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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傍晚时分,香贵妃的侍女慌慌张张的跑进殿内禀报道:“娘娘,不好了,殿下谋反失败,反被人关押起来了。”

香贵妃惊道:“你说什么?敏儿败了?”

侍女跪在地上哭道:“娘娘,咱们该怎么办呐?”

香贵妃吓得慌了神,左右走了走,说道:“还能如何?成王败寇,白启明是不会放过我们母子的。”

外面丝竹阵阵,王宫里正在庆贺新帝登基。

香贵妃十分恼怒的问道:“外面在吵什么?”

侍女急忙回禀道:“启禀娘娘,外面正在举行南帝登基的继位大典。”

香贵妃朝外面望了望,大笑道:“南帝?哈哈哈……白启明,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她将侍女叫道身旁,轻声耳语了几句,又将一瓶毒药放在侍女的手上,嘱咐道:“白启明刚刚继位,一时还顾不上咱们。你拿上这些银钱买通膳房的宫婢,偷偷把药倒在白启明的膳食里。哼哼,只要他死了,我的敏儿一定有机会反败为胜。”

侍女面露狠色的回道:“是,娘娘。”

不一会儿,她如愿以偿的买通了一个宫婢,暗中将毒药洒在饭食里,又亲自嘱咐了一个曾今服侍过香贵妃的宫婢道:“把这碗汤亲自放在南帝面前,一定要亲眼看着南帝吃下。这件事办妥了,娘娘和四殿下定会重重赏你。”

宫婢憧憬着荣华富贵,抱着赌一把的心境,满口答应道:“多谢娘娘和殿下厚爱,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晚膳时侯,十几个膳房的宫婢将饭食悉数放在桌上。这个宫婢想了想,抢先第一个将这碗羹汤放在离白启明最近的地方。

白启明坐在椅子上,拿起汤匙搅了搅。

依着侍女的吩咐,那个宫婢不时抬眼看看白启明。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白启明也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偷看自己。

他放下汤匙,吩咐道:“来人,把银针拿来。”

不一会儿,就有内侍将银针拿来放在汤碗里,银针果然十分黝黑。

穿扬大怒道:“大胆奴婢,竟敢行刺陛下。”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十几个宫婢吓得连忙跪下请罪。

白启明问道:“这碗汤是何人送的?”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跪着。

白启明笑了笑,看着这个宫婢说道:“你,出来。”

这个宫婢顿时慌了神,全身颤抖着跪向前去。

白启明复又问道:“我有那么可怕吗?抬起头来。”

宫婢十分惶恐的抬头看了看他,对着白启明犀利的眼神,她只好如实招供道:“陛下饶命,是香贵妃娘娘指使奴婢行刺陛下,陛下开恩,饶了奴婢吧。”她吓得半死,一个劲的叩头请罪。

穿扬朝前喊道:“来人,把她拖下去。”

其她的的宫婢们望着被拖走的这个宫婢,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白启明起身说道:“行啦,你们先下去吧。”“是,奴婢告退。”这些宫婢迅速从殿内走了出来。

白启明闭着眼叹道:“父王,你可别怨我啊!她母子二人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她们了。”

白启明继位的消息传遍天下,各城纷纷惊恐不已,顿生朝不保夕之感。

曲忠尽连忙跑进落府来见落梨莺,大声道:“梨莺,西国果真如你所料出大事了。”

落梨莺笑道:“何事?竟让曲伯父慌成这样?”

“梨莺,密探刚从揽夕城捎回信。说是二王子白启明逼迫西帝退位,前几日刚刚登位,尊号南帝。”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是吗?白启明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曲忠尽十分担忧的说道:“唉,这个白启明可不比西帝啊,他可是个厉害角色。他这一登位,那我羽清城岂不是又要陷入战火了?”

落梨莺却十分淡定,她看了看曲忠尽,宽慰道:“曲伯父放心,依我对他的了解,他目前并不会对羽清城用兵。”

曲忠尽问道:“哦,何以见得?”

“羽清城在八城中实力最强,白启明又不是笨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行事素来谨慎,从不打没把握的仗,因而羽清城暂且不用过分担忧。”

曲忠尽点了点头,看着她调侃道:“哈哈哈,是啊,有你在,白启明他敢动羽清城试试?”

落梨莺起身走了走,苦笑着说道:“我早知会有那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呀!”

曲忠尽叹了口气,问道:“怎么,还放不下他吗?”

落梨莺望着窗外的圆月,笑道:“放不放得下已无关紧要,我与他注定兵戈相向,至死方休。”她的脸颊裹着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

静夜沉沉,众人躺在榻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在一个鲜血淋淋,尸骸遍地的战场上,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叫喊道:“娘亲,娘亲,看看我在何处?嘿嘿嘿……”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在几具尸体那里看见了一个模样俊俏,十分可爱的孩子。她慢慢朝那个孩子走了过去,笑着摸了摸他稚嫩的脸庞。

忽然,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掐住孩子细嫩的脖颈。

小男孩吓坏了,拼命挣扎着哭喊道:“娘亲,娘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娘亲……”

落梨莺泪流满面的望着这个被自己掐死的孩子,看着他化为一摊血水留在掌中。

她摇了摇头,面色惊恐的念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啊……”

落梨莺猛然睁开眼睛,十分害怕的从榻上坐起来,嘴里仍在念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花梨听见了落梨莺的喊声,连忙跑进屋里,看着落梨莺十分着急的问道:“城主,城主,您怎么了?”

落梨莺一把抓住花梨的手,哭道:“花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杀了我的孩子,我不是故意杀了我的孩子……”

花梨深吸了口气,抱着落梨莺安慰道:“好啦城主,别难过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落梨莺慢慢松开了花梨,擦掉眼泪哽咽道:“不,于你们而言是过去了,可于我,这一生都无法过去。”

闭着眼睛想了片刻,落梨莺又躺回榻上,面带疲惫的说道:“花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花梨点了点头,给她轻轻盖上被子,关上门迅速走了。

内侍们各领着白启明的旨意,来到香贵妃的住处和关押白启敏的牢房。

白启敏头发凌乱,衣衫破烂不堪。

内侍们命狱卒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白启敏坐在地上,背对着他们说道:“是白启明让你们来的吧。”

一个内侍上前行了一礼,十分恭敬的说道:“回禀四王子殿下,小人奉陛下之命前来宣旨。”

白启敏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废话少说,赶紧动手吧。”

内侍上前说道:“四王子白启敏之母不念君恩,不思悔改,妄图行刺陛下,此乃死罪。念她一介妇人不明事理,故赐死叛臣白启敏,将香贵妃幽禁别院。”随后,内侍又吩咐身后的人将三尺白绫,匕首和毒酒端进来放在白启敏的面前。

白启敏看了看,高声笑道:“哈哈哈……我白启敏和他斗了一生,想不到连死也要他的恩赐。”他扭头望着身后的石墙,悲愤道:“白启明,我不会让你如意的。”白启敏拼尽全力的撞向石墙,头破血流而死。

内侍们连忙上前抬起他的尸身,小心摆放着,并派一个小内侍跑去向白启明回禀。

小内侍一路小跑着走进殿内,行礼道:“启禀陛下,叛臣白启敏已死。”

白启明随口问道:“他是如何死的?”

小内侍道:“撞墙而死。”

“撞墙?”白启明笑了笑,轻声道:“这个白启敏,倒还有些骨气。”他对着小内侍吩咐道:“以王侯之礼安葬他,特准其葬入王陵。”“是,小人遵旨。”

小内侍带着白启明的吩咐,来向宣旨的内侍们讲明。他们便迅速吩咐人上前,将白启敏的尸身抬了出去,以王侯之礼为他准备墓地和一众陪葬品。

宫里也派人前往四王子府告知费玉儿,来人面带哀色的说道:“请王妃节哀。”

费玉儿面无表情的回礼道:“多谢大人。”

“启禀王妃,陛下特准四王子以王侯之礼入葬,您看,您还有何吩咐?”

费玉儿十分客气的笑道:“多谢陛下费心,罪妇感激不尽。”

来人笑了笑,叹息几句便匆匆离开。

夜深了,费玉儿回房歇息,躺在榻上思绪胡乱翻滚着。

她早就盼着白启敏死了,可如今他真的死了,而她也本应该开怀大笑,却不知为何竟然莫名垂泪?

碧桃缩在一处僻静角落,放声大哭道:“殿下,殿下,碧桃再也见不到您了。碧桃喜欢殿下很久了,尽管殿下从未注意过我,但碧桃并不在意,只要每日能看到殿下就心满意足了。可如今碧桃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啊……”

西帝被白启明派人幽禁在一处极为偏僻的院落,久久得不到外面消息的他焦急不已。

贴身内侍劝道:“您别着急啊,总会有办法的。”

西帝担忧道:“我被关在这儿十几日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你叫我如何不急?”

“可是,急也没用啊!南帝派人把这个院子围得严严实实的,想走出半步都难,又如何打听他们母子二人的消息呢?”

“那你说说,还有何办法?”

贴身内侍想了想,又说道:“唉,而今之计只好托人打听了。”

西帝也低头想了会儿,笑道:“好,就这么办。我那还有些银钱,你全拿去吧。”

贴身侍从望着西帝叹了口气,感叹道:“想当年威风凛凛的西帝,竟落魄至此,唉……”

西帝赶忙走了过来,将银钱全都递到贴身内侍的手上,郑重的嘱咐道:“全拜托你了。”

贴身内侍笑道:“您放宽心,小人一定给您办妥了。”

他把门边的一个侍卫偷偷叫到一旁,笑嘻嘻的将那几袋银钱塞给这个侍卫。

侍卫笑了笑,说道:“老人家这是何意?我就算收了你再多的银钱,也不敢私自作主放你二人走啊!”

贴身内侍笑道:“这位小兄弟莫要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只是想求您帮忙打听一下,香贵妃娘娘和四王子殿下的消息,不知小兄弟可否答应?”

侍卫想了想,便笑道:“哦,就这事啊。没问题,我待会儿就去给你打听。”

贴身内侍赶忙行礼谢道:“多谢这位小兄弟了,多谢………”

侍卫揣着几袋银钱,笑盈盈的走了。

几个时辰后,这个侍卫假装肚子疼,便向旁边的一个侍卫说道:“哎哟,……我肚子疼要上趟茅厕,你替我看会吧。”

旁边的侍卫看了看四周,忙说道:“那你可快些回来啊,若有差池,咱们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侍卫急忙跑远了,多方打听后,终于找到了曾今看押白启敏的狱卒。

贿赂了他一些银子,便问道:“大人能否告诉我,四王子殿下现在如何了?”

狱卒十分奇怪的看了看他,说道:“四王子殿下?早死了,唉,是撞墙而死,死得那叫一个惨啊!”

“那香贵妃娘娘呢?”

“哦,她啊,我听人说她被陛下下令关在一个黑屋子里,唉,生不如死啊。”

侍卫谢过狱卒,连忙跑了回去。

见他回来后,旁边的侍卫便责备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可知道,穿扬将军刚才来过,还问你去了何处?”

侍卫顿时慌了神,赶忙问道:“那,那你是如何回复的?”

旁边的侍卫十分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我就说你一时内急如厕去了,不过看穿扬将军的神情,似有些不悦啊。”

“啊,这,这……”

“你为何如此慌张?唉,你到底干嘛去了?”

这个侍卫急忙掩饰道:“哦,没,没干什么。行了,你别瞎问了。”

旁边的侍卫瞪了他几眼,不再说话。

第二日,这个侍卫趁人不注意,偷偷叫道:“老人家,老人家。”

贴身内侍听见了动静,急忙跑了过去,问道:“可有消息了?”

侍卫有些犹豫的说道:“你,你可真想知道?”

贴身内侍笑道:“小兄弟但说无妨。”

“好吧。”这个侍卫便往前走了几步,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贴身内侍。

贴身内侍惊讶得张大了嘴,愣在原地。

侍卫轻声唤道:“老人家,老人家,………您没事吧。”

贴身内侍手足无措的笑道:“哦,多谢小兄弟了。”

侍卫笑了笑,说道:“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贴身内侍转过身叹了叹气,看着西帝越发颓废的模样,全然不知该如何把这惊天噩耗告诉西帝了。他坐在门边默默抽泣着,院子里静得出奇,任何一点动静都会引起西帝的注意。

西帝走了过来,问道:“出了何事?”

贴身内侍看了看他,跪在地上大哭道:“陛下,香贵妃娘娘被南帝关起来了。四王子,四王子他,他死了。”

西帝惊讶了一会儿,仍旧不相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陛下,陛下您可千万要挺住啊!四王子他,他确实死了。”

西帝闭着眼往后退了几步,几欲昏厥,吐出几口鲜血大骂道:“白启明,你,你不得好死。”

话刚说完,西帝就昏了过去。贴身内侍连忙扶着他回屋躺着,守在一旁心焦不已。

在榻上躺了几日,西帝总算醒过来了。恢复意识后,他立马从榻上跳下来叫喊道:“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贴身内侍急忙问道:“您要杀了谁?”

西帝大声笑了笑,说道:“白启明,白启明这个混账,我只恨没早点杀了他。”

气愤之下,他又将屋里的东西统统砸向门外。一边砸着,一边不停叫骂。

院子外的侍卫们想了想,急忙派一个人来向穿扬禀报。

彼时,穿扬刚从通明殿出来,一个侍卫便上前喊道:“将军。”

穿扬看了看他,狐疑道:“你不去守着院子,到这来做什么?”

侍卫行礼道:“启禀将军,西帝陛下连日以来大吵大闹,非要陛下去见他,你看这………”

穿扬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这就去禀明陛下。”“是,小人告退。”

侍卫走后,穿扬便转身往回走到了通明殿外。他刚到门口,内侍便看着他笑了笑,问道:“将军才走一会儿,为何又回来了?”

穿扬笑道:“哦,劳烦大人进去通报一声,穿扬有事求见陛下。”

内侍行礼道:“将军稍后,我这就进去。”

内侍走到白启明的身旁,行礼道:“启禀陛下,穿扬将军求见。”

白启明抬头望了望,不解道:“穿扬不是才走吗?哦,让他进来吧。”“是。”

穿扬便走了进去,站在一旁行礼道:“陛下。”

白启明看着他笑了笑,问道:“穿扬,有何急事吗?”

穿扬道:“陛下,看守西帝陛下的侍卫来报,这几日西帝陛下吵闹不休,非得要陛下去见他。微臣不敢隐瞒,特来禀报。”

白启明叹了叹气,起身说道:“好吧,我现在就去见他。”

穿扬跟在白启明的身后随行,不到一会儿就来到了院外。虽隔着厚重的石墙,但白启明依然能十分清晰的听见西帝的叫骂声。

院外的侍卫连忙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起来吧。”

侍卫们笔直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西帝骂了几句,喘上几口气,又接着骂道:“白启明,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也知道没脸见我了是吗?你给我出来,滚出来。”

侍卫们相互望了望,低着头不忍直视。

白启明问道:“父王这几日以来都如此吗?”

一个侍卫说道:“回禀陛下,西帝陛下口不停歇,整日整夜骂个没完。我等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惊动陛下的。”

白启明闭眼道:“开门。”“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给他开了门。

白启明慢慢朝前走着,西帝见他来后,顿时火起,拿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去。

茶杯就在白启明的跟前碎裂,西帝亦不解气,指着白启明破口大骂道:“白启明,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白启明往前走了几步坐在一旁,笑道:“父王说的可是白启敏的事?”

西帝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白启明,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了,可你为何要赶尽杀绝?为何不肯放了他们母子一条生路?”

白启明看着西帝,忽然严肃道:“父王误会我了。起初儿臣的确是想放了他们母子一条生路,可他二人贼心不死,竟想下毒害我。父王啊,倘若白启敏登上王位,那么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我与他之间非生即死,不过,儿臣已经把香贵妃幽禁起来了,也算不负父王所托。”

西帝大声笑了笑,忽然痛心疾首的说道:“哈哈哈,怪我,都怪我啊!当初我就该直接下旨杀了你,一了百了,永绝后患。唉,我后悔,我后悔啊!哈哈哈,凡儿,敏儿,父王害你了你们,父王对不住你们啊,儿子.........”

望着西帝这幅痛苦的模样,白启明忍不住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啊,父王说得不错,大哥和四弟的死,父王也脱不了干系。哈哈哈,如今悔之晚矣,父王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西帝十分绝望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念道:“白启明,你为何不杀了我?”

白启明朝他望了望,问道:“哦,父王就这么想死?”

西帝大笑道:“哈哈哈,生无可恋,死又何惧?”

白启明起身笑了会儿,别有深意的说道:“可我不想让父王死啊!儿臣每日焚香祷告,愿苍天神明保佑父王长命百岁。”

西帝想了想,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你这是何意?”

白启明往外走着,边走边说道:“这十几年来,父王一直在利用儿臣带兵打仗,却又不甘心看着儿臣的威势盖过了自己。为了防备制衡儿臣,父王又煞费苦心的扶持大哥对付儿臣,哈哈哈.......父王就在这好好呆着吧,儿臣保你衣食无忧。”

西帝望着白启明的背影,欲哭无泪的吼道:“白启明,你要遭报应的,你,你………”

西帝再次被气昏了过去,一连躺了十几日才醒。醒了后就呆坐着,两眼无神鬓发凌乱,竟比平常还苍老了许多。

这日清晨,白启明刚起身穿了件衣服便匆匆赶往祠堂。

晨曦暮霭,揽夕城一片祥和宁静,仿佛前些时日不曾发生过鲜血淋淋的政变,不曾有数不清的士兵人头落地。

百姓们摇了摇头一脸淡漠,或哀叹几声,悄无声息的与同伴走远了。

这场血腥的争斗,在几百年的乱世还是冰山一角,人们已是见怪不怪。无辜赴死也好,咎由自取也罢,只要沾染鲜血的刀剑还没落到自己的脖子上,谁又有闲工夫多愁善感,同情那些与自己不想干的人?

忽然,几个士兵闯进陈大人的府宅,对着府里的人大声喊道:“陈大人在何处?”

陈夫人吓得半死,连忙站出来说道:“回,回禀大人,我夫君此刻在书房。”

“哼,那就有劳夫人辛苦,带我等走一趟。”

陈夫人点了点头,连声说是,走在前边领路,不一会儿便到了陈大人的书房。

推开房门一看,几人便愣在原地。

领头的人想了想,十分无语的问道:“陈大人,您,您怎么这幅打扮?陛下刚刚登位,本是喜庆之事,可陈大人却一身孝服,难不成是要诅咒陛下驾崩吗?”

陈大人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在下已是命不久矣之人,提前给自己备身衣服而已,不必见怪。”

“哦,这么说,陈大人早知我等要来?”

陈大人点了点头,毫不畏惧的起身说道:“行啦,定是陛下派你们来的,那咱们就走吧!”

“哈哈哈,陈大人果然痛快,是条汉子。小人知道,您曾经奉西帝陛下之命辅佐四王子殿下,是个忠肝义胆之人。唉,大人放心,若是陛下要杀了大人泄恨,那小人一定为大人披麻戴孝,送您最后一程。”

陈大人大声笑着摇了摇头,往前走了几步。

陈夫人已是泪流满面,望着陈大人问道:“夫君,陛下真的会杀了你吗?”

陈大人望着夫人微微一笑,无所谓的说道:“夫人,我这一生已经是完了。曾奉西帝陛下之命辅佐太子殿下,可现在,他彻底败了,我也活不成了。哈哈哈,只希望陛下开恩,让我死个痛快。”

话音刚落,陈大人便头也不回了的走了。

一个时辰左右,一行人来到祠堂。领头的人站在门外行了一礼,说道:“回禀陛下,陈大人带到。”

白启明睁开眼睛,从地上站起身来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这个士兵走后不久,陈大人便抬脚走了进去,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了会儿,回过身来看着他,片刻后又问道:“哟,陈大人一身孝服,是为大哥戴的吗?”

陈大人摇了摇头,面色平静的说道:“回禀陛下,小人是为自己准备的。在下曾奉西帝陛下之命辅佐太子殿下,如今陛下登上王位,自然容不下小人。哈哈哈,小人心里清楚,随时等候陛下的召令赐死。”

白启明瞟了他几眼,随即笑道:“哈哈哈,世间竟有陈大人这般主动求死之人啊!可是,求生是人的本能,陈大人其实并不想死嘛。”

“哼,陛下这是何意?”

白启明点了点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慢慢说道:“陈大人若是想死,那早在大哥离世时就该随他而去了。现在我登上王位,陈大人便笃定我白启明不会用你,甚至还要杀了你。你自觉仕途无望,便想到了寻死,顺便成全自己的忠义美名和凛然正气。哈哈哈,陈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陈大人抬头看了白启明几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半天了也没说一句话。

白启明又笑了笑,接着说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贪图虚名。我白启明领兵政变,亲手杀了自己的大哥,逼迫自己的父王禅位于我,哈哈哈,在天下人眼里已经是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了。我也知道,陈大人在心里顾虑什么?你呀,曾经三番五次的帮着大哥对付我,若论私情,那我应该把你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呐。可是今日,我却不想让陈大人死呀!更何况,陈大人正当壮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何不挣开那些世俗名利的束缚,与我一道完成这千古未有之大业?”

陈大人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白启明十分严肃的问道:“是吗,陛下为何要相信我这样一个罪臣?”

白启明想了想,转身望着祠堂的灵位郑重说道:“因为我相信自己,所以我便相信你陈大人。我知道,自古以来为帝王者,对自己的臣子都是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但是现在,我白启明要为陈大人破了这个规矩,愿意像相信自己一样相信你。哈哈哈,陈大人且放宽心吧。今日,你陈大人是个人人鄙夷唾弃的罪臣,待到功成名就之时,陈大人定会辉煌光耀,名垂青史。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功业,岂不比那些世俗虚名要好吗?”

低下头想了片刻,白启明又接着说道:“列祖列宗在上,我白启明今日在此承诺,一生重用陈大人治国理政,如有辜负,愿遭天谴。”

陈大人吓了一跳,连忙问道:“陛下,陛下真的不在意小人的过去和天下人的看法吗?”

白启明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我白启明要是这么在意天下人如何看法,就不会杀了自己的大哥,逼迫自己的父王让位。咱们啊,一个是谋逆篡权之君,一个是不忠不义之臣,我都不怕天下人的口诛笔伐,陈大人又害怕什么?好啦陈大人,朝政之事日理万机,该抓紧时间才是。”

话音刚落,白启明忽然又补充一句,“怎么,你怕我怀疑你有反叛之心?哈哈哈……”

还没等陈大人反应过来,白启明已经迈着大步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穿扬和胡世清坐在石凳上喝茶闲聊。

想了一会儿,胡世清忽然问道:“穿扬,我听说陛下近日十分重用那个陈大人,给他高官厚禄,可他曾是叛臣白启敏一边的人啊,陛下难道不知道吗?”

穿扬微微一笑,淡淡说道:“众所周知的事儿,陛下岂会不知?”

“既如此,那陛下为何还要重用他?”

“哈哈哈,当年陛下能放了那个聚众叛乱的白守忠,又如何会容不下一个陈大人呢?”

募月铃一路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刚进卧房放下行李,募城主便急忙跑过来看她。

募月铃笑了笑,连忙问道:“爹爹怎么来了?”

见女儿平安归来,他也松了口气,随后又责备道:“你呀,真是不要命了吗?西国的两位王子为争夺王位,把揽夕城弄得风声鹤唳,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可你倒好,竟然跑去见他,还好那位二王子胜了,否则,你早就死在那了。”

募月铃上前拉着爹爹的衣袖,笑道:“爹爹,女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如何不知其中的厉害?爹爹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募城主笑了笑,摇摇头无奈道:“你啊,都怪我平时太娇惯你了。看看你这无法无天的样儿,唉,不知世上还有哪个男子敢娶你?哈哈哈……”

募月铃坐在一旁笑道:“哼!寻常的凡夫俗子我还看不上呢,哪轮得上他们对我募月铃挑三拣四了。”

募城主捋着胡须笑了笑,说道:“是了是了,我的月铃岂可配与他们?”

募月铃嘴角微微一笑,忽然问道:“爹爹,你可还记得当年那个渠灵城方士的预言?”

募城主想了想,仍心有余悸的说道:“快别提此事了,当年就是这个方士妖言惑众,把咱们赤军城害苦了。”

“爹爹,我记得那个方士曾说过,我的夫君必定是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如今看来,恰有几分应验了。”

募城主看了看她,问道:“哦,你不是说要寻个喜欢的人才肯出嫁吗?莫非,你对那西国南帝动心了?”

募月铃十分害羞的低着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爹爹的话。

募城主笑道:“你这丫头,真是女大心思多啊!”

募月铃赶紧跑出了房间,来到池塘边瞎转悠着。想起临走前与白启明的那几句话,她便自顾自的笑起来。白启明与她心有灵犀,她也更加确信白启明迟早会来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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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成!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如果有下辈子,我绝不会把心思都在投到你身上来!”“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去死吧!”说着,那苦涩的汤汁就流进了我的肚子里,从此命丧皇宫!若有来世咱们的帐一定要慢慢的算!我这么想着就走下了黄泉,再睁眼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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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吗?我爱你,我无法忘记你。你已经住在我心里深处,无法抹去。”千依。“嗯,我都知道。”王俊凯。“辰轩”千依。王俊凯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自嘲道:“呵,原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一点都不爱我,名以上是我的女朋友,可心里想的却是别人。”说完便快速离开了。可他没有听完,千依依旧呢喃道:“但是辰轩,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你那么爱而我,而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爱,我爱的是王俊凯。”就是因为王俊凯走得匆匆,没有听到,为了刺激千依,而选择了她人,千依再次死心。他还能挽回她吗?他还能让她再次爱上他吗?她又该如何选择?是选择会保护她一生一世的蓝辰轩?还是让她受伤无数的王俊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