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看父母追来,跑的更快,很快他便跑到树底下,抬起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叶鸿。他有些丧气,他的爸爸妈妈拉着他,一边教育一边男女混合双打,小孩子只是低着头不语。
叶鸿再次来到岛主府附近,他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走着,偶尔停停,然后又没有原因的走走,脑袋里思索着为人父母的劳累与担忧。
他承认,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他曾想仿造《权利的游戏》里的和尚,打造自己的情报体系,他想利用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棋子,是那些啰嗦的家长打消了他的念头。
那是一种类似于底线的东西,叶鸿知道,那是自己的道德底线,也是自己做人的底线,看到那些家长,他感受到父母对孩子的那份羁绊,他有些颓然,也有些懊丧。
他对自己有那么邪恶的想法感到羞愧,叶鸿抬起头,看着天空,心道:“我是不是应该积攒一些正能量呢?”他脚下不停,一不小心,脚下空了。
他的身体下意识的做出反应,腰间自然生出一股力量,借着踏空的趋势,来了前空翻。叶鸿趁着前空翻的功夫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刚刚踩到的是一口虚掩的枯井。
“这里怎么会有一口虚掩的枯井?”叶鸿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自己走叉了路,遇到一口虚掩的枯井也不奇怪。他探头打量了一下井内,只有一堆碎石头。
他内心中期待的白骨没有出现,这真的只是一处普通的枯井。普通的叶鸿觉得它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故事中。
叶鸿决定跳到井底去,然后他真的跳到井底,到了井底叶鸿再次确认,这是很普通的一口井,他抽出黑刃,在井底写下“叶鸿到此一游!”
叶鸿不太能够理解自己的行为,他也找不到做这些无聊事情的具体原因,或许他只是想放松一下,想让自己成为短暂的傻瓜。
叶鸿看着头顶的天空,把自己想象成一只青蛙,想象着井底之蛙的想象,想着天只有井口那么大,世界是如此的单调,偶尔飞过的大雁成了外星来客。
天渐渐黑了起来,井里黑的更快,叶鸿四圈看了看,没有找到月亮。
外面有微微的光亮,叶鸿猜测今晚的月亮应该又大又圆,他不着急去验证,叶鸿告诫自己,要保持一颗井底之蛙的心。
等了好久,月亮才出现,叶鸿心说,若自己真是井底之蛙,或许会觉得月亮只是天空的过客,和大雁一样。
经过了一个无聊的白天和更无聊的几个小时的黑夜,叶鸿觉得自己心中隐隐多了一些东西,他还不确定那东西是什么的,不过他知道确实出现了。
叶鸿想起了安许哲,想起了安许哲关于修炼各个阶段的总结,他似乎有些明白,自己内心中多了一些什么?
是真我么?还是说另一个我?
叶鸿知道自己给不出答案,他长出了一口气,从枯井里爬了出来,他再次看看天空,看看天空的月亮,看着那些偶尔飞过的身影,他问了自己一句:“我不会又要进阶了吧?”
夜晚的岛主府幽静而昏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岛主府,焦家的低调可见一斑。
叶鸿睨着眼睛,想着《三国演义》里的桥段,不管历史是否真有此事,总有借鉴的意思。
战斗服显示岛主府密密麻麻的布了很多法阵,几百个节点显示着它们的弱点,叶鸿有信心,他可以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来去自如,就像走自家庭院一般。而取焦芳头颅,也如探囊取物一样,轻而易举。
后院的六间屋子里,左右四间各有一个修士在打坐,全息系统下,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们的元婴也如他们一般在打坐。
后面那两间里有一间空着。叶鸿尝试着放出神识,神识被弹了回来,不用说有抵御神识探查的法阵。
另一间房间里布置的极为精巧,复杂的结构,无处不在的点缀显示着房间主人追求高贵典雅的小心思。
战斗服进一步解构床的相关数据,数据显示,床大而柔软,弹性十足,堪比席梦思。
床上有两个人,从两个人的状态看,不像在聊天,衣服倒是穿的俭省,数据显示两个人的接触面积超过百分之三十五。面部识别系统还原两个人的样貌,一个是焦二蛋、另一个是焦芳。
床的周围守护极为严密,各种各样的法阵不下二十个,床周围的防护显得有些多余,怎么看怎么夸张。
叶鸿自问一句:“有这个必要么?”
焦二蛋和焦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两人才分开。焦二蛋仰面躺着,焦芳贴着他的胸膛。
叶鸿手里攥着黑刃,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焦芳和黑手不同,黑手大而强,面对强大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展现自己的强大,这样彼此才会顾忌,和平相应而生。
焦芳小而精,面对她最好的处理方法是妥协,毕竟从面上看焦家和甜甜岛还没有真正撕破脸,叶鸿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幕后黑手是焦芳。
叶鸿想起了刚刚那个枯井,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想念那个枯井,他想念枯井里那份简单。
叶鸿慢慢的向后退,黑暗完美的遮掩了她的行迹,很快,他又回到那几颗大树下面,叶鸿再次爬到树叉上,他看了看甜甜运输队的方向,没心没肺组合在玩闹,忙了一天的众人全都钻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鸿将目光又转向甜甜岛的方向,甜甜岛已经不再是外海的灯塔,叶鸿用肉眼找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方向肯定是对的,可能是因为面目全非,即便看到了,也没有认出来。
夜更深了,时间来到晚上十二点半,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更夫的脚步声成了夜里独特的存在。
月亮闯进了一片黑云之中,整个西彭岛一下子失去了颜色,黑成了主宰,星星点点的亮光在黑夜里显得即扎眼又可怜。
叶鸿忽然意识到,西门岛竟然如此的不堪,想想也是,自己将它抛弃,安唐从未重视,焦家也没有经营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