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简溶,这是我的名片。”
欧阳云翀接过女子递来的名片,看到“《梅城晚报》'溶溶聆听'专栏记者”几个字时顿觉眼熟,恍然想起秦斯喻曾在自己面前提过“溶溶聆听”,并为此谈论过几次。
秦斯喻虽不喜《梅城晚报》,却钟情于每周四刊发的“溶溶聆听”专栏,那一日的报纸基本期期都买。有一次秦斯喻被派往外地出差,临走时对欧阳云翀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一定记得帮忙留意购买周四的《梅城晚报》。
欧阳云翀不理解秦斯喻的之种执念,便向她问及原因。据秦斯喻讲,这一栏目的主旨为“分享你的快乐,聆听你的忧伤”,主要刊登记者溶溶对一些普通小人物的采访手记。这期是市场卖菜的大妈,下期可能就是写字楼的白领丽人;这期是名不见经传的三线小歌星,下期可能就是街头的流浪艺人。他们或讲述自己的遭遇、或抱怨生活的磨难、或感慨生活的坚持、或诉说自己的爱恨情仇……
溶溶结构紧凑的叙事方式、淋漓通畅的文笔、真挚充沛情感,让秦斯喻一次次感动于其中,不知不觉产生强烈的代入感,与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同了呼吸共了命运。秦斯喻还提到,如果哪天冲动,也许会约溶溶讲讲她的经历和故事,比如她的N个历任男友,以及与欧阳云翀不可多得的开放式情侣关系。
欧阳云翀对秦斯喻的看法不予苟同。他32年的人生经历虽称不上跌宕起伏,但也绝不亚于电视上热播的任何一部狗血剧。所以素来对别人的经历与故事不感兴趣,当然对类似于“溶溶聆听”这样的栏目也是不屑。认为这种栏目无非以披露别人的隐私为噱头,借此博人眼球。这样的栏目之所以存在并大行其道,也是缘于抓住了人性中的八卦窥私心理。在他看来把自己的情感故事诉诸于报的人,无疑于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此行为固然令人可气可叹,但那些记者通过贩卖别人隐私来换取名与利的行径则更让人不齿。
“分享你的快乐,聆听你的忧伤,溶溶聆听,每周四与你不见不散。”欧阳云翀不自觉地念出了栏目的宣传语。
简溶的眼睛现出一道光亮。
“先生,您知道我们的栏目?您有分享的故事和经历吗?我相信通过我们的栏目可以让您和读者们之间找到生活的认同感。”
”对不起,我没有在大街上裸奔的癖好。”
“裸奔?”简溶一愣,如弯月的眉毛拧了起来,不知面前的男人心里是做何想。
“裸奔?什么裸奔?谁要裸奔……”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简溶眼前一亮:原来是一位身着宝蓝色针织长裙的明艳美人。她留着轻盈飘逸的微卷长发,妆容精致。稍稍高挑的眉黛渺若远山;浓密的睫毛随着忽闪着的一双大眼睛上下翻飞,犹如蝶舞;微挺的鼻梁下娇艳如花的红唇微微嘟着,似嗔含笑。简溶心想做为同性她都觉得眼前的女人美的不可方物,更何况异性了。
“斯喻。”欧阳云翀轻呼。
“有新朋友怎么不介绍一下?”秦斯喻眨着如雾如烟的大眼睛,头微微倾向45度角,一手端着酒杯,一手用涂着蓝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撩长发,轻启朱唇嗔怪道。
欧阳云翀伸出手臂,先是一把抱拥美人入怀,随即向简溶伸出右手:“我是无拘束酒吧的经营者欧阳云翀,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秦斯喻。”
简溶也伸出右手回应,礼节性的与欧阳云翀握了一下手,随后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于秦斯喻:“您好秦小姐,我是《梅城晚报》的记者简溶。”
秦斯喻接过名片,翻飞的蝴蝶息了翅,停驻了下来。不足片刻,伴随着蝴蝶再次起舞的红唇顿时缩成“O”状:“噢!真是幸会!溶溶大记者,我可是对你神交已久了。”说着便伸出双臂,与简溶拥抱在一起,似乎两人是久末逢面的朋友。
“简溶,我和云翀之前讨论过你。我说你毕定文如其人,与你的文章一样细腻清俊,云翀非要说你肯定是一个喜欢窥探别人隐私、好奇八卦的半老徐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比我想像中还要年轻漂亮!”
秦斯喻说完哈哈大笑,丝毫没注意到旁边两个人却是面面相觑、难堪不已,两个人只好喝着各自手中的酒水,借此掩饰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