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风想了想道:“我们先吃吧,等一下再叫蓝烟。”
明照,苏泊陆续走过来,大家围坐在帐篷前,明照默不作声地拿过馕就着稀饭慢慢吃着,苏泊则眼睛红红的,只喝着稀饭,罗氏父子也是各怀心事的默默吃着。
楼风和胡布对视了一眼,楼风觉得气氛怪异,心中纳闷,难道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胡思乱想间,蓝烟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来:“好香的味道!”紧接着,帐篷帘一挑,蓝烟快步走出来,楼风见蓝烟气色大好,忙递上早餐问:“感觉怎么样?”
蓝烟点头:“神清气爽!还要感谢明照大师。”
明照也没抬头,低低地回了一句:“以后注意点。”
蓝烟挤到罗凌身边,拍了拍他的头,“小鬼,吃饭也不叫我,姐姐没人疼,好可怜哦。”
罗凌抬起头,他眼里居然又蓄满了泪水。
蓝烟诧异着,揉了揉罗凌的头发,“小凌,怎么了?”
罗凌拭去眼泪,强笑着说:“看见蓝姐姐这样,心里难过。”
“傻孩子。”蓝烟刮了一下罗凌的脸,“只是个胃病而已,我又没死……”
罗凌突然抱住蓝烟,声音哽咽着:“不死!你不死!”
“好,好,不死!我们都不死!”蓝烟轻拍着罗凌的背,安慰着,暗想这个小男生比自己都易感。
罗宾将罗凌拉过来,淡淡道:“让你蓝姐姐吃点饭,不然空腹会伤胃的。楼风,今天怎么安排?”
楼风和胡布皆被这一幕整傻了,半晌,楼风才清醒过来,说道:“吃完早餐,蓝烟,如果你觉得身体还可以,我们就出发,下一站是海头古城。”
蓝烟边吃边说:“我没事了。明照,你帮我发功,累吧,用不用休息?”
苏泊突然抬头,尖利地喊了一声:“蓝烟!”
蓝烟注视着苏泊,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嫉恨之色。
大家都被苏泊的声音惊到,一起看向她,苏泊吸了一口气,轻柔地说:“我是想问问你,身体还好吧。”她看了看低头默默无语的明照,“别辜负了大师一番‘用心’!”用心二字说得格外重,听在蓝烟耳朵里,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明照忍不住抬眼,与蓝烟诧异的目光对接,他噌地站起,冷冷道:“我给蓝烟治病,对得起天地良心!”说罢,拂袖而去。
苏泊眼睛又红了,起身跑进帐篷。
蓝烟和楼风面面相觑,蓝烟刚要问罗凌,罗凌也站起身,“师傅,别让我再替明照开车了,我宁愿替你或者胡布,要不坐车也行,我去收拾东西。”说完,也快步走了。
“咦?发生了什么事情?”蓝烟此番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罗凌不是最崇拜明照吗?”
楼风、胡布和罗宾对视一眼,隐隐有些明白。
楼风笑着说:“老罗,你和罗凌坐胡布的车吧。”他一递眼色,罗宾早已明白,点头说好。
大家收起帐篷,收拾完东西,上车又开始新的旅程。
蓝烟坐在楼风的车里,忍不住问:“楼风,明照、罗凌还有苏泊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蓝烟嘻嘻笑着,“他们三角恋?”
楼风无奈地摇头,这蓝烟的想象力还真不是一般丰富,他微笑说:“一路走来,他们的关系很正常,这个你应该能感觉到。蓝烟,你对海头古城了解多少?”
楼风转移话题的功力明显拙劣,但是放到蓝烟这里就好用,因为蓝烟是个求知欲非常强的女子,而且愿意付出生命来探究未知事物。
果然,蓝烟立刻对海头古城产生了兴趣,她老老实实回答:“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你快说说这个古城有什么特点?”
楼风微微一笑:“海头古城在楼兰古城西南48。3公里处,它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罗布泊地区仅次于楼兰的第二大城,只不过名气没有楼兰和米兰大而已。所谓海头,就是海的边缘,再往里进就该是罗布泊,所以海头古城的下一站我们就该到罗布泊湖心了。”
蓝烟听了无比雀跃,这就意味着离楼兰古城越来越近,而楼兰那是个多么让人梦牵魂绕的地方啊!蓝烟脸上显出无限向往之情。
一片荒漠中,矗立着一座长方形的城堡,大家将车子停好,走下来观看,楼风看了看胡布,胡布于是讲解起来:“这个海头古城在楼兰的西南端直线50公里,海头城与米兰直线距离114公里,南北城墙长107米,东西城墙长约190米,总面积2万平方米,城墙残高3-5。4米,墙厚达7米以上……”
蓝烟一边听着,一边仔细观察着,见古城还残留着一个城门,有方木卯连的门框,门框保存完好,已倒塌的其他城门木材则散乱分布城门内外。而城墙也有多处缺口,不知道是被洪水冲毁还是被岁月风化了,墙是用夯土夹红柳、胡杨枝层筑成,在墙顶上有许多排列有序的胡杨加固棍。
众人进得城里,见城内有多处建筑遗址,形状依稀可辨,主要有一组的房屋,其他还有数间。蓝烟一边看一边问胡布:“这东西和南北都各是多少?”
胡布依然很流畅地回答:“东西长46米,南北宽13。5米。”
蓝烟瞪圆了眼睛,不服气地又问:“那刚进来的城门宽是多少?”
胡布看都不看城门,张口就答:“城门宽3。2米。”
蓝烟转转眼珠,再问:“我看门框上有个方木卯连着门框,那个方木卯是多长?”
胡布怔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蓝烟能提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蓝烟得意地笑了,心想这次把你问住了吧。
胡布看见蓝烟的笑颜,微得有些失神,片刻他一咧嘴,“27×20厘米。”
这次轮到蓝烟呆住了,这家伙脑子是什么做的,这些琐碎的东西都能记住,真不愧是常年驻守这里的人。
蓝烟突然高声说:“这些数字只是你说而已,我怎么知道正确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