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大家庭
晚饭是大家一起做的,烤红薯,蒸红薯,炒红薯絲,红薯焖饭……怎么好吃怎么做,妇女们下午就回来了,剥出玉米粒加点水在石磨上磨成浆,然后在锅里摊成很薄很薄的饼,吃起来有点淡淡的清甜而且焦脆,山民们叫作浆粑粑。第一批饼做好了彩英就赶忙拿了一张饼给李智,
“快来吃,试试这味道怎么样?比得上你们城里的饼吗?”
“嘿!还真不错!好吃!李智连啃了几大口。”
“我们都特别喜欢吃浆粑粑,一年也就只有几天能吃到。”
农民对丰收喜悦的体会,首先就是马上吃到刚收获的粮食!一年的辛苦劳作在那一刻得到了最大的满足。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没做过农民的人无法理解的。在物质并不丰富的时代一点点的美味就能使人们激动兴奋。还有一点,来这儿收割吃的粮食是不用扣口粮的!
大家三五成群谈论着吞咽着,李智和彩英挤在一张櫈子上细细品尝着,只有新鲜的粮食才有的那种香甜。
三叔的古宅里没有养狗却有七,八只猫。为首的大公猫一身油亮的黑毛,四只爪子和尾巴及嘴巴上却是雪白的,这就是那种四脚踏雪的好毛色,老猫头雄壮威武一付领导相,其他猫各种颜色都有,有一只小猫大约八,九个月大,全身灰黑色条纹像只小老虎。李智在城里养过猫熟知猫性,所以很快就和这群猫混熟了。
山里的太阳下午六点多钟就回家了。乡亲们也吃饱了,男人们拿条毛巾一起去桃花潭边清洁一下,妇女们烧点热水擦擦汗就准备休息了。那古宅的右侧厢房有七,八间,里面用木板搭了大统铺,男人们住了几间,女人们也住了几间。李智和修齐,明洪等几个人住进一间小点的房间。大统铺有稻草垫底再盖上草席还算舒适,大家点上油灯闲聊起来,那只小猫也进来了,喵呜,喵呜的叫,李智一手把他抱起来,
“给你点饭吃就黏上我啦,看你可怜就收留你吧。你的毛色像只小老虎就叫你虎仔好吗。”
“洪哥,你说三叔怎么不养条狗,却有这么多猫呢?”
“三叔以前有条狗,很忠诚,很勇猛的,后来死了,三叔难过,品种不好的狗他又看不上。不过这些猫更有用,我们这里粮食多,老鼠也多,有了这些猫,房子周围什么老鼠啊,蛇啊,有害的虫子都赶跑了。再说,三叔打过鬼子的人什么都不怕,况且三叔会武功还有什么问题呢。”
“队长,三叔的家人呢?不在了吗?”
“三叔有二个女儿在县城里工作生活,有个儿子还有三叔老婆及其他亲人都让鬼子给杀害了。我们这一带是新四军的根据地,有一次鬼子来扫荡,在东面那个山头新四军为了掩护老百姓转移,还打过一场仗很惨烈的。三叔也是那一次负了重伤。”
“好啦,今天够累的啦,早点睡明天接着干活。”
进山收割的山民们就像一个大家庭,一起劳作,一起收获,一同吃饭,一同休息。也像远古时代的部落,共同拥有这些财物。可见当剩余物质不多的时候,人们的心态是平衡的,互助的,美好的,物质丰富了,人们也容易贪婪,并产生欺诈与杀戮。如若物质能充分地涌流,人们可以各取所需,无需任何分配方式了,又将如何呢?真会有那一天吗?看着山民们尽情享受一年中的这个时刻,和谐与美好永远是人类最高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