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娜
我曾目睹一只老鼠的死亡,在一堆下药的谷物前
我曾目睹一只山羊的死亡,在磨出豁口的刀刃间
我曾用一块石头堵住蚂蚁松软的巢穴入口
我曾绕过一座拥堵的大桥,听说有人一跃而下
我曾在冬天取走了一个人的誓言
被爱的人,早就学会了做伪证
整天刮着镜子背后的水银
离开的记忆,在玻璃上流连了一会儿
我也和诸多幸存者一样,戴着皮手套
在数不清的声音中翻拣稀薄的光亮
偶尔敞开一线房门,端坐
像一个等待着浪子归家的慈母
(原载《诗刊》2018号5月号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