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终究没有她想要的光明,仿佛她余下的生命,
只能与暗无天日锁在一起,她看到窗下众人离去,
随后打开阁楼的帘子大门,选择到此地同他一起,
阁楼中时间刚刚开始流逝,他这边又锁下了光阴。
“您为何还没有离去?您应当看到底下纷扰不定。”
“您要我回哪里去?”她浅笑着,注视蓝色光影。
“哪里都好,启程离去总是新开始,就像那孩子。”
“菲尔德,我是你的妻子,除了这里未有容身之地。”
“可我不是您的丈夫,此刻我甚至无法去拥抱您。”
“我不需要你的拥抱,菲尔德,你就准备这般离去?
带着信仰的烛火和默念的虔诚,走向许下的誓语?”
“是的,既然她选择离去,那我也必将跟随,这是,
最初便决定之事。”“这我已知晓,只是你忘了件事。”
“我很抱歉破坏你的婚约闯入你的生命,但请相信,
嫁给我那哥哥绝不是好事,当时我只一心想要阻止。”
“我了解真相,包括你和他后来那些未婚妻的事情,
所幸她们最终都没嫁给史坦弗,所以至死他都单身,
毕竟那是更加优秀又貌美的弟弟亲自前去‘勾引’。”
“‘勾引’?在您看来竟然是这样不堪的画面吗?”
“不。”见他朝自己微笑,她立即否认又以浅笑回应。
“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独自离去,再留下一些时光,
交还我仅剩的青春。”“恕我直言,您的青春早已离去。”
“那你留是不留?”“要等到何时,才算是交还与您?”
“直到您手上烛光降落,死神将我们带去。”相向无言,
但菲尔德的笑容告诉她,他会同意。首先打开窗帘遮蔽,
盛日的光景再次将临,此刻仍正午之时,最美便是风静,
由于未能找到合适外出活动,夏奈森表示不想去庭院里,
更不愿走进只属于他们的花田里,但却很乐意听取故事。
于是两人就并肩躺在软床上,一言一语说起旧时回忆。
花香弥散进回忆,将他们送回那个夏日,温柔又甜腻。
“她叫什么名字?”“芙丽达,来自外城的一位女子。”
“在一片花田里遇见的女孩子?”“不,是在家中相识,
花田是她最喜爱的场地,也是她带我出走之时所去之地。”
“果敢大胆的女子!”“城外花田相比庭院的更小、更低,
但夏日的阳光却一样美好,那舒适、又令人沉溺的夏日,
仿佛不论是美好爱情,还是深重罪行,都是自那而起。”
“她是怎样的女孩子?温柔、活泼?或是勇敢、浪漫?”
“怎么说呢,多少都有,只是我最了解和领略最深的,
是她搞怪调皮的本事,以及对出行的喜爱,关于浪漫,
我得承认很难搞懂她的心思,再浪漫的言语对她说起,
都只会变得俗气,她曾因此调侃过我数次,直到某日,
我看到她房间内的书本,似乎正是这间她住过的屋子,
她喜爱那篇描写夏日和情人的诗句,仿佛在诉说自己,
誊写过好多次,做成书签夹在喜爱的书里,奇怪的是,
她并不爱读浪漫主义的书籍,反而更偏向灰暗写实。”
“不,我敢肯定她是浪漫之人,像你一样停留在夏日。”
“随你怎么说。不过比起离谱的爱情,我们进行顺利,
毕竟门当户对无人阻止。”“除非某人故意来抢夺爱情。”
“无人抢夺!”他们相视而笑,“她作为未婚妻来到这里,
我们度过那段轻松愉快的日子,老实说她并不喜爱此地,
这里诸多摆设和场景未能使她满意,我们一起装饰屋子,
正是此刻这间屋子,它原封未动存在于此,我们曾约定。”
窗外鸟声沉寂,窗内两人欢笑不停,窗外树上飘动叶子,
拉克西丝静静坐在树上,柔絮风中欣赏两人组建的风景。
从正午日光到黄昏愁绪,静静坐在树上沉浸在绵绵风里,
等到夜晚沉寂,两人仍不舍从床上站起,向欢笑说别离。
直至一日未进食的肚子向两人发送信息,夏奈森妥协,
表示他们需要食物和水,但是此刻堡邸里只剩他们两人,
过了许久,夏奈森终于将菲尔德从床上拖下,一同下楼,
他们又走了许久才到达厨房,许是菲尔德也染上了调皮。
两人都很久未走进此地,找寻食物又花费些功夫时日,
无奈的是,这里并未有何可食之物,连最简单的面包,
也未曾有身影,夏奈森并不懂得厨具之事,最终仍是,
菲尔德动手帮她做起餐食。“这是为她练就的手艺吗?”
她乖巧坐在菲尔德身后看他忙绿的样子,偶然微笑问起,
“不,这是为替你准备餐食。”她一惊,却立即恢复表情,
“那可真是幸运……”菲尔德转头,向她丢过一串铃铛,
她惊喜般接住,摇晃倾听悦耳的铃音,然后继续等候餐食。
只是等到桌上摆好餐具,食物放在眼前之时。她才明白,
他不会再食用任何东西,只会静静等待离去之时逐渐靠近。
他们都不愿勉强,她看着他的眼睛,他注意她的笑语,
在菲尔德的讲述中,夏奈森结束了短暂而美好的饮食。
他们并未立马回到那间屋子,反而在深夜的宅邸游历,
菲尔德带领夏奈森介绍一遍改造过的堡邸,一切都是、
按照他的心思组织布局,对这最终场地他算极其满意。
堡邸内的灯光尽数开启,他们重回那间最光亮的屋子。
夜中有不知名的孤寂,惹人心生忧郁又浪漫的情致,
两人悠闲地跳起舞蹈,印象之中,这还是第一次共舞,
只是两人都有些生疏,不似当年风流、娴熟与活力。
夜早已过半,幽深也不及他们炽热的心灵,他们欢喜,
随后忍着疲倦和劳累,再度并肩静静躺在那软床之上。
“那孩子逃了,虽然我确实想过这结局,但却很惊异。”
“没有什么值得惊异,人对生存的渴望是你无法企及。”
“在这间房内死去的女人面对死亡也会有强烈求生欲?”
“那是自然,你定看到她惊恐眼神,那无法隐藏躲避。”
“我还以为他们都不畏生死只知践行自己,伤人或禁忌,
我甚至以为她会背负罪状与生死,毕竟她是如此‘成人’。”
“拜托,菲尔德,你杀害了那人,你应当背负罪状生死。”
她的话中确已有了倦意,却仍想要坚持到底。“有些复杂,
相较史坦弗对我说的话。”“他说了些什么?”“你要负责,
为你所犯的罪和禁忌,学会长大吧,菲尔德!”“菲尔德,
我们该学会长大了。”“我们没机会长大了,福斯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