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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邻佑具呈保耀宗

具呈人王和、周太等,呈为诬良善以毙狱事。鲁耀宗,生平淳善,乡党闾里悉受深思,身家并无过犯,实遭诬,架捏窝情,白肉生疗,博天称屈,无辜受祸,咸共怜悯。愿保良善脱离惨冤。迫切上呈。

海公判

审得江城枭恶,无端奸谲殊甚,狼贪不遂,即肆毒以害人,鳄暴无加,乃忍心而败类,忘慈仁之赈恤,负彼洪恩,愤警惕之言,架陷人奇皛。托鲁长之姓名,驾耀宗以窝户。人人称屈,个个号冤,义仆甘刑,虽几死而词不易。众心协力,即受挞而保益坚。鬼神悯彼善良,报应及汝姓字。信乎,天眼之恢恢,皛人反来皛也。据乎王法之显显,戕物乃至戕身。满徒不减,皆去恶,攸宜配驿无违,咸谓问刑允当。耀宗清誉而遣还,鲁长平心而释放。

判谋陷寡妇

扬州府义真县民妇邵氏,嫁与丘元吉为妻。家颇雍食,夫妇六载,未生有子。一日,元吉因病身故,邵氏甘心守制,不事他人,孀居苦守,闺门整肃,庭无闲杂,惟有一侍婢秀姑,一仆得贵。得贵乃一小厮,辄用之,以给薪水买办,冠者不用。人皆博其清洁,治家有法。

其后过有数年,得贵精壮,略知风情,忽一光棍支助唆之曰:“你主母孀居已久,想必风情亦动,倘有汉子藏入陪他睡,他真个是喜也。从来寡妇都爱我男子无极,只是无路得入,你试引我去,何如?若得成事,我垂谢你。”得贵曰:“你说什么话?亏你敢说出!我主母极是正大,治家严束,夜则同婢持灯照顾四边,各门锁讫,然后去睡,纵有人出来戏他,亦有侍婢在傍,人怎奈他尔?勿说此话。”支助曰:“既如此,你房门亦来照否?”得贵曰:“都要照过。”支助曰:“你既不肯引我去,我教你自戏他,何如?若得过手,切莫忘我也。”得贵曰:“有何法可戏?”支助曰:“你睡之时,房门勿关,自遣兴动情,裸裎假睡。他若来照门,必然看见。见你裸裎赤身,其情定是引动,他自送来与你。”得贵依言而行。

夜间,邵氏同婢来照门,见其裸裎而睡,骂曰:“这狗奴才,门亦不掩上,如此赤身去睡。”命婢与之扯上房门。次夜,得贵又如此模样而睡,邵氏照见,命婢去代他将被盖之,勿如此惊人。“这狗奴才,一发不成人了。”口便如此骂,心情却有些引动,奈婢在旁。第三夜,得贵亦不改,依原假睡而待。邵氏有意,遂不同婢来,自到床前,照见得贵赤身,形骸尽口,那物兴硬,春心引动,欲火难制,乃自解衣,从上压下,得贵便抱住,播身与之云雨。从此,每夜必私出,与得贵奸而后入,又恐婢知,乃教得贵亦去奸秀姑。秀姑青春,其实喜悦。主婢两下都以行奸,彼此有情,不指瞒讳,同引得贵,共房而卧行奸。以及三五个月,邵氏与得贵如夫妇无异,更相爱敬,遂怀有孕,邵氏恐有人知觉不便,乃将银命得贵去讨药来,打下私胎,以免日后之丑。得贵乃是笃实之人,自得支助指教之后,得以成就,以之为恩人,每事直与言之。主母将银命他讨打胎药,亦去与之商谈。支助乃是喇棍之徒,见得贵与邵氏通奸,身怀有孕,心下不胜欢喜:吾今可就耳。遂起奸心。哄得贵曰:“我有一知己者,讨此药极验,我去代你讨。”得贵乃嘱之曰:“吾以汝为恩人,故来商议,切莫与他人知道。”支助曰:“我自晓矣。”乃往铺中,合下固胎散二、三贴,与得贵带回。邵氏即将此药一时煎服讫,未见动静,乃复命得贵来问。得贵复来,曰:“服此药时,全然不动,再令别人讨之。”支助曰:“打胎,只是一次打得下,便下来,再后,则不能矣。况此药惟有斯人最高,然不下者,必是胎受得坚固矣。若再用虎狼药去打,则恐反伤母命,今后打不得矣。”得贵归言,邵氏信以为然。后来,十月已满,将期分娩,支助自思曰:“吾知邵氏,今将应月,可就计之。不然,错过矣。”至街上,却见得贵在买办,支助曰:“我今作补损药,要一血孩子用,你主母今当应月,生下孩子,必是不养起,或男或女,可将送我,何如?你得我指教,方有此享福,将此谢我,亦不妨也。”得贵许之,过数日。果生一子,邵氏命他密地埋了,得贵曰:“晓得。”不将去埋,乃背地悄悄送来与支助。支助遂将得贵扯住,反言曰:“你主母是丘元吉之妻,今你主人已死多年矣,富家寡妇,这孩子从何得来?干出此事,我必须要去出首。”得贵曰:“我以你为恩人,每事与伊商议,今何故出此言也?”支助曰:“好奴!你奸主母,罪该问死,怎将恩人称呼得?罢,你既若掩饰,可对主母说,要讨一百两银与我便罢,不然,我决不肯也。”得贵无奈,只得归说。邵氏听其所言,不胜怨詈:“此是何物,岂比等闲之物,我叫你悄地埋了,你如何无故送与他人?倘若出首,怎生是了。”得贵曰:“他是我恩人,故送与他。”邵氏曰:“他是你甚恩人?”得贵曰:“我与你今日恩爱,都是他教我方法,那等戏弄。今日,他说要孩子做药,安得不奉与他?谁知这贼都是巧计也。”邵氏曰:“该死,你如此酬他恩。”心下自思:我落此光棍之手,前事已错,悔无及矣,若不将银买转孩子,他必然出首,那时难以收拾,不免罪戾。不如将银四十两,取此孩子来埋,以灭祸根。得贵将银换回孩子,背地里埋讫。支助得了银四十两,知此妇管银多,贪心不足,自思往之调奸,倘得成就,他的家事,定托我掌矣,可不是两得其益?遂又对得贵曰:“你可对主母说,要与我相好,我为他持家,倘若肯,则彼得我为主有靠,无人敢欺,不两全其美?不然,则我虽得他银,亦是徒然,定要告发。”得贵曰:“此难以轻许。”支助曰:“怎不肯得?”得贵无奈,止着回说缘故。邵氏曰:“听那光棍放屁,不要惹他便是。”支助见得贵不来回口,遂往其门,却遇得贵,乃即问曰:“那事成否?”得贵曰:“不许。”支助不问,直入其内堂。邵氏骂曰:“人家内外各有分别,尔这光棍,为何无耻,突入我室?”支助曰:“不囗骂,吾是伊夫主,来代伊持家。”言罢,遂往前搂抱邵氏求合,邵氏忿怒囗极,只是不能得脱,即着以好言慰之曰:“你且宽一日,待我择日与你成配,家事与你管。”支助曰:“我要现成,不待他日。”邵氏无计,遂曰:“好,且放手,与你去。”支助放手,邵氏走入房去,拔刀一把,将自刎死。支助方休而回。

侍婢秀姑,报知叔公丘大胜言主母被支助强奸不从,自刎而死。丘大胜遂具状赴海公处,告为强奸逼命事。支助亦诉为逐侄妇嫁祸事。海公即拘来审。大胜称说:“邵氏守节十年,嫁,在当时嫁了,岂待今日?况他抱奸,秀姑在可证。因为****无奈,邵氏方自刎死。”海公详其情,察其色,知支助是个喇棍,遂不容分说,严刑拷打,支助只得供出:“强奸是的,不从而刎死。但他曾与仆得贵通奸两载,生得一孩,密地埋了,故我纳得他跟脚,方往求奸。”海公遂将得贵打四十,得贵一一供出,皆是支助指教戏弄,哄血孩子过手,骗去银四十两,海公审问明白,遂拟支助,陷人犯法,因奸致死,问偿命。得贵不合欺奸主母,问死。

告强奸逼命

告状人丘大胜,告为强奸逼命事。枭恶支助,断乡曲。痛侄元吉,不幸早丧,吉妻邵氏,孀居寡守历十余年。助贪氏色,白昼入室,强奸行逼,邵氏孤寡,难拒凶恶,忿激自刎。切思十年孀居,一旦逼死,事屈情冤。乞天惩强,伸雪寡命。迫告。

海公判

审得支助,乃刁奸恶毒之徒,干方百计,机心机声,以陷愚民。妾唆得贵,淫辱主母,罪恶弥天,空挟私胎,索口金银,贪心无厌,得贿之心不足,又欲白昼强奸,彼乃口口,寡妇节被玷于奸谋,一旦苟合情,岂甘于配恶?刎死皆由伊陷。偿命,谁曰不宜?得贵身系执鞭之徒,不合信奸人之言,大张色胆,笼主母以及乱,不惟不齿于人人,而且贻讥于世世。淫奸主母,律所不容,盍拟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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