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一双鞋总行吧，我就剩一只拖鞋了，另一只被甩飞了。”
千面这才发现赵晨曦光着一只脚踩在地上，蓉城的冬天还是有些阴冷，地面返着潮气，冻得他的脚丫子通红。
看着有些可怜。
千面把阮良拽出来，“用你的时候到了，给我这弟弟开开眼，变双鞋出来。”
“你总这样破坏计划，老板会找你麻烦的。”阮良小声嘟囔着，还是乖乖走到电椅前，扯下点东西，揉吧揉吧团出一双鞋递给赵晨曦，“这次的耐久还可以，不过也省着点穿。”
“少拿茶老板吓唬我，那是你的任务不是我的任务，你能力不精，伪装失败被人发现，是该反省反省了。”千面没有把阮良的威胁丝毫放在心上，他和杨毅只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罢了，自然不惧。
“鞋穿好，从这个门走出去之后，你就当从没见过我，懂吗？”
千面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焦痕，破洞都不见了，再一看，和汪材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身体变得更矮更胖了一些，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商人的狡诈和贪婪。
活脱脱一个原汁原味的汪材。就算汪材本人站在他面前，也会觉得是在照镜子。
原来他在提出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结局。
赵晨曦对于镜花水月也有了更多的认知，原本以为只是变脸，现在看起来，连衣服细节都能还原得完美无缺。
只是千面的名字和他之前的表现一直在误导人罢了。
赵晨曦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好在千面还在检查自己的伪装是否完美，并没有注意到。
“赵小子，如果你记起来以前的事，记得告诉我，让我好好地揍你一顿。”千面一边活动手指，一边咬牙切齿地说。“茶老板和那边那个熊孩子都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不许你提那个代号！”听着气急败坏的声音，赵晨曦能够想象那个小伙计在门后跳脚的情景。
“呵。”千面冷笑了一下，直接推门而去。
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无心，他在走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严，因此外面的声音隐约通过狭窄的门缝传了过来。
“汪大人，您怎么从下面上来了？”
一楼的楼梯口有两名守卫在站岗，此刻一个略有些憨愣的守卫把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他们兄弟二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直在站岗，期间除了边木边大人亲自押着货进入了地下一层之外，他没有看见任何人下去过。
如果是飞贼大人倒是有可能瞒着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去，但是以汪大人的身手，他是不可能看漏的，因此疑问脱口而出。
“怎么，我在哪要干什么都要向你们俩个汇报吗？”汪材就是一个欺软怕硬货色，千面故意把小眼睛朝上一翻，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另一个明显更机灵的守卫连忙回答，“当然没有问题！汪大人您随意，当我们哥俩是石头就好了。”
说完踢了一下身边的弟弟。
“哼，算你们还有点自知之明。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这次的货非常值钱，如果丢失了唯你是问！”
“是是是，小的明白，一定睁大了眼睛，连只苍蝇也不放过去。”机灵的守卫连连保证，千面这才“满意”地离开。
等到千面的脚步声消失后，那个机灵守卫才用手肘戳了一下身边的弟弟，“你不要命啦，再怎么说汪大人也是精英层的，轮不到我们管。说不定他在我们站岗前就下去了，现在才上来，用得着你盘问？首领命我们监督边大人，随时向他汇报异常，不代表我们就可以质疑其他大人们，明白不？”
“知道了哥，我也是有点惊讶，没想到嘴巴这么快，直接说出来了。”守卫弟弟苦着脸回答。
“祸从口出，管好你的舌头，得亏这次遇到的是汪大人，要是那个长着络腮胡的熊大人，你的舌头就不保了。”
“太可怕了，真希望永远都遇不到熊大人。”
“像我们这种杂鱼，熊大人不会放在眼里的，看见他快溜就是了。”
两个守卫小声交谈了一会儿后，楼道内重新恢复静默。
赵晨曦又等了一会，见听不到更多信息了，才把门轻轻地关上。
刚刚守卫的对话透露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如果一切如他所料的话，他完全可以绕过守卫，直接去一楼。
这间地下室的布局十分简单，一排铁栏杆把四方的屋子分成两半，栏杆的一侧有一张脏兮兮的床垫子，还有一个赵晨曦不想知道装了些什么的木桶。
栏杆的另一侧则稍微好一些，有一张木桌子，两把木椅子，桌上还有个满是茶渍的杯子，而被阮良拆坏的电椅则躺在角落里。没有床，想必没有看守愿意在这里过夜。
一个LED灯泡吊在天花板上，尽职尽责地发着光。
赵晨曦把地下室的情况收进眼底，只有两个地方他还没有查看，一个是汪材之前待的暗室，一个是饭馆小伙计藏身的地方。
经过多次观察，赵晨曦大概能猜到那个小伙计的能力，他把自己的帆布鞋变成了轮滑鞋，把电椅上的零件变成一双运动鞋，有点像分子重组。
缺点大概就是会损耗原物耐久，比如他的帆布鞋底，在变形之后磨损严重，虽然只滑行了一百多米。
如今他隐藏的地方，大概就是用A4纸或者随便什么东西伪装成一面墙，所以千面才会说墙厚了十五厘米。
等等，十五厘米？这么薄？
赵晨曦突然很好奇小伙计站在墙后的姿势，该是得多妖娆扭曲的姿势才能站得下。
想到这里，赵晨曦才发现他还不知道小伙计的名字，抱着试试又不要钱的想法，“饭馆的小哥，怎么称呼呀？”
“任务期间，禁止交谈。你可以叫我良非凡。”
“梁非凡……真是个霸气侧漏的好名字呢。”
赵晨曦嘴上说着话，手也没停下，走到汪材藏身的暗室中，一阵摸索。
暗室很小，也没有灯，两个人并肩站着有些挤，一个人平着躺不下。
昏暗的水泥地上有一个手机，屏幕是黑的，只有指示灯在微弱地闪着光。
赵晨曦捡起来一看，是汪材的手机，他被千面揪住的时候慌乱间丢了手机，之后受大冒险的限制一直也没有捡回来，正好便宜了赵晨曦。
按一下开机键，屏幕亮了。
“面部不匹配，请输入密码。”
怎么把自动锁屏给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