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好久不见。”几个人影从一旁的小门外迈了进来。
“你们是!”一旁的差役有些奇怪,连忙上前阻拦。
“天地正无极,乾坤震万法。他山攻石玉,财帛动人心。”
只见来者中其中一人口中念念有词,折扇轻摇,轻轻地将差役阻在一边。
“退下。”
陆藻连忙斥退差役,向来人颔首行礼。
“属下陆藻,参见常行使。”
“原来你还记得。”常玉笑笑,折扇在手中把玩,看着陆藻。直接越过,来到大堂的几案上,拉椅而坐。
“属下不敢,属下陆敦礼到今天这般乃是宫中恩赐,不敢忘却。”
陆藻抬头又看了一下。
只见旁的领头那人一袭宽袍青衫,眉面无须,头顶方山冠,手执鹅毛雪羽扇,正是常平。
常平其人本为一商贾之子,奈何五年前随父亲行商,路遇大虫,几人皆为虎噬。刚此时闻人居夜刚好在道观外巡山,救了常氏兄弟姊妹几人。
从那时开始,他们几人就开始成了宫中的一员。而常平也是在那时接管了家里的产业,不过她也没有把宫中所教的课,可一次也没有放下。
在他看来,宫中所教习的知识与外界截然不同,却又紧贴着宫中的九术十三法而来。
九术乃是道藏、治法、牧农、财贾(gǔ)、匠工、数算、天历、炼金、药医,十三法分别为致知、格物、兵略、纵横、阴阳、山海、图舆、修武、融金、驭物、巫蛊、百通、无常。
而常平所通的就是财贾之术和融金之法,以其在商贸上的成就在宫中位居旅贸上行使。
此次常平及他的几个兄弟好小姊妹来此就是为了出海之事,以及商贸上的事情,还有关于东南的控制和方略。
张藻看看眼前这人,轻轻一摇头。东南地区的扩张肯定没有那么顺利,虽然用了五年的时间,这个事例仅仅在商业上控制了东南一带,但是很多的地方仍然稍显不足。
如各地编练的水师和提前安插的下的棋子,虽然现在仍然处于猛烈的扩张中,但不可避免的一些当地的地头蛇势力产生一下矛盾。
这这些本土的一些宗族和地方的一些商人不仅排外,其实还真是有些雁过拔毛的秉性,骨子里的贪婪,改不了的。尤其是在这旧社会的官场上,没有关系,也没有钱,这就根本不会打开任何场面。
不过好的一点是,从五年开始就逐步有一些地方宗族进行利益往来,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虽然在福建这块地方用利益捆绑,虽然有些不牢固,但在被宫中的势力所控制的一些新的书院以及红馆梨园的开办,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
在旧社会的官场,要做些实事反而做不得清官,一个优秀的将领也只能靠自黑来维护自己的安全,官场上更是如此,做的清官又干实事,会成为官场上的异类,被不管是清还是浊的整个旧社会的官僚集团所不容,更会被统治的官家(宋代皇室代指)所忌讳。
“这回我来,其实是为了安排一些东西的。”青衫男子摇了摇羽扇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张像藻,眯着的眼睛弯弯,嘴角微微咧起。
果然害宫里来人就是为了东南之事和即将到来的国局大变,于是章耐着性子,将东南之事大体说了一遍。
最后陆藻道:“宫里就不要惦着了,我办这些事,全可放心。现在虽时是有钱,不过半数带去北方养兵了,剩下的了,也可是半数投进暗殿影卫以及水师了。”
常平被这么一通带着抱怨的汇报,却并不恼,只诡秘一笑,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
“这是什么?”
常玉看了过来,口中回道。
“这是你们泉州各行出货的数量和银钱数,还不包括那些私掉的钱物。”
“各色布就有二十余万匹,各色铁器一十七万六千余件?”陆藻一扫眼,顿时就是一惊,说道:“怎么会?怎么有这么多?”
“就是这么多。”常平道:“各坊给我来过信汇报,福建路一带的临河各地市镇上,每一地各厂各坊绵延十来里,用骡马过万匹,人员过万人。你还觉得吃力吗?”
“不会,不会!”
陆藻点点头,说道:“我在泉州这地也见过不少厂坊,多者千人,少则数十人。都是先帝时开办出来的,据说海外对丝绸生丝还有棉布需求都很大,都以卖到我宋以及辽夏之内为主,后者则出海贸易。现在看来海外战略己不可避免了。”
常平轻轻点头,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
“对了,一直不解,那场大变究竟是什么?”
“告诉你也无妨。”常平笑了笑看着墙上挂着的云海图。
“现在不是听了上面正图谋与金国人联合攻灭辽国。”
“是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儿。”
“宫主预测,此事必将引来大祸。”
“怎么一回事?”
“宫主言,此事如当年晋国假虢灭虞之事,金人必会识官家之腐弱而携灭辽之威南下攻取宋,掳去官家。”
“宫主言,金寇分东、西两路南下。东路攻燕京,西路扑太原。东路金兵破燕京后渡过黄河,即可南下汴京(今河南开封)。不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必会逼宋议和后撤军,隔数旬便又会两路来攻宋,此番汴京必破。”
“大祸将此而始!”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