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念跟着前来接待的领班一起等电梯，这家店确实火爆，一部电梯等了好几分钟。
大家都在等，有人见小石榴听话的蹲坐在地上，笑着跟宗念打听，“这狗上过课的吗？这么老实？什么品种？”
宗念庆幸没有人质问为什么狗能进饭店，遂一一回答了，但那人俨然也是养狗的，问起小石榴吃的都什么营养品，这个宗念就不知道了。
正聊着，几米外忽然一道桀骜女声响起。
“什么没位置？！你不认得我的人你也不认得这张卡吗？还是说你们店的vip就是个噱头，哄着办卡充钱你们什么好说什么，现在我就要一间四楼的包厢，怎么就不行了？！”
代位员也是怨，“您确实是本店vip，但四楼的所有包厢要么已经有客人要么就是早就订出去的，真的没有位置了，三楼有一间空包厢，撤台员正在清理，大概十分钟就能换台，您看行吗？”
宗念短暂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不大喜欢看热闹，不是清高，实在是胆儿小，路上偶遇陌生人吵架动手，她都会跟着心慌害怕。
所以她选择不吃这口瓜，自顾自跟小石榴互动。
“我看？呵，我看不行！”女人说话带着地痞的无赖口吻，听了特别欠揍。
她这么说，代位员着实犯了难，女人见此却是备受鼓舞，声音又提了几分。
“你当我没来过吗？你们这儿四楼明明有给特殊客人预留的包厢，常年不往外订，不仅如此，我还听有人说二楼三楼有好几间都是刚装修的，你们味都不放里边肯定全是甲醛，我进去是要检验自身免疫系统吗？”
这种说法自然引得众人侧目，当即就有人信以为真，撂下筷子要走，“服务员，埋单。”特别惜命。
周围服务员连忙上前安抚，负责这vip的代位员见这情形都快哭了。
“顾客，楼上不是装修，只是几个包间的线路需要更新，拆了二三楼的几面墙，后补的材料都是买的无毒环保材料，装好后我们还做过很多次除醛，最后也看各项检验指标合格了才重新启用的那几间。”
“你说合格就合格了，这么大的饭店我就不信你们可着钞票不赚，浪费时间做什么除醛，你这说法也就糊弄糊弄普罗大众。”
“顾客您相信我，我用人格担保，真的除醛很多次，也是真的检测合格的，我可以跟经理要报告给您看。”
代位员再说话已经带了哭腔，女人却仍然不依不饶，她笑了一声，幽幽启口：“我不信检测报告，那东西一个打印机就能打一摞，我要你发誓，如果你说了一句假话，出门被车撞。”
有人看不惯，“人家也是爹生父母养的，再说人家都用人格担保了你还想怎么着，还咒人家出门被车撞，看你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话办事儿怎么这么横呢？”
女人眼一翻，涂着姨妈色口红的嘴巴扯了扯，表情是大写加粗的嘲讽：“吃你的饭，少跟这儿搭茬儿，我跟她说话我跟你说话了吗？挺大岁数上赶着找骂，来这儿吃什么饭呀，回家吃药吧你。”
“嘿，你这人真够损的了——”
旁边服务员赶忙去劝，省着再打起来：“顾客，顾客您别生气，这事儿交给我们处理，对不住了您千万别生气。”
吵嚷仍在继续，女生始终坚持要一个四楼包间。
“谁来也没用，当初办卡充值的时候你们可没说vip还得预约，哦，我冲了二十万进去就是过来坐板凳上旁观你们生意多火爆吗？
“而且你用不着说别的，我刚才已经上四楼看过了，有两间没挂门牌儿的，敲了里面也没人，你赶紧给我安排，不然这事儿没完！”
伴随着工作人员赔礼的声音，女人的朋友柔声开口：“要不算了吧，三楼就三楼，大不了开窗户吃呗，天是冷了点儿，但开空调也不至于难熬到哪去。而且现在人这么多，再吵下去就只剩下丢脸了，别人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估计还以为是我们在无理取闹。”
假劝慰真引战，无论声音多柔，内容做不得假。
果然话音落下，就听那‘vip’直接彪了一段法语。
不知道被骂的人听没听懂，反正宗念是听懂了，女人说的全是人身攻击的脏话，用词之刁钻之粗鄙，法国街头小混混听了都得皱眉。
恰好赶到的另一位领班也不是吃干饭的，大概听得一知半解，“女士，请您不要侮辱我们工作人员。”
女人大大的‘哈’了一声，接下来的话那真真儿是脏到下水道了，各种动作各种器官，简直没法儿听。
世上总有那么一类人，油腻当有趣，下流当个性。
宗念终是忍不住侧目，只见那vip一身淡粉色水貂绒套装，亚麻色长发随意垂在身后，脚上一双米色过膝靴，平心而论，单看这幅皮囊，甚至算得上清秀好看。
但人不能光看五官吧，三观低到尘埃里，再漂亮的皮囊裹不住腐臭灵魂，再精致的妆容遮不住面目可憎。
宗念视线不经意一歪，意外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是许久不见的尹姿琪，她的小学校友，林沅当初给她安排的相亲就会上还因为她粘上了万隆这个大麻烦。
对方似是‘心有灵犀’，一回头，便对上宗念淡漠的目光。
“宗念？！”尹姿琪犹豫了一下才走过来，“好巧，来吃饭吗？你的狗好漂亮。”
宗念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懒得寒暄，本来也没多亲近，加上万隆的事儿还跟她下过跪，这时候就别装熟了。
彼此都没有重逢的喜悦。
Vip见状走过来，“姿琪。”
尹姿琪回过头，“啊，遇见朋友打个招呼，行了培培，我们走吧。”
她想赶紧离开。要说宗念一个人带狗来吃饭，她是不信的，犹记得宗念当初的靠山是林沅，虽说不知道现在她有没有被林沅甩掉，但能带狗进这么贵的餐厅，有钱是基本属性，关键能让狗堂而皇之的进来，这个人也不简单。
“等会儿！”vip这一声是对宗念说的，“你这狗……”
宗念看不上这种人，自然不想搭理她，恰好电梯来了，宗念在领班示意下要往里面进。
忽然手上一股子拉力，是手上牵引绳被人从后扥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