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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安全身退,大漠长途

李梦天听得雪映月的话,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跪倒的众人眼神甚是恭敬,似乎不像是阴谋,便一言不发,且收紧了勒在亚瑟脖颈的白光,使他再无法向手下喊话,以便飞猴控制局面。

曼塔拉众人里,也有不少是从全球各地混迹至此的外国悍匪,这些人完全是为了金钱或是私欲,对宗教那一套根本不信。虽然眼下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地是认为对方有某种高科技武器。因此,依然端着枪,站立着扫视着四周。

雪映月见状,知道不速战速决,待其他人醒过神来,就更不好对付了。忙晃动身形,激发了自己的异能神速,化身如一团旋风,影魂过处,这些外国雇佣兵手中的枪支全被削断,而这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这下倒不用再多费飞猴口舌了,跪拜的信众完全疯狂了,口中吟唱着什么,仿佛如见到了真主。那些被削断武器的士兵也傻了眼,只有乖乖地退在一旁,不明就里。

飞猴赶忙走上前,询问眼下谁能负责,沉默了半晌,地上一名匍匐的人站了起来,说自己是副队长兼教官,可以代为传达。

“叫你的手下,把这些抓获的少女都放了,安全送回各自家里。”飞猴也是古道热肠之人,更是为了带雪映月向好友示好,故提出此要求。

“这……”副队长面露难色,“这批少女的买家都付了款,我们曼塔拉,向来做生意信誉极好,要是让司令知道了,我们都得小命不保啊!”

“曼塔拉!”飞猴这才知道这帮人的来历,不禁心中一惊,如果是其他武装势力,还好对付些,这曼塔拉向来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近年来势力越发壮大,隐隐有取代西亚德人民军的霸主地位的趋势。

他不敢再做强迫,转身用汉语向雪映月和李梦天解释,言外之意,只能放弃搭救这群少女的念头,以图自保。

雪映月知道眼下危机未除,更不想让飞猴等人惹上更大的麻烦,她深悉乱世的法则,为了部落的生存,只能违心随流,狠心离开。

见雪映月点头默认,便准备回身再与对方商谈,“飞猴大哥,稍等,”李梦天拦住了他,“别人只好算了,能不能把和那断腿少年有瓜葛的少女救下?”

此时那名少女已悠悠醒转,在混乱之际,悄身来到了断腿少年身边,并扶他坐起。

“飞猴,你来想办法吧,我们也可以出钱买下她。”

“是,映月小姐。”

飞猴眼睛飞快地转了转,似乎已经想好说辞,“我刚刚询问了两位圣女的意见,她们不愿多伤教民子弟,便依你所说,带着她们去吧。不过,那少年和少女颇得圣女赏识,已得太阳神的庇佑,你们不得再为难他们,让他们平安离去吧。”

那名副队长听完,觉得尚能接受,试探性地说道:“那少年我们不会为难,不过那少女却有些麻烦……而且我要跟我们队长商量下,能否?”

飞猴为了尽快平息事端,便请李梦天放下那名叫亚瑟的军官。李梦天右手轻翻,亚瑟安稳地落在了沙地上,刚刚脖颈被白光箍住,无法说话,此刻下来,缓了半天,终于平复了气息,心中愤懑不已,但见大部队已经投降,且自己的下属多认为对方确是圣使,便想后面摸清情况后,再复仇不迟。

副队长见亚瑟点了头,忙命人告知那名少女,她可以离开了。少女此时从少年的怀抱里离开,安慰了下自己的爱人,冲到雪映月等人身前,含泪诚谢。

飞猴叫手下牵过一匹骆驼,又准备了些食物和水,以及少许钱财,便目送二人先行离开了。

李梦天他们走远,才放下心来,感激地望着雪映月。雪映月没有说什么,而是催促飞猴,赶紧携众人离开。羽尚兄弟匆匆将货品清点给接应的队伍后,与他们告别,径直回码头架船远遁了。

曼塔拉驱赶着剩下的少女们,也不愿再此停留,奔着码头的废旧舰艇而去。这群少女哭喊着向李梦天他们求救,迎来的是几名雇佣军狠虐地鞭笞,鲜血渗透了单薄的衣衫,洒洒数滴染红了脚底的沙粒。

李梦天不忍再看,心中悲戚,急拍了拍身下的骆驼,任由它驰骋着,往队首奔去……

撒哈拉沙漠素有“魔鬼营地”之称,此时日落月起,五色的光影映衬在酥黄的沙画上。伴随着热带旱风地怒吼,白日积累的热量像是泰塔巨人的光剑,劈裂着生命的容器。

众人沉默着,加紧赶路,随时留意着后方是否有人追来。李梦天虽然不后悔出手救人,但觉得给众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心中难免稍显内疚。

最后一缕余晖隐匿在了大漠之下,一抹残月接管了大漠的苍穹。远离人类文明的撒哈拉,如大自然的弃物,遗失在漫漫夜色中。

众人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委身大漠的深处,曼塔拉纵然想复仇,也无法寻得他们的去向。北风掠过,黄沙如迷宫中的影障,移动着身形,天漠涂烟,更是分不清了方向。

飞猴作为部落最出色的向导,如灵敏的猎犬,稳健地领着路,朝部落赶去。待行到一处沙山脚下,便叫停了行进的队伍,命令众人今晚在此宿营。

这座沙山不高,也只是稍高一些的沙包,但却足够队伍躲避沙暴。此处已渐进撒哈拉的腹地,夜晚的狂风时显时隐,稍不留意,就会被沙丘吞噬。

队伍里的一些黑人,似乎是专职布营的,还有一些亚裔的面孔,在负责生火做饭。雪映月与飞猴站在不远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李梦天下了骆驼,任由它回归了驼群。自己孤身一人,在夜色撩人的大漠间,躲开了众人的目光,缓缓往山上走去,少时便登上了山顶。极目远眺,大漠已在夜色中沉寂,满天的星斗,簇拥着银河,倾泻而下,与大漠的边际混在了一起,已然分不清天地……

李梦天深吸了几口气,骤降的气温,已经赋予大漠不一样的触感。李梦天捏紧长袍,打了一个喷嚏。

突然,身后传来簌簌地脚步声,他以为是雪映月,不想竟是飞猴上来寻“她”。

李梦天笑了笑,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飞猴走上近前,温言说道:“映雪小姐怕你出事,让我来寻你。”

“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飞猴大哥,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怎么会,映雪没有那么小气,她只是担心我们这一众人马,所以才如此谨慎。”

李梦天点了点头,透过林晨希的明眸,看着眼前这位长者。

飞猴的脸上布满了风霜的印记,更接近黑人肤色的他,有双雪白的牙齿。此刻面对着身姿曼妙的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旋即咳了一声,“我来讲个故事吧!”

李梦天来了兴致,忙点头称好。两人席地而坐,在这寂静地山顶上,飞猴娓娓说起了这个故事……

“从前,这片沙漠上有位少女,她的美貌冠及全部落,甚至遥远的异族,也有听闻求亲的才俊。除了容貌出众,手段甚是了得,更难得的是,心地善良,乐于助人。”

“一天,她在沙漠处修行,不想却遇到了一伙强人,他们刚刚截杀了一行旅者,男人们已全部被处死,女人们被凌辱后,也尽受屠戮。当时尚有一个小女孩没被糟蹋,因为太小,暂时躲过了毒手。这伙土匪原本打算带她离开,再做贩卖。”

“少女看到他们的兽行,愤怒不已,当即拔出腰刀,一番搏斗后,将他们全部斩杀。之后,问明女孩家住哪里,想好心送她回去。小女孩指明了自己部落的方向,少女带着她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回到了她的家。”

“女孩的父亲是部落的首领,听闻自己妻子惨遭不幸,并未有太多伤心,对于这里的男人,女人不过只是物件而已。此时,那名少女尚还不知,这畜生竟然不念救女之恩,打起了她的主意!”

李梦天心中一惊,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丧尽天良之徒,“后来怎样?”

“后来那首领假意答谢,留少女住宿一日,明日再赶路。少女虽本领高强,却经验不足,哪里想到世上多是豺狼当道!”

“少女吃了部落准备的饭食,中了迷药,昏睡过去。当夜就被首领糟蹋了……”

“晚些,少女苏醒过来,看到自己衣衫不整,手脚被锁,急怒之下,又晕了过去。”

“幸好,她的师父算出她有此大劫,派她的师兄师妹四处寻找。她的两位师兄都一直深爱着她,却怕伤了师门情谊,都闭口不说,唯有默默守护着她。”

“师兄师妹们已经发疯寻找了三天三夜,终于,他们找到了踪迹,幸运地来到了那个部落,救下了少女。”

“少女获救后,立时去找首领报仇。首领赶忙命令手下反击,誓要再抓获少女为妻。这部落的民众视他们首领为神明,哪管他做的是对是错。因此不论男女老少,都发疯似地冲向了他们几个,少女四人武艺超群,但这个部落也有不少高手,加上人数众多,他们费劲了力气,终于击退众人,斩杀了首领。”

“望着倒在血泊的魔鬼,少女满腔的屈辱化作血泪,抱着师妹悲哭不止。而此时,那名被救的女孩,默默走了过来,少女心神大恸,便没做太多防备。谁想,那女孩竟手藏尖刀,趁少女不备,一刀刺中了她的后背。”

“站在少女不远处的师兄弟二人,早已满身伤痕,气力全失,看到少女中刀,都惨叫一声,扑了过去,二师兄手起刀落,劈中了那个女孩,女孩用劲最后的力气,爬到了他父亲的怀里,静静死去。”

李梦天听得心惊肉跳,他已不知该如何答言。

“少女身怀绝艺,其实那刀伤虽重,原本不应伤及性命。但少女有此经历,已丧失了活的渴望,她在羞愤与对人性的迷失间,郁郁而亡!大师兄则在伤心与自责中,远走异域,从此不知所踪……”

李梦天隐隐猜到了什么,“那师妹?”

“没错,经历这人间惨事的师妹,正是你的好友,映月小姐!”

李梦天听得痴了,不想雪映月竟经历过如此惨剧,飞猴长叹一声,“你应该还不知道,那些被掳的少女,多半都是被她们父母所卖吧!”

李梦天没有答言,只是站了起来望向北方,孤月寒风,这大漠在浓夜中,似是愈发黑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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