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白源亭一脸郁闷的待在自家府上的后园里,坐在石凳上低着头,没来由的忧愁叹气。
贴身侍从想了想,忙走过去问道:“殿下在为何事发愁啊?”
白源亭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道:“唉,你说这白启明还真行啊。他宫里的这些个帝妃,个个都给他生了儿子。如此下去,我的夺位之计不是遥遥无期了吗?”
贴身侍从也叹道:“是啊,这位南帝陛下可不比他的父王。稍有不慎,咱们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唉,你说的对,可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等啊!难不成要等白启明驾崩,我才能有机会吗?”
贴身侍从想了想,忽然一笑道:“诶,殿下刚才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来了。哈哈哈,殿下,依小人之见,有一个人或许可以为殿下所用。”
白源亭笑了笑,急忙问道:“哦,那个人是谁?”
贴身侍从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殿下,您还记得白临峰吗?”
白源亭低下头想了想,说道:“哦,就是那个苍龙和白如心所生的孩子是吗?”
贴身侍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是啊殿下,当年,这一家三口本有机会团聚一处,可南帝白启明为了自己的帝位,硬是把这一家人活活拆散了。唉,仔细想来,他也是可怜啊!”
白源亭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么多年了,他难道对自己的身世真就一无所知吗?”
“殿下,他就算是想知道,也没人敢告诉他呀!南帝一声令下,谁不要命了才会告诉他。”
白源亭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笑,十分高兴的说道:“嗯,经你这么一说,这个白临峰倒是可以拿来做篇文章了。”
这日午后,白启明乘坐马车前往城外须灵山上的玄都观,与那里的道长闲聊散散心。
道长亲自走到门口迎接,见白启明来后,便笑着上前行礼道:“在下玄都道长,在此恭迎陛下。”
白启明笑了笑,看着道长柔声说道:“道长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说起来,我与道长也算是旧相识了,今日到此一游,权当是拜访故旧了。”
玄都道长大声笑了笑,陪着白启明一同走入道观。二人有说有笑,说不尽的轻松愉悦。
谈起过往,道长便感慨道:“唉,想当年陛下还是王子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出入我这玄都观。或是与在下下棋对弈,或是谈天说地。哈哈哈,在下愚钝啊,回回都输在陛下的手上。”
白启明摇了摇头,大声笑道:“哈哈哈,道长过谦了。我的棋艺如何,我心里有数。”
玄都观十分幽静,树木参天,绿槐夹道。大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意境。
白启明想了想,转身吩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不必跟着了。”
一路上随行的内侍侍女们连忙行礼告退,转过身步履匆匆的走了。
往前走了一会儿,道长忽然停下来问道:“陛下故意支开了他们,想必是心里有何烦恼之事,要单独与在下说说吧?”
白启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着道长问道:“哦,道长是如何知道我心里有烦恼之事啊?”
道长笑了笑,说道:“方才在门口一见陛下,我便察觉到了。陛下虽然一脸的笑意,却仍旧藏不住眉宇间的一丝忧愁。”
白启明点了点头,叹道:“唉,道长果然老辣,这双眼睛真够毒的。”
二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了半晌,便来到了一处断崖边上。
道长微微一笑,直接说道:“陛下请说吧,在下或许能为陛下开解一二。”
白启明笑着点了点头,望着远方有些难过的说道:“道长,在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念头。唉,有一个人明明已经死了,但我却仍然觉得她还活在这世上,道长可知道,这究竟是何故啊?”
道长低头想了一会儿,半晌后才慢慢说道:“啊,听陛下这么一说,在下以为,这个人在陛下的心里一定非常重要。哈哈哈,说得夸张一些,陛下对她的情意,可谓是深入骨髓啊!否则,陛下也不会如此心有灵犀,如此在意了。”
白启明点了点头,笑道:“唉,道长说得不错呀!她于我而言,的确是个至关重要的人。话又说回来了,道长能否为我开解一下?我被这个念头折磨困扰了许久,真是有些累了。”
道长捋了捋胡须,笑道:“哈哈哈,陛下不必来问我了。在下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全在陛下的心里。陛下只要静下心来,问问自己的心就会明白的。”
白启明闭着眼想了想,忽然笑道:“哦,我明白了。有劳道长今日为我拨云见日,我这心里也敞亮了许多。”
二人接着往前走了一会儿,看见一群人正在火化一具躯体,白启明想了想便问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玄都道长捋着胡须微微一笑,说道:“不瞒陛下,今日在下的师弟寿终正寝,道观中的徒子徒孙正为他准备葬礼呢。”
白启明想了片刻,很是不解的问道:“哦,既是寿终正寝,道长为何不让自己的师弟入土为安,如此做法岂不是要让他粉身碎骨吗?”
玄都道长往前走了几步,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陛下有所不知。在我们道家看来,生既是死,死即是生,生死不过一个轮回而已。痛苦艰辛只属于这一世的肉体,而美好的回忆却是可以铭刻在灵魂深处的。让这具躯体化为灰烬,灵魂才能从中解脱,去往那幸福安乐之地。”
羽清城的实力日益增强,甚至有了要与西国分庭抗礼的征兆。
西国的朝臣们为此忧心不已,纷纷走到通明殿,向白启明劝谏道:“陛下,臣等恳请陛下暗中训练死士前往羽清城。不管那个女人是谁,是何身份来历,咱们先杀了她以绝后患。”
幽谷先生也说道:“是啊陛下,这个女人比起先前的落梨莺,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留着她,迟早会成为我西国的心腹之患,早日除之也好。”
白启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众人,却拒绝道:“不,我不能杀了她,不能杀了她……”
臣子们相互看了看,十分奇怪的问道:“陛下,这是为何呀?”
白启明笑了笑,故弄玄虚的说道:“行啦,你们也别多问了。总而言之,我不能杀了她。这件事就议到这儿,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起。”
朝臣们满腹疑惑的想了想,只好行礼道:“是,微臣明白了。”
在北羌与南蜀交界的边境处,小荷与公孙问就住在这个边境的小镇上。
镇上的百姓们十分热情好客,从不问他们从何处而来,也从不欺辱他们是外地人。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夫妻二人盖了几间茅屋。虽然看起来十分简陋,但夫妻二人仍旧心满意足的笑着住着。
公孙问在镇上的一个书院做了教书先生,虽然挣得不多,仅够勉强维持生计,却十分自由自在。而书院的孩子们,也十分喜欢这位儒雅斯文,博学多才的公孙先生。
公孙问在集市上买了只鸡,准备拿回来给小荷补补身子。
此时,小荷已经身怀六甲,却仍旧挺着大肚子在灶前干活。
公孙问进门看见了,连忙跑过来制止道:“小荷,你已经怀了身孕,怎么能干这些呢?快歇着,这些活我来就成。”
小荷笑了笑,说道:“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么娇气呀?唉,我是奴婢出身,自小伺候人惯了。哈哈哈,你突然叫我停下来,我还真不习惯啊!”
她低着头笑了会儿,忽然感觉到了腹中胎儿的胎动。
小荷微微一笑,连忙朝公孙问喊道:“夫君快看呀,她刚才踢我了。”
公孙问一脸欣喜的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哈哈哈,是吗?这个小家伙啊,是急着要出来了。”
他又饶有兴致的伏在小荷的肚子上仔细听了听,越听便越是喜欢。
小荷低声笑了笑,抬起手摸着公孙问的脑袋调笑道:“你呀,真傻。”
转眼间,几个月便过去了。小荷临盆在即,躺在榻上一阵阵的惨叫哀嚎。
产婆一边端着热水给她接生,一边劝慰道:“别怕别怕,孩子马上就出来了,再使把劲儿。”
小荷拼命抓着枕头,拼尽全力的用力往前一挣,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随着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屋外众人欣喜不已。
产婆抱着孩子走了出来,笑着恭贺道:“公孙先生,恭喜您喜得一位千金。”
公孙问抱着孩子一个劲的傻笑着,像得了件稀世珍宝似的,把这个宝贝女儿捧在手里。
一旁的妇人笑了笑,纷纷围上前来,看了看这个尚在襁褓中孩子,忍不住的夸赞道:“哟,公孙先生的千金长得真是俊俏啊!”
“哈哈哈,是啊,光看这孩子的眉眼就知道,这小丫头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
“唉,都说儿子随爹爹,女儿随娘亲。可这小丫头竟然全随了爹娘,真是好福气呀!”
众人连绵不绝的夸赞,听得公孙问心花怒放。他赶忙抱着孩子走到妻子的身旁,拉着妻子的手柔声说道:“小荷,你辛苦了。你看看咱们的女儿呀,一出生就得到了众人的夸赞,哈哈哈,真好啊。”
小荷一脸笑意的看着公孙问,轻声说道:“好啦,赶紧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公孙问看着女儿想了想,忽然听见了窗外悦耳动听的铃声,便灵机一动,看着小荷说道:“嗯,我想到了。我这宝贝女儿呀,日后一定有副好歌喉,就叫作公孙铃儿吧!小荷,你可喜欢?”
小荷点了点头,笑道:“都行,你说好便行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公孙铃儿不但越发的长得粉雕玉琢,更难得的是,她还有一副好歌喉。走在路上随意高歌一曲,便引得无数只鸟儿朝她飞来,在她身旁环绕着。邻家的女孩们艳羡不已,但无奈天不恩赐,她们也只能眼巴巴的干看着羡慕。
公孙铃儿瞥见了公孙问,便笑着朝他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道:“爹爹,爹爹……”
公孙问十分高兴的蹲在地上,朝女儿伸出了手,笑着喊道:“铃儿,快到爹爹这来。”
公孙铃儿一把扑到爹爹的怀抱,笑嘻嘻的看着爹爹。
公孙问赶忙抱着女儿问道:“铃儿,在外边玩了一整天,肚子饿了吗?”
公孙铃儿靠在爹爹的肩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铃儿还真是有些饿了。”
“哈哈哈,好,那咱们快些回家,回家去请你娘亲给你做许多许多好吃的。”
“嗯,太好了,铃儿也想吃娘亲做的东西了。”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踏着夕阳余晖一路走回了家。
刚进家门,小荷看见了公孙问正抱着公孙铃儿,便过来训斥道:“铃儿,你都多大了,怎么还缠着你爹爹抱你呀?你啊,可真不懂事。”
公孙铃儿马上撅起了小嘴,拉着公孙问的手别过脸去,一脸的不高兴。
公孙问笑了笑,连忙说道:“没事,我就喜欢抱着我的铃儿。”
公孙铃儿哼了几声,十分得意的看着娘亲说道:“娘亲,你听见了没,爹爹说,他就喜欢抱着我。”
小荷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呀,都被你爹爹惯得无法无天了。行啦,娘亲早做好了饭菜,就等着你们两个了。”
公孙铃儿立马转怒为喜,十分高兴地说道:“嗯,太好了,那咱们快去吃饭吧!唉,铃儿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夫妻二人大声笑了笑,一个拉着女儿的一只手进了屋。
这日清晨,幽谷先生早早起来换好了衣服,坐在凳子上准备吃些早膳。
幽兰吟端着几叠清粥小菜,笑意盈盈的进了屋,看着幽谷先生笑道:“先生吃一些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幽谷先生想了想,一脸欣喜的说道:“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吟儿小姐竟然肯亲自为我下厨,难得,实在是难得呀!”
他连忙端起小碗,凑近嘴边尝了几口,却立马吐了出来,咳了几声惊讶道:“天呐,你这哪是清粥小菜,简直就是毒药。你,你想毒杀亲夫不成?”
幽兰吟捂着嘴笑了笑,说道:“你又不是我的夫君,我就算下毒杀了你,也不会遭天谴的。”
幽谷先生怒道:“你这鬼丫头,隔三差五的戏弄我。哼,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幽兰吟淡淡一笑,故意说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先生堂堂男儿,又能耐我何?”
“你呀,真是强词夺理。唉,我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这一世就任凭你欺负我好了。”
幽兰吟摇了摇头,一脸笑意的走到幽谷先生身旁,拉着他的手说道:“好啦,我来给先生梳梳头。饿着肚子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能鬓发凌乱的去上朝啊!”
幽谷先生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你呀,还好意思说呢!”
他赶忙走了过去,在铜镜前慢慢坐了下来,看着幽兰吟拿着木梳给自己梳头。
幽兰吟轻手轻脚的忙活着,一时走神不注意,尖锐的指甲便在幽谷先生的脑门上划了一道口子。
幽谷先生疼得哎呀一声,右手捂着额头轻轻揉了揉。
幽兰吟赶忙俯下身看了看,十分着急的问道:“先生疼吗?唉,这该如何是好?”
幽谷先生笑道:“没事,我没事的,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
幽兰吟笑了笑,流着眼泪说道:“先生就别哄我了,这么深的一道口子,还流了血,如何能不疼?”
幽谷先生看着她笑了一会儿,伸出手给幽兰吟擦掉眼泪,柔声说道:“吟儿莫哭,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我呀,哪怕是疼得死去活来,也不会让我的吟儿为我有一丝一毫的忧心。”
幽兰吟看了幽谷先生几眼,咯咯的笑了几声,迅速往前挪了几步靠在幽谷先生的怀里,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屋外风声阵阵,吹着院子里的树叶飒飒作响。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下来了,为着一对有情人的相互依偎,整个屋子静得出奇,甚至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勤政殿来了许多朝臣,三五个聚在一处相互交谈着大事小情,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
白启明来了后,众人便躬身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白启明笑了笑,说道:“诸位快请起来,不必多礼。”他扭头望了望幽谷先生,见他一直低着头像是在掩藏什么,便问道:“先生为何一直低头不语啊?”
幽谷先生面带尴尬的笑了笑,缓缓抬起头来。
众人纷纷看向幽谷先生,一眼便瞧见了他脑门上那道醒目的疤痕。一个朝臣不怀好意的笑了片刻,打趣道:“先生头上的这道伤疤是何故呀?唉,在下曾听人说过,先生身边有个女子厉害了得,想必这回也定是她干的吧!”
朝臣们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臣子便接着说道:“唉,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名动天下的幽谷先生,竟然也会惧内,哈哈哈……”
幽谷先生十分窘迫的往前走了几步,行礼道:“让陛下见笑了,她,她这也是无心之失啊!”
白启明也看着他笑了会儿,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先生不必在意。这位吟儿姑娘实在是好本事呀,天不怕地不怕的先生,竟然会害怕一个小小女子。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啊……”
众人又忍不住的哄堂大笑,如此这般,臊得幽谷先生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日后,幽兰吟进宫探望姐姐,顺便与姐姐闲聊几句,谁说姐妹间的私房话。
幽兰言看着妹妹摇了摇头,劝道:“吟儿,幽谷先生可是朝中重臣,你怎可这般的任性胡闹,随随便便的戏耍他呢?以后莫要如此了,听见了没?”
幽兰吟低着头笑了会儿,红着脸说道:“姐姐,我没有啊!”
“哼,你就别狡辩啦,前几日,陛下都和我说了。幽谷先生的脑门上有道疤痕,众人一看便知道是你所为。唉,当日在勤政殿上,没有哪个朝臣不笑话先生惧内呀!吟儿,先生即使自己不在意,可他也是个男人啊。这男人嘛,都是爱面子的,你如此做不是让他在众人面前无地自容了么?”
幽兰吟低下头想了想,姐姐这话也有道理,便暗下决心命令自己,日后一定做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回府后的几日,她果真是言出必行了。每日早起便赶到幽谷先生的房中给他换件衣服,端茶递水,洗衣叠被。人也变得温柔许多,不再如从前那般与幽谷先生调笑嬉闹,也不再乱发脾气,想些歪主意整他一顿。
幽谷先生的起居饮食,一日三餐,她都要亲自照拂,俨然变成了一个知书达礼的贤妇。
幽谷先生十分奇怪的问道:“吟儿,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何才几日的功夫,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幽兰吟看着他笑了笑,问道:“怎么,我如今这样,你就不喜欢了么?”
幽谷先生大声笑了片刻,上前抱着她说道:“怎么会呢?无论吟儿今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幽兰吟笑了会儿,故意问道:“那,要是变老变丑了呢?”
幽谷先生笑道:“嗯,无论你以后变得有多老多丑。你呀,还是我的吟儿。”
幽兰吟十分感动,紧紧的抱着这个男人,轻轻伏在他的心口上,踏实舒适,再也不想松开一刻。
率兵攻占了璐茵城的奉天,落梨莺便站在地图前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正如西戎部族被西国视为心头之患一般,落梨莺也时常觉得,身后的渠灵城是个阻碍。
双方几百年来一直是面和心不和,渠灵城的巫城主更是经常趁火打劫,甚至幻想着以四两拨千斤之力图谋羽清城。
曲南江想了想,坐在一旁的问道:“夫人有何打算?”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羽清城身后的渠灵城留着迟早是个祸患,唉,是得想办法早日除之。”
曲南江点了点头,又看着她问道:“夫人有何计策?”
落梨莺起身走了走,笑着说道:“哼,办法嘛,我早已想好了。唉,可惜崇礼先生不在了。先生若是还在,我也不会如此棘手了。”
曲南江叹了叹气,十分惋惜的说道:“是啊,先生辅佐夫人尽心竭力,忠心耿耿。我曾听说,当年南帝白启明亲自跑到羽清城来,说服先生到西国做官,可先生却一口回绝了。他还说,自己这一生只侍夫人这一个主子。夫人在千寒山上逝世的消息传来,先生悲痛之下,自愿走入千寒山为夫人殉葬了。”
落梨莺闭着眼抽噎了一会儿,有些难过的说道:“旁人都道他为人清高孤傲,眼高于顶,似乎谁也瞧不上。哈哈哈,可只有我能明白他了。他呀,不过是不喜欢与世俗之人来往,不愿在他们身上耗费时光罢了。唉,这样的人固然可敬,却也可爱。”
曲南江微微一笑,也颇为感慨的说道:“是啊,常言道,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人活一世,若能遇上一个知你懂你的人,真是莫大的幸运呀!”
落梨莺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暗暗叹道:“幸运?果真是幸运吗?唉,天姥娘娘啊,你为何要给我与那个人安排这样一段幸运呢?”
见她眉宇间渐渐有了哀伤之色,曲南江便赶忙岔开话题说道:“夫人,咱们还是先说说正事吧!故人已逝,感慨再多也无用了。”
落梨莺叹了口气,赶忙收好了心绪,又坐回椅子上思索着如何周密部署这次攻占渠灵城的事儿。
第二日清晨,落梨莺从崇礼书院挑了几个干练之人出来,作为羽清城的使者出使渠灵城。几人收拾了一下,走进落梨莺的书房行礼道:“拜见夫人。”
落梨莺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诸位不必客气,快请坐吧。”
众人相视一笑,静静坐在一旁。
领使想了一会儿,便看着落梨莺问道:“夫人召我等前来,有何吩咐?”
“哦,过几日便要出兵进攻渠灵城了。临战前,我还得要你们出使一趟。”
领使点了点头,又问道:“既如此,那夫人可还有何要交代的吗?”
落梨莺笑道:“你们几个见到巫城主后,便对他说,羽清城周边强敌环伺,令我日夜惶恐不安。不如咱们两个城池合并一处,增添一份力量共同应付别的城池。在此,我愿意将晋阳,栗阳这两个地方割让于渠灵城管辖,不知他意下如何?”
领使笑了笑,起身行礼道:“是,夫人,我等明白了。夫人放心,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办妥当了。”
“嗯,你们几个辛苦了,快去吧!”
几个人行礼告退,步履匆匆的走了。
日夜兼程的赶了许久的路,终于到了巫府。
领使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朝着一个家丁说道:“我等是从羽清城来的使者,特来拜见巫城主。还请这位小兄弟受累,进去禀报一声。”
家丁看了他们几眼,连忙跑进了府,站在巫城主的身旁行礼道:“启禀城主,府外来了几个羽清城的使者,特意前来拜见您,您看……”
巫城主想了想,便说道:“哦,请他们到前厅坐下。”“是,城主。”
家丁走后,管家低下头想了会儿,赶忙走到巫城主身旁有些担忧的提醒道:“城主,我总觉得这伙人似乎来者不善呀!唉,您可得当心了。”
巫城主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所以我才要会会他们,看看他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家丁早已把这几人领到前厅落座,等了半晌,巫城主才姗姗来迟。
众人笑了片刻,起身行礼道:“拜见巫城主。”
巫城主面带笑意,有些抱歉的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让诸位等了这么久。我一时有事抽不开身,还请诸位见谅,见谅。”
领使笑了笑,十分客气的说道:“啊,巫城主不必客气。我等是有要事来找巫城主商议,不知巫城主想听与否?”
巫城主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笑道:“哈哈哈,诸位快坐下吧,坐下来慢慢说。”
几人便坐在一旁,意味深长的看了巫城主几眼。
领使想了想,便看着巫城主说道:“唉,巫城主果然爽快。好吧,那我就直说了。不瞒巫城主,我羽清城城主亲口许诺,把晋阳,栗阳两地划归渠灵城管辖,以此来联合渠灵城一致对付外敌,不知巫城主意下如何?”
巫城主先是惊讶了一会儿,随后又有些不寒而栗。他笑了笑,连忙掩饰道:“啊,这个么,容我考虑几日如何?”
领使低头一笑,却故意十分严肃的说道:“哼,巫城主这是婉拒在下吗?”
巫城主连忙摆了摆手,笑道:“不不不,领使大人千万别误会了。唉,你们夫人出手如此大方,真是让在下惶恐,惶恐呀!”
“哈哈哈,据在下所知。当年巫城主靠的一招美人计,从我羽清城弄走了不少的粮食布匹和金银珠宝,那个时候,巫城主为何不惶恐啊?”
巫城主吓得冷汗直冒,有些严厉的问道:“哼,领使大人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羞辱我的吗?”
领使面带笑意的摇了摇头,说道:“诶,巫城主不必动怒,在下绝无此意。唉,那好吧,我等就在渠灵城住几日,静候巫城主的好消息。”
巫城主笑了会儿,连忙起身送道:“那诸位慢走,不送了。”
“哈哈哈,巫城主留步,我等告辞了。”几人上前行了一礼,转过身迈着大步朝前走远了。
他们走后,巫城主赶忙让人叫来了渠灵城掌事,和其他几个委以重用的人。
众人在巫城主的书房争论了许久,听来听去,不外乎是答应羽清城或是拒绝羽清城。
偏偏这几人又分站两边,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都有各自的一番道理,谁也无法说服谁。
掌事想了想,看着巫城主说道:“城主,依我看,不如答应羽清城。这次是他们有求于咱们,咱们为何不趁机捞些便宜,先把晋阳,栗阳两地弄到手了再说嘛!”
一个人立即反驳道:“城主,此举万万不可呀!这个女人心思诡秘难测,谁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寻常百姓都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城主,咱们千万不能答应他们呐。”
巫城主走来走去,迟迟未作决断。刚才这个人说的话,算是说到他的心坎上了。闭上眼仔细想了想,便点头道:“嗯,你说得对,咱们确实不能答应羽清城。”
这个人如释重负的笑了笑,行礼道:“唉,城主圣明。”
第二日一大早,巫城主便派人去请了那几个羽清城使者,一脸笑意的说道:“抱歉了诸位,劳烦你们回去禀报羽清城城主,恕我不能答应。”
领使想了想,最后问道:“哦,巫城主果真考虑清楚了吗?”
巫城主笑了笑,客气道:“唉,常言道无功不受禄。夫人这份厚爱,我渠灵城承受不起。”
领使冷冷的哼了几声,十分不快的起身走了。回到了羽清城,几人便连忙走进落府这,向落梨莺禀报渠灵城的事儿。
落梨莺听后,并没什么反应,淡然一笑的喝了几口茶。她想了想,便提笔在帛纸上写了一道召令,迅速派人张贴在晋阳,栗阳的大街小巷。
尤其是从渠灵城迁来的百姓们所住的地方,更是四处通报,做到了无论男女老少皆已知晓的地步。
众人围在布告前相互议论着,纷纷上前问道:“敢问这位大人,这布告上写的什么呀?”
这人笑了笑,说道:“乡亲们,你们先安静一下,听我说啊!”
众人相互看了看,便安静下来,齐齐看向此人。
这人想了想,便说道:“唉,恐怕诸位还不知道呀!夫人为了联合渠灵城一致对付外敌,也体会到了咱们父老乡亲的思乡之苦,故而向渠灵城的巫城主提议,将晋阳和溧阳两地划归渠灵城治辖。夫人一片苦心,想方设法的消除羽清城和渠灵城的隔膜,可巫城主却断然拒绝了夫人的好意。”
这人叹了叹气,假装遗憾的说道:“唉,这眼看着两边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可巫城主却为了一己私利,将咱们父老乡亲弃之不顾。乡亲们,你们能答应吗?”
在这人的煽动之下,百姓们群情激愤,对巫城主更是怨怼不已。
这个人抓住机会,又说道:“乡亲们,既然巫城主不仁,那咱们也无需在顾忌什么了。夫人已有召令,过几日便发兵进攻渠灵城,赶走那位昏庸无道的巫城主。”
百姓们听后,无不欢欣鼓舞,有的甚至主动让自己的儿子前往兵营,助羽清城的军队一臂之力。
傍晚时分,落梨莺亲自来到兵营指挥作战,想了一会儿,便看着众人吩咐道:“按我前几日的部署做好准备,明日晨起,立即进攻渠灵城。”
众人连忙行礼道:“是,夫人。”
第二日清晨,朝阳冉冉升起,渠灵城的百姓们仍旧开始拜神礼佛,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
一个将军领着一万精兵突然从晋阳进攻,打得渠灵城的守军措手不及,没做过多抵抗便四散逃跑了。
接到消息后,落梨莺又命令其它的几只军队紧随其后,分成几路人马在渠灵城的土地上长驱直入,不久便已兵临城下。
巫城主来来回回的走了走,心焦不已。他想了又想,只好看着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倒是快想想办法,如今该如何是好?”
一个人低头想了想,忙说道:“城主别急,我已派人悄悄前往璐茵城送信,请公孙城主发兵援救。唉,眼下也别无他法,只有等着璐茵城的消息了。”
这人话音刚落,另一个人便低头哀叹道:“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若是答应了羽清城,也就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啦。”
“哼,羽清城早有预谋,无论咱们答不答应,渠灵城早晚得归羽清城所有。前者只是温情一些,与今日有何区别?”
送信的士兵刚潜出渠灵城不久,便被羽清城的军队抓获,人也被带到落梨莺的营帐。士兵吓得腿脚发软,抬头望了望落梨莺,便赶忙跪下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落梨莺看着他笑了笑,说道:“哈哈哈,让我饶了你也行。不过,你也得给我一个饶了你的缘由啊!”
士兵想了想,忙说道:“夫人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实话实说,言无不尽。”
“好,这就对了。说吧,巫城主派你出城,所谓何事?”
士兵行了一礼,说道:“回禀夫人,城主让我前往璐茵城送信,请公孙城主派兵援救。”
落梨莺想了想,便吩咐道:“来人,把他带下去。”“是,夫人。”
一旁的两个士兵便走了过来,拉着他出了营帐。
不一会儿,果然就有消息送来,说是璐茵城又在蠢蠢欲动,已做好了进攻羽清城的准备。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提笔在帛纸上写了一道召令,急忙派人送往驻守羽清城与璐茵城交界边境的守将那里。
曲南江想了想,十分好奇的问道:“夫人在上面写了什么?”
“哈哈哈,没写什么呀!就是让边界的守将吓唬吓唬公孙城主,提醒他务必要小心行事,不要得意忘形,忘了前几次的前车之鉴。”
边境的守将接到召令,立马下令士兵们包围了紧邻奉天的朵阳,做出一副攻城略地的态势。
公孙城主想了想,又连忙下令前方的军队撤了回来。
几日后,渠灵城的主城门被人攻破,城上的守将和士兵们也大多战死。
落梨莺紧跟着前方进攻的军队进了城,随手拉过一个百姓问道:“诶,巫城主的府宅在何处?”
这人十分惶恐的朝远处指了指,语无伦次的说道:“就在那儿,就在那儿呢,往前走一会儿便到了。”
落梨莺低头想了想,又带着身后的士兵快步来到巫府门口。
她抬头看了看,命令道:“来人,把这个府宅包围起来,不可放跑府中一人。”“是,夫人。”
士兵们立即分散开来,一个个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的地方。
落梨莺带着几个随从进了府,四处望了望,终于找到了一个家丁。她微微一笑,走到这个家丁的面前问道:“巫城主可在府上?”
家丁吓得失魂落魄,点了点头,十分害怕的说道:“在,在呢。”
“哦,可否带我前去?”
家丁连忙笑了笑,行礼道:“夫人,夫人请随我来。”
落梨莺一行跟着家丁往前走了一会儿,急匆匆的赶往巫城主的卧房。
此刻,巫城主已是心如死灰,衣衫鬓发凌乱不堪,整个人面无表情,十分痴呆的躺在地上。
前边城破的消息传来,他便像疯了一般丧失心神。一会儿举头望天,不停地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痛哭流涕,就差用脑袋撞墙了。
巫城主闭着眼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打开那个按钮急忙走进密室。
家丁上前推开房门,却并未见到巫城主。他十分奇怪的四处看了看,轻声念道:“诶,真是奇怪啊,刚才还在这儿呢,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落梨莺走进屋里,问道:“这就是巫城主的卧房?”
家丁点了点头,行礼道:“回禀夫人,正是这里。”
她随意看了看,忽然想起巫玉雅手帕上的那个秘密,想了一会儿,便赶忙喊道:“你们两个跟着家丁前去,把管家带过来,我有事要问问他。”
几人行礼告退,不一会儿便将巫府的管家带了进来。
管家看了看落梨莺,连忙跪下行礼道:“拜见夫人。”
落梨莺扭头看了他几眼,笑着问道:“管家,我听说巫城主的卧房里有个秘密,你可知道,那究竟是何秘密?”
管家想了想,十分犹豫的低着头浑身颤抖。
落梨莺怒道:“哼,不肯说是吧。来人,把他拖下去,立即斩首。”
几个随从跑过来拉着他,正要往外走去。管家吓得半死,急忙磕头求饶道:“夫人饶命,我说,我说。”
他流着眼泪,十分难过的说道:“多年前,城主在他的卧房弄了个密室,他有事没事的便时常待在那里。小人虽然知道,却从未敢跟进去看看究竟。对了,夫人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落梨莺想了想,说道:“哦,这你就别操心了。你只需告诉我,要如何进入那个密室?”
管家四处看了看,连忙起身走到一个按钮前,用手覆在上面轻轻一按。突然,一面墙砰的一声开了,慢慢露出一扇门来。
落梨莺往前看了看,带着随从们走了进去。
巫城主坐在公孙月的身旁,紧紧的抱着她,没来由的傻笑,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轻轻哼着什么。
落梨莺一行走到他身后的不远处,十分奇怪的看着巫城主。
管家擦了把汗,急忙跑上前去劝道:“城主,咱们快出去吧!”
巫城主并不理他,仍旧抱着怀里的公孙月痴痴的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哪也不去,你们休想拆散我和月儿。”
管家赶忙伸手过去,想拉他起来,却被巫城主十分粗暴的推开。
巫城主看了看管家,又看了看落梨莺等人,大骂道:“滚,你们全都给我滚出去,滚啊……”
落梨莺看了他几眼,吩咐道:“你们几个上去,把他拉开。”
几个随从行了一礼,连忙走过去强行拉开了巫城主。
巫城主恼羞成怒,不停地与几个随从纠缠撕扯,扯直了嗓子大声喊道:“放开我,你们赶紧放开我,别抢我的月儿,啊……”
落梨莺连忙走到石床边望了望,忽然惊道:“娘亲?娘亲怎么会在这儿?”
她想了想,急忙叫来管家问道:“管家,巫城主为何把这个已经死了的女子藏在这儿?”
管家看了看巫城主,叹道:“唉,她是我家城主的心上人啊!当年,城主出外游玩,在璐茵城遇见了这个女子,只见过一面便一见倾心,发誓非她不娶。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她原来是璐茵城主的千金,公孙月小姐。城主本以为可以与她喜结良缘,但没想到,她却嫁去了羽清城。唉,虽然她已嫁为人妻,但城主却仍是念念不忘,苦苦执着的爱了这个女子这么多年。即便是她死了,城主还是舍不得放弃。”
管家叹了口气,又说道:“哦,夫人不妨仔细看看。这个女人虽然死去多年,却容貌如故,就像在沉睡一般。唉,这都是我家城主每日用自己的血来练制一种秘药,终日涂抹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才会如此的呀!”
落梨莺点了点头,又盯着娘亲细细看了几眼,心想道:“难怪呀,我一见到便吓了一跳,原来竟是这样。”
她俯下身拉着娘亲的手笑了笑,小声说道:“娘亲,梨莺带您回家了。”
落梨莺慢慢擦掉眼泪,看着那几个随从说道:“你们几个快把这个女子抬出去,找个棺材好生安放。”
“是,小人知道了。”
几个随从赶忙走了过来,抬着公孙月慢慢从密室出去。
巫城主眼睁睁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大声喊道:“月儿,我的月儿,你们快住手,别带走我的月儿。”
侍从们快步走远了,直至彻底消失在巫城主的视线之内,拉着他的两个随从才慢慢放开了他。
巫城主发了狂似的大喊大叫,冲到外面胡乱寻找,十分着急的问道:“月儿,月儿,你在何处啊?别吓我了,赶紧出来呀,月儿,月儿……”
今日的渠灵城雷电交加,风雨大作,黑沉沉的乌云夹着闪电而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时让人心惊肉跳。
管家一路紧紧的跟着巫城主,不停劝道:“城主,您别跑了,快停下来吧!城主,别跑了……”
巫城主迷迷糊糊的四处走着,精神错乱之际,恍惚在一处高台上望见了公孙月。
他十分开心的大声笑了笑,快步跑上高台,张开双手想紧紧的抱住公孙月,却回回扑了个空。
巫城主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举头望天大声喊道:“月儿,月儿……”
一时间狂风大作,几道闪电猛地击落在高台上。
管家急忙喊道:“城主,您赶紧下来,上面危险呐。城主……”
巫城主仍在大声疾呼,丝毫未察觉到即将而来的危险。忽然,几道雷电迅速闪过,一齐打在巫城主身上。
巫城主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挣,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笑了笑,仍在念道:“月儿,月儿……”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爬上高台跪在巫城主的身旁,大哭道:“城主,城主……”
巫城主浑身冰凉,无论管家再如何哭喊,他也再不会醒来。
不久后,落梨莺也听说了巫城主逝世的消息。她转过身叹了口气,闭着眼说道:“找个好地方,把他葬了吧!”
一个随从行了一礼,带着她的命令迅速走了。至此后,渠灵城正式纳入羽清城地界,与羽清城的百姓一样同受羽清城主的治辖。在落梨莺的治理下,两个城池的百姓们终于消除了彼此间的隔膜,再也无分内外。
消息传到西国,白启明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淡淡说道:“唉,这个女人啊,野心不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