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月铃坐在寝殿里,听着紫陌说着刚刚探听到的消息。她低下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似的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落梨莺的意图。
募月铃摇了摇头,感叹道:“唉,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
紫陌走了过来,笑着说道:“王后,这碗补汤已经做好了,奴婢替您送去通明殿吧。”
募月铃笑道:“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好了。”
紫陌提着篮子,与募月铃一道赶往通明殿。
一个内侍走到了白启明的面前,有些担忧的禀报道:“陛下,那位落姑娘已经好几日不肯吃东西了,刚才又饿得差点昏过去了。”
白启明急忙问道:“为何啊?”
内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不知她从何处听说了羽清城和西国的事。至那之后,就一直闹着不肯用膳。”
白启明想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手里的奏报,跑到偏殿去看看她。
落梨霜脸色苍白,几天都没吃饭了,饿得头也抬不起来。
白启明望着她摇了摇头,连忙走过去抱着她哄道:“霜儿听话,就算遇到了天大的事也不能不吃饭呀。”
落梨霜哭得梨花带雨,一把扑到白启明的怀里轻声道:“白哥哥会恨我吗?”
白启明笑道:“傻丫头,我为何要恨你啊?”
落梨霜擦了擦眼泪,慢慢抽泣道:“羽清城这次拿走了西国方圆百里的土地,霜儿好怕,白哥哥不会再理我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怅然一笑,双手搭在落梨霜的肩上说道:“霜儿,这是我和你姐姐的事,与你并无半点关系,你又何苦为了这件事折磨自己?来,白哥哥喂你吃东西。”
落梨霜立即破涕为笑,十分听话的坐在凳子上一口一口的吃起了膳食。
募月铃轻轻走进殿内,向前望了望,白启明并未在这通明殿。
一个内侍看见了她,便走过来行礼道:“拜见王后。王后来此有何事?”
募月铃笑了笑,问道:“陛下呢?”
内侍想了想,上前说道:“哦,回禀王后,陛下在偏殿。”
募月铃点了点头,带着紫陌又来到了偏殿。正想推门而入,但募月铃却透过窗户看见了让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落梨霜已经吃完了一碗汤羹,抬起手擦了擦嘴。
白启明看着她微微一笑,柔声问道:“还想吃吗?”
落梨霜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
白启明起身来到桌旁端起了一碟点心,坐在她的身旁一块一块的喂她吃下。
募月铃十分失落的深吸了口气,转过身黯然离去,走到了正殿便将篮子里的补汤交给了一个内侍。笑了会儿,再三嘱咐道:“这碗汤是我特意让人做的,陛下素来劳累,你们记得拿给陛下喝。”
内侍急忙行礼道:“是,王后。”
内侍刚要离去,募月铃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我问你,陛下身边的这个女子是何人?”
内侍想了想,说道:“回禀王后,小人只知道那位姑娘是陛下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子。据说是从羽清城来的,很得陛下欢心。”
募月铃面带苦涩的低下头想了想,脸上的笑容已是十分勉强。
内侍见此,急忙请罪道:“王后恕罪,小人先行告退。”
内侍走后,紫陌便在一旁愤愤不平的说道:“王后,羽清城的女子素来狐媚。哼,这个小妖精故作天真单纯勾引陛下,王后不必太在意了。”
募月铃捏着手指笑了笑,努力平复心绪,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了通明殿。
园子里春意盎然,但募月铃却无心观赏。她站在一处亭子里朝远处望了望,内心久久难以平静。白启明看着落梨霜的眼神里,有着说不尽的疼爱,宠溺,这是她从未看见过的。从嫁给他那一日起,她便明白白启明不会是她一个人的,他的身边还会有其她的女人。
新婚之夜,白启明曾亲口问她可愿做他的妻子?募月铃高兴坏了,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白启明会做他的好妻子。这些年来,因着这句承诺,募月铃一直十分自信,自己在白启明的心里和宫里的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白启明曾这样笑着看她,也同样如此笑着看宫里其她的女人,以往募月铃并未觉得奇怪。直到今日,眼前出现的这个女子却可以得到白启明的疼爱和宠溺,得到王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十分清醒的知道,白启明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天下大业,是不可能爱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女人的。自己不奢求得到夫君的心,夫君的爱,但是,作为这个天下之主的妻子,不跟别的帝妃争风吃醋,而是一心一意的想他所想,急他所急。募月铃始终确信,终有一天白启明会发现她的与众不同,自己也会在他的心里有一个无法替代的位置。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募月铃从未感到如此狼狈,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头一次尝到了被人挫败的滋味。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白启明和落梨霜情意绵绵的画面,她就抑制不住的嫉妒,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紫陌站在一旁看着募月铃这副表情便想了一会儿,凑近一些劝慰道:“王后,那个女子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和天真单纯博得陛下欢心,哪配和您相比?您可不是那些困于私情,只知道争风吃醋的小女人。从小到大,天下人无不夸赞您的才学见识,与羽清城的女城主落梨莺相较也毫不逊色。就这一点,王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王后。所以呀,王后不必介怀此事。”
听着这番劝慰的话,募月铃也开怀许多,抬起头来看向远方说道:“哼,我募月铃才不稀罕跟这些女人争风吃醋呢。落梨莺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能放下一己之恩怨私情,与苍虞郡一同修建水渠。而我呢在这深宫之中,必须修炼自己的心,克服女人因爱生妒的天性。没错,我是深爱着陛下,可我也是西国的王后。陛下作为一国之君,摆在第一位的便是国君的责任,我身为王后,也应将一国之母的责任放在首位。哈哈哈,在我之前,西国的那些王后十之八九是在思谋着如何与帝妃们争夺宠爱。既然我是第一位外族王后,那我就让他们看看,真正的一国之母,绝不是那些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小女人。”
夜深了,落梨莺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月色入户,柔和的月光照进她的卧房。她叹了叹气,抬起手臂看了看上面的疮疤,果然还是那么触目惊心啊!
落梨莺抽噎了一会儿,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战场上与白启明比试剑法。她不经意间看了看他的双眼,却只看到了他眼神中冷漠决绝的杀意,哪怕一点不舍也没有。落梨莺真不敢相信,这个曾待她温柔似水的男人,会拿着剑要置她于死地。
每每想到此处,看着手臂上的疮疤,落梨莺的心便会像被人撕扯了一番,疼得她只好捏着两只手才能止住渀涌而出的泪珠。
落梨霜待在屋里想了许久,按理说,她已向白启明表白了心意,若他也对她有意,那也该有所行动才是。可现在,白启明虽然一如既往的对她温存体贴和从前并无差别,但落梨霜想要的却不是这个。落梨霜天性敏感,她何尝不知道白启明对她如此宠爱是因为姐姐的缘故。
姐姐落梨莺和白启明这辈子是再无可能了,既然他喜爱曾经的姐姐,那她完全可以照着姐姐的影子来啊!久而久之,他相信白启明会在心里遗忘曾今的姐姐,只记得她一个人。
落梨霜如此想着,忽然想起了戏文里的一出戏。戏里的两个女子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巧的是,她们俩也是一对亲姐妹。姐姐与那个男人纵然两情相悦,却无奈参商永隔。这时,妹妹却在那个男人被人害时舍身救了他一命,而那个男人也感恩戴德,最终忘记了曾今的姐姐,与她相爱相守了一生。
落梨霜微微一笑,心想着何不如法炮制一番,她相信,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拒绝一个肯为了他舍命的女人。
她手里拿着出宫令符,可随时随地出入王宫。这几日时常出宫打探,偶然得知揽夕城里隐藏着一个杀手组织。
这个组织皆是亡命之徒,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只需付给他们一定的金银,他们便会派出一个黑衣蒙面杀手对雇主言听计从。
这日,落梨霜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将一大袋金银仍在桌上。柜台的伙计抬眼瞧了瞧,忙笑道:“姑娘,里边请。”
落梨霜笑了笑,随着一个伙计向后院走去。
开门进了屋,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几眼,扭头问道:“何事?”
伙计赶忙将那一大袋金银放在了他的面前,笑道:“老板,这位姑娘出手阔绰,来头不小啊!”
男子想了想,朝那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心领神会,笑着行了一礼便关门离去。
男子朝落梨霜笑道:“姑娘请坐。”
落梨霜却摆了摆手,十分干脆的说道:“不必了。我只问你,这些金银够不够?”
男子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姑娘真是大方。你放心,我们从来没让雇主失望过。”
落梨霜低头一笑,说道:“那便好,我与那个人何时见面?”
男子起身说道:“嗯,姑娘出了这个价得配个顶级杀手。三日后在王宫外十里处的一个院子里。姑娘别急,那个院子有棵很大的榕树,极容易找到,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落梨霜想了想,“王宫外十里处,哼哼,倒也方便。”她点了点头,满口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
转眼间已过了两日,这日傍晚,落梨霜端着一碟点心走入通明殿,笑吟吟的说道:“白哥哥,你忙了许久,吃块点心吧!”
白启明望着她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块吞了下去。
落梨霜笑着问道:“霜儿做得好吃吗?”
白启明有些吃惊的问道:“这些点心是你做的啊?”
落梨霜点头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着白启明说道:“当然啦,我可不像我姐姐政事繁忙。我呐,可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想干嘛就干嘛的。”
白启明望着这些点心点了点头,笑着夸赞道:“霜儿做的东西,自然是人间美味。”
落梨霜笑了笑,上前拉着白启明的衣袖撒娇的说道:“白哥哥,明日陪霜儿去逛逛如何?”
白启明笑着问道:“你想去何处?”
落梨霜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望着白启明说道:“白哥哥放心,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就在揽夕城里。”
白启明想了想,十分不解的问道:“揽夕城?你不是和如心早就逛了好几遍了吗,为何还要去?”
落梨霜情急之下也不知该如何说了,索性跺了跺脚撅着嘴恳求道:“诶呀,白哥哥就带霜儿去嘛,求求你了。”
白启明摇头笑了笑,十分无奈的说道:“好啦好啦,明日带你去就是了。”
落梨霜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喜上眉梢,此计已成功了一半。她连忙跑出了通明殿,趁着夜色出宫密会两日前就已约好的人。
花梨待在自己的屋里愁眉苦脸,望着窗外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伙计瞧了瞧,过来问道:“花梨姐姐,何事让你如此心烦?”
花梨低下头叹了叹气,唉声道:“唉,城主吩咐我在揽夕城设法打听梨霜小姐的下落。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至今毫无消息。城主刚刚又来信催问了此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伙计想了一会儿,也轻声埋怨道:“唉,这梨霜小姐也太不懂事了,即使远在天边也要想办法让人送几封回羽清城啊!这不声不响的,真是急死人了。”
落梨霜披上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掩人耳目,她快步走到了那个约定好的地方,推门走了进去,站在院子中央朝四周望了望。
忽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石桌上有蜡烛,点上它,进左边的屋子。”
落梨霜转过身朝石桌走去,点上蜡烛,快步朝左边的屋子走着。进屋关上门后,落梨霜便将烛台放在桌上,四处望了望便喊道:“赶紧出来。”
一会儿后,一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从屋里的一个角落走了过来,行礼道:“在下拜见姑娘。姑娘说吧,花大价钱雇我是要杀了谁?”
落梨霜摇头笑了笑,说道:“不,我不要你杀人,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而已。”
黑衣人惊讶了一会儿,急道:“什么?姑娘如此破费就是为了演一出戏?”
落梨霜看着他笑道:“有何不可?”
黑衣人叹了叹气,十分不高兴的说道:“哼,在下是杀手,不是戏子。姑娘要找演戏的人,尽管去戏楼里找好了,何苦来此捉弄我等?”
落梨霜微微一笑,忽然十分严肃的说道:“哼,干一行就有一行的规矩。据我所知,你们这些杀手对那些花了钱的雇主可是要言听计从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倘若拒不接受,那我便可随时像你的老板提议,派人将你处决。”
黑衣人吓了一跳,连忙赔罪道:“姑娘恕罪,在下知错了,但凭姑娘吩咐。”
落梨霜拍了拍手,这才笑着说道:“嗯,这就对了。你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乖乖去做,我也不会难为你的。”
黑衣人看了她几眼,急忙问道:“姑娘说吧,到底让在下演什么戏?”
落梨霜走了走,忽然说道:“明日我和南帝陛下微服出宫,你就暗中跟着我们,伺机行刺。”
黑衣人没来由的吓了一跳,惊道:“你说什么,行刺陛下?你这是疯了吗?”
落梨霜威胁道:“话已至此,你做还是不做?”
黑衣人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但落梨霜正十分阴狠的看着他。黑衣人深吸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妥协道:“好吧,在下遵命。”
话刚说完,黑衣人便消失在这个院子里。
为避免被人发现,落梨霜又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才走。
她一边走着一边笑了笑,在心里想道:“胜负在此一举,若是我赢了,那白启明的心就是我的了。常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冒一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第二日清晨,落梨霜和白启明换好了一身行装,匆匆忙忙的朝揽夕城的街市上走了。
落梨霜拉着白启明的衣袖,一会走这一会儿走那,高兴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她走到一处卖女子首饰的小摊前,绕有兴致的看了看,伸手拿起一支发钗问道:“白哥哥,好看吗?”
白启明看着她笑了笑,点头道:“好看。”
落梨霜笑红了脸颊,将发钗递上前去道:“白哥哥给霜儿戴上如何?”
白启明微微一笑,欣然接过发钗笑着说道:“好,我给你戴上。”
他拿着发钗正要给落梨霜戴上,躲在不远处的黑衣人看准了机会,拿着剑朝白启明杀过来。
落梨霜见他来后,急忙推开了白启明,用心口替他挡了一剑。黑衣人这一剑拼尽全力,落梨霜心窝上的伤口很深,漱漱的流了一大滩血。
白启明吓得不轻,连忙跑过去抱着落梨霜十分着急的问道:“霜儿,你没事吧,不要吓唬白哥哥啊?”
黑衣人十分震惊的看了看落梨霜,想也没想就赶紧跑了。
落梨霜的心口还在不停流血,脸色越发苍白,躺在白启明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一旁的好心人急忙上前说道:“这附近有个医馆,快带她去那。”
白启明听后,连忙抱着落梨霜跑到了这家医馆。
医馆大夫急忙给她治伤,忙活了几个时辰,大夫才从屋里出来,擦着额间的汗说道:“唉,好险啊!要是伤口再深一点她就没命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她现在如何了?”
大夫向前行了一礼,笑道:“你放心,她现在暂无大碍,休息一会儿就会醒的。”
不久后,穿扬带着一群士兵赶了过来,进屋行礼道:“微臣听说陛下今日遇上了刺客,这才带人匆匆赶来,陛下可好?”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我没事,穿扬,下去查查这个刺客的底细,是何人所为?”
穿扬行礼道:“是,微臣领旨。”
穿扬刚要走,白启明忽然喊道:“穿扬,去把御医叫来。霜儿刚才为我挡了一剑,伤得不轻啊!”
“是,微臣明白。”
穿扬走后不久,御医便急忙跑了进来,行礼道:“拜见陛下。”
白启明转过身来,急忙说道:“快进去看看。”“是,小人领旨。”
御医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屋里,连忙放下药箱跑过去号脉。落梨霜的确伤得很重,不过还好急时止住了血,御医也特地带来了上好的伤药,有条不紊的给她敷上。
白启明守在落梨霜的身旁,握着她的手问道:“她如何了?”
御医起身行了一礼,连忙说道:“哦,陛下放心,这位姑娘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她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罢了。小人开了几副药方放在这儿,陛下尽管派人下去把药煎好了喂她喝下。”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是,小人告退。”
御医走后不久,落梨霜轻轻咳了几声,十分吃力的睁开眼睛问道:“白哥哥,我这是在哪,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白启明笑了笑,假装严肃道:“说什么胡话,你尚在人间。霜儿,你可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那个大夫说你差点就没命了。你这小丫头啊,把我吓坏了。”
落梨霜忍着疼痛,撅着嘴笑道:“白哥哥还得一统天下呢,可千万不能出事。”
白启明一只手环抱着她,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十分感动的笑道:“霜儿,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除了你姐姐外,你是第二个肯为了我舍命的女子了。”
落梨霜转着眼珠想了想,娇声道:“白哥哥跟霜儿在一处时,可不可以别提姐姐?”
白启明笑了笑,欣然答应道:“好,咱们不提她。”
落梨霜十分满意的微微一笑,蜷缩在白启明的怀里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白启明一路抱着落梨霜回到了通明殿,轻手轻脚的放她躺在榻上再盖上被子,深怕吵醒了她。
募月铃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书,紫陌小跑着走进殿内行礼道:“王后,奴婢听说陛下今日微服出宫遇见了刺客。”
募月铃一听,急忙放下了书本问道:“什么,陛下他可有事?”
紫陌笑道:“王后放心,陛下安然无恙,不过那个女子倒是伤得不轻啊!”
募月铃低下头想了想,吩咐道:“紫陌,一会儿送些伤药和补品过去。”
紫陌点了点头,忙行礼道:“是,奴婢待会儿就去。”
此事后,白启明果然如她所料越来越喜爱她了,将她奉为掌中至宝,也不再提起姐姐落梨莺。
时光就这样如此美好的走着,白启明无论政务有多繁忙,都会每日过来看她,喂她喝药用膳,轻言细语的逗她开心。落梨霜每日笑着醒来,又笑着睡去。
虽然有时想起姐姐落梨莺会有些愧疚难安,不过她也能安慰自己道:“别的倒也罢了,可这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啊!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妹也好,一个女人是不能容许自己心爱的男人心里还有其她的女人的。”
第二日朝议后,其他的朝臣早已离开。周大人想了想,还是来到了通明殿,上前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白启明抬起头来笑了笑,看着他问道:“哦,周大人有何事?”
周大人微微一笑,有些难为情的问道:“微臣听说,陛下近日以来十分宠爱一个羽清城来的女子是吗?”
白启明点了点头,说道:“是啊。”
周大人想了一会儿,不无担忧的说道:“启禀陛下,按理说这是陛下的宫闱之事,微臣本不该多问。可事关羽清城,那个女人又素来诡计多端。微臣想了想,还是多一句嘴提醒陛下,务必要小心防范。”
白启明站起身来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周大人多虑了,她只是个弱女子没必要如此担心,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大人看着白启明点了点头,躬身行礼道:“既如此,那微臣便放心了。”
花梨站在院子里不停的叹了叹气,心里烦躁,便来来回回的走了走。
一个伙计忽然跑了过来,行礼道:“花梨姐姐,如今王宫内外皆在传,南帝白启明近日来十分喜爱一个羽清城来的女子。”
花梨想了想,赶忙问道:“羽清城来的?”
“是啊,不过极少有人见过她。哈哈哈,想必是南帝金屋藏娇吧。”
花梨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便吩咐道:“迅速派人联络宫里的探子,仔细打听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伙计点了点头,劝慰道:“花梨姐姐别急,咱们的人刚进宫不久。姐姐放心,我这就下去安排。”
夜深了,白启明却迟迟未到。落梨霜便趁着这会子时间沐浴更衣,在铜镜前悉心装扮起来。
她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想象着被白启明抱在怀里,慢慢感受他的温柔甜蜜,然后再让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自己的一切都完完整整的属于他。想到今晚便要将自己献给他,落梨霜忽然噗呲一笑,红着脸害羞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点了盏蜡烛放在桌上,看着落梨霜问道:“落姑娘,您还有何吩咐?”
落梨霜笑了笑,起身说道:“哦,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侍女行礼告退,匆匆离去。
落梨霜连忙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笑意盈盈。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翩然而至。
白启明如约前来,站在落梨霜的身后笑了笑,一只手搭在她的身上说道:“什么事啊,让你高兴成这样?”
落梨霜微微一笑,抓着白启明的手问道:“这个么,我向你要件东西,你能给我吗?”
白启明想了片刻,便笑道:“行,那你先说,我看看能不能给。”
落梨霜点了点头,忽然起身抱住了白启明,闭着眼睛说道:“我要你的心,我要你的爱。”
白启明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又说道:“好啦霜儿,不许胡闹了。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
说完便要强行挣开落梨霜,可落梨霜仍旧紧紧的抱着他,哭道:“白哥哥,我不在乎的,你把我当成姐姐还不行吗?”
白启明无奈一笑,用力甩开了落梨霜,十分坚定的说道:“霜儿,你先听我说啊。你我之间,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落梨霜摇了摇头,流着眼泪十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能和姐姐在一起,却不能和我在一起呢?还是你心里只有姐姐,容不下其她的女人了?”
白启明看了她几眼,慢慢垂下双手,转过身往前走了。
刚走了一会儿,落梨霜忽然大声喊道:“我不要你给我名分,我只要你爱我。”
白启明瞬间愣在原地,深吸了口气,连忙出了这个房间。
落梨霜的话还在耳边回荡,白启明竟不知如何是好。他一边走一边笑了笑,嘲讽自己为何会与羽清城有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纠葛缘分?
如果说与落梨莺的相知相爱是一场错误,那他也只允许自己犯错一次。时至今日,绝不能再在同一个错误上重蹈覆辙。白启明暗暗想着,叹息几句便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十几日后,正值苏志远的生辰,高泽慧便借着这次机会广泛联络各城和西国的人。天下各地接到消息后,纷纷派人带着厚礼赶到了盱阳城。
公孙城主让自己的儿子公孙问代表自己前来贺喜,公孙问下了马车,径直步入苏府。
时辰尚早,宴席还未开始,公孙问便随处走了走。
高泽慧见他来了顿时高兴不已,忙走过来行礼道:“问哥哥。”
公孙问笑了笑,也回礼道:“哦,拜见夫人。多年未见,夫人还是当年模样,一点也没变呀!”
高泽慧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公孙公子还是这么爱取笑人,也是一点没变呢!”
公孙问微微一笑,客气道:“夫人如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在下惭愧啊!”
高泽慧依依不舍的望了他几眼,有些落寞的说道:“唉,那又如何?我一个女人家独自撑着盱阳城,夜夜孤枕难眠,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
公孙问见她这副模样,便宽慰道:“夫人不必如此难过。在下以为,世事皆在得失之间,然世人终究贪婪,得陇望蜀。到头来一看,不过是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罢了。珍惜眼前,未必不能幸福安乐,不知夫人以为如何?”
高泽慧抿唇一笑,望着前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公孙问朝前看了看,见来宾们都已入席,便笑了笑说道:“夫人恕罪,在下先行一步。宴席快开始了,夫人也快些过去吧。”
话刚说完,公孙问便迈着大步朝前走了。
高泽慧面露狠意的微微一笑,站在不远处望着公孙问的背影深吸了口气,既气恼又不甘心的默念道:“哼,公孙问,我也让你尝尝和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处的滋味。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珍惜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