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那次,她在酒吧里,仅仅只是看见余晚晚挽着常邺的胳膊都能气得失去了理智,她不敢想象,常邺看见她和黎雨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会有多么的撕心裂肺。
她下意识的是直接挂掉了黎雨的电话。
现在,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达旺大厦有常邺在的那幢公寓。
电话刚挂断,黎雨的电话便又打了进来。
肖觅蜜蹙了一下眉头,心想,也许自己应该告诉黎雨,不要再打给他。
接通电话之后,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觅蜜你听我说,我爸被绑架了,我现在要去救她,一个小时之后,我要是没打过来,你就帮我报警,我现在在牌楼路32号,你记住,一个小时之后,一定——”
哐啷——黎雨的话似乎还没说完,一声巨响,电话那头没了音讯。
昏暗的路灯下,肖觅蜜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呆呆的举着手机。
大约过了一分钟,才陡然回神,挂了电话拨了110。
接线员接通了电话,她飞速的报了地址,谁知那头却道:“这个地方已经核实是恶作剧——”
得到这样的答复之后,预谋两个字就像是从天而落的飞机炸弹,砸在她的心里。
她望了一眼达旺大厦的方向,心里是巨大的失落,可是,另外一边是黎雨和黎向前的命。
短暂的思考之后,她选择了打车,直朝着牌楼路赶去。
牌楼路在C市的西边,在岳山脚下,这个时候,大约是鲜少有人的时候。
巨大的香樟树枝繁叶茂,将整条街道盖的森严,本就不亮堂的路灯,被树叶分割成无数的碎片,再落下了,光便变得更加的微弱了,就如同天边夜里的繁星,多,却无法照亮眼前的路。
出租车司机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你到底下不下车?”
肖觅蜜有些不敢确认:“这里是牌楼路32号码?”
“我跑了十年出租了,还能有我跑错的地方?你到底下不下车?你要是不确定我就给你再拉回去得了,反正车费打表,是多少就是多少——”
出租车司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肖觅蜜已经拉开了车门,站在了昏暗的街道上。
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给黎雨打过去的电话,也始终是一片忙音。
他说,他爸爸被绑架了他要去救他,他说,一个小时之后,就报警——可是,接线员那边却道,这是个恶作剧。
还有他给她打电话时候的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巨响。
像是出了车祸。
好在牌楼路区区四五百而已。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亮脚底下是水泥路,心里想着,刚才那声急刹车,一定会在路面上留下轮胎的黑印子。
找到黑印子,那黎雨的车应该也在不远处——如果,他和他的车都还在的话。
黎雨是被人用冷水浇醒的。
他想要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椅背上。
一束强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黎雨道:“什么人?敢做不敢当?”
“敢当敢当,既然能把你弄过来,哪有什么不敢当的?”
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黎雨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隐约看清楚眼前原来是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我爸呢?”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你爹?”那人踹了他一脚关掉了手里的光源,又过了两三分钟,黎雨的眼睛才总算是适应了眼前的环境,也彻底看清了眼前的人。
只是——这个人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那人却是一点也不躲,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眼熟?当然眼熟了,要是眼不熟那才怪呢!”
他说话间,黎雨脑子里迅速的回忆,陡然间想起一张脸来。
黎雨蹙眉急道:“你去过苏氏医药?”
那人呵呵冷笑:“去过。”
黎雨思索了片刻,原本有些怒意的脸反倒是变得平静了许多。
“呵,这就难怪了。”
“你知道我是谁?”
“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事儿和苏景业脱不了干系就是了。”
原来,绑架黎向前和黎雨的人,真是白沙。
自那次,白沙在医院伤了常邺之后,被抓了进去,又被肖觅蜜保了出来,之后,苏景业便道,白沙是自己保出来的,白沙对苏景业的话深信不疑,对肖觅蜜更是恨之入骨。
之后在苏景业的帮助下,将父亲白向春从麓山疗养院接了出来,安置在郊区的一处租用的民房里头。
他去照顾白向春,也顺便是避过肖觅蜜和常邺防备着他的风头。
原本还要再呆上一段时间的,昨天,他接到了薛雨娆的电话。
绑架黎向前,让他签下一份文件就行。
半个小时前,白沙跟踪黎向前,到了他家小区,待得黎向前将车挺好,下车往电梯走的时候,他趁机将黎向前绑架,就在他拖着黎向前上车的时候,被黎雨撞了个正着。
黎雨开着车跟了他一路,一直追到了牌楼路。
眼看着马上就能越过去截住绑架的车,却没想,就在要超车的时候,迎面开来了一辆垃圾车。
于是便有了那一声急刹,还有那剧烈的碰撞声。
黎雨被直接撞得晕了过去,也成了白沙的第二个人质。
黎雨道:“苏景业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个人掌握整个公司,就不怕万人唾弃吗?就不怕被整个行业除名排挤吗?”
“这些事情我可管不了,我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让你爹在这个文件上签字。”
话音落下,有人从外面打开了一扇门,对白沙道:“黎总醒了。”
说话之间,朝着里面瞟了一眼,黎雨和那人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那人迅速的垂了眼,黎雨却是认出他来:“吴用!”
只见门口的人顿了顿,还没等到门口那人的怀疑,静谧的空间里,陡然传出啪的一声脆响。
还无防备的黎雨被这一巴掌打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偏到一边去,也是此时,他陡然回头,目光森然的盯着白沙:“我劝你,做个人!”
白沙冷笑道:“和我谈做人?你怕是还搞不清楚状况吧?这个时候,我便是让你做个狗,你也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