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看来还是不够细致,更高逻辑的星体密码真不知道从何而来!”陈总司剑抹了下嘴角的血液,原先深邃冷酷的黑袍也变得残破,他说,“天英,东西,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历史停留的时间太久了,上面已经很不满意了。”
他右手成拳,猛然向上一伸,“红月!”他大声喊道。
双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变成外星人一样的西装男们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好像是被对手的这一声命令吓到了,他们惊恐得面面相觑,一起把目光投向了天英。
其实再看那群被叫伞的组织,各个相貌都还可以,至少长得比自己优秀多了,张义心想。
特别是天英,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体格魁梧,虽穿正装,也包不住鼓起的肌肉疙瘩,他长头发,剑眉浓密,双眼深邃有神,整张脸型棱角分明,男人味十足。而此时这张脸上,居然露出了与这容貌极为不符的慌乱的神色,他说:“陈总司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需要你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而陈总司剑只是嘴角裂开,露出邪魅的笑容,狠狠得说:“问那个女人去啊,哈哈哈!”
只见那些黑衣人,统一动作,举起血色的长刀,居然抹向自己的脖子,此时已经远远得躲在树丛里的张义看得目瞪口呆,这是打不过了要自杀了么?而那些西装男什么动作都没做,好像彻底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一样。
那些黑衣人在自刎后并没有倒下,而是整个躯体幻化成一团黑红色的雾气,发出刺耳的嚣叫,笼罩向他们的每一个对手,而此时那个带头的黑衣人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追!”天英令道,那些没被血雾缠上的人也跟了出去,但是他自己,却被那血雾缠上了,此时此刻,痛苦的哀嚎的此起彼伏,被血雾笼罩的那群人,一个个全然奔溃,已经完全没有来的时候英姿飒爽的范了。他们身体无力得悬浮在半空中,血雾正在他们的周身慢慢凝聚,呈现球状,球体越缩越小,像一个被迅速压缩的气球,震颤着,随时要炸裂的样子。一时间,空旷的前院里,只剩下了五个血球,上面似乎经脉驱动,渐渐实体化,变得像是一个血瘤子。寂静的夜,昏暗的路灯,只有滴答,滴答,从血瘤子里面分泌的液体滴落到地面的声音,气温感觉瞬间已经低了5度。极不适宜的,雪夜的天空中,挂上一轮满满的猩红色月亮。
“樱樱!樱樱!”张义轻声喊道,可是无人回答。正当他犹豫要逃离这还是再冒险进入大厅寻找石樱樱时,砰!一声,震耳欲聋,他望向前院正中间时已经来不及了,五个血瘤子瞬间炸裂,血雾形成气浪奋不顾身得扑向四周,张义避无可避,直接被震到一棵树上撞晕过去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掏出手机想看时间,才发现手机已经开不了机了,估计也震怀了,张义扶着那颗撞晕他的树艰难得爬起来,却觉得手上一阵滑腻,仔细一瞧,竟是不知道人哪个位置的烂肉,混杂着粘稠的血液,环顾周围,竟然到处都是,他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反胃,跪倒在地上,吐了好久,直到感觉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光了才停止。腹腔和胸腔每呼吸一口,都会伴来强烈的疼痛,不光是恶心,应该内脏也被震伤了。
张义一路踉跄返回小房间,在大厅棺材旁发现了石樱樱,但是已经不省人事了,而棺材中,空无一物,昨晚的血型解剖,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樱樱!”张义使劲掐着她的人中,掐她的脸,就差给她做人工呼吸了。
慢慢她开始有了反应,摸着后脑勺,迷迷糊糊得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张义愣了下,抚着疼痛难忍的胸口把晚上所见概述了下。
她陷入了思考:“伞,是什么组织···怎么有那么多那群人还会保护你···”
“对了!”她好像突然回过味,“你是怎么在这的?”
“我?”张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时居然语塞,“你,你带我来的啊,你忘记了?”
“不知所谓!”
“啊?”张义彻底傻在原地,他只是怀疑这女的估计昨晚撞到什么撞坏了脑子。
“先离开这吧。”石樱樱沉沉得说。
当两人一身血污破落得走出殡仪馆后,迎面升起了冬日的初阳。一旁的树叶上,结满了淡红色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处了分外耀眼的细小光线,残酷,却又美丽,死了这么多人,却无一具全尸。张义很服石樱樱的是,那些令人作呕的残肢断臂,居然只是令她皱了皱眉头。
“显然,你已经入局了。”石樱樱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张义顿了顿,打算再问点什么,嘴巴却感觉卡壳了,石樱樱好像又回到那副生人勿进的状态。
石樱樱迎向阳光张开双臂,好像能拥抱住这久违的温暖,尽管,命运魔女似乎刚刚拉开她谱写许久的一出邪恶舞台剧的帷幕。
他想真的如石樱樱所说,已经是局内人了,昨晚说,徐奶奶用她的身体做了一个局,那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局?一切都是莫名其妙,先是徐奶奶的死,然后是那两队人为了争个徐奶奶尸体里的东西同归于尽就剩下些渣渣,牵涉到人命,总是让人脊背发凉。
此次来杭州,似乎牵涉到了什么,就像···他想到了时钟里的齿轮。
在时钟里,那个本来看起来最多余最没用的零件,被卡到对的位置时,整个复杂庞大之极的程序就因这小小的力量启动了。
张义回头望向石樱樱,她依旧是她特殊的冷漠表情。
此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黑色蝴蝶,翅膀巨大而又朴素,盘旋在她眼前,她伸出手,蝴蝶停在她食指上驻足片刻,又煽动着优雅的翅膀远远得朝着阳光飞去。分明的泪花在她的眼睛里绽放,就像霞光洒落在静谧一夜的海水上,熠熠生辉。张义想,那蝴蝶应该是徐奶奶吧,她过来向她在世上唯一的眷恋道别了。
张义无法想象徐奶奶对石樱樱的重要性,作为实验的本身,石樱樱几乎完全没有父母的概念,因为她的出现本身就是实验的一部分。在她甚至没有产生意识前,就被奶奶带了出来,沦落天涯,相依为命,奶奶,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而在昨晚,当着她的面,全身赤裸的奶奶被像一件破衣烂衫一样被随意撕扯,而现在,就连尸体都痕迹全无···
他想,不管这个才认识一天的女人,各方各面都有着诸多奇怪和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他也要把她当做妹妹,他都可以理解她。其实不单单是因为石樱樱的身世,更或者是因为那张老照片,她是父母朋友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