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屠户的院落中,言吾,周填等人已在场。
在那口深井之中已经打捞出十二个颈脖,加上之前疯子带上来的刚好十三个。
“大人,这莫非……就是赵家消失的那些脖子?”周填惊讶道。
“嗯,应该是了!”叶度沉重道。
那凶手故意分尸,将颈脖丢弃在此,定有什么缘由,这或许是破案的关键。
只是现在他毫无头绪,不明白凶手为什么会那么做,既然已经带出了赵府,完全可以做到毁“脖”灭迹才对吧!
而恰恰又在吴屠户此地,吴屠户夫妇又惨遭遇害,这其中有何联系?
言吾观察一番后,也困惑不解问道:“大人,这些脖子已经有些时日了,泡在水中竟毫无腐烂的痕迹,就连腥臭味都没有!当真是奇怪至极。”
“或许与这些脖子上的纹路有关,你们可曾见过。”叶度扫视诸人。
只见他们一个个摇头,并未见过那神秘的图案,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看来有事情要请教宗门了!”他暗暗自语,轻声问道:“对了,赵家那可能幸存的人是谁?还有刘启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言吾躬身一礼,“回大人的话,经过辨识,那可能活下来的人,名叫赵庭雨,是赵家的长子,我们曾派人寻过,未曾在城中发现他的踪迹,生死不明!
至于刘启那边,孙哲让人带过话,没有什么动静,那刘启吃喝拉撒都在案库那边,没有外出的迹象。”
刘启那边让人看着,实则是变相的保护他,不然也不会让人明目张胆的跟踪他了。
是防止那幕后黑手,斩草除根。
没有什么异常,到也在叶度的意料之中。
倒是那可能幸存下来的人名为‘赵庭雨’,这让叶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确定是赵庭雨?”叶度从怀中拿出那块玉牌,正是赵庭雨的私章。
这种印章一般都是随身携带的,难道他也已经遭遇不测了,只是没有死在赵府而已?
“是的,大人!不会出错的。”言吾肯定道。
“好,言吾这枚城主令牌给你,调动城卫,去寻找以下特征的势力的家族。
城中有武道修为的家族,这些家族深入简出,几乎没有下人,他们手掌有厚厚的掌茧。
找到之后,暗中将他们全部监视起来,我需要知道他们都去过什么地方。”
叶度敏锐的觉得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
既然之前发生的那些命案的案宗被更改,想要从刘启的嘴中得到有用的消息,几乎不可能。
赵家被灭,那个可能幸存的赵庭雨也不知去向,至于那很可疑景德武馆,萧景德这只老狐狸。
他若是不开口,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两个字休想。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从现有的线索中,找到共性,只要那凶手再次行凶,而且与自己猜测不错的话。
那定能找到突破口。
“是,属下领命!”言吾躬身,拿着令牌去调人去了。
“那大人,我们?”刀疤不解问道,周填张德也齐齐看向叶度,别人都有事干了,似乎他们被晾在此地了。
“你们跟着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不过张德,我有话要问你。”
“啊……大人,何事啊!”张德一激灵,嘿嘿傻笑着。
“这事说大可大,说小也能小,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叶度脸色一板,直勾勾的盯着他。
周填与刀疤也一脸困惑,不知叶度为何如此。
“大人,小人既然选择跟随了大人,那这条命都是大人的,怎么会不说实话呢?”张德卖好甚至有些谄媚道。
“嗯,那就好!不过,你也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老实嘛!”
“大人,何出此言!”
“那好,张德你听好了,给我老实交代,那日赵府明明有事交代你们,为何我前脚离去,你后脚就跟上来了,有何目的,说!”
“啊……大人!”张德哐当一声,双膝跪地:“大人,冤枉啊!我是突然想起我那异姓兄弟找我说有要事,所以才赶过来,刚好撞见了大人你啊!”
刀疤听到此,这才明白了些,轻声道:“大人,他的确有嫌疑,不过以我与他相处十几年的了解来说,那吴屠户夫妇的案子,绝对不是他干的,还请大人明鉴。”
叶度扫了他一眼,想不到这性情的汉子会为张德求情。
他扶起张德,“男儿膝下有黄金,动不动就跪,非大丈夫所为,你与我一起进去,这人当然不是你杀的。”
“对对,多谢大人理解,多谢大人理解!”张德擦了下鬓角的虚汗。
“但是!”叶度厉声呵斥,吓得张德刚站定的身形一个颠跄,差点摔倒。
“大人,你别一惊一乍的,小人胆小!”张德哭丧着脸。
“胆小?我看你和吴屠户的胆子应该不小吧!面对赵府满门被灭,竟敢去其中收敛财物,你来这里是准备分赃的吧!”叶度凝视他那慌张的大脸盘子。
“啊……这大人,我冤枉啊!”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若不交代清楚,那就让人请你去城主府的地牢好好聊聊吧!”叶度吓唬他道。
刀疤瞧着张德垂目,知道事情不对了,“张德,有什么话就告诉大人吧!大人既然单独问你,而不是直接将你抓进地牢,你还不明白吗?”
张德抬头看这一脸正色的叶度,缓缓开口:“那好,大人我说,事情是这样的。
吴记常年给赵家送猪肉,知道赵家殷实,那日他确实发现赵家被灭门,也着实吓的不轻。
只是他毕竟是杀猪的,常年见识鲜血,倒很快镇定下来,这才搜刮了赵府的财物。
之后又怕事情闹大,这才告知我,让我帮忙处理那些财物,我们本约好那日见面的,怎奈他与我那弟妹都遭遇不测了。
唉……这该是你的东西就是你的,勉强不得,白白丢了性命。
大人我所言句句实话,绝无妄言啊,大人!”
“就这些?”叶度不满,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张德听着叶度的话音,心底一沉,努力思索后,“对了,大人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吴记说,他收敛财物后正要出门之时,从后面看见了一个披头散发,身着白色睡袍的人跑了出去,当时他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赵家那些人的鬼魂呢!”
“披头散发,白色袍服!怎么像哪里见过呢?”叶度轻声呢喃。
“张德这么重要到底消息,你怎么之前不告诉大人呢?”刀疤质问他道。
“我这不是怕东窗事发,让人知道我与吴记发死人财吗?大人,那个白色睡袍,披头散发的人和那日井底被你救上来的那个疯子很像啊!”张德回忆道。
叶度目光微凝,“难道他就是赵家活下来的赵庭雨?”
片刻后,叶度沉声道:“走,我们去景德武馆。”
那疯子跟在陆灵身旁,此时应该就在景德武馆旁边。
宗门的令牌也在陆灵身边。
这里的事情,有必要向宗内汇报一下,需要他们帮查一下那脖子神秘纹路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出门不久,就听见急促的犬吠声。
“大人,这……”
叶度停下脚步,这声音颇为熟悉,是大黄的叫声,这让他想起了那老妇人。
“走,我们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叶度率先赶了过去。
一处破败的小院落,冬日的雪都无法掩盖那些枯草,大黄发现有人靠近。
“呜~汪……汪汪汪……呜~”
它龇牙咧嘴,在警告别人不要靠近。
“大黄,是我!老婶怎么了……”张德想要靠近。
大黄差点扑上去撕咬了。
张德一脸尬然:“你这死狗,真是养不熟,忘记我给你吃过东西了,也是!吴记你都咬过,别说我了。”
叶度瞧着大黄怎么判若两狗了,那日它并没有那么凶残啊!
“你们将狗拦住,我进去看看!”叶度吩咐道。
刀疤上前一步,灵力爆发,拦住了恶狗扑食的大黄。
“莫要伤它!”叶度吩咐,走近屋内,只留下大黄犬吠的喊叫声。
“咳咳……大黄……大黄……”老妇卧在木床上,无法动弹。
房间阴暗潮湿,难以想象这是人待的地方。
“婆婆,是我大黄它没事!”叶度靠近,瞧着老妇眼睛浑浊,面色红晕,倒是没有昨日那垂死的暮气了。
‘回光返照’四个字从他脑海中蹦出。
“公子,又见面了,我那侄儿侄媳……”
“婆婆,已经安顿好,入土了。”
“噢……咳咳……现在我就放心不下大黄了,大黄只认我与萧公子的,萧公子英年早逝,我又这副模样!
不过还好,昨日大黄认那公子,兴许大黄也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吧!”
“婆婆,大黄会没事的!”
“嗯……”
“婆婆,婆婆……”任凭叶度怎么呼唤,老妪都没有再回应了。
他心底略显失落,“生老病死,真的是天道轮回吗?那我此生,能走到何时?”
叶度出门,张德瞧见急忙问道:“叶大人,我那婶娘怎么样了,这狗叫的人心烦。”
“这婆婆膝下无子,只有侄儿侄媳,奈何他们也已辞世,你既然与她侄儿是异姓兄弟,那这身后之事,就由你去办!”
“噢……啊……叶大人,婶娘她……她死了!”张德静默。
“呜~汪……汪汪……”大黄匍匐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