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力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符震的伤势在短短的五天内几乎已经痊愈了。
“你真的不去参加半决赛了吗?”山力驮着药箱,再次回头确认。
“不去了。你们也看到了,我并不擅长战斗。我参加这次兴武会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去遭一次罪了。”符震笑道。
“也是。”山力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对前头的山图说道:“爷爷,要不你今天自己去吧,我想留下来学占卜。”
山图一听,气急败坏地跑回来,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暴栗:“你个没良心的小子,有了新朋友就忘了爷爷。你想让我一个人忙死啊。走,必须跟我走。”
山力自知理亏,憨憨一笑,回头和符震挥手作别:“那你好好休息,晚上继续教我占卜。”
“一定。”符震看他对这些巫术如此狂热,不禁莞尔笑道。
爷孙两来到精武馆时,馆内外已经人山人海,寸步难行。山图回头埋怨道:“多怪你,拖拖拉拉,现在要进去还得费一些功夫。”
“嘿嘿,就当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了。”山力跟在山图身后,艰难地往前挤。最终还是赶在比赛开始前,到达了医务室。
主持人在擂台上镇臂高呼:“燥起来,燥起来。让我听到你们的热情。”
“啊呜……”各种奇奇怪怪地叫喊声从看台上爆发出来,所有人跟随着擂场中的鼓点,用力地跺地。整齐划一的震动,几乎要将这座如同坚固堡垒的擂场瓦解掉。
“完美完美。”主持人感觉自己脚下的地面也在剧烈的颤动,生怕精武馆被这无比强悍的共振摧毁,赶忙给这生猛的气氛降降温,说道:“我们都知道,过了十六岁,就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参加兴武会的资格了。今天是十六岁组的半决赛,这可能是这些十六岁选手们,最后一次站在兴武会的舞台上。他们会用什么样的表演为自己谢幕呢?让我们擦亮眼睛拭目以待。”
现场观众的欢呼和动作随着鼓声的停止,也慢慢平息了下来,所有人兴奋地等待正赛的来临。
“让我们有请今天的第一个选手,去年的亚军,在今年淘汰赛中轻松挑落霜锋的风长鸣。”
观众们齐声大喊:“长鸣,长鸣。”
利刃出鞘,一声剑鸣划破天际。一个俊朗的青年如同天外飞仙,脚踏宝剑御空而来。就算是山力的粉丝也禁不住为他喝彩:“璧人长鸣,光耀八部。生不逢时,暗天一斑”。
“暗天一斑,暗天一斑。”虽然风长鸣惊为天人,但是所以山涛仍然坚定不移的站在山临天这边。赞美对手的同时,仍不忘将自家爱豆抬高一层。
风长鸣看着台上疯狂舞动的应援牌,听着“璧人长鸣”的赞美,心中颇为得意。他从小就是井中明月,习惯了四壁青苔皆讼赞歌。今日得幸月入江河,自然觉得八面山岳皆为臣下,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心中快活,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霸气油然而生。
但是他没得意两秒,脸色就绿的难看。一声声“暗天一斑”,像一根根尖刺,扎进他骄傲的自尊心里。那股舍我其谁,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当然无存。
他睁大眼睛,在人群中搜寻,他不相信这偌大的观众席上,只有那个山临天的粉丝。他风长鸣再不济,也要同他楚河汉界十分天下得其三吧。
但是他越看越心凉,各种奇形怪状的应援牌上皆写着“临天,么么哒”,“天天,爱你爱你”,“山涛,万岁L(‘ω’)┘三└(‘ω’)?”……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瞅见一幅令他此生难忘的心酸画面。
通道角落旁,十几个女孩子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共同守护着一块残破不堪的牌子——“风神无敌,万古无一。(づ ̄ 3 ̄)づ”那块本应光鲜亮丽的残破牌子,赫然印着好几个擦拭不去的小巧脚印,无需赘言,大家也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这十几个柔弱的小女生全部衣衫凌乱,披肩散发,但是目光坚定执着。纵然身后是数万山涛的山呼海啸和杀人目光,但是她们仍然将手中的牌子牢牢举在身前。
她们要让它绽放光芒,要让她们心中的那个男人一眼就能看到,要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她们陪着他一起战斗。
即使这会是一场没有记载的战役,最终也只有她们几个人知晓,但她们还是要像守护她们生命中不可动摇的信仰一般,豁出一切。
“誒。风神好像在看我们。风神在看我们啊。”一个清秀的小姑娘,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突然兴奋的跳起来大叫,双手不停去推搡身边的姐妹。
“真的誒。”其余的女孩子也都兴奋地跳叫起来,一扫方才的阴霾,拼命地朝风长鸣挥手呼喊。“风神,风神。”
风长鸣看到她们如此厚爱自己,心中早已泪流成河。红着眼眶同他们招手。
“风神,看到我们了。他在和我们招手。”一个女孩子突然哭了出来,心中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委屈,就是止不住的流泪,仿佛自己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进入了轮回,都得到了业报。
“真的吗?”原本躺在地上,已经被人暴揍得奄奄一息的男拉拉队长,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一跃而起,接过那柄最后的旗帜,大声呼喊道:“姐妹们,绝对不能输了气势。口号喊起来。”
“风神玉质,遮天蔽日。”十几个稚嫩的声音如同平地起高楼,让那些置身事外的老男人们为之侧目。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风长鸣默默地攥紧了拳头,一滴晶莹的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主持人趁着气氛热烈,高调宣布:“他的对手是!月神族的王子,十二岁的天才少年,淘汰赛中,在嬉戏玩闹之间便将云意打败的山……临……天。”
“月笼青烟,不及临天。”山涛后援团人多势众,转瞬之间,声浪又将风长鸣的粉丝淹没。
山临天早已习惯了这种小场面,不疾不徐地从通道中走出来,丝毫没有注意到风长鸣早已经青紫的脸色。
在他踏上擂台的那一刹那,风长鸣如同患了失心疯一样,御剑而至,将他扑倒在地。
风长鸣丝毫不顾及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姿态,也忘记了自己剑士的高贵身份,像一个山野村夫一样和山临天老拳相向。
山临天一脸错愕,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惨遭毒打。台上的山涛也都花容失色,惊叫着:“还没开始呢。那个疯子犯规了。裁判,你说话啊裁判。”
主持人也是一脸懵逼,只能发挥自己的脑洞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编纂一个理由:“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以为这是他们的初次交锋,没想到他们的恩怨由来已久。还未开始比赛,风长鸣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率先出击了。”
“不对不对。他们这个姿态有些奇怪。如果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应该以死相搏才对,但是他不用能一刀毙命的宝剑,而是用拳头在锤山临天。这分明是夫妻之间爱恨交织的小拳拳啊。”
“心中明明恨着那个男人,却又心疼伤了他,在这样的矛盾中自我折磨,最后丧失了理智。这到底是怎样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啊。”主持人这一通解说之后,不禁为自己脑洞喝彩,丝毫不顾及场下几万山涛的感受,各种天马行空的红线漫天穿插。
“你们看,风长鸣的眼中似乎有一点不甘心的泪水滑落了。”
“真是太可怕了,被他扑倒在身下的那个人,才十二岁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主持人依然沉浸在自我幻想的世界中,喋喋不休。
风长鸣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对于主持人说的话仍然尽收在耳。手指一抖,身下宝剑如同长了眼睛,朝主持人飞去。主持人吓得匍匐在地,宝剑从他头上掠过,最后扎进他身后一尺的墙壁中。
山临天趁他分神这一瞬间,一个陀螺转身,将他从身上晃下来,一脚踹开。不爽地咒骂道:“你有病吧?疯狗一样。”
漫天的嘘声响起来,所有人都在耻笑风长鸣:“真是素质全无,不成体统。”
风长鸣心像是被扎了一下,隐隐作疼。像他这么爱面子的人,说不在意这些嘘声是假的,但是此刻他更加心疼的是他的粉丝。
风长鸣从地上站起来,虽然这一身华袍价值不菲,但是他看都没看一眼。伸手直指山临天的鼻子义正言辞说道:“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山临天一头雾水,自己和眼前这个神经病分明初次见面,但是对方一言一行全像是自己亏欠他什么一样。加上白挨一顿毒打,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口吐芬芳:“交你马比。”手中一道凶残的“残月斩”直接劈砍出去。
“哼。自恃王族蛮不讲理,就让我用‘凌风’宝剑来教你做人。”风长鸣手指一弯,墙壁中的宝剑如同飞鸟归巢,稳稳落入他的手心。他举剑一劈,一道剑气贯出,直接和残月斩撞个粉碎。
“你说的没错,身为王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如果不是你手中那柄宝剑,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山临天此刻怒极攻心,丝毫不管什么风度教养,说起话来也是火药味十足。
“香蕉个芭乐。吃剑。”风长鸣如同海面上的鲨鱼鳍,朝山临天横冲过来,释放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山临天脚踏“侵空诀”,月步直上半空,绕到风长鸣身后,朝他后背划出两道月刃。
“哼。身手倒是很快,但是比不上我的剑快。”风长鸣手腕一抖,凌风宝剑从身前划至后背,一道凶猛的剑气直接将山力劈出的月刃化为无形,后续剑气仍然牢牢地将山临天锁定。
山临天在空中难以借力,只能受下这一剑。刚猛的剑气将他整条右手臂划开一道寸深的口子。
“果然是神兵利器,这么轻易就破开了我的护体罡气。”山临天从没想到会碰到如此棘手的对手,不仅脑子不正常,实力也不正常,连手中的兵器也不正常,不禁一阵苦笑。
“你在干嘛呢?拿我送给你的宝刀和他对砍啊。”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胖子师父突然提醒道。
“放心,这种货色,我山临天用手指就能掐死他。”山临天刚想伸手去掏那把匕首,突然想起来,那刀已经在买糖葫芦的时候当出去了。还好机智,反应得快,信口胡吹大话,不然被这胖子知道自己如此不拿他的鸡毛当令箭,肯定会被他打死。
“好大的口气。果然有什么样的偶像,就有什么样的粉丝。”风长鸣一想起他那些可怜的粉丝依偎在一起御寒的样子,心头就一阵绞痛。手中宝剑,战意更甚,似乎能听见一阵阵嗡嗡剑鸣。
“狂风绝息斩。”风长鸣将宝剑在空气中突刺两段,原本平静的擂台,突然狂风大作。风长鸣朝山临天刺出第三剑时,他周围的狂风像是七条风龙朝山临天冲去。风长鸣也在那一瞬间将自己的身形隐去。
面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风刀,山临天一个头两个大。最可怕的是他失去了风长鸣的踪迹。
这种危险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在他快要被这风刀吞噬的一瞬间,突然灵光一闪,决定以攻为守,也不管风长鸣在哪,自己孤独地朝擂台的空旷处使出一记“形月斩。”整个人化作一道月刃朝空气劈去。
形月斩残余的力量直接朝观众席上劈去,把那些优哉游哉的人吓得屁滚尿流。破口大骂道:“两个神经病。”
风长鸣在风的甬道中杀至山临天方才的位置。如果山临天硬接这一记杀招,此刻恐怕已经魂归九天了。
看着风长鸣出现在自己之前的位置,山临天不禁一阵冷汗,还好自己跑的快。不然以那凌风宝剑的锐利看来,自己定然已经被开膛破肚了。
“芭乐,你这未免也太过凶残了吧。”山临天又惊又气。
“只有这么狂的招式,才配收拾这么狂的你。害怕吗?那就跟我的‘风扇’道歉。”
“什么风扇?我……靠!”山临天还来不及解释,风长鸣又杀了过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流虹斩。”风长鸣劈出一道如同彩虹一般的绚丽剑气,直指山临天脖颈。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上辈子抢了你的糖葫芦,你才这么恨我。”山临天身子一甩,一个华丽的转身,健硕的尾巴刺出一道暴烈的能量:“猎月七式,‘月斑’”。
那如同核弹头一样的光斑直接穿过流虹斩击,直指风长鸣的胸膛。
风长鸣举剑格挡,暴烈的能量将他推出三米远,握剑的虎口隐隐作疼。“哼,如果这就是你最强的招数,那你大概要死在这里了。”
山临天本以为他会掉以轻心,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可怕。“这确实是我的最强一击,但是胜负只在毫厘,不在杀招。”
山临天身形一动,脚下使出侵空诀,“月流光”。瞬间逼近风长鸣,手中‘月蚀’乱舞,各种月刃横飞。
“哼。求之不得。”风长鸣手中长剑丝毫不乱,虽然近身之战,长兵器显得笨重,但是兵刃锐利,仍然具有恐怖的杀伤力。
山临天赤手空拳一阵乱打,没有在风长鸣身上留下一丝伤痕,反倒是自己的双手被剑气划得面目全非。
“小子,拿刀啊。你以前老说累赘派不上用场,现在正是时候。”山临天的胖师父在一旁焦急呐喊。
“闭嘴。我能收拾他。”山临天本就身处下风,被他这一嚎叫,更是心烦意乱。一个不小心就被风长鸣一掌劈飞。
风长鸣的粉丝眼见爱豆取得压到性的优势,更是欢欣鼓舞锣鼓喧天。腰杆也直了起来,嘶声呐喊:“风神无敌,万古无一。”
一旁的山涛死鸭子嘴硬嘲讽道:“以大欺小也不害臊,我们十二岁的天天,赤手空拳打你们宝刀在手的十六岁风长鸣,我们都没骄傲,你们在嘚瑟什么?”
“又没人逼他参加十六岁组的比试,又没人规定他不能拿兵器。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还输不起啊。”看到自己的爱豆气势如虹,原本唯唯诺诺的“风扇”们,也开始有了一丝趾高气昂感觉。
“哼。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两边粉丝互呛起来。
山临天从地上爬起来,又不信邪地冲了上去,贴身肉搏起来,虽然看起来精神可嘉,其实实属无奈之举,毕竟自己着实没有能够和这柄凌风宝剑硬碰硬的拳头,只能寄希望于近身肉搏,赢得一招半式。
“还没学乖吗?”风长鸣宝剑在手,各种剑技行云流水,将周身防的滴水不漏,所有的月刃都像砍在盾甲之上,徒劳的发出铿锵之声。
看着山临天一副黔驴技穷的模样,风长鸣得意地说道:“跟‘风扇’道个歉,我让你输得好看一点。”
“哼。管你风扇摇椅的,你想赢还太早呢。”山临天永远都不会在倒下之前认输,这有辱他的骄傲。
“那我就抬着你的尸体去和他们认错吧。”风长鸣长剑轮圆,准备一刀了结山临天。
“你完了,猎月七式,‘月魔吟’。”一阵如同尖细钢针划过玻璃的次音波从山临天口中发出。
强大的破坏力几乎要将风长鸣的耳膜撕碎。风长鸣丢掉手中的凌风宝剑,死死地捂住耳朵。
“掌心月,蚀骨寒。”山临天手心生出一道凛冽冷月光,一掌打在风长鸣的胸口上。
风长鸣像是一个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眨眼之间,他的胸膛就像是一块寒冰,将空气中的水分动冻成青烟。
山临天长舒一口气,终于有惊无险地赢下了这一场比试。虽然双手被他的凌风宝剑划得面目全非,但终究是值得的。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对于山涛来说,仿佛一眨眼就是一场完整的美梦,而对于“风扇”来说则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铺天盖地都是山涛的欢呼声,所有的观众都起立为山临天鼓掌,因为实在是太精彩了。
普天同庆,庆我丧命。举世同欢,欢我沉沦。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从“风扇们”的眼中滑落。与那面在风中孤独摇曳的残破旗子一样,显得格外落寞。回光返照的拉拉队长,像是耗尽了生命中最后一丝精元,瘫软的趴在铁栏杆上。前一秒的欢喜,像是这一刻悲伤的推手,将他们推落人间无常的轮回。
“等等。他还在动,风神还没有输。我们还有机会。”一个“风扇”大声疾呼。
所有的“风扇”从失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欢呼雀跃,大喊:“风神,加油,风神,加油。”
整个观众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山临天不敢相信地回过头。
风长鸣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口中不时有白色冰雾吐出来。手指一挑,地上的凌风宝剑又回到了他不住颤抖的手中。
“你是第一个中了我的掌心月还能站起来的人。是什么让你如此执着?”山临天油然生出一股敬意,虽然从一开始他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和自己扯些摸不着头脑的风扇。但是他清楚,在中了掌心月之后,站起来,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因为,你,你还欠,风扇……们一句道歉。所,所以,以我不能输,我要为他们而战。”风长鸣俊秀的脸上结满冰渣,上下牙齿不停打着寒战。
“你所有血管和关节都被冰冻住了,如果你强行用功,你的骨头和和血管将会被粉碎。”山临天见他似乎仍有战意,劝说道。
“九山八海,无我不断。三界六道,无我不斩。修罗剑意,虽死犹生。大灭斩。”风长鸣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仍然固执地举起长剑,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在他的凌风宝剑上凝聚,而他僵直地躯体,犹如一个真正的修罗举剑。
这毁天灭地的一击,让山临天心惊肉跳,想要开口认输已经来不及了,而自己这肉体凡躯根本无法招架这残暴的一击。山临天绝望地在心中呼喊:“妈妈。我爱你。”
“喂,接着。”山临天身后传来一个甜美而焦急的声音。
山临天回头望去,还没看清楚是谁,一把青玉长剑已经落在手中。
“名剑雪走?这下有救了。”山临天毫不犹豫地将雪走出鞘。一道柔和的玉光透了出来,磅礴的剑气像是要溢出来一样。
山临天将所有的内力注入雪走之中,迎接毁天灭地的大灭斩。
随着一阵夺目的光芒暗淡下去,所有人的耳朵像是聋了一样,看台的墙壁出现无数细小的裂纹。
山临天像是被野牛装过,飞到擂台边缘,手中雪走早已不知落到何处。鲜血不停从他口中流出来,将他的衣衫染成暗红色。
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风长鸣的身侧,两人早已没有了那种翩翩的仪态风度,更像是两个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糙人。
看着风长鸣断成十几节的右臂,和透出胸膛的残断肋骨,山临天问道:“为什么?就算是堵上你下半生的所有可能,你也要挥出这一剑?”
风长鸣看着山力的眼睛,凄凉而坦然地笑了起来,良久才说道:“你能帮我,安慰一下,我的‘风扇们’吗?他们就坐在那个角落。”
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想要指给山临天看,但是他的手肘关节早已被冰封住。他用尽剩余的力气,用力一甩,脆弱的关节应声而断。风长鸣也随之昏死过去。而他的左手,指向了全场最泣不成声的十几个人。
看着龟缩在角落里的那十几个风扇,和漫山遍野为自己喝彩的山涛,山临天由衷地感慨道:“长得帅就是好,永远也分不清哪些人可以真正为自己奋不顾身。”
“真是羡慕你啊,长鸣。”山临天小心翼翼地将昏迷过去的风长鸣抱了起来,对着那十几个‘风扇’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