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夕岚先后将阿水和自己腕上的手链都解了下来,然后又交换着带上。接着放到目瞪口呆的男子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你该觉得哪一条手链更好看呢,大品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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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尤迪恩满头大汗之际,援兵天降。奥灵带着一阵风来到了三人面前,刚坐下就把一卷羊皮纸抛在桌上,随手拿起酒杯先灌了几大口麦酒。尤迪恩如蒙大赦,拍着骑士肩膀:“是找到合适的任务了吗?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你们决定就好。”说完起身径直往外走去。“怎么回事这是?”奥灵愣愣地看着男子背影,随即又狐疑地看向面前两个笑作一团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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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踪雪岭巨人?”当同伴们展开羊皮纸,轮流传阅了一遍后。奥灵才开口解释选择这个任务的原因:“没错,就是追踪一头雪岭巨人。我们这次穿越雪原,原本是以赶路为主,不可能滞留太久。所以承接一些猎杀魔兽、剿灭野人的任务虽然报酬更高,但是一来会占用我们不少时间,二来雪地作战不能算是我们的主场,很难预判风险。因此我认为并不合适,那些探索、搜救性质的任务也都是同样的理由。”
夕岚微带疑惑地询问道:“看上去这个任务的难度并不是太高,为什么已经发布了五天,却没有一个人接取?”
奥灵咧了咧嘴,露出一口白牙:“这个问题我也觉得奇怪,刚才简单打听了一下。首先在于这个任务的难度定位,一头成年雪岭巨人的战斗力不算低,寻常可能2-3个高级佣兵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所以很多独行佣兵或者小团队不会去接这个任务;而一些中等规模的冒险队伍往往都在7、8人或者10人以上,这个任务的赏金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另外,任务情报显示,这头雪岭巨人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阿茲堡最西边的一座边境农场,并且还在继续朝西北移动。这样路途上来回至少就要十天以上,还需要进入雪原的腹地,感兴趣的人自然就不多了。”
“当然,”奥灵把羊皮纸摊开在桌上,“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是——”
他伸出手在羊皮纸上慢慢划过:“很多佣兵并不是很愿意和贵族们打交道,”
“尤其是本地的领主。”
手指最后点在了羊皮纸的末尾,那里除了一个落款人名,还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雪山雕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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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时,夜色已深。艾拉穆尔早已经回来,等他们好一会儿了。和众人简单交流了一下橡木鸟的情况,法师对于雪岭巨人的任务并没有什么异议,并且他也接取了贤者之屋发布在布拉卡达的两项搜集任务。分别是采集三株雪原植物:巨型浮灯青苔和一种雪地剑齿虎的獠牙、眼球作为标本。
是夜,回到各自的房间。在摆脱了连日追杀后,两个女孩终于可以安心躺在久违的温暖床铺上,炕下的柴火烧得正旺,也让人难得地感到一种安全感。
“夕岚姐姐,你说,布拉卡达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阿水翻了一个身,看着旁边已经闭上眼睛的少女。夕岚睫毛眨动,想了一下。“应该是一座很大很壮观的城市吧,听说那里有好多了不起的魔法师。不止有很多强力法术最早就在那里被开创出来,连我们现在的魔法体系也是由布拉卡达的大师们一代代完善而成的呢。连我导师都说,布拉卡达是每一个法师心中的圣地。”
精灵眼中满是期待:“我爷爷也一直说,人类虽然不能算是在魔法上有独特天赋的种族,但人族的魔法强大而富于变化,能够持续进步。只要能不断发展下去,也许终有一天,可以和诸神比肩呢。”
“与神比肩吗?”少女心中呢喃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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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当尤迪恩缓步下楼时,发现奥灵正在旅馆前的雪地上演练拳术。但见精赤着上身的骑士步伐敏捷,身姿矫健。双臂上肌肉微微隆起,腰腹间线条分明,浑身坚硬得犹如钢铁。伴随每一拳击出,上身肌肉都如同水银一般流动,将力量汇聚于拳端,再猛然爆发,打出一阵阵急促的破风声。骑士的动作谈不上什么美观,一招一式却显得简洁有力。一如奥灵的为人,永远是战场上值得信赖的伙伴。
尤迪恩呼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感到神志也更清醒了几分。从旅馆前台上端了两杯热茶,慢慢朝骑士走去。刚好奥灵一套拳法走完,收起架势。身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看到尤迪恩递来的热茶,也不客气,拿过来一饮而尽。
雪地上还插着几把兵刃,有短剑,有长剑,有盾牌。尤迪恩随意踱步到一把长剑面前,眼中闪过一丝迷惘,手却握住剑柄缓缓拔起。男子将剑举过头顶,对着初升的朝阳,眯起眼来回打量。
奥灵看着这幕,心中一动:“以前练过剑术?”
尤迪恩俊逸的脸上再次出现迷茫的神色:“好像练过,我记不太清了。”
奥灵哈哈一笑,“没关系,那我们来练练,正好可以教你几手剑术。”说着就朝旅馆里跑去,不一会儿,骑士又从旅馆里小跑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把长条形的麻布。
解开麻布,赫然是尤迪恩之前“顺手拿来”的那柄鲁登家族佩剑。奥灵三两下把剑鞘和剑柄都扎得严严实实,盖住了鲁登家族的徽记,随后把剑递给尤迪恩:“放手进攻,让我看看你剑术底子怎么样,放心,我出手有分寸的。”
尤迪恩点头答应,手上拿着剑,却又开始发呆。当奥灵都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却看到男子仿佛终于想起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尤迪恩面向奥灵举起长剑,竖立在胸前,随后手臂甩动垂下剑尖行了一礼。奥灵似有所感,脸色也慢慢凝重起来,肃然回礼。
只见尤迪恩挥动长剑左右抡出两朵剑花,随后一步跨出,挺剑直刺向奥灵。长剑速度极快,两人原本相隔五步,但是剑锋却似一瞬间就来到奥灵身前。骑士岿然不动,当剑锋快要及体的那一刻,长剑横撩,同时脚步微错,侧开身体,险险避过这一剑。
尤迪恩一剑落空,丝毫没有停顿,长剑凌空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再次劈向奥灵腰间。正当奥灵出剑格挡时,却蓦然发现这一剑只是虚招,长剑几乎同时从另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他左肩。奥灵临危不乱,眼看变招不及,干脆以攻为首,挥剑从下而上削向尤迪恩咽喉,逼得对方撤招闪避。两人刚拉开一个距离,随后再次近身战到一起。
最开始尤迪恩的剑法似还有一些生涩,但随着战斗时间越长,他的攻势也越发连贯,剑势圆转如意,连绵不绝。奥灵面对的压力也渐渐大了起来,然而骑士却如同海中的礁石,任凭波涛撞击,始终守得滴水不漏。
“要不是事先知道尤迪恩法力惊人,看到这个场面我都快以为他是一个剑士了。”阿水、夕岚和艾拉穆尔不知何时纷纷走出了旅馆,正在一旁默默观战。
“现在的年轻人的确让人望而生畏啊。”艾拉穆尔略带惆怅地叹气一声。
“别闹了,大叔你可还没老呢。我听说云殿里有不少大师都是大器晚成。”夕岚吐了吐舌头,调皮地冲着法师一笑。
场中尤迪恩的步伐越来越快,身形频动,以一连串快速多变、诡异难测的剑法压得奥灵步步后退。然而骑士的剑术经过常年打磨,同样十分老道,一横一竖看上去朴实无华,却出奇有效,不紧不慢地将尤迪恩的快剑尽数挡下。
似乎意识到凭借快攻并不能打乱对手的节奏,突然间,尤迪恩剑招一变,一改原先的灵巧路线而变得大开大阖,每一剑都依靠身体惯性而抡出一个极大的幅度,重重劈在骑士的剑背上。
数招之后,尤迪恩直直跃起,似乎从头顶到脚心连着一根看不见的转轴,带动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两周,长剑带着呼啸的风声朝奥灵当头砸下!
骑士双手握剑,奋力格挡。只听见“铛——”的一声剧响,火星四溅,骑士脚下已经犁出两条浅浅的印痕。然而男子这轮攻势却还远远没有结束,尤迪恩双脚甫一落地,又立刻弹身而起,姿势如同刚才一般,加速转身两周后,挥动长剑以更迅猛的力道斩在奥灵的长剑上。这一回,骑士也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震得连连后退,巨大的力量透过剑身震得双手虎口隐隐发麻。
“再来!”骑士沉声低喝,心中的战意似也被渐渐激发。
尤迪恩一斩过后又是一斩,每一斩的速度都在不停加快,间隙也越来越短,威力更是层层叠加。在短短数秒内一连发出了五、六记连斩,待到后来,剑上加持的力量已经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竟然给人以一种无从抵挡的感觉。
围观的三人都已经有点看呆了,艾拉穆尔和夕岚不通武技倒也罢了,但阿水不但自身武技不俗,也经常能见识到精灵族武士的身手,却是识货的。眼前尤迪恩所施展的这种在战斗中通过连续攻击可以不断叠加威力的剑技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不折不扣的上品战技。不止数量稀少,对于修炼的要求也很高,一般至少需要到达大武士级别的实力方才可以承受这类武技对于身体的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