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非看着人群处,一阵阵熟悉的魔力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公众场合,这么开放的么?”李洛非心里吐槽道。
他指的是在学校这种人来人往的场所,随随便便就碰上人私斗。
他往人群处走去,吵杂的人声传入他的耳内,他倒不是想看热闹,吸引他的另有其他。
魔法与武修不同。
武修们在接触叹息之墙前,所使用的都是自身的力量,即便气势外泄,常人也难以察觉。
而一个法师在使用魔法时,他调动魔力而产生的波动,对于像李洛非这样,感知敏锐的人来说,动静却是不小。
李洛非眼前,看热闹的学生们还挺有秩序的围绕起一个圈子,他好奇的挤进人堆,看向圈中央。
确实如同他所料,圈子中,两名法师正激烈的战斗着,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只见其中一名法师,手持一根金属质地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他双手将法杖高举,一道淡黄色的,铠甲形状的法术凭空出现,将他的周身包裹了起来。
而同时,从另一名法师手中激射出一道红色的流光,飞向对方,撞上那道铠甲,却是毫无作用的消散开来。
而手持法杖的那个人对于对方的攻击,似乎已经猜到了威力大小,他直接无视掉,继续念动着咒语。
他两只手握住那根法杖,重重的顿向地面,紧接着,他的对手脚下,突的升起一道土黄色的粗壮尖刺,元素的色泽在上面流转,显得无比坚硬锋利!
而那人也意识到危险,停止了念动咒语,赶忙闪身躲开,翻滚到一旁,却还是反应慢了一丝,被带到了右手,他半跪在地上,抓着手臂,痛苦的颤抖着。
土黄色的尖刺片刻后便消散在空气中,持法杖的那人走了过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跪倒在地,捂着扭曲脱臼的手臂,鲜血顺着手,缓缓流淌至地面。
“撒西亚,你这个贱种,本少爷想认识下你朋友怎么了?还敢对我出手?”这人虽穿着统一的校服,头发却梳的油光发亮,手中的金属法杖,看上去也是价格高昂。
他轻蔑的看了一眼他的对手,那人身上沾满的血污和脱臼变形的手,却让他喉头滚动,有些作呕。
“哼!”他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冲周围人喊道:
“看什么?散了!真是没劲!”他推开人群,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周围的人中却突然有一人高声叫道:
“巡查来啦!”
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那人也杂在人群之中,跟着逃去。
李洛非却没动,他推开几个跑到他面前的学生,走进圈中心。
他看向受伤的那人,他单薄的身体蹲在原地,痛苦的低着头,亚麻灰色的碎发下看不清面容。
他捂住流血的右手,粗重的喘息着,而他的同伴不知所措的站在他的身后,只能一脸焦急的看着。
“你没事吧?”李洛非蹲了下去,他颤抖着轻轻摇了摇头。
“啧!”李洛非看着他的样子,咋了咋舌,伸出手抓住那人脱臼的右手。
“你别碰我!啊!”他话还未说完,便痛苦大喊,他的同伴惊恐的看着李洛非,却还是冲他质问道:“你干了什么?”
“伤口等会记得包扎,这几天右手不要使劲。”
李洛非收回双手,淡定的说道,那人也缓过来劲,察觉到手关节的变化,沙哑着嗓音道:
“谢谢”他抬起头看向李洛非。
李洛非却是一愣,这长相也清秀过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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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恪站在一扇厚实的木门前,上面鎏金烫着艺术体的字样:校长。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道苍老低沉的声音。
“进来!”
李清恪推开门,里面烟雾缭绕,看不清景象,他呛的咳嗽两声,退至走廊。
“咳咳,清恪啊?你等下······”
一阵清新湿润的水汽裹挟着烟雾,从屋顶左上角的一扇,特意打开通风的小窗送了出去,若是外面不明情况的人看见了,怕会以为校长办公室起火了。
李清恪这才进了门,室内已经可以看清了,一个老人正坐在办公桌后,正将手中的烟卷掐灭。
老人梳着背头,一头花白的发间,夹杂着几根深棕色的发丝,虽面带着褶皱,却看上去精神矍铄。
他的身材并未因年岁而走形,匀称的身形上套着一件厚实的白衬衣,和一件深色马甲,笔挺着背,有些严肃的嘴角却勾起,笑着看向进门的李清恪。
鲁兰纳国立学校的校长,费勒斯·裘得,创立学校的莫顿·裘得的后人。
“清恪代父亲来看看校长。”
李清恪将提着的礼盒,放在宽大的办公桌的角落。
“你们李家这一套啊。”老人笑眯眯的责备道,将礼盒拿到面前,直接拆开来,其中是一套茶具,和两罐茶叶。
“这宝贝我喜欢。”老人喜滋滋的将盒子里的物件取出,茶具直接摆放在桌上,茶叶则细心收起。
“李河符那个老扣,可想不起分点给我,他那山头明明种了不少。”老人虽是说着家常,声线吐词却是平稳清晰,带着磁性。
“老校长要是喜欢,来年在产茶,还给您带一些。”李清恪看着老人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来年就不用了,今年夏天这天气,他几颗树有的受的,他远在边境,八成心里天天惦记,我这里省着点就是了。”老人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引着李清恪坐到旁侧的沙发上,亲手给他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尝尝我这个。”他在李清恪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李清恪赶忙道谢,接过白瓷质地的小杯,捧在手中说道:
“今年春我去边境时,家父还曾提起过您,说您教书育人,也是贡献。”
老人伸出双手,连着瓷杯垫,端到面前对李清恪道:
“他不是这么说的吧?我也猜的到,李河符背后肯定骂我,躲在这象牙塔里,有力不出,整天安闲养老。”
老人喝了一口茶,见李清恪笑着没应声,也笑了笑,继续道:“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他伸出手,捏着小拇指头部笔画道:“他就这么一点才干。”
又往前压了一丝:“我也就这么些才干。”
“咱俩都是有心无力,谁也别笑谁。”老人放下茶杯,玩笑道。
李清恪笑着摇了摇头:“您别跟我这废人说这些。”
“你若是废人,王都中就太多连人都算不上的了”老人脸垮了下来,看着他说道。
李清恪笑着没有应声。
老人看着他的反应,感慨道:
“你这性子,跟李河符可不像,跟你二叔李河赋更像是同一个人,你这身子要是没毛病,他若是不早逝。唉!”
老人叹了口气,又伸出手,比划出一整根小指,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头,他对李清恪说道:
“我同你父亲,再怎么也就这样了,你父亲就不说了,待在那鬼地方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用提。”
“我这一辈子浮浮沉沉,也还是走了先人的老路。可你二叔不同,他的才干,就像这只手掌的掌心之上,看也看见不完整,常人所不及!”
“而你同李河赋,除了不能修行,在其他方面真是一模一样。”
“清恪,你切莫妄自菲薄!”
老人看着李清恪,一脸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