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凤卿尘就这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听她诉说与钦离的趣事,天要亮了的时候。
凤卿尘的身体飘了起来,我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手腕、整个身体就慢慢变成青烟,消失在空中,我抓了个空。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可以看到她,心中竟然有一种帐然若失的感觉。
小玥醒来的时候,我将凤卿尘的话转述给她,她果然不信。我原想带着她去见凤卿尘,可是我们熬了很多天,凤卿尘再也没有出现。
哎呀,小玥肯定以为我是一个大傻子吧,算了,话也带到了,信不信也只好由她了。
经过四十九天的输血,素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整个身体饱满水灵,皮肤白嫩如出生的婴儿。而我就不太好,脸色蜡黄,头发干枯,活脱脱的一个小老太婆,横看竖看都配不上我貌若天仙的素素呀。
自从素素可以下床之后,就漫山遍野找补身体的药,给我补身体,都补得我流鼻血了。
那天又一次将小玥从风离台搬回屋后,就回房间了,素素竟然不在,最后在书房找到了她,她正在认真看一批卷轴。
”看什么呀,这么入迷。“我蹑手蹑脚,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下。
素素忙将手中的卷轴合上,“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我看她脸颊绯红,如晚霞,眼神闪躲,定然藏着什么东西。
我靠近她,盯着她的眼睛,玩趣地说道,“素素不会背着我,偷偷看春宫图吧。”
我其实只是随口说说的,随之那卷轴在我偷袭下,伸展开来,里面真真切切地,就是一幅幅春宫图。
我一把搂过素素,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你想要,跟我说嘛,你说你要,我又不是不给你,何苦在这里偷看这些。”
素素羞得满脸通红,挣开了我,“明明是玉郎你,偷偷搜刮了这些东西来,说要一一演练一番”。
“哦————”我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那我今晚上一定要好好学习、学习。”
“呸。”素素轻啐了一口,转身准备离开。
第二天,素素死活不下床,我甜言蜜语说了一大堆,她才扭扭咧咧地下床。随着她轻盈的步伐,铃铛声也随即响起,分外悦耳。
吃过早饭,我让素素带着我到这云鼎山逛一逛,到了这里这么就,还从来没有好好逛一逛呢。
云鼎上其实有十二山峰,每座峰的景色都不一样,有的四季如春,有的终日严寒,有的日日炎炎,有的月月红枫。中间的是通天峰,其余十一座山峰以通天峰为圆心,依次排开。我们住的地方是叫做离峰,因离凤台得名。
现在素素和我所在的地方叫迷路峰,此峰山路、水路错综复杂,树多林密,野兽猖狂,一旦进去很难找到路,而且还会被野兽吃掉。素素带着我七拐八拐,吓跑以一群山野精怪,凶恶猛兽,来到了一处山洞。
我逛了好多遍,就是一个小土山洞,也没有什么机关,暗门通道。我回到正想问这是什么地方,就看见素素朝我吐了一口气,她手中的金色粉末朝我飘来,迷了我的眼睛,等我重新能看见的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雨天,大雨磅礴,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根树棒警惕地看着前方,前方有一只野猪,张着血口大牙,虎视眈眈。
那小姑娘和素素有七八分相似,身后也只有八条尾巴,在雨中全部直挺挺地立了起来,严阵以待。我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想来我是在素素的梦里或者意识里。
”别费力气了,还是乖乖地将金丹交出了,我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那野猪开口吼道。
素素不说话,身体都在颤动,还是死死地捏着树棒,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
那野猪也失去了耐心,拔足撞了过来。
小心,我话音未落,素素已经被撞飞了出去,背面狠狠地装在了石壁上,有狠狠地跌落在地上。那石壁凹凸不平,在素素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我想扶起她,可是我的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素素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就只有躺在地上呼气的份了。大雨很快就将鲜血冲走了,只留下脸色如白纸似的素素。
那野猪看素素已经起不来,一只前蹄踏在素素胸上,”取了金丹,再将你的皮扒了,献给妖王,我也就不用在这穷山恶水了。“说着露出利齿,刺入素素的心口。
我听见了皮肤破裂的声音,想将这野猪推开,却只是徒劳,我跪在素素旁边,她的胸口已被刺开了一个洞,血肉模糊,素素,素素,我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却看到她眼中弥漫开来的绝望与不甘。
她的嘴唇动了动,我俯身仔细听着,”爹、娘、姑姑,我没能守护好狐族,对不起,对不起。“
素素,不要,不要临别遗言,谁来救救她。
似乎是回应我的呼救,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取我的东西,可曾问过我的意见。“
声音虽轻,却穿过厚重的雨帘,一字一句传入耳里,震得耳朵发疼。
我循声望去,只见从那边缓缓走过来一个身穿红衣的人,撑着油纸伞,雪白的脚踝上用红线系着铃铛,光着脚。每走一步,脚底就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花,清脆的铃声也伴随而来。
走到我们跟前,油纸伞轻移,露出一张绝世容颜,这张脸我看过,在南宫的画像上-----他就是玉骨妖姬,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红袖轻拂,那野猪就飞了起来,还未落地,身体已断成了两节,鲜血喷撒而出。
玉骨妖姬将油纸伞轻轻一送,那些鲜血在油纸伞外一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
玉骨妖姬纤指一抬,素素就飘进了他的怀里。然后铃铛声渐去渐远,只留下一路红色的花,在雨中慢慢虚化。
雨停了,泪眼中,我看到了素素,我走过去拥住她,“还疼吗?”
素素也回拥着我,“不疼了,你将我从这里抱起的那一刻,我就不疼了。那时候爹、娘、姑姑都死了,整个狐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东躲西藏,从来就不敢睡觉,因为我一松懈,我立刻就会被觊觎我的眼睛撕碎。玉郎,还好有你。”
“可是,我不是你的玉郎,你的玉郎挥手之间,就可以杀人与无形,而我什么都不会,我保护不了你。”一股无力感充斥着我的全身。
素素捧着我的脸,眼神坚定,“你是我的玉郎,只是此刻的你还未恢复真身,一旦你恢复真身,一颦一笑,甚至一根发丝皆有杀伐之力。”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恢复真身?”
“玉骨花开,妖姬归来。当你身上的玉骨花开满全身,你就能回复真身了。”
我掰开衣服,看了看,那玉骨花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最近好像都没有什么进展呢,我有些失望。
素素低头亲了亲那花骨朵,笑了笑,”玉郎着什么急,几百年都等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的。这云鼎山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们就趁此机会,好好的玩一玩。“
对,何苦纠结这些无法掌控的事呢,真是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