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翔集庆寺是南京元朝时的一座规模巨大、地位显赫的寺庙,号称“金陵首剎”“天下第一禅林”。它是在元文宗图帖睦尔的潜邸上修建的。该寺的旧址在哪里?由于它在明初时就已毁于火灾,古籍记载也语焉不详,如今几乎已不为人所知。
元文宗下旨在其宅邸建起一代名寺
图帖睦尔系元武宗的次子。元天历元年(1328年),他在元朝上层统治集团的政治斗争中,意外地于大都(北京)坐上了皇帝的宝座。由于元泰定二年(1325年)他曾以怀王身份出居建康,在此生活三年有余,建康因此被他视为自己的龙兴之地。于是下令改“建康”为“集庆”,并遣使传旨,让当时在集庆的御史大夫阿尔斯兰哈雅等人在其原来的宅邸上大兴土木,修建大龙翔集庆寺。
元《至正金陵新志》中有一幅《大龙翔集庆寺》图,这是如今能见到的最早的南京地区寺庙地图之一,它以立体描绘手法表现了龙翔寺的平面形态及建筑分布。从图上我们看到,龙翔寺规制宏敞、殿宇巍峨。内有大殿大觉之殿、后殿五方调御之殿、禅宗海会之堂、传法正宗之堂,以及雷音之堂、龙藏堂、香积堂、观稼亭、寿乐亭、环香亭等众多建筑。
龙翔寺装饰也极其精致,备极奢华。据元代翰林学士虞集的《龙翔集庆寺碑》碑文记载,寺内“鼓钟之宣、金谷之委,各有其所。缭以垣庑,辟之三门。而佛、菩萨、天人之像设,缨盖、床座严饰之具,华灯、音乐之奉,与凡所宜有者,皆致精备”。
龙翔寺住持大欣禅师是元文宗专门从杭州中天竺寺召来的。据明代蒋一葵在《尧山堂外纪》中说,元文宗对大欣极其恩宠,“赐以黄衣,其徒后皆衣黄”。这其实显示的是元文宗对龙翔寺的重视。
龙翔寺毁于火灾
虽然龙翔寺地处繁华市区,周围民居密布,但寺中别有一种清雅、幽静的氛围。明诗人高启曾在寺中寓居过一阵,他在诗中描绘自己的感受说:“雨过帝城头,香凝佛界幽。果园春乳雀,花殿午鸣鸠。万履随钟集,千灯入镜流。禅居容旅迹,不觉久淹留。”
元惠宗至正十七年(1357年),朱元璋下令将龙翔寺寺名改为“大天界寺”。明洪武初在此开局修纂《元史》。当时外来朝贡的使者在拜见皇帝前要先熟悉朝见礼仪,其培训工作也是在龙翔寺中进行的。
洪武二十一年(1388年)二月,天界寺外民居发生火灾,受其殃及,天界寺被全部焚毁。朱元璋吸取了教训,认为“立佛刹不宜于城市阛阓中”,于是下令将天界寺的重建地址改在了聚宝门外二里的凤山。新建的天界寺清洒开廓,规模不减,与大报恩寺、灵谷寺并称为明代南京三大佛寺。
探寻龙翔寺旧址
巨刹龙翔寺于明初被毁后,其旧址未再修建任何官府建筑,遂被民居逐渐蚕食,寺庙遗迹遭到严重损毁,如今几乎已无任何遗迹存留。由于历史资料对龙翔寺寺址未有具体明确的记载,时间一久,后人已不辨其位置所在。有说在下街口、白塔巷一带的,有说在大王府巷一带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那么,大龙翔集庆寺旧址到底在哪里呢?
元《至正金陵新志》对龙翔寺位置有一大略交代:“大龙翔集庆寺,在城正北隅闪驾桥北。”闪驾桥历史上又称景定桥、会同桥,现在叫鸽子桥,位于绒庄街北端的内秦淮河(古运渎)上。该志“桥梁”中又载:“太平桥,在龙翔寺西南,旧名钦化,又呼笪桥。”就是说龙翔寺位于笪桥东北。笪桥今存。《至正金陵新志》中的《集庆府城之图》上也表示有龙翔寺,其方位和上述文字表述一致。我们再结合对《大龙翔集庆寺》地图的分析,庶几可进一步确认龙翔寺的地理位置。从图上可看到,寺庙的东部有一条南北向的河流,它应该是南唐宫城西边的护城河——西护龙河。西护龙河南端有一座西虹桥(羊市桥),据近年考古发现,羊市桥在鸽子桥北略偏西不远处。
由以上分析,并考虑到《大龙翔集庆寺》图的纵横比例关系,我们大体可认为:大龙翔集庆寺的位置在今木料市东侧,张府园和建邺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