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邺道:“最近我会很忙,我让彭小虎和巧丽陪你一起去。”
尹小风撇撇嘴,像要哭出来。
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常邺心想,她救过他的命,为了他才会如此的短寿,他会不会对她太绝情了?
可是……肖觅蜜那边……常邺觉得,自己应该先找个时间,将尹小风的一切都告诉肖觅蜜,肖觅蜜会理解他,明白他的苦衷的。
常邺如是想,便点点头:“我先看看有时间没。”
尹小风很开心,扑进常邺的怀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常邺僵在原地,想要推开尹小风,手却始终下不去。
尹小风还是出了院,暂时安顿在酒店里,常邺用手机定位了,见肖觅蜜是在达旺大厦的公寓,一直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去。
肖觅蜜没带手机,打车去了杨依依的家里。
和男朋友分手之后,杨依依的父母亲把原本要给杨依依做嫁妆的钱给她买了一套家具装修一应俱全的小公寓,杨依依才刚搬来没几天。
肖觅蜜道:“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来打扰你。”
杨依依道:“咱们可是社会主义姐妹情的铁关系,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杨依依个性向来洒脱开朗,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却也很容易就忽略了别人的情绪。
肖觅蜜也不是会主动向别人吐露心声的人,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一憋着,竟是失眠了一整晚。
第二天的早上,肖觅蜜和杨依依一起去了苏氏医药。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肖觅蜜就一直没出现过,这会儿陡然出现在公司里,苏景业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短短半个月,苏景业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原本的精神气被满脸的沧桑疲惫所代替。
薛雨娆因为绑架黎向前的事情被公诉之后,打算一个人担下所有的罪名来保全苏景业,却完全忽略了孟默。
在薛雨娆和苏景业的眼里,孟默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不知道的是,孟默早已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告诉了肖觅蜜。
肖觅蜜看着苏景业,眼神中满是悲悯。
苏景业只以为,肖觅蜜是关心的眼神,他道:“你薛姨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你和黎向前他们关系好,你去帮我劝劝他们,让他们放过你薛姨好不好?”
肖觅蜜语气淡然:“我和他们关系很一般。”
苏景业蹙眉道:“觅蜜,你向来心地善良,怎么现在对我恩将仇报了?这些日子我对你还算好吧?温婉欺负你,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到了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怎么是这样的态度呢?”
肖觅蜜忽然笑了一下:“叔叔。”
苏景业愣了愣,满眼不解的看着肖觅蜜。
肖觅蜜道:“你还记得我是你亲侄女吗?”
苏景业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记得啊!我要是认你这个侄女,当初我怎会那么爽快的就把你接回家?”
“是吗?那我还得感谢你?”
“我不求感谢,但求你能记住叔叔的好就成……”
一开始,肖觅蜜对苏景业是心存了善念的,觉得自己的父母亲的死可能真的只是意外,而苏景业一个人苦苦支撑着企业……而她,也不过是意外失踪,叔叔支撑着企业就是等着有一天她回来,然后交到她的手上。
后来,证据越来越多,即便她和苏温婉有矛盾的时候,苏景业始终站在她这一边……肖觅蜜心里明白,苏景业不过是为了营造一个他没有害过人的假象。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苏景业可谓是把利己主义发挥到了极致。
看着苏景业昧着良心说话,肖觅蜜就觉得,这个人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可她也明白,眼下并不是撕破脸皮的最好时候,她还得去见一面白向春才好。
肖觅蜜刚从苏景业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便看见黎雨。
黎雨知道她被苏景业叫进了办公室,便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他没为难你吧?”
“他让我劝劝你们,别起诉薛雨娆。”
“起诉不起诉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黎雨道:“他们决定下狠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事情会有败露的时候,他们也太自信了。”
两人走到肖觅蜜原先的办公室,杨依依见这两人大概有话说,便借口去忙别的去了。
肖觅蜜道:“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苏氏医药不是一直都有四个合伙人吗?怎么从来没见另外两个人?”
“正要和你说这件事。”
黎雨把自己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告诉肖觅蜜,末了,他又道:“这件事常邺可能比我更清楚,他都没和你说过吗?”
肖觅蜜蹙眉:“他很清楚?”
黎雨道:“上个星期,他说他拿到了那两个人手里的股份,拜托我父亲收管协议,协议上的权利人是你。”
肖觅蜜有些茫然:“权利人是我?”
“常邺居然什么都没跟你说——”黎雨有些酸,他也大概知道,自己为什么比不过常邺了,黎雨道:“也就是说,现在你是苏氏医药最大的权利人,就算是苏景业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肖觅蜜眼圈红了红,不由得想,这不正是他的办事风格吗?
为了那个叫小风的女孩,居然做到这个地步,是想拿苏氏医药来补偿对她的亏欠吗?
也是,如果他当面和她说,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虽然眼圈红了,喉头发紧,她倒是没有哭,只是平静的告诉黎雨:“明天有时间吗?陪我去见个人,见完那个人,苏景业的好日子也就真的到头了。”
黎雨虽不知道肖觅蜜说得是什么仪意思,对她的拜托却是求之不得,约好时间之后,肖觅蜜离开苏氏医药。
本来是要打车回达旺大厦,可抬头望天,六月里的天气,日头明晃晃的罩在身上,天地之间的空气都被晒得滚烫的节奏,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热。
肖觅蜜慢慢的往前走,似要靠着这日头,带走心中的冰寒。
走得一阵,只觉得胸闷气短,抬头,她正好看见一个公交车站牌,她便走了过去坐在车站里。
她无力的依靠在站牌上,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和来来去去的车,只觉得,自己得到了所有,也失去了所有。
“肖觅蜜!”熟悉的声音将她从巨大的悲伤漩涡里拉了出来。
她回头,只见苏温婉打扮得及其好看,撑着一把绿色小巧的遮阳伞站在那里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