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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晨的朝会上,西帝坐在王位上看着下面的众位臣子,不无得意地笑了笑。臣子们左恭喜右恭喜的话不绝于耳,王相率先说道:“陛下,如今这羽清城是个八岁大的女娃娃掌管,她会知道什么。哈哈哈,等咱们兼并了羽清城,”王相得意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看这天下间,还有谁是咱们的对手?”

众多臣子连忙随声附和,相互看着点了点头。

几百年来,西国与其他几个城池都心领神会着一个秘密。谁若是得到羽清城的领地,就等于掌控了半个天下的军力与财力。正因如此,历代的西国帝王无不绞尽脑汁的与羽清城明争暗斗,双方之间大小战乱不断,一直延续到了今天。作为当今天下唯一一个以国著称的地方,西国人十分骄傲。在他们看来,那些部族混战的城池,如何比得过西国的一国之力?

西帝欣喜不已,一时间竟有些飘飘然了。羽清城沃野千里,物产丰饶,谁不想得到它?直至今日,西帝仍在暗自庆幸。本以为会费一番功夫才能达到目的,如今看来,倒是不用吹灰之力就可吞并羽清城了。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待朝臣们散去后,西帝便径直往后园走去。今日心情畅快,人也格外神清气爽。

一个内侍想了想,上前行了一礼,问道:“陛下,是否即刻回宫?或是去哪位娘娘的寝殿?”

西帝迈着阔步朝前走去,大声说道:“哈哈哈,去思阑院看看。”内侍们小心翼翼地跟上前去,谨小慎微地随侍着。

西国王族有个规矩,王子们从三岁起就要到思阑院读书习字,听先生传道受业。先生板着脸,威严的扫过众人,铿锵有力地问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请问诸位王子,该做何解?”

他的话音刚落,思阑院立刻陷入沉思之中。西帝扬起嘴角得意一笑,故意向身旁的人说道:“唉,我这几个儿子,似乎个个都很出色啊!”

内侍笑了笑,站在一旁谄媚地说道:“陛下勤政爱民,王子们自然以您为榜样,日夜苦读,才好为陛下效力啊。”

西帝笑得越发得意,故作小声的说道:“咱们悄悄听一会儿,看他们如何答复?”西帝和内侍们赶忙躲在窗檐下偷听着,屋里却静得出奇。

先生抬头问道:“太子殿下,您作何解?”

白启凡摸了摸后脑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结巴着说道:“先生,我,我,我真不知道。”

先生对他失望至极,白启凡更是不敢直对先生失望的眼神。

“三王子殿下,您作何解?”

白启星连忙起身行礼,低下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生性内向羞赧,从不敢在人前多说何话。

白启星还在纠结之际,白启敏人小鬼大,跳出来说道:“舟是木做的,水自然能载,不过为何也能覆舟?这个么,”白启敏想了想,自作聪明地说道:“许是泡在水里时间长了,舟船破洞进了水,便沉了。”

先生不作点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白启敏自以为先生默许了他的回答便更加嚣张。这几年西帝十分偏宠于他,让他养成了天之骄子的错觉,平日里就不把三个哥哥放在眼里,对先生更是出言顶撞。

白启敏不怀好意地看着白启星,讥讽道:“唉,三哥这幅模样真是可怜可爱。我为你置办了几套嫁妆,帮你寻户好人家嫁了吧。”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这可是对一个男子赤裸裸地羞辱。白启星双拳紧握,气得青筋暴起,可逆来顺受的秉性让他只能选择妥协。

先生望向白启明,面色温和的问道;“二王子殿下,您作何解?”

白启明起身行礼,回答道:“百姓是水,君为舟。身为帝王,若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百姓们自然感恩戴德,供养王族。倘若不施仁政,横征暴敛,百姓们自然会群起而攻之。到时不需外敌入侵,这个王朝就会为百姓所灭。“

先生微微一笑,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叹道:“唉,难怪天下人会如此夸赞这位二王子,他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眉目清秀俊朗,更难得的是他的远见卓识。”

“哼,听二哥的意思,你这是在指责父王的不是。”

白启明淡然一笑,看着白启敏说道:“四弟说笑了,我不过是举个例子罢了,你又如何听出我在指责父王?”

白启敏气势汹汹的吼道:“西国在父王当政之下国泰民安,父王自然是千古明君之典范。那些出生微贱之辈,如何能与咱们相提并论?”

白启明低下头来无奈一笑,叹息道:“唉,白启敏不愧是香贵妃的儿子啊!这谄媚人的功夫,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转过身朝白启敏笑了笑,说道:“我看四弟是在安乐窝里住久了,不知外面的民生疾苦。如今的西国早已不复当年,连年征战,百姓们苦不堪言。我不过是希望父王休兵,让百姓们休养生息。”

白启明还欲往下说着,西帝忽然闯了进来,大声呵斥道:“住嘴。”

屋里的人连忙跪下行礼道:“拜见陛下”,“拜见父王”。

沉默了半晌,西帝才冷冰冰地说道:“起来”。众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西帝神情冷漠地看了看白启明,吩咐道:“来人,把二王子带下去,好好面壁思过三日。”

内侍们摇了摇头,上前说道:“二王子,跟我们走吧。”

白启明笑了笑,拿着桌上的几本书便走了。路过西帝身旁,他却不紧不慢地走着。白启明走后,西帝却越加觉得狼狈。他十分清醒地知道儿子是在指责自己。可他是个君王啊,是傲视天下,无所不能的帝王啊,怎能容许别人的指责?

白启明站在屋外看了许久,望着这间熟悉而陌生的屋子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父王一直忌惮自己,也知道父王是在用怒火掩饰心中的不甘。

夜深人静,白启明看书也看乏了便趁早睡下了。忽然,一连串的脚步声把他惊醒。白启明连忙挑开被子走下卧榻,寻声问道:“谁?谁在那里?”他赶忙点上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白启星摔疼了腿,不停埋怨道:“这该死的如心,明明知道我不会悬壁攀窗,还非得要我进来,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白启明用灯往前一照,惊讶的问道:“启星,你怎么来了?”

白启星拖着伤腿用力往前,憨憨的笑道:“二哥,我和如心都不放心你,所以特地赶来看看。”

白启明松了口气,忽然责备道:“你们俩啊,若是让父王知道该如何是好?”

“二哥,你放心吧,如心那鬼丫头主意多着呢。她就在门外把风,若有风吹草动,会及时通知我的。”

白启明看着弟弟摇了摇头,只好说道:“赶快坐下吧,那还有些伤药,我去取来给你擦擦。”

白启星愣了愣神,真想不到外热内冷的二哥,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呀!

白启星看着二哥想了一会儿,不解的问道:“二哥,你为何总要仵逆父王?”

白启明擦药的手停了片刻,看着白启星十分坚定的说道:“启星,我和父王的事你不懂啊。更何况,我不会让西国毁在父王的手里。”

药擦完后,白启明便催促着白启星赶快离开。白启星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说道:“二哥,你多保重。”

白启明朝他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和如心也是。”白启星走后,白启明彻夜难眠,这寂寞冷清的长夜,他都不知道一个人挨过了多少晚。

三日后,白启明从屋里走出来。外面的阳光格外刺眼,他恍然大悟似的自嘲道:“原来,我一直过的是这种阴暗的日子啊!”

穿扬见到白启明后,连忙跑了过来,十分关切的问道:“殿下,您可还好?”

白启明跟个没事人似的,懒懒的说道:“诶,这又不是头一次了,有何好不好的,我都习惯了。”

穿扬耸了耸肩,感叹道:“唉,这二王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穿扬,快些走吧,还得去勤政殿。”

穿扬急忙跟了上来,轻声劝道:“殿下,陛下此时正在气头上,咱们是否等陛下气消了再去?”

白启明冷哼一声,“气消了再去?”他耐心地对穿扬说道:“穿扬,你我都明白,父王这辈子都不会对我消了气。所以呀,何时去都没有区别。”

穿扬叹了口气,无奈的跟上前去。

勤政殿里还没来多少臣子,白启明向王座上瞟了几眼,西帝还没来便安静地立在一旁。

白启敏坐在椅子上翘着腿,满脸不屑。看见白启明后,他便站起来,朝白启明这边走了过来。白启明一脸平静地看着,等着他出言挑逊。没想到,一向性子高傲的他竟然向白启明行了一礼,还假模假样地问道:“二哥被关起来的这几日可还好?”

“哈哈哈,多谢四弟牵挂。里面静谧安宁,我难得有空读读书,静静心神,有何不好?”

“唉,我只求天姥娘娘保佑,可别再让你被关进去了。”

“四弟多心了,我被罚又不是一两次了,你可曾见我有过半分不快?”

白启敏气得牙根痒痒,讥讽不成反倒被白启明戏弄一番。“哼”的几声后,乖乖坐回了椅子上。西帝对白启敏真是纵容到了极致,不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是階越规制,让年仅八岁的他临殿听政,还特赐了椅子,就怕站着累坏了他这心肝宝贝。

西帝到后,文武百官和王子们行礼道:“拜见陛下”,“拜见父王”。

西帝双眼扫过众人,目光停在了白启明身上。他冷冰冰地问道:“白启明,这几日你可有好好思过?”

白启明面色温和的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说道:“儿臣知错,请父王恕罪。”

西帝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几乎咆哮着吼道:“你,你这个不知悔改的混账东西。看来这次的处罚太轻了。若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父王息怒,儿臣一定虚心改过。”白启明的回答一切如故,恭敬有礼,既不向西帝妥协,也不和他撕破脸。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是自讨没趣,西帝只好向朝臣们问道:“众位今日有何事要议?”

王相站了出来,颇为紧张地说道:“陛下,上虞郡守来报,上虞郡爆发瘟疫,疫情正向四周蔓延,郡守来信询问该如何处置?”

西帝想了想,向朝臣们问道:“众位有何高见?”

李大人也从中站出来说道:“陛下切莫担心,疫情固然紧张,可微臣刚刚接到消息,璐茵城的几万大军趁上虞郡内乱之际趁火打劫,掠去我西国的大片领土。陛下,这才是当务之急啊!”

西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他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把上虞郡所有感染瘟疫的人,统统赶去璐茵城。”

李大人吓了一跳,急忙跪下劝谏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先不说此举会让百姓们寒心,璐茵城也不会让咱们这么做的。与西国接壤的城池放出话了,上虞郡的人若敢前进一步,杀无赦。”

“那,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个臣子刚要开口说话,王相却抢先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应派一妥当之人前往璐茵城洽商,先稳住他们,让咱们无后顾之忧,这样便可腾出手来解决上虞郡的瘟疫了。”

“这个么,既然如此,各位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臣子们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接话。上虞郡是个疫城,说不准就有命去没命回了,谁敢出这个风头?

白启敏想了想,抓住机会连忙向西帝说道:“父王,儿臣以为,有一人再合适不过了。”

“噢,你说说看。”

白启敏看向白启明,一脸兴奋地说道:“父王,二哥定是不二人选。他在朝中颇具威望,深得百姓们爱戴,又胆略过人,智勇双全。儿臣相信,二哥此行定会功德圆满。”

西帝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启明,不知为何,心底莫名抽搐。上虞之行必定凶多吉少,他会愿意去吗?想了会儿,西帝便问道:“白启明,你可愿去?”

白启明回道:“请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西帝心中闪过的一丝父子之情被瞬间浇灭,这个儿子越来越让他陌生,越来越让他猜不透。“好,既然如此,就由二王子前往上虞郡。”

臣子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纷纷恭维道:“陛下英明。”

从勤政殿出来后,白启明赶紧去找穿扬,忙不迭地说道:“穿扬,快去牵两匹快马,我们要赶往上虞郡。”

穿扬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地说道:“殿下,上虞郡是个疫城,您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死了是吗?”白启明双手搭在穿扬的肩上,假装不耐烦地说道:“穿扬,别像个女人似的啰啰嗦嗦。自打我生下来,就有太多的人想要我的性命。哈哈哈,可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穿扬叹了口气,见白启明如此执着便毫不畏惧的说道:“殿下,自打我跟随您那天起,穿扬这条命就是您的了。既然殿下愿意为我西国孤身犯险,那我穿杨定当万死不辞。”

白启明笑了笑,翻身上马,朝穿扬喊道:“快些走吧。”

白启明走在前面,穿扬跟着跑在后面。不到半日,二人就赶到了上虞郡。郡守亲出府外迎接,见来人是白启明便更加喜不自胜。心里暗暗叹道:“唉,没想到陛下竟会如此重视,把这个名满天下的二王子给派了来。有他在,我们大家也不会焦头烂额了。”

郡守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道:“在下上虞郡守,恭迎二王子殿下。”

白启明笑道:“郡守不必多礼,我此次前来,是奉父王之命来与璐茵城洽商。望大人与我同心协力,共度难关。”

“哈哈哈,殿下客气了,在下身为郡守,理应协助殿下。事态紧急,还请殿下移步在下的书房再细细详谈。”

穿扬正欲牵马离去,白启明便对郡守说道:“请大人为我这个侍从安排个住处,让他下去歇歇脚。”

“哦,这个不劳殿下吩咐”,他扭头朝那边的家丁喊道:“来人啊,带这位小兄弟下去歇息,不得怠慢。”家丁小跑着过来,行礼道:“请随我来。”穿扬行礼告退,与家丁牵着马走了。

郡守向白启明倒了杯好茶,寒暄一番后便絮絮叨叨地说着眼前局势。白启明一脸淡漠的听着,郡守虽有夸大之嫌,但从中也能听到不少的实情。

傍晚时分,王宫里依旧莺歌燕舞,丝竹阵阵。白启敏悠闲地倚在亭阁间把玩着器皿,嘴角笑意绵绵。

贴身侍从想了想,在一旁问道:“殿下,这等立功的好机会,您为何要让给二王子?”

白启敏得意洋洋,心不在焉的回道:“哼,上虞郡的瘟疫远比朝臣们说的要严重许多,你认为,他白启明还有命回来吗?”

侍从会心一笑,奉承道:“妙,妙啊,此举真是妙啊!”

天刚微亮,太阳即将破云而出,白启明和郡守动身前往璐茵城军队的驻地。营地内外一片喜气洋洋,仿佛在告诉世人,西国即将为璐茵城所灭。

公孙城主的营帐里,大家举杯同庆,齐声向公孙城主恭贺道:“恭喜城主,贺喜城主,我璐茵城问鼎天下之日,马上就要到了。“

公孙城主丝毫不掩饰得意之情,笑着与众人豪宴痛饮。

郡守立在一旁,恭敬地向账外的士兵说道:”在下是上虞郡守,特来与公孙城主洽商紧急之事,还望这个兄弟行个方便,进去通报一声。”

士兵颇为不屑的瞟了二人几眼,看着白启明说道:“即是来洽商,为何带着一个黄口小儿?”

郡守没想到竟会被人如此轻慢,上前喝斥道:“不得无礼,这位乃是我西国的二王子殿下。”

账外的士兵们看了看白启明,大声笑道:“哈哈哈,兄弟们,你们看看这毛孩子,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是啊,我看西帝是急糊涂了,才会派这么个小毛孩子来送死啊。”

郡守十分无奈的看着白启明,不知如何是好?

白启明微微一笑,朝营帐里大声喊道:“公孙城主,在下西国二王子白启明,今日特来拜见。”

公孙城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屏退众人,亲自出来看看。见到白启明后,他便十分恭敬地行礼道:“啊,不知二殿下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诶,在下不过是个小毛孩子,万万不敢领受公孙城主如此大礼。”

公孙城主仔细想了片刻,望向账外的几个士兵。忽然,他朝那几个士兵几拳便打了过去,训斥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西国的二王子,倘若有人再敢冒犯,我定不轻饶。”

几个士兵吓得连连说“是”,头也不回地跑了。

公孙城主赔笑道:“殿下恕罪,我已经替您教训了那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士兵。在下已在帐中略备薄酒,还望殿下赏光,进我的营帐小叙片刻。”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着走了进去,里面虽不似城中繁华,但也别致,有酒有肉,琴棋书画也一应俱全。白启明暗笑道:“哈哈哈,这公孙城主原来竟是个附庸风雅之人。明明是一介武夫,却还要在他人面前冒充斯文之士。唉,真是难为他了。”

公孙城主十分客气地说道:“我这帐中虽没有山珍海味,可酒肉俱全。来来来,我先敬二殿下一杯。”

公孙城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启明嘴上忙着敷衍他,目光却紧紧锁住桌旁的棋盘。他忽生一计,面朝公孙城主说道:“在下见城主的营帐里放着棋盘,想来公孙城主必定是为风雅之士。在下虽然棋艺不精,但也愿意与公孙城主切磋一番,不知城主意下如何?“公孙城主不知是计,或许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把白启明放在眼里。”好,既然殿下有如此雅兴,在下自当奉陪。“

二人慢慢摆棋落子,不到一会儿,白启明连连颓势,公孙城主明显占了上风。公孙城主微微一笑,看着白启明嘲讽道:”哈哈哈,二王子殿下亲自驾临,真是上虞郡百姓之福啊!“

“哼,公孙城主笑话了。在下奉父王之命前来,奉劝公孙城主退兵。”

公孙城主无所谓的一笑,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他假模假样地说道:“二殿下休得取笑,在下顺应天命,救西国百姓于水火,为何要退?更何况,我璐茵城兵强马壮,一泻千里,就算我想退兵,手底下的兄弟也不会答应啊!”

白启明摇了摇头,别有深意的说道:“看来,公孙城主也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之人啊!”

公孙城主心头一惊,暗问道:“他这是何意?”

突然,账外闯进来一个士兵,十分焦急地说道:“城主,营地外突然冒出许多西国士兵,正朝这边打来。”

公孙城主眼不离盘,很是镇定地说道:“急什么,兵来将挡。传令下去,消灭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西国一点颜色瞧瞧。”

公孙城主表面上泰然自若,但白启明却敏锐地察觉到他心中闪过的一丝惶恐。

不到半个时辰,账外又跑进来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说道:“城主,大事不好了,西国军队偷袭我们的粮草大营。咱们现在乱作一团,该如何是好?”

“为何不派人守着粮草?”

“城主,兄弟们都在抵御西国军队,粮草大营兵力空虚,所以才、、、、”

公孙城主悔不当初,是他大意了。他急忙下令道:“传令下去,让一部分士兵先撤回来,务必给我保住粮草。”公孙城主急得直冒冷汗,颤抖着手摆棋落子。账外不时传来骚乱之声,公孙城主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白启明瞧着他这副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望着公孙城主,面色平和地说道:”城主不必着急,待会自会有人来告知你发生了什么?“

公孙城主实在按捺不住,十分着急地问道:”白启明,你又在搞什么鬼?“

白启明不再说话,一如既往地摆棋落子。

公孙城主心乱如麻之际,管家突然匆匆忙忙地跑进帐中,甫的跪下,哭着说道:”城主,西国的军队攻入城中,把夫人和公子都抓走了。“

”什么“公孙城主大惊失色,瞬间愣在原地。随后,他便恶狠狠地盯着白启明和郡守说道:”来人,把他们二人给我绑起来,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两个垫背的。“

身旁的人正要上前抓住他们,账外忽然有人大声叫道:”城主,快救救夫人和公子。“

公孙城主手足无措地拿剑指着白启明,近乎疯狂地吼道:”白启明,你到底把我夫人和儿子都怎样了?“

白启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公孙城主笑道:”哈哈哈,公孙城主请放心,他们母子俩现在安然无恙。不过以后如何,这不取决于在下,而是公孙城主。“

公孙城主慢慢放下了剑,虚弱无力的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白启明往前走了走,正声道:”我并非要伤害他们母子,只是想让公孙城主退兵,归还原属于西国的领地。对了,公孙城主刚刚还说要玉石俱焚,那在下也不怕再拉两个垫背的。”

眼瞧着大势已去,公孙城主只好乖乖退了兵,西国也信守承诺,放回了他的夫人和儿子。一场兵戈就此平息,郡守打心眼里称赞道:”唉,殿下真是智谋过人,略施小计,就让璐茵城退了兵。“

”哈哈哈,大人说笑了,若非你我内外配合,恐怕也不会有如此结果了。“

”诶,殿下实在太过谦虚,您简直就是我西国的擎天白玉柱啊!“

白启明略带疲惫的笑了会儿,复又问道:”对了,整个郡邑的疫情控制得如何了?“

”殿下放心,我早已派下属前去治里,对患病的百姓也着人拿药医治,瘟疫就此平息。“

白启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郡守府上逗留了几日,便请辞离开。

郡守亲自送到门外,笑着行礼道:”殿下如此费心劳神,理应多住几日,怎的今日便要走?“

白启明笑道:”在府上叨扰多日,还请郡守大人见谅。我还得回去向父王复命,就此告辞。“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就送到此处,愿殿下一路安康。“

白启明行礼谢过,转身走上前去,正要上马。忽然,他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穿扬赶忙上前问道:“殿下,可是有何不适?”

白启明面色苍白,无力地笑了笑,说道:“哦,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有些累了。”他擦了擦额间的汗,若无其事的说道:“快赶路吧,离揽夕城还很远啊。”

穿扬点了点头,二人迅速翻身上马,飞速离开了上虞郡。

几日后,羽清城各地的族长匆匆赶来,聚在落府的议事厅里交头接耳,小心翼翼的说着些什么。见落梨莺还没来,几个族长便轻声说道:“唉,你们说,曲忠尽这个老东西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女娃娃做城主?”

“谁说不是呢,我看啊,曲忠尽这老儿定是是疯了。”

“唉,这个落梨莺要是个男孩儿倒也罢了,只可惜,她是个女子啊!”

众人还在议论着,瞟眼看看外面,见落梨莺就快到了,便赶忙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再与人谈笑。落梨莺到后,族长们便起身行礼道:“拜见城主。”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说道:“众位免礼,快请坐吧!”

族长们相视一笑,十分轻松的坐了下来。一个族长想了想,颇为轻蔑的说道:“城主请我等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唉,城主毕竟是个女子嘛,这一遇到事情,总归要靠我们这些男人来解决呀!”

“哈哈哈,就是啊,女人们就会哭哭啼啼的,能成什么事?”

面对这些赤裸裸的羞辱挑衅,落梨莺却淡然一笑,面色平和的说道:“行,那我长话短说了。”她站起身来笑了笑,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以羽清城城主的身份命令你们,三日后交出各自领地的兵符,由我统一掌管。”

族长们闻言便吓了一跳,低下头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着。

五大部族的一个族长哼了一声,拍着桌子站起来吼道:“落梨莺,你有什么资格收回我们的兵符?实话告诉你,我等几个部族在几百年前就与你们落家约定好了,各自管好各自的领地,你们落家虽是城主,也无权干涉我等部族事务。哈哈哈,你如今还想收回我们的兵符,哼,白日做梦。”

落梨莺低下头想了会儿,不紧不慢的走到那位族长的面前说道:“是吗?你等与我落家在几百年前约定了什么?是看我落氏一族有难了便落井下石,取而代之?还是仗着自己家族在几百年前立了功勋,便可以骄横跋扈,恣意妄为?”

“你,你什么意思?”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羽清城每逢危难之际,你等在哪里?我爹爹被盱阳城设计害死的时候,你等又在哪里?实话告诉诸位,我只给诸位三天的时间。三日后,胆敢违令者,依照羽清城律令以犯上作乱之谋逆罪论处,诛灭嫡亲一族”

此言一出,这位族长不由得愣在原地,其他的族长更是十分震惊。大家相互瞧了瞧,连忙起身行礼,匆匆忙忙的出了落府议事厅。

到了屋外,一位大族长便愤愤不平的骂道:“可恶,真是岂有此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威胁咱们交出兵符?哼,看在落氏一族先祖的份上我便敬她几分,可如今,她还给脸不要脸啊!千万别把我逼急了,否则,到时看看是谁灭了谁的嫡亲一族?”

“是啊,这个女人太可气了。真当咱们羽清城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诶,你们,你们可千万别冲动啊!落梨莺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做足了准备,咱们可千万别着了那个女人的道呀!”

“哼,难道你就咽得下这口气吗?咱们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如今竟要拜倒在一个女人脚下,俯首称臣,这,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再说了,兵符可是咱们得命根子。倘若没了兵符,那咱们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任人宰割呀,哼……”

族长们低下头叹了叹气,各自坐着马车走远了。

花梨偷偷躲在一旁听着,见众人都走后,她便跑回了落梨莺的书房,笑着说道:“我的城主啊,您这回可是威风极了。那些族长一个个气的眼冒金星,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骂骂咧咧的走了。”

落梨莺也笑道:“哈哈哈,是吗?唉,等着瞧吧,这呀还只是个开始。”

花梨低下头来想了片刻,有些疑惑的问道:“城主,您为何要收回那些族长们的兵符?奴婢听说,之前的城主们重来不过问兵符,对那些族长如何治理自己的一方领地,只要无过分之处也不会在意,而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背叛羽清城呀!”

落梨莺闭着眼深吸了口气,慢慢走到窗檐边站下,望着远方说道:“花梨,你不懂啊!如今的羽清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我一个女人做了城主,他们是不会服气的。哼,与其等着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才反抗,不如先下手为强。”

光阴似箭,转眼间两日便过去了。几个大族长急匆匆的从各自家中赶来,聚在密室里轻声商谈起来。一个族长是个火爆脾气,一想到此事他便抑制不住的骂道:“落梨莺啊落梨莺,你这个贱人,老子要你不得好死。”

一旁的族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劝道:“行啦行啦,消消气吧,先想想该如何是好?如今两日过去了,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哼,怕什么?她落梨莺要是敢动手,咱们就跟她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是啊,这个女人虽是城主,手中握有羽清城一半的兵力,可咱们领地的族兵也不是吃素的。她要真的把咱们逼急了,那就只有拼了。”

几个族长点了点头,纷纷赞成道:“好,听你的,就这么办吧。”

“哈哈哈,先前咱们还顾念着与落家的盟约不好动手。如今,他们落氏一族毁约在先,那就别怪咱们不念旧情。唉,她们落氏一族已经占着羽清城的城主之位几百年了,也该退位让贤了。”

这位族长话刚说完,另一位族长便附和道:“是呀,等夺得城主之位,我一定要将落梨莺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起兵前夜,几个族长正有条不紊的忙活着,虽然仍是不把落梨莺放在眼里,但毕竟做贼心虚,他们还是小心翼翼,身怕被别人发现了。落府里,落梨莺也在与曲忠尽和几个兵营的将军商讨如何平息这次叛乱?

落梨莺看着桌上的地图想了想,忽然说道:“这样,你们两个带领五万士兵连夜赶到黔阳,先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待我明日赶到与叛军的交战之地,自会派人来告知你等何时出来迎敌。”

两个将军点了点头,连忙行礼道:“是,城主。”

二人走后,落梨莺又看着另外两个将军说道:“你们二人迅速前往兵营集结一万士兵,一个时辰后随我出发。”“是,城主。”

几个将军都已离开,曲忠尽便走过来问道:“梨莺,你怎么又要亲自去呀?待在家里运筹帷幄不好吗?”

落梨莺微微一笑,起身说道:“诶,曲伯父有所不知啊!这五大部族的族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越是出现,他们便越会轻敌冒进。哼,先让他们猖狂会儿吧。曲伯父可知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能把这伙叛军一举歼灭。”

曲忠尽想了想,有些不解的问道:“梨莺,你为何如此急切的要拿回兵符?你可知道,那五大部族家大业大,在羽清城的地位举足轻重。倘若把他们逼急了,那他们可是像一头猛虎一样可怕啊?”

落梨莺扭头看了曲忠尽几眼,笑道:“只有拿回了兵符,整个羽清城才会听我的指令,我才能做一个真正的羽清城城主,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哈哈哈,我的鞭子能驯服烈马,照样能驯服这些老虎猛兽。哼,既然不服,那我就砍掉这五只老虎的四肢,拔了老虎的牙齿。羽清城有一百多个部族啊,几乎唯他们马首是瞻。这一次,我就是要让羽清城所有部族的族长们都明白,今后该听谁的指令,谁才是羽清城说一不二的人。爹爹也曾跟我说过,这五大部族惦记城主之位已经几百年了。从我落家的族人接任城主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眼巴巴的等啊等,唉,实在是辛苦。现在我当上了城主,他们便在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机会终于来了。曲伯父,梨莺现在只要给他们一点刺激,它们就一定会谋反作乱。这几个老狐狸啊早有反叛之心,却在顾虑着几百年前与落家的盟约。哈哈哈,我索性把这盟约毁了,让他们几个放心大胆的起兵叛乱,如此,我也可顺理成章的把这五大部族的兵权收回来。”

曲忠尽深吸了口气,一脸淡漠的看了落梨莺许久,先是惊讶,再是赞叹,而后却有些疑惑。这个看起来还稚气未脱的少女,为何如此深不可测,有着不合这个年纪的许多东西。

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落梨莺连忙唤来花梨道:“花梨,快把那套白衣战袍拿来。”

花梨答应一声,赶忙跑到一旁拿来了战袍给她换上。一边忙活着一边问道:“城主,您非得亲自去吗?”

落梨莺看着花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放心,我没事的。唉,这千百年来,女人的命运全都掌握在男人手里。哼,凭什么呀,凭什么女人的命运就要由男人们主宰。”

“唉,这确实不公平呀!可是,这天下是男人们的天下,也是事实,咱们又能怎么办?”

落梨莺冷笑道:“是吗?可我落梨莺偏不。从今日起,我要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也要像那些男人一样,君临四海,让天下在我的脚下。”

第二日清晨,落梨莺率领的一万士兵早已守在叛军的必经之处。眼看着离落梨莺越来越近,几个族长忽然高兴不已。来前便猜测着,若是落梨莺躲在落府里龟缩不出,他们或许会有一些心虚谨慎。可如今落梨莺竟然亲自来了,这就说明,她那天只是狐假虎威的恐吓一番,她也没有底气,她也害怕他们起兵叛乱。想到这儿,几个族长不免飘飘然了。

待走进了些,一个族长便轻狂道:“哈哈哈,落梨莺,你就带了这么点兵马来啊!唉,堂堂羽清城的城主,就这点实力,还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吧!诶,你们说是吗?”

“哈哈哈……”几个人狂声大笑起来,丝毫未察觉到两边的伏兵正慢慢的靠近。

眼看着时机成熟,落梨莺也大声笑道:“哈哈哈,你们几个慌什么啊?别急,好戏在后头呢。”

几个族长愣了愣神,正思索着落梨莺此言何意,却听到落梨莺喊道:“士兵们,诛灭叛军。”随着落梨莺一声令下,士兵们一齐向前拼杀,与几个族长的叛军十分艰难的胶着着。

一个族长微微一笑,仍旧十分嚣张的说道:“兄弟们,他们只有一万士卒,可咱们有三万人马,消灭他们不在话下。兄弟们,随我杀啊!”

叛军上下拼尽全力,眼看就要冲过来了。落梨莺骑在马上点了点头,忽然拔出剑朝前喊道:“出发。”随着她的指令,两边埋伏的士兵忽然杀来,让这伙叛军霎时间措手不及,人马便已折了大半。不肖多久,落梨莺已是胜局定矣。叛军士兵瞧着胜利无望,纷纷放下剑投降。

几个族长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见大势已去,也不得不放弃抵抗,任人捆着押往牢狱。路过落梨莺身旁,一个族长特意放慢脚步看了几眼马背上的落梨莺。此刻,落梨莺却是一脸的平静淡定,仿佛这样的结果是意料之中的事,赢了也没什么值得庆幸。

一路走了许久,这日正午便回到了落府。落梨莺望着祠堂里的灵位叹了口气,跪在地上十分郑重的行了一礼。片刻后,她转过身走到屋外,看了看那几个跪在地上的族长问道:“几位族长,这一仗,你们服吗?”

一个族长冷哼一声,不屑道:“哼,头发长见识短的一介妇人,只会耍弄阴谋诡计,实在是可耻啊!”

落梨莺大声笑道:“哈哈哈,看来,你们是口不服,心也不服呀!几位族长,我知道你们一直不服气,一直在心里纠结着,为何我落氏一族的人能世代继任城主,而你们却不能。好吧,今日就由我替我的先祖们回答你们。”扭头望了几眼祠堂里的灵位,落梨莺又说道:“三十年前,西国的帝王领兵进犯,这里面就有个人带着羽清城的十万士兵血战西国,他一个人身中三十只箭,流血身亡。请诸位试想一番,你们部族能有人做到吗?;一百年前,璐茵城,寒谨城,还有西国一道密谋出兵,二十万大军集结羽清城边境,这里边同样有人领兵抵抗。兵营里兵力不够,他便下令自己一族的男丁全部参战。可是你们呢,当时在干什么?躲在一旁窃笑,还是在咒骂我们落氏一族罪有应得?唉,都是羽清城的百姓们啊,没死在外敌刀下,却被你们这几个一意孤行,自私自利的族长害死了。你们呐,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的所作所为配当这一族之长吗?”

几人面有愧色的低下了头,本想高喊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了。

一个族长转着眼珠想了想,忽然想到了落氏一族的先祖。当年,一个部族谋反作乱失败后,并没有被诛灭嫡亲一族,那代城主只是将他们流放边塞了事。仁义忠厚乃落家的家训,落梨莺身为城主,也一定会遵从先祖遗命。想到这儿,他忽然松了口气,以为自己和自己的族人们总算保住了性命。

似乎是看透了他们的心思,落梨莺忽然笑道:“诶,几位族长,你们别以为我落梨莺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如意算盘。你们觉得,我不敢下令杀了你们嫡亲一族的族人是吗?”

这个族长不置可否的笑了会儿,望着落梨莺说道:“落氏一族素来以仁义收服人心,身为落家的后人,城主应该知道如何效法先祖,秉承先祖遗志啊!”

落梨莺点了点头,围着几个族长走了走便说道:“嗯,说得好。可是几位族长,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落梨莺不是我的那些先祖。他们以仁义服人,那是他们的事,我为何也要萧规曹随呢?”

一个族长吓得不轻,抬起手指着落梨莺骂道:“你,你这个女人,竟敢违逆先祖,真是大逆不道。”

“哈哈哈,既然你们如此的怀念我落家的先祖,那我就送你们下去陪他们吧!到了地下,你们可有的是时间与先祖们谈论仁义,哈哈哈……”

几个族长相互看了看,还在愣怔,落梨莺便吩咐道:“来人,把他们几个带下去,严加看管。”

一旁的士兵听见了命令,连忙从一旁站了出来,押着几个族长走远了。此事后,众人却被如何处置这些叛乱的族长们犯了愁。一边主张严惩不贷,法外无恩,一边却顾念他们出身世家大族,自然不能与一般庶民相提并论。双方争执不休,可谁也无法说服谁。

落梨莺微微一笑,看着曲忠尽问道:“曲伯父,您意下如何?”

曲忠尽想了想,说道:“在下以为,此事小惩大诫为可。那几个族长虽然犯了大错,但毕竟是一族之长,城主还是要以仁义服人,莫要轻起杀戮呀!”

落梨莺摇了摇头,不屑一顾的笑道:“既是有刑法律令在先,如何能法外开恩?众位大人,我不是没提醒过他们,依照羽清城律令,犯上作乱之谋逆者,诛灭嫡亲一族。唉,我落梨莺不想杀人,可谁要是执迷不悟,非要往刀剑上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身旁的一个官令想了想,还是劝道:“城主,城主真的不能网开一面了吗?”

落梨莺起身走了几步,背对着众人说道:“是百姓庶民便依律治罪,是世家子弟便能逍遥法外,哼,世间没有这等荒唐的事。你们都给我记着,只要我还是羽清城的城主,绝不会容许这些族长再随意践踏我羽清城的刑法律令。”

几日后,几个官令遵照落梨莺指令,带着人将几个族长的亲眷族人押往法场。

一旁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的说道:“我听人说,他们就是前几日叛乱的那几个族长的族人。咱们城主便说了,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百姓庶民,只要违反了羽清城的刑法律令都一样治罪啊!”

“是吗?不会是说着好听的吧。唉,自古以来都是百姓庶民受刑治,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何曾把什么律令放在眼里?”

几人还在说笑着,刽子手手起刀落,瞬间又是一批人头落地。百姓们十分惊奇瞪大眼睛望着,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个士子深吸了口气,望着那些落在地上的人头感慨道:“唉,这位女城主还真是非同寻常呀!不图仁义虚名。我羽清城定会大有作为,定会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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