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副表情倒显得她才是那个一走了之的负心汉似的。
易锦什么都没有解释,只是反复的对她说着对不起。
见他这样,程忧的心里更乱,不想见到他这张脸,更不想看到他脸上的那个受伤的表情。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强迫着自己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道:“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那就请你现在就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易锦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褪去,半晌,他低声说:“忧忧,我知道你怪我。”
那一声忧忧险些让她红了眼眶。
鼻尖微微一酸,程忧硬生生的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她的指甲掐的几乎深陷进手腹的肉里,咽下这些酸楚情绪后,她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是,所以,请你滚。”
易锦本就苍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他抿了抿唇,默不作声的俯身牵起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展开。
程忧的手心已是晕开一片刺眼的殷红,虎口处血肉模糊。
易锦将她的手掌展平,才低低的说了句:“好,我滚,你别为难自己。”
程忧没再搭理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透过房间里的落地窗,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站着的那个高挑的身影,清瘦而颀长,脊背挺直,在周遭昏黄路灯的映衬下,无端的显的有几分落寞。
易锦在楼下站了很久才离开,程忧看着他的车驶离自己的视线,狠狠咬了咬唇,眼角霎时间红了起来。
三年前,他一声不响的出了国。
三年后,他又一声不响的回来了。
居然连个解释也没有。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没联系任何人,也没给她留一点消息。
要不是程忧今天又见了他,她都要怀疑三年前的那些记忆,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梦醒了,所以梦中人就消失了。
与此同时,程忧又有些忿忿然,易锦当她是什么,难道她是他无聊时养来消遣的宠物么,高兴的时候便陪她玩玩,不高兴的时候就把她丢到一旁?
窗口吹来的冷风让她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一下,程忧关上门去洗了个热水澡,她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了,再不冷静下来,她真的要拿着油漆去泼易锦家的大门了。
当然,泼他家门的油漆还是小事,她就怕到时候她一激动,把整桶油漆都扣在易锦的脑袋上。
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程忧几乎都能想得到第二天的头条新闻是什么大标题了——当红女星因爱生恨,新亚总裁惨遭毒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想想这个可怕的大标题,程忧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磨磨蹭蹭的在浴缸里泡了大半个小时,程忧才出了浴室,瞥了眼搁在沙发上的手机,她发现屏幕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
划开屏幕一看,是卫然在十五分钟之前打来的,程忧一边往落地窗面前走,一边给他打了回去。
即便易锦现在已经不在楼下了,她站在落地窗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往他先前待的位置那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