了点水跟吃的,饿了就先填填肚子,等到休息区再说。”说完便把东西递给周婷婷,便自顾自的系上安全带继续上路。周婷婷接过袋子说现在自己只想睡觉便把东西递给苏心。苏心盯着一大袋子吃的郁闷了一会,小心翼翼掏出一瓶水跟一个面包,轻手轻脚的打开来吃,苏心觉得自己有种做贼的感觉,生怕弄出声音。一路上苏心睡了醒,醒了睡整个人显得很迷糊。
夜幕下赫然醒目的收费站,让苏心精神为之一振,她回来了,八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底的家乡,不由得潸然泪下。
车子从寂寥开向喧哗,从万籁无声到人头攒动。苏心感念着眼前的一切,那些封存许久染上尘土的记忆密密麻麻地涌来,美好与苦难交织在一起。年少的她无数次的想逃离这座小城市,这个苦难比快乐更多的城市,而离开得越久走得越远越想念。
车在临近小区的时候,周婷婷说第一次拜访姑妈要买些东西。苏心也跟随他们下车,脚踏上土地的那刻身体有点飘飘然,一切显得那样的不真实,她想好好感觉。见赵若轩周婷婷小俩口进到小卖部里一起挑选礼品,苏心没有跟进去便站在门口自顾自的环顾周围,这条走过无数次的街道如今脱胎换骨般变了模样,只现在心情沉重来不及琢磨。见俩人一起提了满满的东西出来,苏心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失礼节,是不是也得买点什么或许出于客套得说些什么,不过尴尬的她找不到插话的缝隙。车开进看起来新建的欧式小区里,在一楼道口停下准备下车,
“我、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起了。”苏心有后悔没有在小卖部的时候就提出分开,到了这里肯定会被更多的挽留。
“姑妈已经做好饭菜等我们了,吃了饭再走呀!”周婷婷望向苏心的眼神里满是恳切。
“不了,我真的有急事。”苏心铁了心要走,心里在犯嘀咕,难道刘冷没有把事情告诉赵若轩只拜托他让他载自己回来?真要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事情心里还真没底,甚至有些恐慌。
“电话是多少?”赵若轩的提问,让苏心安心了,他是知道的。苏心按赵若轩的指示,打通了继父的电话,赵若轩则接过电话走到远处跟对方交涉。面对周婷婷投来的满是疑问的眼神,苏心只咬咬唇便错开视线。
“先上去吧,事情已经约好明天谈。”赵若轩把手机递回给苏心,这么多年了他的话依然让苏心无法抗拒,苏心铁了的心瞬间崩塌,乖乖地帮着提礼品跟着他们上了楼。大过年去陌生人家里苏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心里七上八下的,伴随着门开一个端庄优雅笑容可掬的妇人迎了出来,周婷婷边说着姑妈新年好边递上礼品举指大方,姑妈的眼神穿过赵若轩周婷婷落在苏心的身上,苏心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笑着害羞地说了句新年好,姑妈一手接过苏心手里的东西一手揽着苏心的背往屋里走,感受到主人的热情后,苏心释然了一些。因为他们的到来客厅里的两男子都起身迎接,苏心定眼看其中一个年轻男子,男子也同时也在看她,俩人眼神短暂相聚,苏心感到有些面熟。放下东西,姑妈立马招呼他们赶快入座开饭,苏心看看客厅里的钟已经早过了晚饭时间,菜都一层一层在蒸锅里热着,苏心跟周婷婷也帮着端菜上桌,赵若轩则跟年轻男子在聊天。饭桌上周婷婷跟大家聊得很热络,姑妈不时地关照苏心让她不受冷落,苏心吃得很小心有点食不知味。饭后大家都起身帮衬着收拾桌子,这种其乐融融的温馨在苏心的记忆里却寥寥无几。
饭后大家围坐在客厅,任凭三个怎么劝阻,姑妈还是不停地往桌上端茶水果糖瓜子……,
“姑姑别忙了,我们等下怎么睡?”赵若轩起身阻断了妇人的举动,在苏心看来赵若轩是真的累了,开了十几个小时中途只浅浅的睡了两个小时。
“看我这记性,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都累了,房间都收拾好了,婷婷你跟小苏住这个大房间,小轩你跟昊昊睡这屋,时间也不早了累了的话就洗洗睡吧!”妇人介绍完了,还细心的指引他们到洗漱室告诉他们怎么调水温,一旁备好的新牙刷跟毛巾都是按三人份装备的,看来赵若轩早就做了打算的。苏心见状也没提要离开的意思,如果此时离开除了住酒店,她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她有多心酸,从岁起她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的家。
苏心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陆续熄灯入睡,周婷婷跟苏心道了晚安便也睡下了,苏心提起的神经稍微舒缓了一下,翻开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王小雅的信息,打开王小雅的信息里面显示一串莫名的数字。房间里带有阳台苏心轻手轻脚的打开阳台的门,外面的寒风凛冽,也让苏心变得清醒。回过电话,一边的刘泠表示自己的飞机由于天气原因推迟了,王小雅则满是关心的话。苏心站在阳台冷风中望向远处感到无限迷茫,哪里才能容纳她,一个小小的她。躺回床上的苏心,周围被周婷婷身上散发的高级香味环绕,这种女人是精致的,这种香味对男人也是充满诱惑力的,可这种香味对于敏感体质的苏心而言有些刺激,甚至有点呼吸不畅挣扎着,最终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