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要他照顾我。”斐烟摆明是要胡搅蛮缠,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偏是要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较劲。
“烟儿你乖一点。”恒王有些头痛,这小丫头谁不招惹,偏要招惹她最不该惹的东方赤冽,他还想再劝,却不想东方赤冽却点了点头,答应留下。
“那好吧,烟儿就交给你照顾了,她年纪小,你让着点她。”恒王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叮嘱着爱子。
他虽是对斐烟颇有些无可奈何之感,但原本死气沉沉的恒王府,却也因着斐烟的到来而添了些不安定的活跃因素,这让他着实认为带斐烟回来是很明智的决定。
斐烟依旧斜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瞪视着东方赤冽,不时的要求他为自己端茶倒水,东方赤冽原本有些乖戾阴沉的眸中,竟闪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近日府中盛传斐烟乃是恒王在外的私生女,因母亲过世恒王才不得不将她带回府中,东方赤冽最近也听到这类传闻,难得生出些好奇之心。
“小烟儿,你父母呢?”东方赤冽边削着果皮边问着床上一副大爷作派的小丫头。
原本对东方赤冽“改过自新”的态度甚是满意的斐烟,在听到一个“小”字后,再次面露不悦之色。她好歹心理年龄比他大了近十岁好不好。
转而想想,瞧他少年老成的模样,只怕是这小子的心理年龄得比她还大。她灵魂中是21岁的女大学生斐烟,但她有些怀疑东方赤冽灵魂里是不是住了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
斐烟坦然道:“自记事起,周围的人都我是私生女,生来父母就不认我。”
私生女?东方赤冽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么说传言十之八九是真的,也难怪父王会收一个面相怪异的小女孩为义女,还对她如此上心维护。
想他父王如此在乎颜面,之所以从前不肯将她带回,只怕也是因为她的样貌会招人非议吧。想到此处,即便清冷如东方赤冽,也难怪对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生出些怜惜之情。
“啊欠~桂嬷嬷我好冷,能不能给我加一床厚被子。”斐烟竟然被冻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东方赤冽狐疑道:“现在不过是初秋,你有这么冷吗?”他伸手探了控斐烟的脖颈处,果真触手冰惊。
炎夏时节刚过,沇州地处偏北,虽然偏冷一些,也不至于还大家伙还穿着单衣的天气里,会像她这般冻成这样。看来这小丫头的身子有些弱,得命膳房为她好好调理才是。
是啊!现在不是只是初秋时节,斐烟也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自从离开魔窟以后,她的身体就越来越畏寒,不过是落了会水就让她反复发热了数日,莫不是广寒毒的缘故?
那梅姨果然不是什么善茬,与其将小命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她自己想办法先解了这毒。
也不知是药效的缘故,还是东方赤冽照顾得当,斐烟隔日就退了烧。
沇州四面环山,六水并流,斐烟病愈后便偷溜出王府,在郊外山中寻得一处隐秘的山洞,每日打坐调理内伤修炼功法。
王府互来是各房都在自己院中用晚膳,恒王只要身在府中,便会与早年丧母的嫡长子东方赤冽一同用膳,而他的侧妃妾侍,以及庶出的子女们,却是只有逢年过节才有机会与父王共膳。
而斐烟自入府起,便与恒王父子同吃一席,也便也让她是恒王私生女的传闻越演越烈。
恒王对她每日早出晚归的行径很是忧心,“烟儿,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么,一个小姑娘家成天往外跑,碰到坏人怎么办?”
“坏人碰上我,那算他们倒霉咯!”斐烟一脸笑嘻嘻且没心没肺的回着话,换来的却是恒王的一记瞪视。
前世和今生的父亲,都没能让她感受到真切的父爱。然而,恒王这个义父,不但在茫茫大海之中将她救起,更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关爱有加,虽是教导严厉却从未苛责。斐烟在感动之余,已然将他和东方赤冽当成亲人般看待。
“赤冽,父王要回一趟京师,少则三五月,长则一年,烟儿就交给你了。”恒王离家前将这个不省心的义女托付给了东方赤冽。
“好!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东方赤冽只是淡淡地斜觑了斐烟一眼,并没有拒绝这个麻烦的差事。
管教?斐烟不屑的冲他翻了个白眼,以她现在的能耐,谁能管得住她。
然而她错了,越来越冷寒的天气让她再也不愿进山,恨不能每天都窝在被子里不出来。任凭王府中的山珍海味如何进补,她的体质都没能改善。
府里只能提早为她生起了火盆,成日里也是汤婆子不离身。只至秦管事为她备了三床上好的蚕丝被褥,她这才算是能睡个安稳觉。
刚入冬斐烟便觉得周身乏力,功力仅剩不到三成,这才想起她已经到了第一个衰弱期,果然白来的功力就是不稳定。
她向来喜欢热闹,也闲不住,成日里就拉着嬷嬷、丫鬟和小厮们在房里陪她赌钱,她更是毫不吝啬的普及着扑克牌九等自制赌具。
下人们在她的带动下,输了钱的想赢回来,赢了钱的更想再赢,个个哪还有心思工作,就连膳房的厨子都没心思掌勺了,有时甚至都记不清菜中是否放了盐粒,东方赤冽终是察觉到了王府近日的异样。
得知始作俑者是斐烟后,他反而认为有些理所当然。随即命桂嬷嬷强行将她拖去了学堂,与弟妹们一同习文上课。虽不指望她能变得知书达礼,但想着起码也能磨一磨她的心性。
天呐!她从前好不容易熬过高考,这辈子是再也不想进学堂了,更不想学那什么之乎则也。竟然被逼接受再教育,斐烟当天就用了一手暗器功夫,将老先生连打带吓的给气跑了。些后便再不肯踏入王府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