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你怎么了阿宝,又犯病了吗?别怕,有阿妈在这,阿妈在这守着你”!
中年妇人一下急得都快哭了,从小到大,这孩子时不时就会像这样犯病,每次犯病时都会痛得异常难受,像最开始还好点,可能半个月才痛那么一次,且每次时间也不会太长,可最近不知怎么地,痛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同时时间也越来越长,且完全就没有规律可寻,明明前一刻还好端端的,后一刻突然就痛起来了,怎么止都止不住,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消失,缓解!
这也是这妇人这次为什么急着要去苏市看病的原因,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看出来,她家孩子的病情这段时间是越发严重了,再不及时治疗的话,很有可能会……
看着自家孩子这模样,这妇人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下去了,只觉自己浑身有如刀割过一般,难受得不得了。
“医生求求你了,求你帮我家孩子看看吧,一定要救救他啊,阿宝今年,才四岁啊”!
妇人拉着钱鹏的手,仿佛他就是自己最后的希望般,说着说着便是哭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可怜。
她不知道怎么去称呼钱鹏,索性也就直接叫他医生了,不管他是学生也好,其他什么也罢,只要是治病救人的,那就是医生了。
潜意识里,对她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别说是上到名牌大学的研究生了,就是能上到大学,哪怕是极为一般的学校,对她们而言都是厉害聪明得不行了,认为他们肯定有真本事,是国家和社会的栋梁。
特别像钱鹏这种,苏大的医学研究生,那肯定更是栋梁中的栋梁了,有他在,肯定可以治好自己孩子的病的。
可以说,这妇人把自家孩子的希望,几乎全都放在这钱鹏身上了。
然而她又哪里知道,其实钱鹏自己这会也早都已经急得不行了,现在是在火车上,他一没专用仪器,二没止痛药物,就是再有满腔的学识也没办法替这孩子治病啊。看着这孩子已经疼成那模样了,作为医学生,他当然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他,可问题是,他根本就无从帮起。
“大婶,你家孩子是不是得了胃病啊?我看他的症状还挺像的”。
钱鹏红着脸说道,有些为自己的束手无策而感到难堪,他本来是准备先带这孩子去苏大附属医院做个全面体检再做决定的,到时不管他得的是什么病,自会有那么多的专家给出诊疗方案,他只需在边上打打下手就可以了。
但这功劳,却绝对是少不了他的。
帮助病人看病这种事,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其实还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他可以借这次机会在对面那漂亮女生面前留个好的印象。
有了这第一印象,再加上自己其他方面的优越条件,到时自己再追起这女生来,还不是如虎添翼,手到擒来。
只是叫这钱鹏怎么也没想到地是,这孩子居然说犯病就犯病了,还偏偏是在这前进的火车上,一下便让他感觉有些慌了神了,学医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这种突发状况。
察觉到这间车厢内几乎所有人都是将目光看向了自己,钱鹏更是着急了,这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让自己砸了他们学校的招牌啊。
妇人哭得更厉害了,对钱鹏道:“不是胃病,我们已经在很多医院检查过了,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但具体是什么病,那些医院谁都说不清,你来自大医院,你见多识广,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啊,我……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到最后,这妇人居然直接在车厢里跪了下来,希望以此能求得钱鹏帮忙。
“快别这样大婶,我肯定会帮你们的,可现在是在火车上啊,我身边什么都没有,就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要不你先安慰下孩子,让他先忍耐一下,等一下火车,我马上给你们安排去苏大医院治疗”!
钱鹏急切道,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你们谁有热水啊,先给这孩子喝点热水,然后再用热毛巾给孩子敷下腹部,另外联系下火车乘务员,看这车上有没有些止痛药物,不行就让她们发个广播问下车上的乘客”。
倒是张诗琪这里,在面对这种突发状况时明显比钱鹏要冷静得多,一下便想出了好几个办法。
哪像钱鹏那样,离了医院离了专用设备,似乎什么都做不了了。
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苏大的医学研究生,连起码的生活常识都没有。
那妇人很快给孩子喂了些热水,实际上以前在家中的时候,每回遇到孩子犯病她都是这么做的,先喝些热水再用热毛巾给他敷下,同时再轻轻用手帮他按摩下腹部,这些措施确实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下他的疼痛感。
这回只是因为有钱鹏这样的医生研究生在这里,妇人潜意识里就想先寻求他的帮助,倒是把这些事情给忘了。
不过像类似这种措施,终究只能略微缓解下孩子的疼痛感,别说是治本了,连治标都还谈不上!
眼下这孩子躺在阿妈的怀抱中,依然还是疼得直冒冷汗,面色惨白得甚至可说是到了吓人的地步。
乘务长在接到消息后这个时候也终于赶了过来,她手中有带来一些药,不过见这小孩这模样,在进一步确定他的病情前,她也不敢随便就拿给这孩子吃,不然到时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责任。
对于火车上的急救来说,像那种磕伤碰伤出血可能还好些,随便消消毒用纱布包下也就好了,一般的乘务员也都有培训过,可像这孩子这种,连钱鹏那种都已经束手无策了,身为非专业人士的她们,则更是不知所措了。
钱鹏这时候急得都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他觉得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在等着自己出头,给这孩子治病,可偏偏问题是,他连这孩子得了什么都还不知道,又该怎么去给他治,书上也没说遇到病人这种突发状况,要怎么去处理啊!
早知如此,自己从最一开始就不应该跳出来,老老实实地在旁边看着多好,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也是那骗子的事,对自己又没什么影响,自己又何必强行来出这个头呢,现在倒好,自己在那女生心目中的印象肯定已经大大打了折扣。
“把这个给你家孩子服下去吧,还是那句话,你家孩子的病,我说能治便能治,信不信由你”!
就在大家都不知所措之际,凌风已经不动声色地为这位可怜母亲的孩子泡好了些草药,此时将它递了过去,一脸平静地说道。
尽管之前已经被她拒绝了一次,可这会这孩子就在他眼皮底下发病,凌风终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千万别相信他大婶,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孩子这种病还是要到正规医院去接受治疗,相信我,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
钱鹏见状急忙开口,感觉自己终于又有了一丝话语权,只要处理得当的话,自己在那女生心目中的形象,应该还是可以挽回的。
“真可以治吗”?
张诗琪这时候也是终于忍不住了,眨了眨可爱的眼睛,看向凌风道。
“可以”,凌风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于钱鹏那儿,则完全选择了无视。
张诗琪立马喜出望外,仿佛凌风说的话具有某种魔力一般,不知怎地,对凌风刚才这句话,她完全就是深信不疑。
“真……真可以治我家孩子的病吗”?
不过这妇人这儿,却还是有些疑虑,连钱鹏这种名牌大学医学研究生对于自己孩子的病都有些束手无策,这人不过只看了自己孩子几眼,甚至连他的身子都没碰过,他应该连自己孩子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吧,又怎么可能可以治好他的病呢。
就是再厉害的医生,那也得对症下药不是,什么病都不知道,就说可以治,那草药又不是仙丹。
“大婶别听他胡说,这人连你家孩子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随便用草药泡点开水就想糊弄你,我敢肯定,他百分百是骗子。我说这位骗子,你就是想骗人也拜托你想点高明的招出来好吧,你再纠缠,信不信我马上报警抓你”!
钱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越发坚信凌风就是一个十足的骗子。
“报你妹,给老子闭嘴,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直接把你从火车上扔下去”!
凌风终于是怒了,眸光一寒,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朝着钱鹏席卷而去。
“哼,威胁人谁不会啊,你再敢骗人,我现在就……”。
钱鹏本想同样说些威胁凌风的话,可话到嘴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是脊背一寒,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瞬间蔓延至整个身躯。
他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凌风淡然一笑:“你说我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那么我问你,你又可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恐怖的感觉渐渐散了去,钱鹏面色一僵:“这个……这当然要经过我们医院的专用仪器检查后才知道,作为华夏国最有名的医院之一,我们的医疗设备可是国内乃至世界上最先进的,随便一台都是好几百万甚至数千万的,一定可以查出这孩子的病根”。
“哼哼”,凌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讥讽,“我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书呆子了,照你这么说,那要是在古代,什么仪器都没有,那那些大夫是不是就没法替人看病了,一味地借助仪器,难怪你刚才什么都做不了”!
“我……”!
一句话,瞬间说得这钱鹏哑口无言。
但他紧接着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立马回击道:“那你呢,你倒来说说看,这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凌风注视他半晌:“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
钱鹏气结,可却完全拿凌风没办法,他现在就一个想法了,就想看凌风出丑!
他倒想看下,就凭他那一点点破草药,到底怎么去给那孩子治病。
不仅他这边如此,周围的乘客同样也是这种心理,认为凌风多半只是哗众取宠,实际上,他应该就是一位骗子,没多少真材实料在。
“给孩子喝了吧,能不能治病,一试便知”!
凌风倒不在乎他们这些人是什么看法,这个时候,他再次出声,向着那妇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