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生站在家门口不远处显得有些犹豫不觉,脚步来回的走动。
今早迷迷糊糊的被向于民他们吵醒,拿起手机一看,满屏幕的未接电话。连续两日的饮酒,度生感觉身体比昨日醒来更难受,脑袋痴呆,心里破罐子破摔,没立刻回电话,在床上晕晕沉沉的躺着,听着向于民正在和他妈妈打电话。
“昨天王志文过生,他们都喝的人事不省的,我走了他们怎么办,那个来照顾他们?我等下就回来了,...嗯,我知道了,先挂了,我喊他们起床了。”向于民接完电话脸色倒是一松,他回家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甩的一手好锅,度生可愁等下该如何向家里交代。
四个人摸摸索索要到中午十二点了才从宾馆里慢慢走了出来,回家是吃不上饭的了,一起简单的去吃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各自回家了。
度生心一横,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打定了主意,迈开步子走进了院子。
还在门口就碰见了他姑妈,一脸严肃的看着度生说:“你爸你妈今天一早就在院子头涛起你了,昨晚上去那里玩了?”
度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道:“朋友过生,玩暗了就没有回来。”
告别了姑妈,度生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低着头脑子里尽想些说辞!
抬起头转过弯时,就看见一个人一脸深沉站在自家门口,一动不动,的直直盯着走过来的度生。
度生看着心里突然一沉,惴惴不安的停下了脚步。
“没有玩高兴,出去玩高兴了再回来!”这个人怒形于色的吼出一句。
度生没有敢回答他爸的话,就这么畏首畏尾的站在原地,像小时候犯了错被挨打一样慌乱无助。
几年的变迁,不一样的是,自从度生上了高中以来,他爸便从没有对他使用暴力了,改为了口头教育。
站在原地被训话的度生,心里现在不是惶惶不安了,而是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玩过分了,一次又一次的让父母操心。
吴婉芬从屋轻轻里走了出来,她应该在屋子里全部听见了,看了看度生的低头不语,又望了望丈夫的怒气凶凶,眼睛在两父子的身上转来转去,道:“别骂了,回来了就好。”
“你还这样说,他成这样就是你惯出来的!”没想到度井才对着吴婉芬也大发雷霆的吼道。
吴婉芬听了身体顿时一颤,眼神黯淡,眼角好似有泪珠转落,嘴唇蠕动想开口说什么却还没有来的即张口,又被吼声打乱。
“你自己看看他,都高中生了,一天只认得在外面玩通宵,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行...啦!你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不要说我妈,行吗!”度生不忍心看见他妈要哭要哭的样子,心烦意乱的对着他爸吼了出来。
“你还有理,还反嘴?”度井才听了度生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伸手就要往度生身上打去。
吴婉芬挡在了怒气冲冲的度井才的面前,度生一脸无所畏惧的看着要打他的父亲。
一家三口盎盂相击,争争吵吵个不停,院子里陆续走出来了些人,前来劝解。
度生奶奶在一旁劝着度生说道:“还不快回屋子呆着,以后少去玩了。”示意度生拉着他妈回屋子呆着,又转身苦口婆心的劝着度井才。
度生拉着他妈一言不发的走进了屋子,撕了几张手纸递给了吴婉芬,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妈,以后我向你保证我尽量少喝酒了,用心读书。”度生说出了自己的保证,一个人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倒躺在了床上。
心里百种滋味交织,情绪犹如破门而入。躺在床上的度生把头埋进了被子,想与这个世界隔离,酒后的后遗症产生肉体的难受感渐渐退出了大脑,被闯入的情绪撕碎的不堪一击。
这一分钟度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一天只会胡思乱想,自以为是的理所当然,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什么会有那么的离谱。从来都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父母吵架,可事实又一次摆在面前,上了高中以来,自己除了让他们操心难受,就没有让他们引以而自豪过。
一次次做出的承诺,一次次的打脸,一次次的无处可逃。这些想法在脑海里越来越强烈,直到在被子里喘不过气来,才掀开了一角透气,这一晃神,度生才发现被窝湿了。
不想流泪,想从中解脱一下,摸出手机解开了屏幕,点开了短信,看见自己昨天晚上删而又发的短信,越发觉得自己幼稚好笑,点击删除,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自己还装作丝丝不舍,还借助酒精来骗自己有着一丝挽留。
强行让自己晕沉沉的闭眼入睡,可脑海里总会幻想一些自己讨厌遐想欲望害怕等各种人和事,可并不想睁开眼睛。渐渐的,昨天的疯狂影响了今天的疲倦,度生伴随着一阵倦意而失去了自己的幻想。
在妈妈的呼唤敲门声中醒来,穿上衣服去客厅吃了晚饭,这一顿饭吃的尤为安静,一家三口没了往日的氛围,度生没有和爸爸说一句话,甚至看都很少往他的那个方向看去,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可不知怎么的选择了不知道开口的倔强。
吃完饭回屋里躺了一下就去了洗澡间,度生很喜欢洗澡,尤其是情绪出现波动的时候。仍由喷头的流水冲击在我、脸庞上,双手往额头慢慢向上抹,头发随着动作向后,让脸庞全部暴露在流水中。
刷!刷!刷!
洗澡间只有水流冲击地面而发出的响声,从洗澡间出来时候,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度生都觉得释放了许多,总觉得被压抑着,烦恼也减轻了许多。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也格外安静,二零一三年十月二十六日-星期六。度生没有选择像往常一样出去无所事事的闲逛,也没有埋头苦干的用功读书,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客厅里传来播放电视机的声音,也夹杂着父母交谈声的断断续续,没有刻意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却知道他们在聊自己。
拿着高一时吴婉芬给他买的oppo手机玩弄着,度生想起了曾经买这电话的场景。
买手机的时候爸爸那时还在外地打工,他妈说买那么贵的手机干什么,自己揣着小心思的说:“我可以在网上查阅资料,高中的知识点上面都有。”外加手机销售员不辞辛苦的配合,妈妈有点动摇了,自己见状,眼圈一转,对妈妈说:“这样嘛,现在打电话给爸爸,如果爸爸同意买,咱们就买,他不同意就不买这个了。”
妈妈听了同意后就拨打了爸爸的手机,电话接通了:“井才,你儿子硬要买这个二千几的电话,他现在问你同不同意,你同意的话就买了。”
“买嘛,买给他,只要他好好读书......”度井才想也没有就同意了,自己小鸡啄米般的同意着他们的期盼,转身拿着属于自己的新玩具,爱不释手。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一年前经历的画面,可能恍然间就是怎么巧,总在特定时间特别场合的某一刻从你脑海里恍然回忆起,你过去经历的事,你从未想起过,但是你不敢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刻你不会想起它,经历回忆现在从不缺一。
不知道是凌晨几时入睡的,第二天起床只简单的记得,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考上了重点大学,老爸笑着就没有闭陇过的嘴,老妈嘴角没停止过的弯月,家里人不停息的赞美之声,朋友由衷的祝福,就在扬眉吐气准备去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睡醒了....。
心里想着昨晚做的梦,度生很是有些惆怅的嘲笑了一下自己。吃完早饭后,突然想认真打扫一下屋子,于是乎现在忙忙碌碌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咦!
在抽屉里翻出了小学和初中的毕业照,看着曾经在一个教室里学习成长的小伙伴,看着有熟悉的感觉可却想不起名字的人,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一些人,如果不是照片背后还有刻印的名字,可能真的想不起他或她的名字了。
当时人空楼去,人飞散转成忆。
何为缘定为分,即相识愿相逢。
今天星期天,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去学校了,这个周末过的好快,想着又要重复去学校的周而复始,却没有了往日反抗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和家里的吵架,想逃离这里吧。
六点钟告别了家里,便走去了学校。接近了校园,看着身边越来越多一样的身影,心思莫名有些活跃,可能这是学校环境的魅力吧。
坐在教室,面无表情的看着班上同学的纯真的笑容,呆呆的模样,尤其看见曾涛同学在那里逗着本班的巨宠-周刚儿,两个人书包都还没有放下,就从过道一路追逐打闹到教室,看着他们奔跑的身影,一个脸上充满得意的欢笑,后面追赶的那个脸上咬牙切齿的恨不得跑快一点,忍不住的在心里暗自嘲笑。
可能是年幼的缘故吧,各种情绪来的快也消失的很快,不知不觉的自己已经找回了融入教室的氛围,和身边的同学有说有笑着,昨日的不堪被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叮!叮!叮!
七点半的上课铃声响起,教室开始恢复了安静,周日晚上第一节课是班会课,看着比平时稍微静一点的教室,度生就知道,都在等着班主任的来临,至于有些同学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头绪,但是可能知道是自己最后的宁静吧,谁都知道今晚上班主任肯定有话要说!
果然,一道身影准时出现在窗外过道走廊,班主任-李直手里拿着一本历史课本,头都没有往教室瞟一眼,就这么带着一丝杀气的迈进了283班教室!
入门的那一刻,全班在心里下意识的屏息!
......呼!呼!呼!
突然一阵晚风袭来,掀起窗帘起伏,卷起课桌上的书页哗哗,吹的教室众人裹紧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