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虎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重色轻友,我喜欢!”
杨依依一巴掌拍在彭小虎的额头上:“胡扯什么!什么重色轻友了,我这叫履行职责,好歹是P友不是?万一我没来,你去找了别的P友给我染了病回来,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面对杨依依的神逻辑,彭小虎居然找不出半点反驳的话来。
两人滚了一夜,杨依依回公寓打算和肖觅蜜一起去上班,结果发现肖觅蜜已经离开了。
彭小虎去找常邺报道,结果又被尹小风以巧丽在为由给赶出了来。
尹小风说不想再住酒店了,缠着常邺到处找房子,常邺便是想去找肖觅蜜,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了。
从杨依依的公寓里出来,肖觅蜜和黎雨一起去了城郊,按照孟默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一处平房。
那是两间水泥砖房,有门有窗,只是那窗只不过是编织袋堵了一下而已,好在眼下是夏天,窗户没堵的严实,倒也算得是通了风。
可即便是如此,肖觅蜜走到那平房的门口的时候,还是被屋里熏天的臭气给刺激得差点没一口吐了出来。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大叫:“是谁?快滚!不然我儿子回来收拾你们!”
是白向春。
白沙怕肖觅蜜他们找到白向春,宁可摒弃掉麓山疗养院的顶级疗养资源,也要将他从疗养院里弄出来。
之后,白沙便将白向春安顿在这里,隔三差五的来……其实,这么多天白向春没死,是得了孟默的照顾。
肖觅蜜放慢了呼吸的速度,仿佛只有会直接减缓臭气熏过来的剂量。
肖觅蜜往里走了几步,臭气却居然是由浓转薄了,尤其是到了白向春睡的这间屋子,那臭味仿佛是没有了。
肖觅蜜和黎雨忽略的是,人身体对惯性的改变有多恐怖。
自打肖觅蜜走进去,白向春整个人就没声儿了,他不能动,只能躺在那里,死瞪着眼睛,盯着肖觅蜜看。
肖觅蜜半蹲在白向春的跟前,轻声道:“白伯伯。”
一声白伯伯,让白向春顷刻之间泪如雨下。
肖觅蜜心里觉得酸涩,余之还有无尽的愧疚。
因为,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童年和童年里的这个白向春了。
好在,白向春只是全身不能动了,脑子却依旧清晰无比。
白向春将自己知道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肖觅蜜。
听完之后的肖觅蜜神情有些木讷,又愣了许久,她一直干涸着的眼眶,才终于夺眶而下。
她即便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却没想过,原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苏景业!
她握着白向春干瘪的手掌:“别住在这里了好吗?回麓山疗养院,我天天去看你。”
白向春摇摇头:“不折腾了,你快些回去准备,准备好了,来接我。”
白向春虽是全身不能动了,可笑声依旧可爱,他说,他很庆幸的等到了这天,很庆幸的能在自己死之前,将苏景业做下的这些恶事一间一间的揭穿。
肖觅蜜抱了一下白向春,轻声道:“我记下了,白伯。”
肖觅蜜知道了一切,也知道了接下来该如何去做了,她告别白向春,转身离开。
看着肖觅蜜离开的背影,原本没了泪的白向春,再一次哭出了声。
回去的路上,肖觅蜜抹着眼泪,黎雨也不知道从何劝起,过了半晌,见肖觅蜜还在流眼泪,黎雨才道:“终归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了你父母亲泉下有知也会安息的。”
因为过度的伤心,肖觅蜜已经抽噎抽抽搭搭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她道:“是我对不起白伯。”
“不是你对不起他,是他儿子丧心病狂,若是他儿子有担当一些,能明辨是非一些,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蝴蝶扇一扇翅膀,就能引发地球另一面的一场海啸。
即便黎雨如此劝慰,肖觅蜜还是觉得,她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当年,若不是她年少不懂事非要拉着白向春去送他们赴家宴,白向春就不会变成眼下这样,白沙也就不会因为没有父亲而被人欺负到自闭,到得最后苏景业将他从自闭的环境里引出来,也将他变成了一把刀,而造成这样的局面。
追求真相固然伟大,可很多时候,结果往往差强人意,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悲哀,是人们知道伟大两个字的真正含义之后,对内心的忏悔。
对于肖觅蜜非要把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做法,黎雨有些无奈,他甚至隐约觉得,肖觅蜜整个人说话做事都是充满着消极色彩的。
黎雨道:“明天去一去医院吧?找陈俊给你检查一下。”
肖觅蜜吓了一跳:“我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你气色不好,你不是总说心肺功能不好吗,去找陈俊做一套体检,排查一下身体的健康状况。”
肖觅蜜微微一笑:“明天我会自己去的。”
只要黎雨不再劝她去做检查——肖觅蜜心想,比起这样痛苦的生活着,倒还不如毁在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里。
谁知,黎雨一眼就看破了肖觅蜜的意图:“别害怕,明天我陪你去。”
肖觅蜜满脸黑线,她就是想一个人去见一见尹小风啊!
肖觅蜜想了半天,和黎雨约了下午的时间,自己则早早的就去了医院,谁知尹小风早就出院了,肖觅蜜扑了个空。
肖觅蜜蹙眉问陈俊:“你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陈俊道:“别说常邺不会主动告诉我他的私人行程,便是我去问,他也未见得会说。”
肖觅蜜有些失望,谢过陈俊之后又离开了。
她很想见一见尹小风。
仔细斟酌了好一番,肖觅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在达旺大厦呆着。
走进门去,彭小虎双手还抱着手机,像是在给谁发信息,他抬头一看,发现是肖觅蜜,便也不再言语。
肖觅蜜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舒心,毕竟这本来就是她和常邺的一个家。
肖觅蜜问彭小虎,这些天常邺都在忙什么,可想来却又觉得,自己这么问,实在是太明显,到得最后张了张嘴,竟然什么也没说出口。
彭小虎有些无措,思前想后,便道:“别说我多嘴,我是觉得肖小姐可能误会我们老板了。”
肖觅蜜表情清浅:“大约是没有什么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