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如刀,心寒若冰。
枫林山的马匪如同吃定吴家一样,大声喧嚣。
吴本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大丈夫岂能舍妻弃女,光身露腚。
“既然大王不给吴家活路,宣府吴家只能竭尽所能,拼死一战,不妨告大王所知,我宣府南林吴家本事苏州府吴家旁支,如若被嫡脉那里知晓,不知你枫林山可能承受三品豪门的怒火。”
“闲话少说,南明苏州府吴家,哼哼,又不是我西唐李氏,再说我等一干马匪本就为家族所不容,便是三品豪门又能如何?”
“弟兄们,给我杀光所有人,所获所得,一半交入山寨,另一半平分给众兄弟。”
“杀啊......”
枫林山大当家许敢当一马当前,领着马匪四面八方涌向吴家车队。
吴家甲士纷纷抽出手中兵刃,一脸严肃等待战斗到来,事关自身妻儿老小身价性命,吴本初快速换上铠甲,手提锋利长剑,整个车队,唯有马洪涛和张铎神情淡漠,仿佛眼前即将发生的大战跟他们没有一丝关联。
“就要打起来了,小子,吴家人好吃好喝伺候着咱们,你不出手帮忙?”
“但凡遇到劫匪就要咱们帮忙,吴家这人情未免也太大了些。”眼神扫视已然碰撞在一起的两帮人,张铎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继续说道:“吴家甲士的确不凡,枫林山马匪虽说人多势众,可观吴家这边,进退有序,不急不燥,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吴家之人应该能抗的住这波进攻。”
张铎说的轻松的很,吴本初的心里却在滴血,吴家身为七品家族,共有甲士五十,除了留在南林等待消息的二弟,吴家所有的力量都被他带出来了。
现在看似两边势均力敌,可面前枫林山大当家的实力明显超越自己很多,自己不过刚刚踏入甲士五品,难道真要把这些家底拼光?那他吴本初即使回到苏州府本家,又有何用。
“哐哐哐...”
兵器碰撞的交击声不绝于耳,吴家甲士已有数名倒在血泊当中,吴本初硬挡对面一刀,脚下连连后退,趟着步子来到马洪涛的马车面前焦急喊道:“马爷,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吴家就这么点家底,可不能在这里就拼光了不是,劳烦您大人出手,吴家必有厚报。”
吴本初的求救早在意料之中,战斗不过刚刚一炷香的时间,吴家甲士已经折损七八名了,枫林山的马匪虽然倒下的更多,可是四周林中还有无数手提利刃的马匪蜂拥而上,脸色狰狞。
明白再打下去,即使吴家能够获胜,也必定损失惨重,马洪涛略微思索片刻,对着张铎问道:“小子,光修炼不战斗,永远无法体悟到功法的根髓,这样的战斗最适合磨炼,你要不要试试?”
“难道,这个俊俏的后生也是武者?”马洪涛的话刚出口,吴本初顿时反应过来,这位小爷哪是大伙儿之前猜测的二世祖,妥妥一位拥有传承,能力强大的武者啊。
“这位少爷,都怪吴某人眼瞎,一路上怠慢了少爷,恳求少爷帮吴家一把,事后吴家必有厚报,厚报。”
张铎没有直接回应,他的心里有种感觉,枫林山如此不计性命的强攻十分不合理,马匪只为求财,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吴家损失根本?
“再等等,有些不对劲。”
张铎做了决定,马洪涛自然不会反驳,只是苦了等在一旁,面色焦急的吴本初了,这些吴家子弟是他以后安身本家的根本,如果没有这些甲士,主家又何必让招南林吴家回本家?
“不能等了,真的不能等了,甲士损失快到一半了,我愿献上三万两银子,不,五万两,五万两银子恳求两位出手。”
心在滴血,吴本初只能匐地哀求,眼看着这些马匪即将攻打到车队附近,车上的无数女眷万一被裹携,吴本初将愧对整个吴家。
“找到了,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在此时,张铎的眼前陡然一亮,西南角一里处,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盘坐地上,默默关注着两帮人的战斗,他的身边,四五名身穿铠甲,手提锋利短枪的甲士立于身后,就在张铎目光盯住他的同时,老者猛一睁眼,跟他的目光凝视成线。
“武者,绝对是武者,没想到,这群马匪背后竟然有武者撑腰,也是,如果没有武者隐藏在后,区区一百甲士早就被怀远府的甲士军队消灭殆尽,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必然是怀远府顾忌枫林山马匪身后的武者。”
脚下轻点马车车辕,张铎如同下凡谪仙,急速飞奔对方而去,马洪涛此时也发现了有些不对,看着张铎狂奔而去,纠结之色一闪,反而坐在车架上面,静静等待。
面对迎风而来的少年,老者挥手屏退想要上前的甲士,静静等到张铎到来之后,他才站起身子,皱眉问询:“老夫枫林山许光旭,吴家之事非同一般,如果小哥与吴家牵扯不深,还望小哥速速离去。”
对方一开口,张铎瞬间理顺了想不通的地方,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抢劫,而是有针对性的攻击吴家,如果不是自己和马洪涛要一同跟随吴家前往金陵,只怕吴家上上下下这一百多口将会统统被杀死在这里,可惜碰到了他张铎,不管如何,先打一场再说。
“万剑朝宗,长剑自来,招。”
手伸过顶,一道银光擦破天际,瞬间来到张铎手中,单手握剑,张铎战意沸腾,遥指对面老者,大笑说道:“本是不相干,庸人自扰之,想我不问吴家之事好办,打赢我,我自然立刻离开,我有一招明青莲,请前辈赐教。”
“沧...”
长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刺耳的破空声。
许光旭没想到这小家伙说战便战,连忙鼓荡体内的元力,武者交手不像甲士一般,你来一枪我砍一刀,无声无息的招式最为凶险,往往一不注意,哪怕经年老手,都会死在像张铎这样的二愣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