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错愕，他没想过条件会是这个。
“这需要教？”盖亚是真的不理解，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本能。先不说别的种族了，起码妖精族不管哪一个个体都是诞生下来就懂得如何运用魔法，只是血统限制着可以运用的程度而已。
嗯，果然是天才型的，不懂得凡人的忧伤。祝光晞叹一口气，老实承认：“至少我不会。”
人类使用魔法都是需要后天学习的，毕竟不会魔法的人类还是有很多的。这个学习未必真的需要很系统的像什么专业学科那样，如果只要应付日常使用懂得基本方法即可。
其实只要不是打算加入军队的魔法特殊部队或者成为宫廷魔法师，一般的人类也不会系统地学习魔法，而且要达到那个入门坎所需要的天赋以及实力是非常高的。
就算是贵族不差钱也不会请教师专门系统地教授魔法使用，除非是家主预备役，不然也没有这个机会。还有另一个特例就是光属性是必须系统学习魔法的，毕竟是稀少的存在，就算不能成为家主也肯定会进入教廷成为供人敬仰的圣职者。
反正西莉亚的妹妹就是那种据说天赋不错的圣女后备役，不能成为家主也很可能成为下一任圣女。也不知道为啥莉莉娅就是不想进入教廷才费尽心思掠夺家主地位，不然也不会陷害西莉亚，虽然她确实有让西莉亚羡慕嫉妒恨的资本。
“啧。”盖亚咋舌，就算是他自己答应的条件，本能会就会，这该怎么教实在麻烦得很。当然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自己不会教的，他这么尊贵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不会，能被他教绝对是祝光晞的幸运！
“区区这点小事还需要本尊教，好好地感恩戴德吧，小姑娘！”还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现在看来却可爱多了。枕着祝光晞的大腿，被抚摸着脑袋，给人的感觉就很像是在撒娇了。
祝光晞当然不敢笑出声，也不敢直接吐槽，她按照盖亚的指示用一遍魔法给他看看。其实只要懂得入门基础，使用魔法的距离不是问题，不管是河流还是农田都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要控制理论上还是能完成的。
看着河流集中精力，努力想象着，把想象化为现实。河流的表面渐渐形成一个水球浮在半空中，水珠像是被一股力量吸引，从河里汇入水球中，水球眼见着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成为一立方米大小的水球。
接下来就是水球向着农田移动，每一点一寸都是那样的颤颤巍巍，这显然是施术者控制出现问题，即使不懂魔法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水球随时可能坠落散开。每移动一点距离都是那样的胆战心惊，好不容易移动到了还没浇过水的地里，这一次的施法才算是勉强完成。
盖亚是看得眉头紧锁，就差在脸上刻着“朽木不可雕也”这几个大字，就算是低阶妖精也没看过水平是这样的！而且祝光晞完成这个动作后就像身体被掏空，身体往背后一靠只能由树干支撑着她的身体不倒下，都顾不上舒不舒服的问题。
莫名感觉自己又被坑了，盖亚只觉得头疼，这能怎么教，身体素质差就算了，这用魔法的方法还是强行来的，别说是系统学习了，这是连入门级别的学习都没有！
“你觉得怎么样？”等了很久都听不到盖亚的点评，祝光晞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摸了摸他的头，顺手就抓了把他的头发编着玩了起来。
盖亚是被这种级别震撼到无语凝噎，这根本就是属于无从下手的水平，别说他不会教了，他相信就算找专门教魔法的人来也绝对不知道该怎么教！
“别吵本尊！让本尊想想！”盖亚的大脑已经飞速运转起来，身体的疲惫也比不过面子的问题，答应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是显得他很丢脸，许诺过的事完成不了绝不可能是他！
盖亚已经无心理会他的头发到底被编成什么样子，也无心斥责祝光晞的无礼，他在努力想办法把这坨烂泥扶上墙。
祝光晞安静地闭嘴，开始在思考问盖亚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一般天才型的人的使用方法都很抽象，她现在需要的应该是很具体的，从原理到现象的那种，而不是抽象的感觉。
西莉亚的家庭教师也并没有跟西莉亚讲过原理，祝光晞所知道的部分都是凛夜一点一点地告诉她的，甚至都不完全，不一定准确，毕竟兽人族是不会魔法的，除了基础知识也说不了太多。虽然凛夜肯定有应对办法跟隐藏的部分没说，她不知道的部分就是不知道。
“据说使用魔法主要是想象，只要有想象有魔力就能办到。”祝光晞把盖亚的头发编成一条细细的麻花辫，回忆着西莉亚的家庭教师所说的话，原意大概就是只要有想象力就能使用魔法，除了天生没有魔法适应性的人，剩下的人能用到什么程度都是天赋的问题。
“这不可能的。”盖亚闭上双眼，说得笃定。他似乎有点理解为什么祝光晞的水平这么糟糕，这是人类的使用方法有问题，再加上祝光晞本人不太开窍，至于天赋如何就很难说了。
盖亚闭目养神，知道了核心问题所在接下来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他尽量放松自己身心好好休息，嘴上答应该说的也好好地解说：“使用魔法就是与自然对话的过程，不管什么属性的魔法都是与自然分不开的。”
“强者让自然臣服，创造自然的规则。弱者臣服自然，遵循自然的规律。天生的血统与天赋十分重要，但若是掌握规律，所谓的弱者也有机会一朝逆袭。只是这始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话听着很玄乎又很熟悉，这到底是什么经典小说台词，说了跟没说一样！总感觉这样的台词的意思就是道理是这样，施主还是回家好好参道参道，跟街边骗钱的半仙一个水平！
“弱者只能在周围的自然中榨取资源，强者能强行改变自然，做到这种地步的强者终究是很少，而且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说这话的时候盖亚的语气莫名有些沉重，他轻轻笑了，仿佛自嘲。
“估计以人类的愚蠢也不会懂得什么是与自然对话，你闭上眼睛细心感受一下或许就能懂。”盖亚说完就不再说话，呼吸均匀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说实话祝光晞不觉得真的这么玄乎，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那样听从建议闭上双眼。
周围的环境安静舒适，偶尔有微风吹拂，树叶飒飒作响，春天的风相当温柔，带着些许清凉，足以让人昏昏欲睡。河道中的水流发出细微的声响，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尤为舒适，白噪音简直就是催眠利器。
祝光晞无法理解盖亚所说的与自然对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再这么闭着眼睛下去她就要睡着了，春天的午后简直就是睡眠的最佳时机，本来想要清醒着都很困难了，更何况还给她提供这么舒适的睡眠环境。
她缓慢睁开双眼，看着缓缓流经的小河流，还有远远还没完成目标的等待浇灌的农田，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再度尝试浇水，还是如以前那样累得半死，这种抽象的方法真的好难，真的需要那种简单易懂可操作性强的说明书。
闭上眼睛再次感受自然，这次她是真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