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这杯酒她在会场中四处转悠，会场远比一眼所见的大，每道门后都是新的空间，有些是餐厅，客人们饿了随时可以找个位子坐下用餐，厨师等着为这些人服务。
李千歌还发现了一间日式的小屋，一名寿司师傅对他微笑着说日语；有些是雪茄房和台球室，甚至还有一个篮球场，客人们如果想较量一下篮球的话也不成问题；还有一些房间里就只有沙发和低垂的帘幕，随便你在这里干什么，把门锁上，这个空间就是你的。
李千歌回到赌桌边坐下，看唐诚和他们一起玩牌，毕竟其他的她谁都不认识。
他们对奢华的款待显然没什么兴趣，宁愿把时间花在牌桌上，牌局很大，每一把都会有价值几万黄金的金筹码被推到赢家的面前。
朱韵妃红裙红发，攻势如火，她身边的金发大波浪女生显然被完全地压制住了，连着输，气得小脸都黑了。
但唐诚的心思显然并不在牌局上，而是周围人的表现。会场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大家都在试探彼此，无论是通过交谈还是以牌局的形式。为了试探就要把几百万黄金的筹码码在牌桌上，这游戏玩得有点大。
而且显然黄金才是这里的硬通货。
唐贝贝也来到牌桌边坐下，她的牌技意外地好，一出手就斩断了朱韵妃连赢的势头，金发大波浪女子这才喘息过来。
年轻的女服务员来到李千歌背后，俯身在李千歌耳边说话，吹气如兰，“乾坤月先生请您过去。”
唐诚疑惑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但被李千歌的眼神压制住了。
李千歌跟着女服务员，进入某一间只有沙发和帷幕的房间，乾坤月端坐在那张描绘涂山苦情巨树风景的油画下。
李千歌在他对面坐下，女服务员出去的时候锁上了门。
“情况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乾坤月摇晃着杯中的冰，把桌上的大信封推给李千歌，“钱，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李千歌打开信封，倒出一张卡来，也是金色的。
“这张卡里存着三千七百万黄金，有限的时间里我只能筹到这么多，所以拍卖场上还得靠你的技巧，竞争会很激烈。”
这个数字连李千歌也吃了一惊，乾坤月的出手是唐贝贝的三十七倍，但听他的意思，这笔巨资依然未必够用。
拍卖靠的主要是实力，当然也有技巧的成分。如何呈现出压倒对手的气势，逼迫对手放弃，或者吸引对手出价，消耗对手的筹码，然后拿下自己真正在意的货品，都是学问。
李千歌对于自己的技巧显然没什么信心，他前一次制霸拍卖会还是在几周前的慕家拍卖会上，而且也是帮别人买卖。
“这东西真的那么值钱吗？”李千歌迟疑到
乾坤月点点头，“当然，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东西都可以标价，但极少数例外，时间就是其中之一。
人生下来无论富裕贫穷，拥有的时间却是差不多的，富人在纸醉金迷中过一生，穷人辛苦地过一生，但都是几十年。如果你能找到一种技术把时间封在玻璃瓶里卖给有钱人，但供应量又极少，他们会耗尽全部身家来买。”
乾坤月轻轻地叹了口气，“而我的贝贝，是个缺时间的孩子。”
“因为你和她的时间不对等？”李千歌说到。
“是的。”乾坤月苦笑，“在死神的面前，贫富贵贱都会被虢夺，即使君王也要赤身裸体接受审判。那大概是人世间唯一的正义！”
他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未必那么正确，怔了一下，用喝酒掩盖了那一瞬间的失态。
看李千歌沉默，他又流露出商人的嘴脸来，“放心，这绝对不是一桩没有报酬的委托！”
李千歌笑笑，“放心，这件事我接了，毕竟也不是外人，是我的师母嘛！为了师母一切都值得！”
她起身往外走去，留下一脸平静的乾坤月。
在她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乾坤月说到“钱可能还是会出现不够的情况，我再去酬一点！”
李千歌转过身来，直视乾坤月的眼睛，“钱不够，你不早说，我在雁门关外的应县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埋了一批黄金，你赶快去找人挖出来，好几百万两呢！还有一些金碗金筷什么的，赶紧去挖出来应急！”
乾坤月呆住了。
李千歌这话听起来根本就是吹牛，可她的眼神那么认真，令人没法怀疑。
犹豫了好一会儿，乾坤月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皮质的小钱包里，看起来跟寻常的零钱包没什么区别，可他交到李千歌手里的时候，神情郑重得好像那是他的遗产。
“你的我会去挖出来，这些需要的时候，就先拿来应急！”
小包里是几十枚大小不一的金块，背面是李千歌读不懂的文字，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
“这玩意儿值多少钱？”李千歌掂着其中一枚，大约有30g那么重。
“战国时期楚国的印子金，一整版是50亿，零的价格是浮动的，贵的时候3000万一枚，便宜的时候也有2000万上下。”
李千歌愣了一下，赶紧数钱。总共35枚，按照乾坤月的说法，这一小袋古金币的价值就超过十亿美元，换算成大约黄金1700万。
“这也不是很多啊!”
李千歌拿起一个金币放进嘴里，使劲咬了一下，牙疼，看起来确实是纯金的。
“3000万美元一枚？你确定？就算是古董，能值那么多钱？”李千歌有点怀疑。
“当然上次拍卖出去就是这个价格。”乾坤月说到。
李千歌带着三七千万黄金巨款和那小袋钱币回到外面大厅的时候，外面的赌局已经白热化了。
输赢从每把几万升到了几十万。
输光了筹码的人在旁边的沙发上闷头喝酒，赢了的人继续在赌桌上战斗，酒劲上头的男女拉着手跑进旁边的舞厅，也有人神色阴沉地抽着雪茄或者卷烟。
靠着唐贝贝的应援，金发大波浪翻了本，面前堆满筹码，大呼小叫，又跟别人厮杀起来，而唐贝贝也乘势收手，因为也赚的差不多了。
这才是热身的真正意义，不是打两局牌调个情那么简单，输的人可以提前退场，而赢家则会带着更多的筹码和胜利女神傍身的杀气踏入拍卖会场。
优雅的牌局演变为凶狠的骰子游戏，金发大波浪裸着象牙般的胳膊，把骰钟摇得哗哗作响，就差一脚踏在赌桌上了。
唐诚居然还在桌边围观，神情专注。
“通风系统里混入了LSD。”唐贝贝低声说。
李千歌一惊。
LSD，学名麦角二乙酰胺，是一种强烈的致幻剂，中央情报局用它来拷问罪犯，艺术家则用它来寻找灵感，绝对的违禁药物。
“但很微量，只是令人兴奋罢了。”唐贝贝补充道。
李千歌略略松了口气，乾坤月应该只是希望热身环节更热闹一些，但对自己人用上LSD未免有点丧心病狂。
“你怎么知道？”李千歌忽然想了起来。
“你师傅提前告诉我了！”唐贝贝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到吧台边要了一杯酒。
李千歌挠挠头，这里解释不清的事太多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懒得追问，继续在会场中溜达，观察每一个人。
毕竟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