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身上穿了件白色的浴袍,欧辰逸独自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黑色的夜铺在窗外,窗玻璃上倒映出他刚毅的脸庞。头发经过简单的打理,光线向下,停住在他漆黑的眸子上,那双好看的眸子,曾经沉醉无数痴情少女的心,在此刻却能将整个黑夜包裹,带着一种孤冷、睥睨天下的霸气——这是一个外人不曾知道的欧辰逸,一匹孤独的狼,正是这双眸,多年来承载了太多太多——不被人理解的,难以倾诉的。
这是他自己的独栋卧室,每次回来他都会把灯光设置成暖色,尽量营造出一种家的感觉,现在这苍茫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临床而立,一种说不出,道不尽的凄凉围绕着他。
三下叩门声,保姆推门而入,手里多了份托盘,直径走到了欧辰逸的身边,并顺着欧辰逸的视线看过去,窗外除了夜还是夜,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保姆现将托盘找了个位置放下,越过欧辰逸来到床前,伸长双臂在没有欧辰逸的授意下,直接将窗帘拉上了。嘴里振振有词:“二少爷,更深露重还是别看了,身子要紧。早些歇息吧。”转身走回欧辰逸身边时,并不忘记自己辛苦熬制的姜汤并且带着谄媚的笑,端给欧辰逸,“瞧瞧,这么大的别墅也没有个会照顾的人,这大冷的天,您又是光脚回来的,生病了怎么办,真让人心疼,索性我就煮了碗姜汤给你,快趁热喝了吧,也好驱驱身上的寒气。”
盯着那碗“不怀好意”的姜汤,欧辰逸嘴角扬起渗人的笑,瞬间洞穿了她的心思,这老刁奴本来就跟他不是一条心,这般献殷勤不过就是在代人监视他的行动,欧铭玦煞费苦心的将她安置在自己身边,想要随时随地了解他的动向。只是欧铭玦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区区一个刁奴竟能涨了天大的胆子想要控制他?可能吗!
下一刻,欧辰逸抬起眼睑,目光转移到这老女人的身上。
恍然间,保姆吓了一跳,不知是房间光线的问题还是什么。总之欧辰逸的眸子太黑了,像是黑洞,带着吸人魂魄的力量。女人心头一慌,端着碗的手也有些抖,身子也跟着不稳。目光游移,眼珠子打转,十分心虚。下意识的想躲避这骇人的寒意。
她越是这样心虚,欧辰逸就越觉得讽刺,刀俎鱼肉,但他不会任人宰割。嘴角的弧度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欧嫂,你似乎忘了这里是谁的家,谁才是主人,谁是下人。”音色不变,还是他原有的低沉醇厚,对于女士欧辰逸一向很仁慈。
在欧宅,所有的人都称女人为欧嫂,正是这个被称为欧嫂的女人,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能感受到他全身上下正漫着火,心想糟了。
这个欧二少爷,一贯性温如玉。那张谦和的脸不知骗了多少人,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整个欧宅上下,就属他最狠。
这样的气氛使人压抑,欧嫂的发间不时有冷汗流下来,欧辰逸在她也不敢动手擦去,只能现场直播了。她真是后悔接下这个活儿——帮大少爷监视二少爷。骑虎难下,就算现在她想打退堂鼓也晚了。
视线再次落到那碗姜汤上,这时候欧辰逸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谁给你的本事进我的房间,在我没同意的情况下竟然敢擅自坐在拉了我的窗帘,限制我的自由?”怒火焚烧,就那么抬手一挥,那碗姜汤就被欧辰逸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