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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家(上)

那次之后,我开始试着跟杜烁去接触,开始回复他的信息跟他聊天,会对他笑,在他帮我忙的时候会跟他说谢谢,但我跟他一直都处于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状态,直到有一天,他为我出手打了别人。

阿信是酒店里出了名的一个浪子,他是后厨的一个厨师,据说跟酒店里很多女服务员都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然而其实他是结了婚的,是湖南人,老婆生了孩子后就一直在老家带小孩。这些都是后来杜烁告诉我的。

这一天我休息身体不是很舒服便在宿舍里躺着休息,只有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突然听到敲门声:“小美,你在吗?”这就是阿信的声音,他是来找小美的。

“她没在,她上午休息了半天,下午就去上班了。”小美跟我们住在一个宿舍里,最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他总是来找小美,但是小美好像还很乐意的样子。

“哦,那我给她买了点东西,我给放她床上就走。”

“那你放吧。”他经常给小美买东西,我们都习惯了,我便叫他进来了。

他买了很多吃的,还有一双鞋,他把东西放下正准备要走,忽然扭过头来问我:“对了,夏天,听说你才19岁?”

“嗯。”

“那你太小了,你老家是河北的?听说在石家庄上的学是吗?”他继续追问到,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反而泰然自若的座到了小美的床上。

“嗯。”我继续不耐烦的回复了这个字。

“我有一个表弟现在就在石家庄打工呢,我还说过段时间去看他呢,他跟我说在石家庄南三条那边打工,你是在石家庄哪里上的学呀?“

“我在中山路,你还不走吗?“我开始赶他离开。

“走,走,我这就走了。你从石家庄到杭州是做火车来的吗?做了多长时间到的呀?”

我蹬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我想我不理他他应该就会知趣的离开了吧。

结果他还是不停的追问:“回答完这个问题我就真的走了,我就是打算去石家庄找我表弟,你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我就跟你问问清楚,又没有别的意思。”

“我不记得了。”我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哦,那你跟张倍晨你俩......“

“砰——”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到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紧接着杜烁带着小毛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杜烁一把揪起坐在小美床上的阿信,上来就是一脚踢到地上,然后他跟小毛两人开始对阿信一阵拳打脚踢。我见状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起身下床拉住杜烁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杜烁听到我的喊声才停住手,然后对倒在地上的阿信说到:“别以为你想什么我不知道,我的女人都敢想,找死。”然后扭过头来对我说:“夏天,你没事吧。”

“我?我没什么事呀,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我听别人跟我说看见阿信来你们宿舍了,你不是给我发短信说不舒服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休息吗,然后我就叫上小毛赶紧跟我赶过来了。这小子没少干些见不得人的事,你不了解他,我怕他欺负你。“

“我就跟夏天聊两句天,我怎么欺负她了。”阿信此时也站了起来,理直气壮的跟杜烁对峙起来。

“闭嘴吧你,拳头还没挨够是不是,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赶紧滚出去。”杜烁恶狠狠的瞪着阿信冲他喊了几句。

阿信自知自己打不过杜烁,便扭头离开了。

“你休息吧,我要继续回去工作了。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杜烁看着我,眼神变得温柔。说完便也扭头出去了。

我返回床上继续躺下,满脑子都是杜烁说的那句“我的女人。”觉得好气又觉得很害羞。

当晚下班后,杜烁便约我出去走走,然后我同意了,他也带我去了倍儿跟我说的小毛带她逃票去灵隐寺的那条小路上。他对我说这条路其实是他发现后告诉小毛的。然后他跟我讲了阿信的事,还对我说以前就跟一个女服务员在宿舍里做过一些苟且之事,还把其他舍友的床上也弄的乱七八糟的,这件事在我跟倍儿来之前,都被传开了,所以听别人说他进了我们宿舍后他就着急的不行,特别担心我。

“那你现在把人家打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怎么相处下去呀?”我看着他问到。

“不管那么多,他这么恶心的人早就该受点教训了。你也不用怕,有我在。”

不知为何,听他说这些话我很心安,心里暖暖的。然后十点钟的时候他便送我回宿舍了。

回到宿舍倍儿在等我,她看见我回来便急切的问:“夏天,你是不是跟杜烁去约会了呀。”

“也算不上是约会吧,就跟他溜达了溜达而已。“

“怎么不算呀,这就是约会了呀”

“真不算,就真的只是溜达,今天不是发生点事吗。”

“对对,我听小毛说了,杜烁替你打了一架。怎么回事呀?”

“就是那个阿信,今天下午他又来找小美,小美没在就我自己在宿舍里,然后就跟我问东问西的聊了两句,杜烁误会了以为阿信要欺负我。”

“阿信那个人名声特别不好,小毛也对我说过他,让我远离他,说他对女孩子可有一套了。”

“对,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阿信的为人,你知道吗他其实已经结婚了还有小孩呢。”

“啊?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跟杜烁发展到那一步了呀?你看他这么在意你呢。”

“我跟他,就是朋友,关系比较好的普通朋友。”说这些话时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好吧好吧。那你们要是真的确定关系了可要第一个告诉我啊。”见我这样的举动倍儿便不再追问下去了。

第二天阿信便提交了辞职信,从这个度假酒店里消失了,此后我再没见过这个人,我想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促进我跟杜烁的发展的吧。

后来的日子里,我跟杜烁开始经常下班后约在一起聊天,当然那天从网吧出来后,我的手机每天也都会响起,而且大多数都是下班的时间里家里的亲人们会给我打电话,内容大致都是一样的,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每次都是同一个回复说我还不想回去。时间久了,杜烁便开始问我为什么我家里人每晚都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回去呢?我冲杜烁笑着回答说:“家里人跟你一样关心我呗。”他便不再追问。后来不知道从何时起我们开始牵着手走路,每天聊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但心里总感觉美美的,每天上班见面下班继续见面却还是想见对方,他就是问我一句在干嘛呢我也都觉得很甜。然后家里那边的人劝我回家的声音也慢慢安静了下来,有连续几天都没有再打电话给我。

四月的夜间还是会有很凉,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杜烁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套到我的身上,脱下外套的他身上却只剩下了一个半袖,我看着他刚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一下摁住我的肩:“你穿着就好了,我是男人,我不冷的。”我看着他暖暖的笑了,手机也随之响了起来,我接起电话,是表姐的声音:”夏天,你真的不回家了是吗?“

“......“我没有说话,因为一张口便肯定是一句不回去,不如就用沉默来作答吧。

“不说话吗?那好,夏天,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妈妈病了,现在就躺在床上,已经下不了床了,你那怕是回来看一眼再走都行,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这些话表姐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我问话的机会。

这一次我真的动摇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妈妈身体一直特别不好,想着想着我便不自主的哭了起来,杜烁见状把我抱在怀里,慢慢抚摸我的长发,轻声问我:“夏天,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呀?你告诉我好吗?”

“好,我都告诉你......“这一次我没有再隐瞒什么,我把贝若森的事情告诉了他,把我跟倍儿离家出走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把这次表姐跟我通话的内容也说给他听了。

“原来你跟张倍晨是离家出走到的这里呀,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家里人一个劲的要你回去呢。”杜烁听完我说的这些话后若有所思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他看着我慌张而匆忙的神情,又紧紧的抱了我一下,然后什么也没再说便送我回宿舍了。他不敢问我是不是要回家,因为他害怕,怕我说出的答案正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所以我们一路无语的走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跟倍儿一起请了五天的假,然后向火车站赶去。我们请假请的突然,我说我妈妈病重必须要回家一趟,领班听后很快把假期给我们批了下来,领班还对我们说:“如果五天假期后你们没有回来上班,那就相当于是旷工了,你们的工资就没有了,如果你们现在办理离职手续,工资可以给你们发到昨天,确定好了还是要请假吗?”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冲领班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领班签了字后便转身离开了。我走之前可儿姐拽住我问到:“夏天,上次就听说你在网吧哭了但是我也没有多问。“

”你听小毛说的吧。“

“嗯,你们现在是要去那?”

“要回家一趟。”

“那你们还回来吗?”

“可儿姐,我跟倍儿是离家出走来的这里,现在我妈妈身体很不好,我得回去看看了。”

“那你们还回来吗?”可儿姐继续追问到。

我看着对我依依不舍的可儿姐,努力让自己的嘴角上扬冲她笑了笑没有说话,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回来,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想留个笑给她,如果我不回来了我希望可儿姐记住我的笑,对于可儿姐,我一直都是很怀念她的。

当晚回去后我便对倍儿说了表姐给我打电话说我妈妈病重的事情,然后我告诉她我要回家一趟,明天就走。那时候倍儿对我说:夏天,你若是要走,那我也走,我也该回家一趟了。你要是不打算来了那我也不来了,你要是回来的话那我也跟你一起回来。我说:好。

我们坐在候车室里等车,小毛赶过来送倍儿,他牵起倍儿的手说出去走走这里太吵了。然后便留下我一个人在候车室里坐着。

这时短信响起,是杜烁发来的,他发来四个字:要回家吗?

我回他:对。

然后对方沉默了很久,又发来一条:那一路顺风!

我回他:好。

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我望着这个人山人海的火车站,第一次渴望能有人来送我,然后没多久倍儿便自己回来了,比刚才跟小毛一起出去时看起来要难过的多了,眼睛很明显是哭过的,她坐到我旁边,我问她:“小毛呢?”

“走了,我让他先走了,心里总觉得有点难受,就让他走了。”然后她把衣领往下拉了一点偷偷给我看她胸口那若隐若现的红印子。“你看。”

“这是?”我惊讶的赶紧把她的衣服给她往上拉了拉整理好。

“这是小毛给我留下的,他说要给我留个印记,怕我回家后便把他给忘记了。他还说他相信我会回来的,他等着我回来。”

“那我们要是不回来了呢。”

“那就不回来了呗。”

深夜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我们买的坐票,现在已经在座位上眯着眼睛睡着了,手机的短信声把我惊醒,我看到是杜烁发来的信息,他说:其实特别想去送你的,可是......

我看了短信一眼,没有回复,只是把手机关机,然后怎么也睡不着了,感觉很失望,可是什么呢,省略号代表什么呢,没有勇气吗?万一我不回来了呢最后一面也不想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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