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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孤儿

风萧萧兮,春意寒。浪滔滔兮,悲歌呜。姑妈去兮兮不复返。养母永远离去,寂寞长空。从此她的仙魂恩泽像甘露细雨,永远抚慰和滋润我痛裂的心。她对我宽容,贤和,慈祥,久久沉浸在我悲痛中不能自拔。一些往事如同电影,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之中。她对我的爱像大海一样,只有给予没有索取。她娇生惯养我十五年,最后我成了孤儿。

姑妈的尸体埋葬啦。有人说:人死后她的灵魂还要在家呆七天,出了魂才能走。她为我做了十五年的付出,她给我的爱是说不完写不尽的,可我为她并回报不了什么,她走了最后我只能做到的是,默默地为她的灵魂守孝,报答她对我的养育之恩。自己在那空荡荡的屋子里,白天黑夜守候着姑妈那看不见摸不着灵魂。到了夜间我继续睡在她的被窝里的,盖着她的被子,手搂着她生前穿过的衣服。我闭上眼睛就进入梦中的幽魂,同妈妈在一起亲密无缝的感觉,恳求她别离开我。我不觉得害怕,也不嫌夜常,因为我觉得只有在长长的夜梦里,才能同妈妈呆在一起亲近她。有妈如同生活在蜜罐里,她走了人情亲情都冷淡了,没有人来关心我,我是那么的孤独。当时我的神智己不太清醒,也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只要闭上眼睛,妈妈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渴,不知饿,半阴半阳昏昏沉沉。活的灵,死的魂,相伴七天七夜,觉得我的手始终是在拽着妈妈,我真的不愿意离开她。妈妈临终前对我总是不放心,天天嘱咐这,嘱咐那,到她死后,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觉得她有点话多,看她很累,劝她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吧。万万没想到她闭上眼睛再也不醒了。人们说:“人死如灯灭”,我想灯灭了可以再点燃,可人死了,再也复活不了。人不在情自散,只有我孤苦伶仃,默默的昼夜思念。那时我才觉得有那么多的知心话要对她说,有那么多不明白的事儿要问她,可只有我的问声,没有回音。到了第七天的晚上,是大娘来陪我住的,半夜到外面去烧把纸,说是姑妈的灵魂走了,到她应去的地方。我的心比刚断奶的孩子很难受,总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人走了,家空了,我觉得一切都完了。

到了第二天,我班主任老师派了几名同学到家来接我,拉着我的手,扛着我的行装,把我领进了校园。无论多苦多难,在学校共度了四年,从此在没有亲人和家的温暖。父亲死后留下一所房子卖了,姐姐说把钱留给我用,姑妈从长远打算,用此款买了一间房子,她想独立带我住在那屋,使我能得自由。其实那段时间,姑妈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很难受,已不能继续为哥哥家支掌家务活啦!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呀,是我们娘俩命不好,只从我们住进那个屋,姑妈的病就一天比一天加重。姑妈生前买的房子,是我的亲父和姑妈共同留给我的资产,可是老人没能如愿一场,我们娘俩在那屋里没住几个月她就走了。按道理老人都走了,房产权是我的。因为年岁小不懂得主事,姑妈死了,我去了学校,房权就由别人接管了。我初中毕业回来见房子已有了新的房主。是哥哥私自就把房子卖了,没有我的落脚之地,我又不好意思跟哥哥去争这件事。我真的无家可归,使我青春岁月的生活,真的连放枕头的地方都没有,我有苦难言。很多年以后,为了安抚自己的心情,就算把那间房子奉献给哥哥了,我默认是报答他当初把我从农村接出来的恩情吧,心情转变了也就无怨无悔了。

在校期间,老师和同学都知道我的特殊情况,学校申请上报市民政局,使我享受国家孤儿待遇。每月到公社民政去领捌元生活费。学校给补发四元助学金,学习和生活都有了保证。落实了姑妈临终前所指的路,我感谢学校,感谢社会。

过于悲痛想念妈妈,精神压力很破碎,好像得了忧郁症,坐在哪里都发呆。上课时坐在第一排,不眨眼看着黑板,大家看我是在认真听课,可心里在流泪。温室里的小苗,真的经不起寒风。那种突如其来的苦触真的把我压垮了,失意了,下课铃声一响,我一愣神,黑板上的字,老师讲的课,我一样也没记住。那段时间总是傻呆呆地白听课,班主任和各科任老师都挺关心我的。同学们对我也很好,他们都主动的帮助我,领我到有趣的地方让我开心解忧愁。就连班里最调皮的男同学都不欺负我,他们很理解我,因心情不好爱悲伤,一听见乐曲声就心酸流泪。班级大部分男同学的娱乐方式都吹笛子和拉二胡。他们看我伤心流泪了,就主动停下来,悄悄地到外边的山坡下,到小河边使我听不见的地方去合奏。到了星期天,我更难受,住宿的同学都放假回家了,就我无家可归。有的同学就主动留下来陪我过星期天和节假日。有时还把我带回她们家,家长们对我都很热情。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使我渡过悲惨的日子。半年后我的心情逐渐有些好转,心能正常进入学习了,心情也逐渐开朗了,我就像一只寒鸟,白天在阳光下感到很温暖,夜间回到窝里哆哆嗦嗦缩成团。白天在同学们的集体环境中比较开心,晚间躺在被窝里想妈妈,夜夜都是泪水伴我入梦。

苦命的孩子早立事,在同学们爱的帮助下,启发我的信心,懂得感恩。在班里努力学习,团结同学,做好人好事。老师照顾不让我出去做间操和上劳动课。我在班里主动打扫卫生,我一个人把凳子都摞起来扫完地,再把桌子全擦一遍,同学们回来一看很惊讶,老师也经常表扬我,觉得老师和同学们都是我的亲人,可是风云突变,学校开展运动,不以学为主啦!学校成了散沙,学生都回家待课了。空荡荡的校园,只有我一人在那山坡上,独自经历寒风,尝试着无数的艰苦,但我有毅力在心,没有被困难压垮。经历了漫长的时光,终于校园恢复了正常生活,老师和同学们都返校开始正式上课了,我又在集体的大家庭里得到温暖,再也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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