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之神秘,或许比不上巍峨流波,但在一众地仙的眼中,若珈上仙的称号还是赫赫有名的,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若珈上仙隐世了,四海八荒再没有阴山这位上仙的消息。
怀虞是被若珈绑着来到阴山的。
清晨时分她同若珈在瀛洲岛的海边聊了一番后,她便兴致缺缺的回了房间,但就在她在屋中午睡时,若珈使了迷魂术法将怀虞直接从瀛洲岛给拐走了。
怀虞跟在若珈身后,一路跌跌撞撞地爬着山。
“若珈,你究竟想做什么?”怀虞瞪着走在前面步履缓慢的若珈,言语中尽是愤怒。
“我想做什么?”若珈回头,申请扭曲地看着她。
“你问我做什么,怀虞,这些年你究竟在做些什么,你又清楚吗!”若珈捏着她的肩膀,言语一般吞吐一般癫狂,他的力道越来越大,瞳孔中弥漫了一片怒火。
“松手……若珈……”
等到他恢复平静后,若珈松开了怀虞,继续牵着她往山上走去。
入目是熟悉的草屋,大开的窗子上摆放着一捧新鲜的栀子花,淡淡的花香袭来,有一瞬间怀虞觉得她好像回到了从前在阴山的日子。
但这只是一瞬而已,若珈故意把眼前的一切都布置得和千年前一般无二,怀虞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丝不安。
“从前你说过的,会同我永永远远的住在阴山,只是后卿一出事,你便要走了,这么些年我陪在你身边,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波澜吗?”若珈伸手拥住怀虞。
怀虞皱着眉头使劲挣扎,只是她的力气又怎比得过若珈一个上仙,她越挣脱,若珈就越发了狠似的困住她。
“现在我们回来了,我们就在阴山里面,怀虞,不要离开这里,好不好?”
“若珈你疯了!”怀虞甩了他一巴掌:“你快让我离开,若珈我们认识了几千年,你当真要毁了你我之间的情分吗?”
若是不心疼,怎么可能,若珈是她出了东海后认识的第一位挚交好友,比起将臣岑姬,她与若珈的关系总是要深些,只是现在,这个与她情分最深的人,正在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我早就疯了,当年在祝融山我就疯了,只不过那时你神志不清,想不起来罢了。”若珈低头,面带嘲讽。
“对了,怀虞,你不会当真以为,后卿可以不提及那些杀戮,你身上的罪孽就不在了吗?”
怀虞摇头,猛然向后退去。
说话间,若珈打开了紧闭的那间木屋,在打开木门的那一刻,怀虞就看见一个同她一模一样身形长相的人飞了出来,施施然地站在她面前。
怀虞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她回头看了眼若珈,就见着原本神情冷冽的若珈脸上,多了一丝柔情。
怀虞心里咯噔一下,她缓缓往后退去。
那个穿着黑衣的女子伸手拽住怀虞的衣袖,把她狠狠仍在地上。
那人虽然有着和怀虞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是她的眉眼间格外冷漠,面色苍白的过分,她只是使了个简单的术法,就全身住不住的颤抖抽搐,若珈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怀虞抬头:“你……是谁?”
穿着黑衣的女子蹲下身子,同怀虞平视:“我是谁?我是……怀虞啊……”
山野寂静,怀虞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一丝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她突然就笑了,一半无奈一般怅然,千百年过去了,原来她从未挣脱过宿命。
后卿赶到阴山之时,天边正暗下了最后一抹星辰。
他驾着玄火凤凰幽幽停在了阴山的结界外,银白色的光圈让凤凰在原地盘旋不得靠近,后卿飞升一跃,脚尖踮在光圈上,就看见若珈穿着一身玄衣从山林内飞出。
两人目光对视,后卿二话不说抽出了龙渊剑刺向若珈,狂风四起山林肆虐,一层一层的黑云铺天盖地的袭来,龙渊剑在后卿的手中发出了龙吟般的怒吼。
龙渊剑牢牢刺向若珈的胸口,鲜血如注。
若珈低头,看着不断冒出来的鲜血,扯了扯嘴角:“我不过是你比你晚遇见怀虞而已,后卿!”
山林间发出了震荡,怒吼声不断回荡,若珈拔出龙渊剑,就看见他通身都发出了淡蓝色的微光,在空中绕成了一个圈,若珈的身形渐渐消散,瞬间移向了山顶。
后卿捏决,飞向了那片山头。
阴山不比流波,有着千万的山峰层峦叠嶂,地处大荒一隅的阴山只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头,仙力低微的仙人根本上不了阴山顶峰。
毕竟那些微薄的仙力支撑仙人飞升一半就会被阴山上的龙气给稀释干净,然后从高处跌落,非死即伤。
后卿腾云一路往上飞去,就看见原本生机勃勃的阴山树木凋零枯黄,飞鸟走兽竞相逃离,而山峰最高处,俨然升起了一层浓厚的烟雾。
后卿行走在浓雾中,隐约间,他看见不远处的巨石上坐着一位白衣女子。
靠近了,就看见一道熟悉背影印入眼中。
“怀虞!”后卿伸手,想要拥住她。
听见响动,坐在石块上的怀虞转身,淡淡的笑了。
青白色的纱衣更加衬托的她弱柳扶风,眉眼间尽是风情,后卿不自觉地就沉溺在了其中,怀虞从衣袖中拿出匕首,就在他即将刺中后卿之时,神情呆滞的后卿猛然握住她的手腕。
怀虞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她手中握着的匕首,‘哐当’一声,她双手摊开,脸上尽是惶恐。
“怀虞,是我,别怕!”后卿试图握住她的手。
就见着怀虞神情大变,她的脸上一会儿是茫然,一会儿又是狠戾,就在她神情大变之时,她挥掌打伤了后卿,纵身一跃往山脚奔去。
后卿就看见一道白色的倩影消失在山林间,他还没来得及跟上怀虞的步子,阴山就被浓雾罩住了,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