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子衿转头看着她,还在大口呼吸着:“尤子衿。”
“尤子衿,你名字怎么这么斯文啊,果然跟你一样,都跟个娘们儿似的。”
尤子衿心中忿恨,不满琴息所说的话,有了一种维护自己名字的冲动,“你不懂!这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意思!《诗经》里是这么说的,这可是我爸给我取的!”少年的声音带着点儿骄傲。
“那你爸也跟个娘们儿似的。”不顾尤子衿对自己的怒目而视,只是分外觉得他憋红了脸的样子格外有趣,“尤子衿,你这该不会是遗传的吧?我都没有你这么low。”
尤子衿不想跟琴息贫了,感觉自己再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迟早会被这“口齿伶俐”的小丫头气死。“琴息,你很开心啊。”
听出了尤子衿的讽刺,琴息却也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妈给我取得这玩意儿,说什么琴是一件优美的乐器,希望我像琴声一样柔美。”尤子衿倒是没想到琴息提到了她母亲,那是尤子衿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哪怕是琴息无所事事的父亲,尤子衿都见过了好几回。“但是她偏偏就要在后面加一个‘息’字,有时候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自相矛盾。”
夕阳缓缓下沉,黑夜已经在两人的身上投下了剪影。
尤子衿愣住了,正如没有预料到她的姓是那么富有诗意,一样的也没有预料到她的名饱含了那么多的孤独。“你没问过你的母亲吗?”
“嗯。”黑夜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唯有她的声音冲破了阻碍,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边。
我说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她,你信吗?
夜幕映衬着星星,星星点亮了夜空。此情此景,琴息却没有觉得高兴,心中有着无限的惆怅。
星星再亮、再多也无法照亮相隔以光年为单位的地球,它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人们瞻仰、渴求。一闪一闪的却像在说“我已经努力了,但我不行”。而能够做到的太阳,却不愿意涉足这让人窒息的领域。
白天不懂夜的黑,究竟是逃避还是不知。
时间流逝,尤子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铁锈味已经消失,体力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行了,回去吧琴息。”
“回去,我能回哪去?”
琴息回答的很快。
两位狂奔很久、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人皆是喉咙沙哑,低低的声音在空气中碰撞。
“你父亲没在家吗?”
“在啊。”
“那……”
“他在的家能算我的家吗?”
琴息似是自嘲又或疑问的话堵住了尤子衿的话,尤子衿心中也觉得不好受。“那你怎么不能回去啊”梗塞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尤子衿觉得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又回来了,措不及防。
但命运从来都是在你不公的时候最公平,公平到怀疑人生,令人绝望。
“那你怎么办?”少年问着,浓浓的夜色遮挡住了他担忧的眉眼。
没有回答。
当琴息站在一家宾馆门口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尤子衿会为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