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梵的实力大约除了她本人其他人也都是猜测罢了。她想想哀怨地瞅一眼楚随凛,见他说完这件事后重心又放回了苗文姝身上去。顿时生出一种见色忘义的心情来。
夜深,月光清澈,众人才吃饱喝足悠然的准备下山。
“师妹,关于明日的比赛,你可有把握?”
在回程的路上,林娇儿走得慢了些,落后些与苏梵并肩而行。身后慢步的霍靳之,侧着清隽无双的脸庞状似欣赏着月光,白皙的耳朵却竖得很近。
苏梵摇头:“九品的话确实很棘手,不过也不是没有胜算。”
林娇儿闻言,脸上轻松几分,“不过也得小心,沈家一定会趁着这次使绊子。”
苏梵会意道:“我会注意。”
坐上马车回到楚家已经过了午时,下马车后苏梵与众师兄姐告别后,并未朝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而是偷偷来到炼药房,却不想刚推开院子大门,从窗户上透出些许昏暗的珠光,影影绰绰的光影与人影相交融。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现在这么晚还混在炼药房的大概只有楚邬成了吧。
她刚推开门,轻微的脚步刚刚出现在院子里,房门凭空而开,身着白衣的楚邬成手端着金色炉鼎站在敞开的门前,他皎好的面容在晶莹的月色下显得深邃冷清了许多,她脚步一顿,朝着他抱拳恭敬地称呼道:“弟子拜见邬成师兄。”
楚邬成在看见她时,眼底掠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移动视线打量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长腿一抬跨出房门,侧着身脸庞轻轻抬起。
“这么晚了,怎还不休息?”
苏梵老实道:“因为明天的比赛,所以今晚想先练练手。”
楚邬成一脸了然。
见他这毫无波动的神情,苏梵便知他肯定也是知晓的。
他道:“哦,那你是提前知道了考题?”
苏梵一愣,随后缓缓摇头直言道:“这个倒是不知道,既然是比赛哪能有提前知道考题的,那不成作弊了。”
楚邬成像是听见什么奇怪的事情一般,眉头不经意的动了下,随后手指拨弄着他的鼎盖,唇畔似笑非笑。
“哦,我还以为苗姐和你说了考题,看来苗姐还不是一般的古板。”
苏梵没出声,以苗文姝的性子怎么可能透露考题,跟沈家可不是一路人。沈家那种想要一手遮天操控整个大武会的做派是苗文姝这样耿直直爽的人最看不上的作为。
“你进来吧,”数着,楚邬成转过身,随手指了下身后的排成列的药柜,“灵药自取,炉鼎可需要?”
苏梵连忙跟上他,“不用,我的炉鼎可以用。”
楚邬成清秀的眉一动,脚步一停,侧身俯看她,“你那五品炉鼎太弱了些。”
苏梵刚想拿出炉鼎的手停住,随后挠了挠头,“没办法,我现在只有这个炉鼎。”
楚邬成淡然的收回目光走回药台后面,苏梵见他似乎不想再说什么,也就闭上了嘴,放轻脚步拿着药娄轻手轻脚的搜罗起灵药来。
墨家并不属于沈家实力,那这个东吴家自多也是个中立派,自然也不属于沈家,再加上这个东吴薛人是尚牟青的关门弟子,又是为数不多的九品炼药师自然更不可能为沈家所用。
所以沈家就算想临时刁难她,也只能从考题上出手。从苗文姝的态度来看,考题应该不算太过分,那沈家会从哪方面下手呢?
苏梵想想,那估计就只有一种了。
九品丹药别说苏梵,就连之前的楚烟也没有练过,毕竟家里本就有一个满品的炼药师,楚烟这项技能实在是可有可无。
苏梵搜完灵药抱着篓子边走边想着,最后慢吞吞地放在桌上,不只想到了什么,盯着炉鼎常叹口气。
“怎么?觉得没把握?”如若无人的炼药房突然响起楚邬成清冷的嗓音。
苏梵抬起双手拍了拍脸颊,感觉清醒了不少,道:“听说是九品炼药师,弟子尚未炼制过九品丹药。”
所以能不能成功,谁也不知道。
楚邬成掀了掀眼皮,突然他手掌一抬,金鼎中炼制到一半的丹药被他倒在盘子里。
“明日比赛就用它吧。”手一掀,金鼎出现在她桌上。
苏梵受宠若惊地看他一眼,“师兄,这不是你……”最喜爱的炉鼎吗?
楚邬成移开眼,“用了这鼎,明日比赛要是输了,你可要想清楚后果。”
苏梵:“……”
她不用行么。
楚邬成见她一动不动,盯着金鼎的眼神仿佛是罪恶滔天的东西一般。
“师兄,我……”
楚邬成一皱眉:“拿着。”
楚邬成的满品金炉鼎,想想明天上场自己该是有多拉风才是。
“你想炼什么药?”
苏梵将自己那破破的五品炉鼎收了起来。
思索道:“玲珑丹。”
楚邬成奇怪道:“为何炼它?”
玲珑丹的炼制繁琐复杂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当属九天最奇怪的丹药,很多炼药师除非必要是绝不会去炼制它的。
苏梵:“因为它比较困难吧。”
楚邬成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抬下下巴,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一刻钟过后,丹火呼呼作响,难得看见苏梵认真的拿药称开始称斤两,还无比认真的计算着时间开始下药。
玲珑丹虽说是小丹药,但是繁琐的炼制过程却是很考验人的手法。
大约是她认真的样子挺有趣的,楚邬成也放下手中的事情,认真地盯着她。
半时辰后,金鼎中有了一丝丹药的波动。
真不愧是满品炉鼎,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次日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炼药房中,落在那个纤瘦的背影上,她趴在桌上脸上都是衣服褶子印出的睡痕,披着大衣的她小脸埋在软绵绵的毛绒绒里。
她小巧的鼻尖一动,睁开满是朦胧睡意的眸子,先是直楞楞地盯着炉鼎看了半晌,接着身旁的动静让她耳朵动了动。
她转过脸去,眸子有些朦胧,看着长身而立的楚邬成,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
见她醒来,他轻声道:“睡好了?”
苏梵下意识擦了擦嘴角,刚想站起来,感觉到肩上有什么东西滑了下去,小手一抓,抓着了衣服。
“咦,”昨晚楚邬成不久穿着这件大衣吗,她慢吞吞将衣服叠好然后双手奉上,“师兄,谢谢你的衣服。”
楚邬成接过衣服,“看看你的丹药。”
苏梵想了起来,‘呀’了一声,手忙脚乱的去看丹药,揭开鼎的一瞬间。
“……”
楚邬成看见里面飘浮的黑漆漆的明显就炼坏的丹药,一抹冷笑声响起。
“玲珑丹这样的低品丹药被你炼成这样。”
还用的是他的金鼎。
苏梵脑门一溜冷汗掉下来,“对不起师兄,昨晚我睡着了,”
楚邬成哼了一声,背着身转了过去,“既然炼出来了,你就试试什么效果吧。”
苏梵大惊失色,“师兄,这不能吃啊……”
楚邬成:“吃!”
苏梵挣扎道:“……会死人的。”
会死骨头的啊。
楚邬成又是冷笑,“放心,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