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俩刻钟,胡元明就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的,被家仆搀扶着躲进了门房。
平南王府的人手脚利索,不到半个时辰就搬完了,十多辆车装得满满的,一大群人又呼啦啦的撤走了,胡家的大门敞开了又关上,宅子里以是一片狼藉!
那些看热闹的人,看得是兴奋异常,热闹没了人也没走,聚在胡家门口三五成群的闲聊着,一个时辰后人群才渐渐都散了,几个在一边闲聊的汉子也散了。
平南王府,世安院的暖棚里,老太妃坐在最中间,严老夫人坐在她旁边,十几个夫人小姐扇翅排开坐在俩侧。
前面的小舞台上,几个女角在表演唱词,声音柔婉,曲调喜庆,可惜大家都没时间听唱词,夫人小姐们都用绢帕捂着嘴,笑得肚子疼!
只见,洪福就站在小舞台前,咿咿呀呀,自顾自的唱着扭着,舞姿很销魂,唱腔很另类,同手同脚什么奇葩的姿势都有,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
李玉珊抱着儿子坐在平南王妃身侧,也笑不可抑的看着洪福,妍儿一双黑亮的小眼睛里满是笑意,乖巧的坐在老太妃怀里,时不时的剥一个葡萄塞到老太妃嘴里!
外院的小书房里,影一正在回禀,齐王坐在摇椅上,闭着眼,侧耳听着,门开了又关,屋里一片静悄悄。
半天没听见表弟说话,齐王好奇的歪头看向表弟,“怎么了?影一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齐安泰精神不太好的摇摇头,“没什么不对的,没事儿!”
齐王一双眼睛眨了俩下,翻身坐了起来,眼珠转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表弟为何这么……不高兴。
对就是不高兴,以前做什么都是冲劲十足的人,现在突然这样,齐王很不习惯,俩步站到表弟面前,摸摸他的额头,“挺正常的啊!一点儿都不热,应该没什么毛病。”
齐安泰没好气的扒开表哥的手,“我好的很,一点毛病都没有!”
齐王收回手,朝着屋顶翻了一个白眼,“说吧!慧安又怎么了?让你这么没精神,就连让秦王吃亏都没能让你高兴起来!”
齐安泰扭头看向别处,嘴硬的说道:“云儿能怎么了,她好着呢!什么事都不用我出手,她自己就能搞定了,哪里能不好啊!”
听着这酸味四溢的回答,齐王噗嗤一声笑了,指着齐安泰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哈哈!”
齐安泰恼怒的瞪起眼睛,气闷的攥着拳头,“不许笑!再笑,再笑我可揍你了!”
齐王笑得身上没力气,瘫坐在摇椅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泰,你这是,这是怕了,怕慧安那丫头太厉害了,没你显摆的地方了吧!”
齐安泰愤愤的扭头,不看表哥愉快的表情,“哼!云儿哪儿都好,就是太……要强了,她不用我也能过得舒坦,有没有我都一样!”
齐王笑够了,又躺在摇椅上,慢慢的摇着,“哎!我也就能在你这儿清闲一会儿,回了齐王府我就要撑起架势,一堆人瞪着眼看着我呢!”
齐安泰转回头看着表哥,咂摸半天滋味,脸上渐渐的爬上喜色,摸着下巴问道:“表哥,你是在安慰我吗?”
齐王不想搭理这个有些单蠢的表弟,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郁闷,唉!要是……该多好!
齐安泰突然一拍齐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哥也不用羡慕我,云儿啊!唉!就不是个省心的,她那心野着呢!只要我敢有了二心,立马她就能把今天的事重演一遍!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齐王唰的睁开眼睛,一双丹凤眼瞪得大大的,“不能吧?你又没什么把柄,你们俩个……”
指指齐安泰,又指指后院,“这又是我父皇赐的婚,不可能和离的!”
齐安泰郁闷的低着头,嘀咕了俩句什么,齐王没听清楚,不满的说道:“阿泰,小声嘀咕什么呢?有话就痛快的说!”
齐安泰哼了一声,“不能和离可以赁产分居啊!云儿早就研究明白了,赁产分居文书她也早就捏在手里了,随时都能拍拍屁股走人!”
齐王诧异的坐直了身子,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表弟,“你,你什么时候写的那文书?是你写的吧?”
齐安泰满脸无奈的一抹脸,“刚提亲那会儿,第一次秦老夫人不是拒绝了吗,晚上我就去了她那院子,然后就……我就写了!”
齐王大张的嘴巴慢慢合上,眼神怪异的眨眨,撇嘴看着表弟,“她让你写,你就真写了,你可真听话!”
齐安泰差点委屈的跳起来,嘴角下垂,“我不写行吗?她都要出家了,万一她真去了大师那儿,我能怎么办?”
齐安泰说着说着,瞪起了眼,“再说了她的要求也不高,就是不喜欢我纳妾,不喜欢一堆女人勾心斗角,我也没想过那些,既能让她安心,我就写了,我还写了一份保证书呢!”
说完一甩衣袖,端起茶杯大口喝水。
齐王默默的,把表弟仔细的看了一遍,往后一躺,闭上眼睛,咯吱咯吱的摇着身下的椅子,“那你还闹心什么呢?只要你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慧安还这么有本事,养的花也那么别致独特!多好的日子啊!”
听着表哥这么怪异的说词,齐安泰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儿,想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云儿是挺有本事的,她那花养的也确实不一般!”
齐王听着这话又憋不住的笑了,笑得齐安泰抡拳头要揍他。
被谈论的秦云儿正坐在自己屋里跟王嬷嬷说话,“大娘一会儿去一趟车马行,把这个给掌柜的,十天内我要看到效果!”
王嬷嬷默默的接了东西,直视着面前的小姑娘,“姑娘确定要现在动起来?”
秦云儿嘴角微翘,眼神清亮,轻轻的点点头,“是,虽然稍微早了点儿,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又轻声补了一句,“大娘,皇上身子不行了!”
王嬷嬷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白了,僵硬的点点头,“那是该动起来了!”
秦云儿俩只细白的手指点点俩个果盘,挑拣的捏起一块儿蜜饯,一抛,接在手中,“哼!他想让南边乱起来,让平南王府背锅,拖齐王的后腿,我就让他的老窝先闹起来,比狠辣我不如他,要比手段我指定不输给他!”
看着秦云儿轻松的表情,王嬷嬷放下心来,“姑娘也要小心一些,那人是个心思极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