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之地是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龙承武恢复意识,不解地问。
“据说此地是我一字绣花帮帮主所为,在此苦练绝学,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少女说道。
“算了,不说了。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有面纱,我不知道,不过脾气比以前好多了,是不是喝一次血就恢复了呢?”
“是的,不过需要二十年以后,每二十年只喝一次就够了。”
少年抚摸着琉璃盏,琉璃盏慢慢地愈合。“这是一间灵器,虽然不慎被你打倒在地,只要灵气还在,终究会愈合。那日,我坐在琉璃盏上闭目参禅,恢复容貌,修炼武功,不想被你叨扰。”
龙承武羞愧难当,道:“参禅是何故?难道如长老们说的,流沙城里尽是尼姑庵里的人么?”
“儒道释,又何妨,本是一体,缘何割裂?对我们练功的人来说,不分门派,兼所众长。我一字绣花帮也不过是一个代号,你要是高兴,叫它阿猫阿狗都行。”
“阿猫阿狗,哈哈哈。”
随着琉璃盏的愈合,少女又坐在上面。绣花针雨点一样飞了下来,龙承武躲在琉璃盏下面,任银针飞舞,时光流逝。
“就教我这招吧,回到龙城,到时候一针杀死一个大梁武士。”
“现在还不是教你的时候,练武需讲求心静,才能达到武学精要。你如此不静心,只怕到时候会走火入魔。”
“练武真是麻烦,我不学非要我学,现在想学,你有不肯!不学咯,不学咯!”
少女心想,婆婆怎会丢下来这样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破孩,若不是婆婆嘱托好生教授武功,才不会这么苦口婆心劝慰一个少年。
少女从琉璃盏上飞到龙承武的身边,“现在只有不到十天时间了,还不抓紧时间吗?难道不想回龙城,不想打败大梁为你爹报仇,难道想在这里待二十年,让我再喝一次血吗?”
“是,我想出去,想回龙城,为爹报仇,也想二十年后再让你喝一次血,这样你就可以容颜永驻了。”
少女被龙承武所言感动了,“才不要你喝你的血,一点也不好喝,赶紧出去,打败大梁,拯救龙城百姓于水火。”
“时间紧迫,陌生人只可在我这儿待二十日,超过二十人,不用我动手就会暴毙而亡,抓紧时间吧。”少女补充。
时间紧迫的不容龙承武质疑什么,他急忙学者少女的样子双数合十,凝神静气。这样,在他的下面也长出来一枚琉璃盏,只不过灯盏很小,还不能将他撑起。
“武功重在修身,招式不过是幻化的外形。”少女说道。
“这些招式就可以战胜大梁么?”龙承武说。
“不可,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否则再强大的招式也不为你所用。”
“那些江湖大侠也要修炼内心吗?”
“当然,行走江湖只有匹夫之勇,怎可称作大侠?”
“何为侠?”
“何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只要你忠于龙城,忠于百姓,有多大功使多大劲,就是侠了。”
“那我现在已经是侠了?我忠于龙城,也热爱龙城父老乡亲。”
“算是,就是武功差了点,与绣花黄相比差一大截,与屠夫相比也差大半截,也就勉强能够和我相比。”
龙承武的手上和脚上有飞针穿过,飞针扎向雾墙,有爆裂声音。琉璃盏也增大了不少。这是龙承武跌落洞穴的第十五天,他的功夫已经长进了许多,用针非凡。
这天早上,少女打开雾墙,距离“万劫不复”只有一脚。“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既然已经练习了我一字绣花帮的功夫,有些事还是告诉你吧。”少女说道。
少女娇小的体型与声音容貌不相和谐,此刻她声音暗哑,在喉咙里拉扯,似有血丝吐出。“我绣花先祖在此定居已经很久,这万劫不复乃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场景了,想我绣花先祖靠着一枚绣花针在这万劫不复之地秀出天网,防止尘世的子民坠入万劫不复,可惜年久失修,天网已破,我等亦无力再去织网。”
“先祖真是大恩大德,难怪我经常听见万劫不复之地经常有声音嘶吼。”龙承武说道。
“没有了天网的阻隔,万劫不复就愈发狂戾,幸亏有雾墙的阻隔,不过这仅是权宜之计。”少女说道。
龙承武与少女退回雾墙之内,琉璃盏上已经潮湿地凝结起冰霜,两人飞跃上琉璃盏,身后绣花针像点点繁星一样闪耀着光辉,琉璃盏也像生长了足一样,相互摆动,现在琉璃盏的基座已经高出龙承武一头。
“琉璃盏升高,说明你这些天的武功长进很快,别小看了这个琉璃盏,他是被灵气熏陶而成长起来的。”少女道。
“难怪我前些日,打碎了它,竟然能够严丝合缝的生长过起来,真乃神物!”龙承武说道。
少女飞坐在地面青石板上,银针飞过,琉璃盏从基座上安稳地飘落在青石板上,这突然的动作让龙承武非常诧异,“原来它们不是一个整体?”
“对,琉璃盏能够让你静下心来,安心练功。这基座可就是我一字绣花帮的命门和神器,臭小子,看它像什么?”
“难道是绣花针?”
“没错,算你不笨!”
“哪里的衣裳需要这么大的针?”
“织天织地,织乱世离人回家路,织佛陀西天取经路,如果你能织万劫不复,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它即是针,也是灵器,只要你修炼足够,此物也会被你轻松带走,闯荡江湖。”少年补充。
龙承武急忙站在基座边,举起双手,倒拔基座,却纹丝不动。“你在诓我,如此巨物,如何带走?”
少女挺直右手,基座瞬间变成一枚绣花针,落在掌心。“心诚则灵,记住,心城则灵!”少女说道。
龙承武坐在琉璃盏上,冰霜刺骨寒冷,这是第十九天,如果明天还不能带走琉璃盏基座,那注定要落入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