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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离开

常常在电视或电影里看到,一些曾经相熟或偶然相遇过的人,多年以后会在不经意或种种巧合中突然再相遇,其实,世界这么大,包括一座城市那么小,这么多年过去我从来都没有跟谁偶然再相遇过,经历过那么多人,除了茉莉,我似乎没有跟谁在多年以后再相见过,有的只是听说,听说悦悦后来嫁人了,当然不是嫁给贝若森,她找了一个就当地而言生活条件相当不错的人嫁了,还生了一个活泼的女孩和一个可爱的男孩,算是儿女双全,人生完美了,但我们从未再见过面。还有关唯芯,我们不仅有联系,而且之前还在一个城市待过,对的,我们之前都在北京,一直说有时间聚聚,可遗憾的是始终没有再聚过。我知道她一定跟以前一样,一样爱读书,一样安静的才女,唯一不同的只是我还没结婚,她也嫁人了。所以我坚信,所谓的巧合,其实就是其中一个人一直在寻找对方而已,没有真正的偶遇。

就像我跟筱囡,还有可可我们后来也都没了任何联系,我也没有听说过她们的后来,我想可可一定嫁在了当地,也没准会找一个上门女婿吧。我总是跟很多人都没了联系,除了那个年代通讯技术不够普及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在这里依旧没有毕业便离开了。

还记得我说过“在贝若森吻我之前我问他你喜欢我吗?他说嗯。”这段话吧。在我离开之前我见了两个人,一个是当时正在县重点高中上学的茉莉,那天她正在上课,外面下了一点点雨,我在教室外等她,因为要赶车我们见面的时间很短,也没有一起吃饭,我们没有说上过多的话,那一天,我站在教室外等她,她坐在教室里上课便是我们最久的相处。下课后她一蹦一跳的朝我跑来,她以为至少我会跟她一起吃过午饭再走,但是我说:“茉莉,我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我还要赶车一会就走了,不吃饭。”她以为我是返校的路上顺便过来看看她,听到我说要赶车,便也没有多做挽留。

她望着我离开的背影喊我:“夏天,你等等,我给你借把伞你带上。”

我回过头冲她微微笑了一下:“不用了,雨很小。你快回去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时候茉莉不知道我要离开,不只是她,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离开。

还有一个人便是贝若森了,我跑到莲州只为见他一面,他见到我是高兴的,从他在车站接到我后便一直牵着我的手不曾放开便感觉出他的开心,他带我在校园里散步,我们在校园的操场里走了一圈又一圈,我低着头只是同他一样掩饰不住的笑,我们除了笑就总是沉默,但已胜过所有的语言,他拥我入怀,一只手搂着我的肩,一只手抚摸着我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我在他的怀里隔着衣服听他不规则的心跳声,脸上扬起满足的微笑,他想给我一个浪漫的前奏,但我的头发实在被他揪的生疼,我一只手握住他正在抚摸我长发的手,终于打破这沉默说道:“我们今晚去哪里?”他摸摸我的脸嘴角上扬对我说道:“去网吧。”

那晚我们在网吧的一个包间里过了一夜,两台电脑,一个舒服的二人座沙发,还有四面不隔音的小隔断,和一个破旧的木头门,便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属于我们的空间。他坐在那里打游戏,我则静静躺在那里,头枕着他的腿看他打游戏。那时候我的内心无比满足,就这样陪在他身边便是我此行的最大目的了。他心不在焉的玩了一会,然后低下头看着我,那种眼神明明曾经见过,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连着耳根都是红的,我猛的坐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的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轻轻碰到我的嘴唇,我轻轻推了他一下,显然是推不动的,我问他:“若森,你喜欢我么?”声音很低,就像是用呼吸声发出来的,他喘着呼气声,说:“嗯!”便用力吻上了我的唇。很多年以后我发微信告诉他,这是我的初吻,他过了好久回复我说他刚刚知道。看着他的回复,我苦笑的发了一会呆。

他用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然后又是狠狠的吻上我的唇角。若森,这个吻便是我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

从网吧走出来已经是清晨了,我们去吃了小笼包,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我依旧满足的笑。然后他带我到宿舍说休息一下就送我去车站。我被他牵着手走进男生宿舍,众人投来差异的眼光,我却丝毫不觉得别扭,我甚至跟他一起躺在他宿舍的床上,我们挤在一起,他抱着我,就这样睡到了中午。不是亲身经历,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连翻墙逃课都不敢的自己,那个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的自己,今天会做出这么多荒唐的事迹,会千里迢迢来跟一个男生见面,会在网吧跟别人接吻,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女生禁地,会跟一个男生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若不是决心要离开,若不是知道此行便是最后一面,自己还会无所谓这些吗?当一个人真的抛弃一切的时候,才会真正意义上做到无所谓。

后来,我们再没有见过面,那天他送我到车站,居然碰到一个高中同学,我甚至不记得他的名字,不记得他的样子,他看到我们牵着手,冲我们笑了笑,然后跟若森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那种笑似乎在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便笑的更甜了。是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尽管只有一天。尽管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可他是我们唯一的见证人。也算我跟贝若森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该爱的年纪里去爱,不管结局怎样,只要有所经历,便不枉费青春二字,什么是该爱的年纪,就是那个人出现的年纪。

见过这两个人后,我便静悄悄的离开了这所学校,带着一学期的学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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