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守忠并不甘心当年的失败,时时刻刻想着再与白启明较量一番。
白启明接到了天虞郡的郡守送来的奏报,偶然间想起了是曾有个叫做白守忠的人败给了他。当年,白启明欣赏他人才难得,故放他一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并不服输,又在天虞郡折腾上了。一伙匪兵不足为虑,白启明便派自己的长子白承青领兵前往歼灭。
白承青行事谨慎,只围不攻,天天让人在阵前喊话,让白守忠率众归降。
白守忠自然是嗤之以鼻,但白承青这边毫无动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将军耐不住性子,纷纷前往白承青的营帐问道:“殿下,敌寡我众,为何不进攻?如此干耗下去,我军士卒士气渐衰,毫无斗志。”
白承青站在沙盘边想了想,指着前方笑道:“各位将军请看,此处地形易守难攻。若咱们强行进攻,白守忠一伙肯定会以一当十,拼死力搏。到时非但难以攻下,反而会置于险境。”
“那殿下总得想个办法呀!总不能一直这么耗下去吧。”
白承青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当然不会了。前几日我派人前去打探,白守忠的粮草已所剩无几了,他现在一定急于开战。咱们只要把他引诱出来,歼灭大半,其余固守山寨的匪兵便不足为虑。”
“敢问殿下,如何诱敌?”
白承青想了一会儿,忽然严肃道:“各位将军听令。”
几位将军连忙行礼道:“殿下吩咐。”
白承青指了指前方,说道:“一路大军由你统领,主攻山寨前方,切记不可过分纠缠。你们可边打边退,引诱敌军出动。一路大军由你统领,待匪兵倾巢出动便与他们里应外合,一齐歼灭。还有一路大军由你统领,歼灭匪兵残余,活捉头领白守忠。”
将军们齐声道:“是,微臣领命。”
傍晚时分,西国的士兵突然进攻白守忠的山寨。
匪寨的士兵们刚才还无所事事的站岗放哨,而现在却吓得魂都没了。西国这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向白守忠禀报道:“启禀头领,那边,那边打过来了。”
白守忠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慌什么,我这山寨易守难攻,他们这是来找死的。传令下去,全力追击西国的士兵,捉住主帅者必有重赏。”
“是,头领。”白守忠一声令下,匪兵们出动了大半。
依照先前的吩咐,这路大军在此处未做过多停留,而是假装敌不过往后跑了。
这个匪将立功心切,不假思索的一路追了上去。追了半路,忽然从四周涌过来许多西国的士兵四面合围。
匪将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是要将他们分开,再聚而歼之。敌重我寡,即便再如何拼死力搏也无济于事。
士兵们已大不阵亡,西国这边的将军向前看了看,朝他喊道:“速速投降,饶尔等不死。”
匪将伤心绝望之下,拔剑自刎。
白承青收到了消息,便派人传令于围剿山寨的那只小队的将军,命他迅速出动。
守在山寨一旁蛰伏的这位将军笑了笑,向前高喊一声,士兵们便纷纷冲上前去,势如破竹,接连攻克了山寨的各个险要隘口。
白守忠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着,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便知道大势已去。
一个士兵急忙冲进了屋里,拉着他大声喊道:“头领,咱们赶紧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守忠十分愤懑的看着山寨,这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啊,又付之东流了。白守忠慌乱之下连忙随士兵们跑下山,刚出了门口,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此战大捷,领兵的诸将全都聚在白承青的营帐酒宴欢歌。
白承青一时兴起,便朝众人问道:“诸位想不想看看这位著名的白守忠头领啊?”
将军们大声笑了笑,点头道:“哈哈哈,我等正有此意。”
白承青微微一笑,朝帐外吩咐道:“好,来人啊,把白守忠头领请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便把白守忠五花大绑的捆着带进营帐。
白守忠慢吞吞的走着,面无表情的看着白承青。旁边的一个士兵大声斥道:“跪下。”
白守忠坚决不跪,无论看押的士兵如何打骂,他都咬着牙直挺挺的站着。
一个将军看着他笑了笑,嘲讽道:“哈哈哈,一个败军之将有什么可神气的,竟敢见了殿下不跪?”
白守忠左右望了望,上前问道:“殿下?这么说,你是白启明的儿子?”
白承青笑道:“哈哈哈,让白头领见笑了,在下白承青。”
白守忠叹了叹气,竟有些失望的说道:“唉,我还以为这次与我交战的是他白启明,没想到居然是他的儿子。”
白承青瞟了他几眼,十分轻蔑的说道:“收拾你,何须劳烦父王亲自动手?”
白守忠微微一笑,站在一旁闭眼道:“白启明若有本事就与我再战一会,哼,派他儿子来,意欲何为?”
白承青大笑道:“哈哈哈,我的本事尚不及父王的十分之一,白头领就已被我打败。如今,又有何脸面与我父王交战?”
白守忠轻视一笑,愤愤不平的说道:“当年之耻,片刻不忘,你告诉他白启明,若有机会我定会一血前耻。”
白承青大声笑了笑,摇着头无奈道:“唉,白头领果然是胆略过人,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在下佩服。”
白承青亲自写上一封奏报,禀报白启明天虞郡大捷。匪寨被攻,生擒头领白守忠,顺便再请示白启明对那白守忠该如何处置?
白启明拿过奏报看了看,十分高兴的点头道:“好,青儿做得不错。”
穿扬在旁笑道:“哈哈哈,大殿下初战告胜,替我西国扫清了一大隐患啊!”
白启明笑了笑,问道:“穿扬,你可还记得那个白守忠?”
穿扬想了想,便说道:“唉,就是当年木虞郡那只起义军的首领吧!当年陛下亲征木虞郡打败了他,却故意放他一条生路。如今想来,他定是不服输,才又在天虞郡聚兵叛乱的。”
白启明笑道:“是啊,青儿跟我说此人狂妄至极,还在想着与我再战一回。”
穿扬想了想,上前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白启明起身走了走,十分自信的说道:“放了他。”
穿扬很是不解的问道:“陛下,白守忠为祸西国多日,倘若这次放了他,万一哪日他又在一处聚兵叛乱,该如何是好?”
白启明深吸了口气,抬头笑道:“哈哈哈,我倒真想看看,他又是如何聚兵叛乱?”
一个侍卫带着白启明的旨意骑马赶到了天虞郡,入账向白承青行礼道:“启禀殿下,陛下有旨让您放了白守忠。”
白承青愣了愣,十分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放了他,这是何意?”
侍卫行礼道:“小人不知啊!我只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转达,望殿下不要为难小人。”
白承青叹了叹气,闭眼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是,殿下。”侍卫行礼告退,急匆匆的走了。
他走后,白承青的副将便问道:“殿下,陛下这是何意?白守忠野性难驯,留着他后患无穷啊!”
白承青想了想,也说道:“这我知道,可父王亲自下旨放了他,我总不能违拗父王吧。”
他亲自来到关押白守忠的地方,看着白守忠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白守忠别过脸去,不屑一顾的笑道:“哈哈哈,殿下如此好心,特意来看我这个快死的人是吗?”
白承青叹道:“唉,白头领真是幸运,这回你又死不了了。”
白守忠想了想,上前问道:“你要放了我?”
白承青笑道:“不是我,是我父王。他派人来勒令我务必放了你,让你平安离开。”
白守忠狐疑的问道:“他就不怕我再次起兵叛乱?”
“唉,父王他说了。他还真想看看你又是如何聚兵叛乱?”
白守忠安然无恙的被人放了出来,趁着夜色连忙跑远了。
第二日,白承青将天虞郡的一应要务归还于郡守,领着兵马班师回揽夕城。
白承青让副将先带兵回营,他自己去向白启明复命。他走入通明殿,躬身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王。青儿不辱使命,率兵攻灭了白守忠一伙匪徒。”
白启明连忙走了过来,扶起儿子笑着夸赞道:“嗯,青儿做得很好。一路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白承青想了想,便开口问道:“启禀父王,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父王指教。”
白启明笑道:“哈哈哈,你说吧!”
白承青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白守忠几次三番聚兵叛乱,为祸西国,父王为何不杀了他以决后患?”
白启明笑了笑,拍着儿子的肩说道:“青儿啊,杀了一个人容易,手起刀落就成了。可要杀了一个人的心,那就不容易了。征土地易,征人心难,若是不得民心,即便是强行占领别人的领地,也会有无数次反抗,无数个人与你为敌。白守忠这次不服输,那就只管放着他养精蓄锐。哈哈哈,他敢叛乱一次我便歼灭一次,总有一日他会心悦诚服的跪在你的跟前。”
白承青低下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唉,父王深谋远虑,青儿惭愧了。”
白启明笑道:“你还小嘛,日后多见些世面,多历练几次就行了。”
出了通明殿,白承青便急忙赶往娘亲的寝殿。
费玉儿早就守在殿内等了许久,不停的催促侍女碧桃到殿外看看,白承青来了没。
白承青快步走到娘亲跟前,笑盈盈的行礼道:“青儿拜见娘亲。我不在的这几日,娘亲身子可好?”
费玉儿高兴得流下眼泪,点了点头笑道:“好,娘亲好的很。只要我的青儿能平安回来,娘亲便知足了。”
白承青抬起手给费玉儿擦掉眼泪,笑着哄道:“娘亲莫忧,青儿如今长大了,该是出门建功立业啊!”
费玉儿笑了会儿,急忙拉着儿子走到桌前坐下,看着他笑道:“青儿,你赶紧尝尝,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庆功宴。哈哈哈,滋味如何?”
白承青拿起筷子尝了几口,便夸赞道:“嗯,真好吃。好久没吃娘亲亲手做的饭菜啦,哈哈哈,青儿还真是饿了。”
费玉儿笑道:“既是饿了就多吃些。常年待在兵营里,哪吃得上这些东西?”
白承青一边吃着一边笑道:“青儿不怕吃苦,我是父王的长子,将来还要与父王一道征伐天下呢。”
碧桃站在一旁笑了笑,夸赞道:“唉,殿下真是好志向。依奴婢看,殿下丝毫不比那太子白承谦差啊!”
白承青吞了几口,缓缓说道:“二弟是王后生的,父王自然十分看重。”
费玉儿望了碧桃几眼,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快别说那些了,吃饭吧。”
白承青粗野惯了,哗哗啦啦的喝酒吃肉。
费玉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要儿子一生平安喜乐,她便死而无憾了。
傍晚时分,兵营里操练的士兵都已回到各自营帐歇息了。溧阳驻军的营地里,主将李将军站起身来活动片刻,喝了口茶也准备歇下。忽然,一个士兵在门外禀报道:“启禀将军,营地外有一个人求见将军。”
李将军想了想,十分疑惑的问道:“哦,他是何人?见我要做什么?”
“这个么,那个人说事关重大,一定要亲自见到将军,才能说明。”
李将军低下头想了会儿,答应道:“行,让他进来吧!”“是,将军。”
片刻后,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进了营帐,行礼道:“小人见过将军。”
李将军看了他一眼,十分奇怪的问道:“你是谁?找我何事?”
来人想了想,上前说道:“回禀将军,前几日崇礼先生杀了溧阳族长,这件事,将军可听说了?”
李将军有些怀疑的看了这人,问道:“哼,废话少说。你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哈哈哈,将军稍安勿躁。既如此,小人便实话实说好了。小人是溧阳一族的嫡系一脉,当家族长被杀后,我们部族的上好田地也被那些贱族的族人抢走了。现在,我只能带着一家老小靠着那几亩薄地过日子了。李将军,你们李氏一族,也曾是这溧阳之地数一数二的大部族。唉,想当年,咱们风光无限,要什么有什么,谁敢欺辱咱们?李将军,就凭这些,你我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可别说不关你的事呀!”
李将军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你们部族仗势欺人,把溧阳搞得天怒人怨。可我们部族信守仁义,处世公道,我们可不怕那些小部族的百姓报复我们呐。”
来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别有深意的说道:“诶,将军难道忘了吗?三年前,将军曾奉命到一个村庄征粮。上边的命令是两百旦,可将军却告知百姓们要三百旦。后来,不知是谁泄露了消息,这个村子的百姓群情激奋,连夜聚集起来,第二天便打算找李将军您理论。哈哈哈,就在那天夜晚,李将军悄悄典集兵将,将这一个村庄的百姓,六百口人,全部杀光啊!唉……”
李将军顿时紧张不已,指着来人辩解道:“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当时,我李氏一族的族兵已断粮多日,我是不得已才像他们借了一百旦粮食,日后定会奉还。可是他们,一意孤行,非要去找城主给他们做主。我,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嗯,就算将军您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将军不仅隐瞒不报,还杀人灭口。这,总说不过去吧!再说了,纸包不住火,总会有人向城主禀报。以城主的手段,她会如何,将军心里十分清楚,这不用小人再明说啦。”
李将军怒道:“混账,你敢威胁我?”
来人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唉,将军误会了。小人来此一趟,是劝将军早做打算,莫要错过时机啊!”
“哦,这么说,你有何高见?”
“哈哈哈,高见不敢。依在下愚见,将军现在有两个选择。趁自己现在手上还有兵马,与其它的部族联络,自立一方;或是放下一切,束手就擒。如何抉择,就看将军的了。行啦,话已至此,将军好生保重,小人告辞。”话刚说完,这人立马跑了出去,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李将军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心里十分犹豫要不要与那些部族一道起兵作乱。前几日,一个部族的族长就曾派人与他联络,竭力劝说他加入这边谋反作乱的阵营。他笑了笑,断然拒绝了此种提议。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把柄握在别人手里,万一此事东窗事发,自己身败名裂是小,连累了族中男女老幼可就不好了。李将军咬了咬牙,无可奈何,只得跟着这一群人走了。
这日午后,崇礼先生和曲南江都守在落梨莺的书房里,密切注意着各个部族的动向。忽然,一个侍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行礼道:“启禀将军,先生。溧阳密探送来急信。”
曲南江连忙接过来看了看,惊讶道:“这个李将军,没有城主的命令竟敢私自撤兵。”
崇礼先生也想了会儿,十分怀疑的说道:“是啊,醉翁之意不在酒,这背后定有阴谋。”
“哼,前几日密探来信说,其他部族的族长都在派人与他联络。现在,他又忽然私自撤兵。如此鬼鬼祟祟,这,这是要与他们一道密谋叛乱吗?”
崇礼先生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曲南江想了一会儿,看着崇礼先生问道:“依先生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城主现在在边境上巡视,派人禀报也需要几日的时间。万一李将军决议起兵叛乱,溧阳一族的领地可是距城中最近的,最多半日的功夫便可到达。到那时,咱们可就被动了。”
崇礼先生也是心急不已,想了想,向曲南江提议道:“这样,将军可以先派人把李将军的家眷控制起来。若有何不测,咱们也可相机行事。”
曲南江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行,那就按先生说的办,我这就派人去把他的家眷带过来。”
几日后,落梨莺从边境上巡视归来,崇礼先生便向她禀报了此事。她思索了一会儿,问道:“李将军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兵营里其他的将军们谁都可能起兵叛乱,可他不会的。这一次忽然起兵,是何理由?”
崇礼先生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唉,他或许是被逼无奈呀!”
落梨莺愣了愣神,十分奇怪的问道:“哦,这话从何说起?”
“哦,据他手下的一个亲信透露。当年,他们李氏一族的族兵已经断粮多日,李氏一族的族长便找到了他,逼着他想方设法去弄一百旦粮食来。他正一筹莫展之际,上面恰巧让他去一处村庄征粮。他告诉百姓们要三百旦粮食,可实际上,只需要上交二百旦。后来此事泄露,百姓们聚集起来要找城主做主。李将军听说以后,十分害怕,连夜点集兵将,将那个村庄里所有的人全部杀光。在下猜测,应该是他的这个把柄被别人抓到,百般威胁利诱之下,才决定与那些族长一道密谋叛乱的。”
落梨莺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作孽啊!”她起身往外边走去,吩咐道:“来人,带上李将军的家眷,随我出发,前往溧阳驻军营地。”“是,小人明白。”
几个时辰后,众人来到了驻军营地外不远处,落梨莺忽然吩咐停下来,朝一个随从吩咐道:“来人,把李将军的夫人和儿子请过来,我有些话要嘱咐她。”“是,小人明白。”
不一会儿,母子二人走了过来,行礼道:“拜见城主。”
落梨莺笑了笑,宽慰道:“好啦,夫人不必多礼。你的夫君就在前面不远处了,赶紧回去吧,免得他着急。”
李将军夫人点了点头,带着儿子在两个士兵的护卫下往前走了。
一个侍从摇了摇头,十分不解的问道:“先生,在下不明白啊,城主为何要放了她们母子?有他们在,李将军或许还会有所顾忌,此刻放了他的夫人和公子,那他不是无所顾忌了吗?”
崇礼先生微微一笑,说道:“放他的夫人和儿子回去,李将军即使有叛乱之心,也不敢再谋反作乱了。”
营帐里,李将军正与几个人在密谋起兵之事,一个士兵忽然跑进来禀报道:“将军,出事了。前面来人禀报,说是今晨有一伙人,将您的夫人和公子都带走了。”
李将军大惊道:“你说什么?是谁带走了他们?”
“回禀将军,据说是曲南江将军的亲信把他们母子带走的。”
李将军想了想,十分疑惑的的说道:“曲将军,他可是城主的心腹大将呀!莫非,此事城主已经知道了?”
话刚说完,一旁的人便附和道:“没错,他们这伙人定是奉了城主的命令。”
“对呀,将军,既然城主已经知道了此事,那咱们索性就撕破脸,光明正大的起兵。”
李将军叹了口气,心底犹豫不决,迟迟未做决定。
他正苦恼着,忽然,他的夫人和儿子从外边走了进来,望着他喊道:“夫君。”“爹爹。”
李将军高兴极了,拉着夫人的手问道:“夫人,你和孩子都还好吗?”
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夫君放心,我和孩子都没事儿。”
“好好好,那就好,你们俩总算平安回来了。”
一家人团聚之际,账外一个士兵又跑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城主,城主来了。”
李将军想了想,又问道:“城主带了多少人前来?”
“回禀将军,城主让那些士兵都在营地外等候,她自己一个人来的。”
李将军愣了愣神,忙吩咐道:“哦,快请城主进来。”“是,小人明白。”
片刻后,落梨莺不慌不忙的走了进来,看着众人笑了笑,说道:“诸位,曾有人向我禀报,说是李将军聚集兵将,意图起兵叛乱。哈哈哈,反正我是不信的,不知各位相信吗?”
众人听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一个人捏着拳头叹了口气,十分不甘心的行礼道:“请城主和将军见谅,我等告辞了。”
其他的人也反应过来了,纷纷行礼道:“属下告退。”
不一会儿,偌大的营帐便走的一个不剩,只留下了落梨莺和李将军二人。
落梨莺望着他摇了摇头,说道:“骑上马,跟我去一个地方。”
话刚说完,落梨莺便转身离去。李将军想了想,连忙回过神来,跟在落梨莺的后面往一个地方而去。
一个时辰后,二人在这个地方停了下来。落梨莺回过身来看着李将军,问道:“这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李将军上前看了看,顿时心惊不已,这不就是当年那个村庄吗?他懊悔极了,跪在地上请罪道:“属下罪该万死,请城主赐死。”
落梨莺深吸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必害怕,个中原因我都明白了。李将军啊,你们李氏一族最重忠孝仁义,可是你却在这儿杀死了这么多无辜百姓,还和那些贼子一道密谋叛乱,你不觉得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吗?”
李将军羞愧难当,哭着说道:“这是属下做的错事,我一人承担。还请城主宽宏大量,放过我的家人吧!我,我愿意以死谢罪。”
落梨莺捏着手指想了想,忽然斥责道:“没出息,你是个将军,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就这么死了,到了九泉之下,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们李氏一族的先祖?”她往前走了几步,扶起李将军劝道:“行啦,赶紧回营,接着做溧阳之地的驻军将军。”
李将军抽噎了一会儿,感慨不已,退后几步行礼道:“是,请城主放心,在下绝不辜负城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